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意妄為
上官滢一夜未眠,将近天亮之時,稍稍閉眼休息了一陣,夢語進來的時候,才徹底清醒,發現慕容幽塵仍未回來,神情中一絲強烈的不滿與失落,新婚之夜,他竟然徹夜未歸?昨晚敲門的那個丫頭,又是何人?竟敢如此失禮,真是該死。
“小姐......”夢語吞吞吐吐,不知該不該說,卻又不得不說,“一會還要去給老爺和夫人請安嗎?”按照規矩,新婚後第一天,理應一早向老爺和夫人請安,新兒媳應當敬茶才是。只是,新郎至今未回,該當如何解釋?
“當然要去,兒子在新婚之夜出走,至今未歸,并非我的過錯,為何要躲。”上官滢不想上門第一天,就背上不敬之名,最重要的是,要讓全府人都知道,他們敬愛的少爺竟有此舉,對她來說,這是活生生的羞辱。
“那好,我這就去準備。”
“嗯。”
走到房門外,環顧四周,這慕容将軍的府上,太過于簡陋,算得上是一個重臣之家嗎?,比起上官府,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等新王府一切安排妥當,便可以搬離此處,這種寒酸地方,她可不願長住。
一臉驕橫的她,絲毫不把慕容府的任何人放在眼裏,甚至連自己的公婆,也同等對待,之所以畢恭畢敬,無非就是為了謹遵父親教誨,在尚未站穩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
遲早有一天,她會真正成為這裏的主人,為了自己,也為了幫助父親在朝廷的地位。撇開這一切,而對慕容幽塵的傾慕也依然存在,即便在很早之前,就懷疑他心中有人,不過沒關系,她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将這男人心中的那個賤人趕走,或者......讓她徹底消失。
正堂
慕容卿和夫人一早便坐在正廳,得知新兒媳将要給自己奉茶,慕容夫人開懷大笑,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孩子長大了,也成家了,這是每一個父母最想看到的。
一旁的慕容卿可恰恰相反,明明是一件大喜事,卻總會時不時皺起眉頭,這段婚約,真的能如此順利?勉強孩子接受這門親事,他不知道這麽做是不是錯了。這個新媳婦,千金小姐,嬌生慣養,性格蠻橫,看來這今後的日子,不得安寧啊。
忽然,從外面闖進一個姑娘,橫沖直撞,嘟囔着嘴,怒氣沖沖,一屁股坐在邊上,見到長輩也當沒看見,如此無禮,使得慕容卿更是生氣。
“雪兒,不得無禮,一會你嫂嫂要來敬茶,倘若不想在此,就回房去。”闖進來的人,正是慕容卿的女兒,慕容幽塵的妹妹,慕容雪。
對兄長的親事表示不滿,她極其不願意有這麽一個外人進門,把自己的哥哥搶走。還未長大的慕容雪,沒有壞心,純粹是對嫂嫂的不滿,認為如此一來,兄長的大部分心思将被轉移,也就意味着跟自己在一起的次數會越來越少。
“我還不想看呢,走就走......”慕容雪負氣準備離開,正巧碰上上官滢帶着丫鬟進來奉茶,卻未見哥哥的身影,心中稍有快感。
有什麽了不起,官家之女不過如此,慕容雪心中并沒有将她認作自家人,這個半路殺出的嫂子,不過就是上官家的千金小姐,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打心底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産生了不滿甚至是厭惡。比起她,還不如那個楚冰妍呢。
狠狠瞥了一眼,并未停留,慕容雪就生氣離去……
這小丫頭,竟然如此無禮?都說慕容将軍家風嚴厲,怎麽未曾看到?這所謂的家風何在?
為扮演好孝順媳婦,上官滢面帶笑容,輕盈慢步,走到二位長輩眼前,并輕聲細語地說道,“爹,娘,兒媳來給您們敬茶了。”
“好好好……”看着上官滢如此有禮,又長得這麽标致,慕容夫人更加愉悅,對方才慕容雪的有失之舉抛到腦後,眼前的新兒媳都看不過來,何必在意那個整天毛手毛腳的死丫頭。
夫人被一時喜悅沖昏了頭,慕容卿卻注意到,為何這兒媳進來了,那還有一人呢?看着身後丫鬟手上端着的,的确是茶水沒錯,而且還有兩杯,那塵兒也理應出現?
“滢兒,為何到現在都未見塵兒呢?”敬茶本就是兩人一起,這現在只有一人算怎麽回事?按理說,即便對這段親事存在埋怨,他也不會在這等小事上撒氣,那就不是自己所認識的兒子了。
就等着這一問,上官滢忽然一臉委屈,眼淚都快掉下來,立馬紅了眼眶,拿着手帕擦拭,身後的夢語趕緊上前,輕輕拍着自家小姐的後背,以表安慰。
“呦,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塵兒那孩子欺負你了吧?這,也不應該啊,那孩子一向聽話,可從未做過分之事。”一切被蒙在鼓裏的慕容夫人,眼見着新媳婦在自己跟前哭泣,立馬就心疼了起來,也是啊,都進來好一會了,為何還沒見到人影呢?
于是,叫喚身邊丫鬟,趕緊将少爺給找回來,正要出去,就被上官滢阻攔,這才抽泣着說道,“幽塵他……并未在府上,昨晚至今,都……沒回來。”
“什麽?人不在府上?”昨晚賓客散去,明明是親眼見着他進入新房才安心,他又是什麽時候出去的?“這孩子怎能做出這種事,管家,趕緊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把少爺給找回來。”
“好的,夫人。”蕭管家轉身出去,召集幾個家丁,便出府尋人。
一旁的慕容卿看在眼裏,沒再說什麽,無論孩子出于什麽原因出去,他都不會責怪,這段時間,發現他的變化很大,一直把心事壓在自己心裏,即便是嘴上不說,作為父親,他又怎會不明白,是這場被迫的婚約,使他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慕容卿又何嘗不知道他心中早有中意之人,而且正在府上,當初剛得知的時候,本想着找個合适的時機,便可将二人的婚事給辦了。在慕容府,他也從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就算楚家沒落了,也不妨礙。
誰能料到,上官鶴竟然将女兒的事情放在了皇上面前,還無端牽扯到了朝政,迫于無奈,只能勉強答應。
為此,聖上放下身份,到府上說明一切,上官鶴眼下掌握着生殺大權,又有這麽多的官員擁戴,這個時候反抗,只會打草驚蛇,如此一來,便只能暫且委屈親弟,答應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