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新職工上崗第一天,需要适應适應,還請瞿總裁多指導。”虞書濟松開瞿安芷,拉着行李箱往酒店方向走。

“确實技藝生疏。”瞿安芷颦着眉,撇嘴意有所指。

虞書濟楞了下,終于明白過來她指的是哪方面,想起剛開始的那幾次,虞書濟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咬牙找場子:“現在已經進步很多了!”

“确實,可以及格了。”瞿安芷渾不在意地将風吹落的長發別在耳後道。

無論在哪個方面,向來只做優等生的虞書濟聞言更加惱怒:“你上次不是這麽說的!”

“有嗎?”臨近門口,冷風襲來,瞿安芷張嘴哈出口白氣,咂嘴:“當時不是為了鼓勵你嗎?至于現在,當然要虞教授認清現實,不認清現實虞教授怎麽才能進步?只是及格,怎麽配得上虞教授的一貫水準?我可不能耽誤了虞教授。”瞿安芷眨巴着眼,一雙桃花眼中水光潋滟,語氣一派天真無辜。

虞書濟被氣得仰倒,開始口不擇言:“奈何瞿總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無論我的水平究竟如何,往後幾十年都只能勞駕您将就一下了。”

周圍不明真相的群衆看着兩個高顏值情侶當街争吵,雖隔得遠,聽不清争吵內容,但還是駐足停下來竊竊私語。

等到人都圍了一圈,虞書濟後知後覺發現情況不對,整張臉憋成豬肝色,偏偏舍不得對瞿安芷發火,只能在瞿安芷耳邊從牙縫裏析出所謂狠話:“你今晚等着。”

瞿安芷不以為意的輕拍虞書濟的肩膀,吐氣如蘭:“放馬過來。”

說着挽住虞書濟的手肘把人往前拖道:“走吧,未婚夫,先解決未婚妻的溫飽問題。”

*

待吃過晚飯,天色将暮。燈光已經亮起的酒店房間裏,虞書濟正在洗澡。

瞿安芷聽着洗手間裏嘩啦啦的流水聲,蹑手蹑腳地拎起東西,踮着腳,小步悄聲出門,并輕輕關上房門。

等在門口的姜桃拖着厚重的行李箱湊過來,試探着問:“我們真的不需要跟虞教授說一聲嗎?”

瞿安芷被唬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擡手示意姜桃小聲點,将一個信封塞進門縫才壓低聲音道:“讓他知道了我還走得掉嗎?”

姜桃頓時噤聲,跟在瞿安芷身後向電梯走。

待兩人順利坐上去高鐵站的車,姜桃最終沒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問:“您是又對虞教授做什麽了嗎?”

瞿安芷正靠着椅背小憩,聞言一個眼刀甩過去。

感知到威脅,姜桃慌忙擺手:“不該打聽的事不打聽,我錯了。”

“一個合格的商人,有一項本事必須出類拔萃,你知道是什麽嗎?”瞿安芷阖眼開口,語氣淡淡。

“什麽?”姜桃瑟縮着頭,順着問。

“見勢不妙,溜之大吉。”瞿安芷這話說的毫不臉紅,甚至還振振有詞的繼續:“就是因為這個本事,我們盛世才能數次從金融風暴中完美脫身。”

聞言,姜特助皺着一張圓臉,心中暗嘆:看來總裁這盤把虞教授戲弄得不輕。

*

酒店房中,虞書濟什麽都準備好了,等了一宿沒見着人,以為瞿安芷遇着什麽事出去了,穿上衣服打算去找人。

走到門口,就發現了信封。

打開一看,嘴唇往後一咧,驀地笑了。

被氣笑了!!!

自己這算什麽?送貨上門,臨門一腳被退貨了?!

“瞿總,你可以呀!現在竟然學會臨陣脫逃了?”虞書濟捏緊手裏的紙條,接通電話冷笑道:“瞿總不應該無所畏懼嗎?這點小場面就被吓退了?”

“話別說那麽直接嘛,親愛的。”瞿安芷坐在高鐵上,語氣又嬌又媚:“我是真的臨時有事,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坐在領座的姜桃默默別開臉 ,總裁這哄人也太生猛了,可別起副作用。

虞書濟被瞿安芷突如其來的“親愛的”三個字弄得心裏發顫。

臉上頓時緋紅,他清了清喉嚨,才找回勉強正常的聲音:“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話我就會放過你。”

“虞教授這話說的,你不是我親愛的嗎?虞教授覺得不貼切,那我換個詞?寶貝兒?”瞿安芷低頭看着不慎被剮蹭的指甲,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聽清全過程的姜桃忍不住揉揉發燙的臉。她這個聽衆都hold不住,虞教授那邊情況可想而知。

虞書濟臉上郝色一直蔓延到脖子根,酸軟從耳畔飛快傳至全身,連話都說不出了。

“虞教授還不滿意嗎?”瞿安芷十分苦惱地皺眉,豐潤的唇貼近手機,語氣輕而淡,尾音微微上揚:“現在叫老公,會不會太早了?”

