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古早女配的自我覺知15

古早女配的自我覺知15

何鹿祐很想和容秋荻再待一會,但他知道時間不允許,也沒有留下她的理由。

他要去不是考場的教室窩一會,而這個女孩肯定有呵護她的人。

容秋荻看着蕭轶發來的微信消息,背上書包說:“我去朋友家休息。再見。”

“容同學,”何鹿祐高聲喊,女孩回頭。

他忍不住說,“下午的考試是我的強項。”

容秋荻眯了下眼,笑起來。“謝謝。”

在陽光下,容秋荻的笑容比起校園開得正盛的太陽花還要燦爛,如利劍刺破何鹿祐內心疊層的濃雲。

有陽光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光明,她是留下數條明光大道的那縷光。

何鹿祐看着她轉道離開學校,久久駐足在原地,沐浴在光和熱裏。

校門口,容秋荻尋去停車場,找到蕭轶的車,被他帶回去休息。

蕭轶什麽都沒問,只是給她說:“你還有二個小時,一個小時候後起來,我送你去學校。”

“好,謝謝你。”容秋荻也很幹脆,甚至不去想蕭轶難得的休息日又被征用。

到家後,容秋荻快速地飛奔回房間,洗把臉,喝杯蕭轶送來的營養水,抓緊時間上床休息。

她只睡半個小時不到,起來後又去書房刷一遍蕭轶整理出的公式,套用的習題類型,反向思考……直至蕭轶預留的時間到點,又被他送往學校。

下午的考試依然緊張。

期間,有一道題真得緊張到好似書櫃門對她關閉般,急得容秋荻向相柳求助。

系統就是拽,直接毫無聲息。

容秋荻只能深吸口氣,微擡頭,發現前面的何鹿祐的卷子竟然是倒着寫,就是從一面試卷得最下面那題倒着往上面做。

這樣的話,他就能把答案直接垂落,也不影響他答題。

事實上應該是有影響的,試卷的出題順序本身就是被做題人熟悉的規律。

容秋荻的心跳不由快一拍,感知內心的枷鎖如鎖鏈般在收縮……她直接垂頭,跳過這道題去做下面的題目。

等她凝神做到最後,再翻過來做困住她得那題,腦子裏的畫面刻定在蕭轶歸納的資料上,卻怎麽都想不起那一頁上面是個怎樣完整的公式……随時間的流逝,考場內翻卷的刷刷聲外還有窗外的風聲。

容秋荻的汗在不知不覺中沁上額頭。

她暗暗地“哼唧”下,做了個深呼吸。

在靈光的剎那,争分奪秒間,她想起蕭轶說過的話。

“背記這種東西都有技巧。

你要學會尋到這裏面的關聯,再去記憶。”

【不是這句。】

容秋荻直接劃過腦海裏得這個畫面。

“你再記不住這裏面的關鍵,就用相關的知識點去推算公式。

方法比較笨,但是可以加深記憶。笨的人自然有笨的合用的方法。”

容秋荻反應過來,趕緊在草稿紙上進行相連推算……

【啊……有了,就是這個。】

她差點激動得要跳起來,趕緊順公式把題解出來。

公式用對,答案也不一定就對,還得帶入題目逆推檢驗。

容秋荻做全卷檢查時又瞄到一眼前面的何鹿祐。

他腋下的試卷在不斷地露出各種角度。

少男的心思挺好,好到為喜歡的女生可以無視規定。

【啊……相柳說得才有道理。若是玩脫,吃虧得還是自己啊。】

……

第二天的外語和理綜是容秋荻的強項,曾經的歸海遙正是靠這兩門課拉的分。外語多年來就不曾松懈,單詞使用頻率高、語法更是撿起來得心應手。

理綜方面除物理有點吃力,其餘倒也是靠記憶。

主要是有蕭轶這個理科狀元,真才實學不講虛。

高度緊張的兩天考試後,容秋荻終于渾身輕松地踏出這座根本沒待過幾天的高中校園。

何鹿祐快步追出來,見容秋荻同本市最好的心胸外科醫生離開……他內心屬于獸的直覺令心神拉緊。

【這人……不是一院的主治醫師嗎?怎麽和容秋荻有關系?】

他的眉宇深幾許,眸中多不少的思量和猜測。

容秋荻回到蕭轶家,一點沒有累的感覺,反而興致勃勃地纏着蕭轶。

“蕭叔叔,你去醫院可以帶我去嗎?我去漲見識行不行?”

【這姑娘腦子真好使,去醫院長什麽見識,看開刀還是手工縫?】

蕭轶默默地凝視她。

為調今天這個班,連續值班四天……現在,他真得挺想安靜地休息,再做點想做的事,比方看看書。

容秋荻還在哭唧唧地求:“蕭叔叔,你帶我去嘛。”

蕭轶直接在沙發上放松地馬步坐。

因他腿長,分開的膝蓋頂還微微高出他的小腹。

兩周的奮戰結束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生活可以恢複到原來的軌道,晚上可以看醫學雜志。

他無奈地說:“醫院不是公園,你考完不累?不打算去休息嗎?”

