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 4
接下來的三天陳一哲都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她既害怕自己的裸/照滿天飛,又害怕匪徒再次找她勒索,畢竟她是真沒錢了,全身存款還剩一萬七。
陳一哲因此也很憂愁。
這一天是周末,陳一哲在一個小語種補習班兼職完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手機上輔導員在班群裏所發的通知,咬了咬嘴唇。
輔導員說,因為彗星和北辰星的合作,現在班上有兩個可以前往北辰星球當交換生的名額,并讓願意前往的學生自主報名。
其實陳一哲很想去,可北辰星是整個星系的中心一帶,那邊的消費水平非常高,在那邊當交換生少說得準備三萬星際幣。
想到這裏,陳一哲不禁更憂愁、也更後悔了。
她十分憎恨那天把她帶到酒吧的王陽陽和蛇精臉,但一時又想不到對那兩個人好的報複方法。
正在這時,一位老人杵着拐杖朝她直直走來,并向她遞來一張紙,紙上寫着:“我是一名聾啞人,家中還有一名同為聾啞人的兒子等着我去醫治,好心人,你能給我捐獻一點錢嗎?一分也是錢、一分也是愛。”
在紙的下面有一列已捐款的愛心人士的簽名。
陳一哲同情心在心中油然而起,她掏了掏口袋,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現金,于是誠懇道:“網絡付款可以嗎?”
老人點點頭,十分熟稔地遞過一張圖片,示意陳一哲二維碼付款。
陳一哲打開手機社交軟件,朝老人掃碼二十元,老人朝她雙手合十道謝,然後慢慢走遠。
“……都不需要本愛心人士簽字的嗎?”陳一哲嘀咕道。
語罷,她又覺得有幾分不對勁——等等,剛才那個不是說自己是聾啞人嗎?為什麽還能聽到她說話?
陳一哲:“……”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不禁更傷心了。
*
陳一哲沒想到報複王陽陽的辦法,但王陽陽卻時刻警惕着陳一哲。
自從陳一哲回到學校後,這個一貫以成績優異作風良好的貧困生竟然不怎麽上課了,難道她在籌備着什麽?——王陽陽經常這樣想。
“今天陳一哲又沒來上課呢。”一旁的蛇精臉如有所感地說。
王陽陽吓了一跳,就像心中所想被猜透一般,她轉過頭,卻看到了蛇精臉同樣憂慮的臉:“對、對啊!也不知道她在想寫什麽花招。”
其實陳一哲只是在兼職而已……
但王陽陽這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肯定是猜不到情況的,她做賊心虛先入為主地覺得陳一哲一定在謀劃着什麽,這讓她感到十分不适。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不喜歡陳一哲的?”蛇精臉忽然問。
“……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王陽陽的神情讓蛇精臉吓了一跳,半晌,蛇精臉才支支吾吾地說:”是、是你昨天在酒吧說出來的啊。“
王陽陽睜大眼睛,表情有些微妙:“——也是,”她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陰冷:“我一開始就不喜歡她,瞧她那清高樣,每天走路都鳳舞蛇形,滿滿的騷氣,真是讓人惡心。”
“那你為什麽還要跟她做朋友?”單純的蛇精臉并不是很能理解王陽陽的做法。
王陽陽:“……”女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覺得蛇精臉這是在諷刺自己“虛僞”。
王陽陽久久沒有回複,蛇精臉卻已在心裏醞釀出了一套完整的邏輯:“哦!”蛇精臉作恍然大悟樣,“你是同情她,對吧?畢竟她當時确實很可憐。”
王陽陽:“……”蛇精臉竟然還會自圓其說!
蛇精臉還想問什麽,忽然,前門的兩聲敲門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現在正在上課,雖然王陽陽和蛇精臉一直在說話,但兩人的聲音也是控制得非常低的,教室裏一片風雨欲來的靜谧,在這時,卻有人敲了教室的前門。
王陽陽擡起頭,看到了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她隐隐覺得這個男生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抱歉,我找機械專業A班的陳一哲,”男生掃視了一遍教室,“……她沒來上課嗎?”
*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陳一哲收到了一條短信。
這條短信來自于她老家卧病在床的母親,主題中心思想是:“哲哲,你什麽時候回來看我?”
母親也表達了對陳一哲的感謝,據她所說,在四天前,她所在的醫院收到了來自她女兒10萬元前的醫療費,并給她請了一名貼身保姆細心照料,因此這名女子十分感動,她知道,這是她女兒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
陳一哲清楚,這一切都是F。KID的安排。
她知道自己應該欣慰,最好喜極而泣,然後回複“媽媽我上完課就回去看您”,再和該名女子進行複讀機般深層次而溫暖的一番溝通——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樣。
然而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塊,回想起這些行為,只會感到一陣惡寒。
重複一遍:陳一哲已經沒有對她母親的感情了。
“我為什麽要給這個老女人90萬?”女孩再次悔恨道。
可是時光一去不複返,陳一哲看着銀行卡的餘額,只能再度接受自己又成了一個窮人的事實。
“HI!”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招呼,陳一哲轉過頭,卻什麽都沒看見。
“Hello!”那人又說。
陳一哲再次轉身,卻依舊只看到了翻滾的人潮,人們行色匆匆,沒有一個人像是剛才跟陳一哲打過招呼的。
陳一哲有些惱羞成怒,這一周她的心情就如同過山車,使她的情緒變得十分浮躁。
“是誰在裝神弄鬼?有病呀!”她朝天空大喊道。
沒有人回複她,大家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她。
“我有一個藍胖子、藍胖子、藍胖子,叮叮叮叮!”這時,陳一哲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了,陳一哲無奈地接起電話。
“你誰啊?”陳一哲的心情實在太糟糕了,她粗聲粗氣地問,“有事嗎?”
電話那邊愣了愣。
半晌,那邊才說:“……是我,”聽筒處傳來溫柔的男聲,“我是顧道。”
原來是陳一哲消失半個月的男朋友。
“你能借我兩萬塊錢嗎?”還沒等陳一哲喜悅,顧道已經自顧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