啪嗒一聲,虞書濟那邊斷了線。

“反應這麽大?”瞿安芷看了眼手機,眼角微微上揚。

姜桃趁機殷勤的遞了瓶水來。

“怎麽冰的?不是入冬了嗎?”瞿安芷感受到觸手的寒冷,唬了一跳。

“靜心。”姜桃委屈巴巴地用另一瓶冰水冰自己的臉。

“給我幹什麽?”瞿安芷将水甩回去,指着手機道:“需要靜心的在電話那頭。”

酒店房間裏,虞書濟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手機屏都碎了。

他深吸一口氣,做了好一番心裏建設才回撥過去。

“所以你現在在哪兒?”虞書濟不自覺扣着沙發墊,啞着聲音問。

“高鐵上。”瞿安芷一邊拆出電腦,一邊繼續回:“虞教授沒有看到我留給你的票嗎?定的三天後的。那邊風景不錯,好好玩。學校那邊我幫你請假。”

言下之意是最好玩到忘了今天的事再回來。上次的慘痛教訓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是回公司嗎?”虞書濟不死心的繼續探聽。

“是處理點公務。”瞿安芷語帶誘哄:“虞教授在那邊要乖乖地,玩夠再回來喲。”

“再叫一次。”虞書濟聽着電話裏柔媚的女聲,滑動喉結,聲音啞得不像話,勉強吐出這四個字。

瞿安芷側身望向窗外,語中全然是玩世不恭的笑意:“虞教授讓我叫什麽?”

“那兩個字......”

瞿安芷卻舉高手機,拖着聲音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清。高鐵要進隧道了,信號不好……”

虞書濟只聽見一陣陣車輛快速駛過的風聲,對面便挂了電話。

“小狐貍。”虞書濟淺色的瞳孔漾出細碎光影,極淡的勾唇。

*

“你說瞿安芷現在到哪了?”電腦屏在黑暗的房間中發出幽光。

古怪詭異的機械音響起。

“不知道。只聽說她乘坐的飛機出了事。”許陽半癱在沙發上,地板上散落着一堆酒瓶。光太暗,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這樣都沒死,命真大,老天果然沒開眼。”機械音輕嗤。

許陽驀地睜眼,冷笑着提醒:“別忘了我的條件是什麽,她若死了,你就另請高明。”

“竟然忘了你是情種,真對不住。”機械音伸出帶着與黑色的鬥篷同款色澤的手套,冷嘲着伸手示意。

冬季的雨帶着冷冽的寒意砸落窗臺,許陽瞥眼看着吹起的窗簾,又灌了一口酒,恨聲:“關你屁事!”

“許大少最近翅膀硬了許多。”機械音輕嗤,但勝券在握,他心裏确實高興,便沒多計較,只冷聲吩咐許陽:“告訴你的人,可以開始行動了。”

許陽撩開眼皮,漏出血絲遍布的眼睛,默不作聲地從地上爬起來,到窗臺撥通電話。

*

“總裁。”姜桃抱着一大摞材料,跟在瞿安芷身後亦步亦趨。

瞿安芷疾步在前方走着,臉上是難得的凝重之色。

她也沒想到短短幾日,自己剛回來,這批廢物就砸了一個這麽大的“驚喜”!

過道上,認出瞿安芷的員工紛紛緊閉嘴巴,縮到一旁,生怕不小心觸了黴頭。

等瞿安芷一行人進入電梯,職員們才紛紛掏出手機,繼續看剛才的視頻。

視頻裏是一間雜亂而開闊的車間,裏面的人穿着肮髒破爛的工服,罵罵咧咧地将一個個快遞盒子胡亂扔到地上。

甚至還有把快遞中的零食掏出來吃掉一部分又塞回去的。

網上已經沸反盈天了。

“我說我怎麽上次收到的玻璃盒子是碎的呢!”

“我靠,我上次的零食斤兩少了一半,快遞員還跟我說沒開封。”

“完球!我最愛網購特産了,盛世公司廠子裏走一遭,食物衛生的也得變成不衛生的!”

“老板黑心腸,做得公司果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們店向來幹淨衛生,消費者吃了拉肚子肯定是快遞出的問題。我們願意提供快遞交付憑據供各位維權。”一家家網店順勢甩鍋。

“賠錢!”

“必須賠!”

網上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線下的合作商電話也快打爆了。

一輛低調改裝過的黑色奧迪躲過記者娛記的眼睛快速駛離盛世集團。

瞿安芷又安撫好一個合作商,眸中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姜桃窩在副駕駛上,不發一語。

看着遠去的公司門口,黑壓壓地一群舉着布告的“維權”人士,瞿安芷的聲音寒霜凝結:“去給我查。特別是那幾個帶頭的。能進我們公司最大的倉,還能拿到視頻,不是內鬼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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