“不累,不休息,我想學醫。”容秋荻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讓蕭轶都往她那邊斜點。

她拿張比來時更白的臉,做出迷妹般的表情,堅定地說出願望。

蕭轶一口氣憋在胸腔,又往旁邊挪坐過去一些,避開這個小姑娘更近的接觸。

他直接問:“為什麽不回家跟楚老師學?”

容秋荻自然說:“因為醫學是一門實踐大過理論的課程。理論很重要,但是我覺得在學習理論的同時就開始實踐學習,會不會更好呢?

外公家裏又沒病人。”

蕭轶倒是沒想到這個姑娘想得挺周到。

他又想起前日楚維岚在校門口那句“她住我家”的話,分明說她是“客居”,再有她那個女同學駱冰亦,已經跟楚維岚領證……恐怕小姑娘現在回楚家去住,也成個問題。

“我給你介紹朋友的中醫診所,白日去他的診所幫忙。我會把你的學習計劃案發給我的朋友,請他系統的交給你中醫學知識。

晚間你回家和楚老師學,算是圓滿楚老師的願望,孫輩有人學醫。

你看怎麽樣?”

容秋荻感受到他的尊重,抿唇笑說:“一言為定。”

蕭轶的腦子裏還預備着容秋荻的反應。

這個姑娘會高興地跳起來反問:“真的?”

然後,他就會回答:“比珍珠還真。”

結果,這個姑娘淡定得讓人覺得任何事在她面前都是尋常。

“那個為工作方便,得住近一點吧?”容秋荻想起現在被楚維岚當寶貝的駱冰亦。

若是再住在楚家真得挺郁氣,本來就有寄人籬下的感覺,這會直接變成讨嫌親戚。

蕭轶瞧小姑娘為難的臉色,知道她肯定是為住的地方煩心……一時間,顧忌女孩的名聲,他也不好提什麽,考慮要不要另外幫她租個樓層……

但是,剛成年的女孩獨身居住也挺危險。

容秋荻見聰明人不接話茬,只好硬頭皮來說:“今天你看到楚維岚來接駱冰亦吧,這都公開不隐瞞了。

張阿姨給我發消息,兩人一起回楚家陪外公吃飯……離開學校時我也接電話,沒答應回去,說和你一起慶祝,感謝師恩。

你說……我這要是天天回家看駱冰亦那張臉,得少活不少年吧?”

蕭轶呵了聲,小姑娘的心思好猜得很。

他環顧家裏樓層,壓下浮動起的一縷心思,淡定說:“你還想怎麽?不會想住在我這裏吧?女孩子家住在陌生的成年男子家裏算什麽?”

容秋荻臉色一呆,抿唇坐直。

她抱胸哼了聲:“你是陌生人嗎?你不是我媽媽的朋友,我外公的學生嗎?

何況,這都什麽年代,你顧忌這個,我也不在意啊。”

她一臉“你不是我叔叔嗎”的表情,轉而又恍然大悟。

“你是怕被女朋友看到我嗎?這樣确實挺不方便,我人高,發育也好,長得也還精致……”

蕭轶的臉迅速的扭曲……目光順她的話上下游動,随即瞥向前方。

【這小姑娘什麽意思?極力推銷自己嗎?

這住不住跟有沒有女朋友能再多一根羊腸線的關系?】

“我住在這裏,可以付你房錢。”容秋荻瞧一本正經的蕭轶,起初見到他就想逗他的心思又起來。

“為什麽不回楚老師那裏去住?”蕭轶知道有些事悶在心裏會出病。

他直接試着以朋友的角度給她分析,“只因為那個……駱冰亦?”

“對。我就是不喜歡她。年紀輕輕不學好,直接住別人家。”容秋荻學他的模樣,目不斜視。

【你在說這句話前,不看看自己嗎?】

蕭轶默默地壓下這話,又說:“駱冰亦和容家的關系有那麽讓你難受?以我對這事的了解,只是因為她現在是你爸妻子的前夫女兒才這樣對她嗎?”

容秋荻長葉眉橫揚,反問:“這一條還不夠嗎?何況,她和容生的眼睛還挺像,身高也不低,你猜,她是不是張可佳和容生的親生女兒?”

