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柳絮
十三章柳絮
又是一年。
柳絮四起，光灑在柳絮上，無數的丁達爾效應出現，迷人的是光不是景，又好像，迷景的光。
幼兒園裏，空曠中
不标準的普通話響起，兩個人的對話像是一種新的語言。
“玩什麽游戲？”方覆璟跟在弋垂初身後，好像每次起話都是她先說的。
“不知道”紫色的眼瞳盯着空中飄舞的柳絮，會動的東西對小孩來說，像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
聽到聲音，方覆璟回頭看去，問道“你在看什麽？”
“不認識，但好像找到可以玩的了，我們追絮絮吧。”
“不要，那多累，我不去。”搖頭表示着抗拒。
“那我自己吧。”
弋垂初個子低，即使快要五歲，還是有好多柳絮是夠不着的。
雙手向上伸直的，眼睛緊盯的，幾顆花生大小的柳絮像是聽到召喚，向下慢慢試探着落下。
像是一招手就有百花相圍的花仙子。
慢慢的，試探着下落，等碰到糯白手的時候，手先是一晃，給柳絮吓得，向手側跑。
不過好在已降落到了能夠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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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緊盯着柳絮，給柳絮盯得發毛。
下意識間，呼吸都放慢了。
慢落
慢落
慢落
等落到某一處，弋垂初輕輕将手掌平放在下，等接觸到眼睛看到的地方，再慢慢合攏，微微籠着，沒讓柳絮變形。任憑柳絮亂晃悠，蹊跷的倒像是在慣着這性子。
從上方看着柳絮，方覆璟臉上擋不住的開心。另一只手覆蓋上出口，跑到方覆璟那裏。
遙望着路口，站在校門口一直等着白果他們來接的方覆璟，聽到聲音猛然回頭，就看到一個特別開心的小孩子跑過來，頭發一直沒剪在後面飄着，棕色溫柔。
真的很像白姐。
弋垂初把覆蓋的手移開，虛虛控着的柳絮被兩個小孩盯着發了雙倍的毛。
看着亂動的柳絮，方覆璟忽然想到什麽，跑到生活老師那裏，要來了細線。
屁颠屁颠的又跑了回來，讓弋垂初把手掌攤平，輕輕把細線穿過，兩線再一交叉，打了一個小結，整個柳絮的中心都被套住，瞬間只想逃走，
可這風一來，即使向上飛了，還是有着束縛，
有着線頭的柳絮就是飛不高。
柳絮若隐若現，遠處看，就像一條黑色的線一端憑空飄起。
看着自己的成果，自認為自己是大孩子的方覆璟把另一端的線頭給了方覆璟。
受寵若驚道
“謝謝姐姐。”
*****
寂靜被打破，話語聲打斷了車裏的放的歌。
“所以說你相信那次的電子波嗎？”白果坐在副駕駛，望着後視鏡愣愣道。
“沒信過，”祁筆在駕駛坐上認真開車，甚至沒眨眼。
*****
這是唯一一處消毒水味道最小的房間。
房間不大，有歡聲，也有額…不開心的，這裏有着大喜大悲，就比如下面的人。
“她不知道？你的意思是她不知道你就打她的胎，我的天，你他媽的是人嗎，你知道她知道事實的時候要有多崩潰嗎，我不是問過你，你不是說她知道嗎？”最後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
深吸了一口氣，穿着白大褂的白果再次說道。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朋友，（一生氣就只會說朋友的某果）生命不能開玩笑吧，這件事既然已經做出了，做手術的人我會去管理，但這件事的主要責任人是你，麻醉大概還有10分鐘就該沒了，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安撫祁筆的情緒，一旦出現什麽情況，我總有辦法給你往上告。”
說罷，領着身後的另一個白大褂快步離開，看着另一個白大褂的神情，果然另一個是主要的做手術的人。
兩個白大褂都匆匆離開，醫院的白燈照下，匆忙亂動的黑色的影子和白色的大褂似乎極不相配。
病房的門被張合的聲音響起，門裏門外同時響起了激烈的吵鬧聲，驚地窗外的鳥開嗓沒開好，凄厲的叫聲在入秋時節顯得格外的
愁。
***
病房裏的人不止一個，處理完這這邊的事，又要再次去巡一遍，白果從來都是和護士一起去看的，這也讓她的好評有不少。
看到在此之前一切的正常，白果眉頭稍微的松了松。
到了最後的一個病房，先是屈指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開門輕聲進去。以為裏面的人還沒醒。
