第2章 小孩

第一章小孩

巷子裏的一家小院裏朱色大門敞開着,門口蹲了兩人,和華麗的獨家小院成了反比。

“那姐姐,窩區任垃圾啦~”蹲在那裏的小孩把最後一口白面馍塞進嘴裏。

“嗯…”對面的女人顯得心不在焉。

方覆璟習以為常拍了拍白衣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好像不怕髒、半拿半抱着自己一半大小的垃圾袋出了門。她住在巷子裏的獨家小院,四歲的小孩走路卻很穩,好像已經習慣了。

出了巷子,方覆璟不緊不慢,黑色的垃圾袋很重,小孩一走一颠,和白色的衣服相比,好像天使帶上鏈扣。

等到小孩拎着垃圾袋走了三兩分鐘,到了垃圾桶旁。

“好高啊,還放在你旁邊吧…”方覆璟自言自語的把垃圾袋靜靜放在垃圾桶旁邊,小孩鞠躬,畢恭畢敬的像是真的在把貴重物品轉貸給某人,轉身時卻聽到了一聲動靜。

“哐當…”旁邊衣物捐贈箱好像活了。

“啊?”

這動靜使方覆璟猛地轉頭,像只炸毛的貓向後退了兩步,她看向綠色的衣物捐款箱,眼神藏不住的害怕,小孩經不住吓,眼眶裏瞬間就有水在打轉,但箱子又恢複了平靜,好像剛剛的巨響并不真實。方覆璟走到箱子旁,

“當當…”

嫩手拍了拍鐵皮箱子,裏面又有了動靜,但比剛才的小,像之前的猛撞耗盡了所有力量。下午太陽的餘晖把撞擊的餘音鎖住,像是在告訴方覆璟剛剛并非在做夢,方覆璟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吓了一跳,方覆璟向外跑了兩步,又看了一眼箱子,三步并兩步的往回跑。

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坐在了箱子的向陽方向,靠着箱子側面鐵皮上,看不見神色。

“姐姐…箱子箱子…在動…響”

小孩被吓的一直跑,身後的陽光卻仿佛藏着有吃人的惡魔,三兩步跑到家裏那個女人身邊。死死地抓着女人的下衣擺,女人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等到一絲失望化作塵埃後,慢慢蹲下,輕拍着方覆璟的背。把方覆璟攏在陰影裏,聽着方覆璟慢慢把話順直,只當方覆璟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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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沒事的,姐姐陪你去看看好嗎?”女人微笑着

女人的節奏好像有魔法

“嗯…嗯”方覆璟順着女人的節奏(啊呸魔法),雖然還有着恐懼,但還是慢慢恢複平靜,

方覆璟走在前面,女人走在後面,方覆璟走一會就回頭,明明還抓着衣擺卻似是怕女人沒跟上來。

到了衣物捐贈箱旁邊,方覆璟拉着女人的衣角,白嫩又有點髒的手指向箱子,

這也沒事啊

女人翻白眼,但看着還是拉着衣角的方覆璟,只能哄孩子般的假裝聽聽,

她蹲下後上半身靠近箱子

“是  你……嗎?啊,嗚…回頭,嗎?”沙啞的聲音響起,接着是抽搐的呼吸。

這微弱的呼吸聲,讓她也是一驚。這個被光籠罩的箱子真活了……

活見鬼…

陡然起身後回味到,像是在抽噎,但很微弱,不知道為什麽她卻直接想到了:

這個東西好像有點脫水!

她再次探身,沒有後退,再次确認後使勁的拍打鐵皮箱,裏面又是一個撞擊和哭泣的回應,

瞬間,她與之前的敷衍判若兩人,認真喊到“堅持住,我去救你。”之後馬上拿出了一個很破很舊的手機,手忙腳亂的撥打了110…

卻根本沒有看見箱子側面的黑衣人…倒是方覆璟直勾勾的盯着那裏。

“确定這裏面有人嗎,怎麽沒動靜?”藍衣警察蹲在箱子旁邊半邊身體靠在箱子上,仔細捕捉着箱子裏的動靜。

“有,有聲音的”女人在旁邊說道

“不可能吧…咋進去的”警察還是不太相信,抱着試試的心态敲了一下,

“铛…”

“匡”很微弱的聲音遲了兩秒回應了他

“*真有,快救人。”警察招呼着身後的另兩個警察把箱子拆開。

“嘩啦,匡…”各種顏色的衣服形成了一座小山。五彩斑斓,像個島嶼。

斜坡上有個小孩,小孩一身白衣,但身上特別髒,因為忽然見到陽光的不适應,眼睛閉的很緊,

****

坐在另一面的黑衣人還是沒什麽動靜。

*****

“小孩?怪不得可以進去,這樣子被抛棄的吧…”警察先把小孩四周看了看,确定沒有受傷後,站直了身體

“看起來兩三歲吧…這麽小,害…”其他警察小聲嘀咕,同時也看了一眼旁邊的方覆璟。

“我猜是個女的,不然也不會丢到這兒。”另一個道。

“行了,帶到局裏看看有沒人報…”領頭警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看向那個小孩兒,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小孩兒看向警察,兩人四目相對,小孩看到警察關注到自己,嘴唇一動一合,蹦字道

“黑…冒…鏡…長~”

聲音還有點哭後的沙啞。

警察還在愣着,愣了很久,卻好像是神被抽走,周遭的目光所至,但他還是在神游,無人看見,他的眼睛沒了聚焦。他把手中的小孩放回衣服堆上,動作很輕,好像在放一個神明,聽到之後,愣愣道

“小李,過去買幾個洋糖,”

“哦…行行”另外的警察回話道

這裏的對面就是小賣鋪,幾步就到。那個叫小李的警察走後,這裏陷入詭異的氣氛,巷外的車鳴聲相當刺耳。

領頭警察轉身到吃瓜二人方覆璟面前,

“這個…小孩是你們發現的,你們先帶着,警局沒位置了…”警察沒有直視女人

“可…”女人還沒反駁,買糖的警察回來了,

“老大,給”

領頭警察接過白色塑料袋,放在小孩兒邊上,像是害怕,根本沒有和小孩再次對視,轉身就走了。

小孩安靜地出奇,見警察走了,看向傻站着的凡鳳君兩人,女人也看向她,又是四目相對,女人心中陡然飄起兩個字…

紫瞳 …

已經過了小雪,天氣轉涼,方覆璟和小孩同時打了個噴嚏。

小孩看着女人,方覆璟看着黑衣人,甚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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