蕭轶從楚老師、楚維岚的談話裏依稀知道些當年楚天心為嫁給容生做過的事。

近來因為要照顧容秋荻,他也約略了解過一些她的家庭背景。

但是,現在她說出得這個想法實在太過大膽,不僅關聯到她,還關聯到四個家庭。

“沒有證據,不能胡說。”

“是嗎?有沒有又有什麽所謂啊,證明駱冰亦是容生親生,除說明容生渣成敗類中的敗類外,張可佳欺負老實人外,剩下只有我媽傻的可憐。”容秋荻直接扭頭,不給蕭轶看到現在譏諷涼薄的表情。

蕭轶側身,看向小姑娘的側影,溫和說:“秋荻,你的身邊發生的事肯定會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你。但是你要學會拆解去看待問題。

容先生人品不行,對待婚姻不忠誠,那是他個人的事,不是人人都是這樣。

張可佳的作為,我不予置評,并不了解。

你的媽媽是一個勇于追愛的女子。她為心中的愛付出所有、甚至生命,但不代表沒有獲得過快樂。”

“哦,什麽快樂?”容秋荻的目光裏掠過冷意,轉臉間目光凝在蕭轶的臉上,譏笑說,“為床上那三分鐘還是四分鐘不到的快樂嗎?”

“……”蕭轶直接被她猝不及防的葷話震住,側眸避開她微寒的眼光。

“蕭轶,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就是別人的錯不要影響我對世界、人生的看法。

可是,你知道嗎?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比天生的性格還大。

他們的所作所為又怎麽可能不影響我呢?”容秋荻直接一手撐在柔軟的沙發靠背,半屈膝坐起來。

她往前傾了身,幾近要貼在蕭轶的呼吸範圍,“蕭轶,你得承認,男人大多時候,起興于見色起意,而後是為那幾分鐘的快樂。

女人以為這就是愛。

愛是什麽?

我看得的只有辜負。

深情一旦被辜負太多,又有什麽人敢去愛?”

蕭轶轉回眸光,盯在小姑娘深邃如海、卻有星辰做燈的眼海……那裏面好似蘊滿無數的感情和秘密,卻不為人探知。

他的心為此悸動一瞬,旋即又被他的深呼吸給恍惚過去。

蕭轶緩緩地說:“秋荻,你的目光要放得遠,才能看到更多的愛。”

“是嗎?那你覺得容生和張可佳該不該得到報應?駱冰亦即使真無辜,但是出生就是她的原罪吧?”容秋荻說到這裏,壓了壓內心的激狂。她撇開臉,直接說,“我去休息一會。”

然而,她起身時,手被蕭轶直接拽住,又快速地松開。

蕭轶見她停步,就說:“你可以住在這裏,那是因為我當你是……朋友。

作為一個希望你有美好未來的前輩想要關照你。

我希望你能走出曾經不愉快的場景,去着眼現在生活裏的快樂。”

容秋荻背對他,眨了眨眼,晃去眼裏的酸澀。

她含笑回眸,一張青春的臉上,直接綻笑容,用古代女子的拜師禮直接向蕭轶行禮。

“這麽說來,師父你答應讓我住這裏羅,還有此前你說過要收我做徒弟。

那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以後就多多指教了。

這樣,咱兩的關系是不是更名正言順,不怕被人說閑話?”

慕容秋荻一世的世家儀态,被她此時學來屈身一揖。

蕭轶被她這神奇的變臉術給怔住,一臉出戲地看向小姑娘。

【竟然被她帶贏話術節奏,就因為一句出其不意的葷話。】

容秋荻抿唇微笑,而後抓起沙發上的包,又添句:“師父,我瞅你這心理毛病也不少,以你吹毛求疵……哦……精益求精的精神,沒姑娘敢喜歡你吧?

所以,你肯定沒女朋友。”

【加班做成牛的男人,哪裏有時間應對女朋友啊。】

容秋荻伴随話語戰的勝利,內心的旗杆子又立起來。

“休息就不用啦。我先回趟楚家,明日來你這裏學習。

晚間,你若有空在家,得教我外公教給你的醫術哦。

這不過分吧?拜拜。”

蕭轶一臉神情怪異地看她抓包、離開、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不過分?是不過分。】

他回首整潔的廳室,與她來前沒什麽不同,卻覺得哪哪都有她留下的氣息。

以及剛剛她膽大妄為的話……這份不自在令蕭轶忍不住再次松開領口下的第二顆扣子,伸長腿試着放松下來。

蕭轶不抽煙不喝酒,尼古丁和酒精會影響他的神經系統,影響他拿手術刀的穩定性。

但是,很多時候女人看男人,卻會從男人碰不碰這兩樣東西上去看,覺得碰的男人才性感有魅力。

如蕭轶這般的男人,反而是那種古板、無趣的類型。

“呵,”蕭轶搖了搖頭。

【還真是個奇怪的小姑娘。】

他揉了揉眉間,直接回書房去看醫學雜志。

【為什麽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姑娘才多大,而且有那麽多的問題……恐戀愛、厭世……這些觀念要板正過來需要不短的時間,還需要外界的陽光、濕度,适宜的土壤,精心去呵護。】

蕭轶坐在書房,看向一旁櫃子下的兩箱子高考書籍、習題……再次做深呼吸,投入到醫學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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