房間裏的簾子，燈都是關着的，白果的手搭在燈的開關上，啪的一聲，暖色燈光射下。
但開門看到的有些不樂觀，邱婉地病床被微調了一下，這讓她能半靠在病床上，病服是換過的新的，也是因為她身邊小號病床裏的小生命。
只是，她雙目無神的看向病床前的一盤水果，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被燈吓了一下，閉着眼看向門口。
像是不敢看門口的人，在裝睡，不過反應慢了，裝的不成功。
“邱婉醒了嗎，手術很成功的。”後面的那個護士見白果沒說話，主動打破了這寂靜。
“不成功。”冷聲響起，帶着手術後的沙啞。
“為什麽呢？”白果接過話，問道。
并快步走到小病床與大病床之間，倒是無意之間。
“可惜了我的不幸，白醫生知道吧，這次生出的還是個女孩。”
看着白衣身後的小病床，邱婉臉色蒼白，神色不明。
白果記憶力驚人，當時學醫時就早有發現，教她的老師總是說她又學醫的天賦卻沒學醫的命，當時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到了上手實操就發現，忘不了，每次手術過的人簡介，過程，結果都歷歷在目，這也讓白果不敢失敗過，但結果總不近人意.
邱婉，年齡三十一，比自己大不少，但每天都讓人感到親近，醫院裏，對自己的孩子可謂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只可惜第一胎生出的孩子，偷偷去做了一個腦電波，說他是低能兒，她所嫁之人是有名的富豪，第一胎裏即使有所有人都細心呵護，但免不了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偏見，就這樣，在小孩五歲之時，夭折了。
當時那個孩子不小心吞錯東西進了醫院，巧的是，當時小孩被蓋白布的瞬間，白果看到了，記憶力似是在這一刻偏要捉弄她。
那一幕，她記了六年。
如今，同樣嬰兒床上的孩子與那時的畫面中的小孩，眉眼間有着無數的相似，只是如今，風光正好，暖色燈打在小孩酣睡的臉上。
與當時如此不同。
邱婉眼睛一直看着白果，像是看到白果眼中映出當年畫面了，神色複雜。
邱婉望向旁邊站着的護士，問道“餘護可以幫我洗一下那裏的蘋果嗎？”
聽到，行動，餘護士沒拿籃裏蘋果，匆匆走了。
門被拉上，只是拉上的瞬間，走的太匆忙了，
門半掩着。
不過兩人都沒多管。
靜默着，明明很安靜，但兩個人都覺得耳邊如有萬聲，很吵，很吵。
這一片在市中心，人來車往的地方總是很吵，禁止鳴笛的地方混入了太多旅游者，堵車時，一聲接着一聲的車鳴。
誰都不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直到還在睡着的小孩翻了一下手，
寧靜被打破。
一出語，便驚天地。
“白醫生考慮當母親嗎？”邱婉的話語有點顫抖，不知道是怕不被答應，還是怕什麽。
“我…”白果一時沒聽明白。
“白醫生考慮領養一個孩子嗎？”邱婉語氣似乎更顫抖了，不知道是在做掙紮，還是怕什麽。
“你？！”白果一時聽明白了。像是急了的樣子，聲音有點高“不對，不對，為什麽，為什麽啊，你這次一定可以照顧着她長大的，你才三十多，你還有大把時間啊。”
“晚了，沒時間了，當時所有事都辦完之後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他的父母還是想要留下後代，就這樣，她出現了，但在懷孕的夜裏，我幾經睡不着，後來才知道我得病了，精神病”“她很少說長句子，這是自第二次來醫院之後。
“我想她長大了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媽媽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吧。”為什麽，她連自己聲音的顫抖都聽不出，笑着的表情一點都不好看。
“不對，她不會這樣想的，而且為什麽你相信我呢，沒經歷過真正的十月懷胎和分娩之痛又怎麽可以相信我呢”另一個人也急了，一時間只能拿記憶裏的知識做防護。“你知道嗎，在醫院了，因為醫生對病人的照顧，會讓病人産生一種依賴感和信服感，但那僅僅是因為我是個醫生，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只是突然，半掩門邊傳來聲音。
“我能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