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內宮

內宮

這太監應該有二十多歲了，聲音雖然尖細長得挺清俊。

臉上總是帶着喜氣洋洋的笑意，拉着辛夷往宮女休息的地方走。

跟着他先走過兩排大通鋪又進到裏面狹窄的小間，太監指着一間說：“小妹妹住這兒吧，你對面住着翠姑姑，是咱們宮裏宮女的教引姑姑，多和她學着些規矩。”

說完幫她開了房門，一間十幾平的單間，一張床榻和一個梳妝臺再無其他家具。

這太監親昵地拉着辛夷進來，示意她坐下才摸着自己臉頰說：“宮裏女孩子們靠臉吃飯，除了月錢，胭脂水粉也是內務府統一發放，而今國喪期間不許用胭脂不讓戴花兒，你別錯了規矩就好，其他的只要太後說你是對的，自然就是對的。”

說罷，他往外邁步，聽着腳步聲響，連忙一拉辛夷小聲說：“嘴甜些，叫翠姑姑。”

辛夷深知縣官不如現管，連忙按照家裏教引嬷嬷教的跪下磕頭口稱：“奴婢見過姑姑。”

一聲冷冰冰的起來，翠姑姑推開對面屋子的門，進去坐下才上下看了辛夷一眼說：“你又不是小宮女，不必拜我。依着規矩你往來回太醫院的話也不必知會我，只是在宮裏的時候守着規矩就好。”

辛夷恭謹地答應了，那太監甜膩地說道：“那就不打擾姑姑休息了，咱家告退。”

看着太監老老實實後退三步才扭身離去，辛夷知道這姑姑應該是太後身邊得臉的下人。

瞧着辛夷還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翠姑姑吩咐小宮女們說：“這是醫女，你們要叫姐姐，以後你們去拿飯食也給她帶些來，誰再有個頭疼腦熱的，也省得一級一級請太醫麻煩了。”

辛夷倒也不怕被利用，有這點子利用價值她們不會難為自己。

宮女的住處通風不好，翠姑姑和她都開着門，自然看得到彼此在做什麽。

五六個小宮女圍坐在翠姑姑腳下替她繡着一雙布鞋，一個個小心翼翼看着姑姑的臉色，有一點針腳不合适連忙拆了重做。

翠姑姑這會兒歪在床上一個宮女正在給她捶腿，又沖紅糖又熱敷的看來她親戚造訪。

聽着翠姑姑捂着肚子哼唧，辛夷開了她随身的藥箱，翻出原主哥哥調配的逍遙丸給翠姑姑遞上了一個。

小宮女看姑姑的臉色立刻拿了熱水伺候她吃下，過了一會兒那翠姑姑坐起來，示意照看茶爐子的宮女把那熱水也給醫女留上一盆。

辛夷坐在床上發呆，莫名其妙的這群小宮女紛紛過來說話。

她一早入宮見過的宮女沒有三十也有二十，沒一個搭理她的。

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的小屋子就擠了一群女孩子，比起外面的女孩兒，她們更拘謹，說話都是挑着拜年的來。

也有唯唯諾諾讨些治風寒的藥，或是脾胃不好要些止洩的藥。

辛夷雖然對系統金幣斤斤計較，現實裏幾個銅錢的丸藥可是不在乎。

給她們分了些藥丸，到了睡覺的時辰宮女們魚貫回了她們的大通鋪，翠姑姑冷冰冰提醒了句：“到了戌時三刻鎖宮門，不當職的都退下熄滅燈燭，除非上面傳話才準點燈，皇宮是有規矩的地兒。”

辛夷道謝答應，也吹滅了房裏的油燈。

鬧騰了一天她趕緊打開戒指看看進賬了多少金幣。

一看餘額僅僅三十一萬立刻惱了小聲喊：“團團。”

團團那慵懶的聲音從戒指裏傳出：“辛美人，又腫麽了？”

辛夷壓着滿腔怒火質問：“不是說我一入宮就五十萬到賬嗎？金幣呢？”

團團弱弱地回：“你調賬單呀，再說你和我對話別人聽不見，你盡管喊，別控制，千萬別給你憋屈抑郁了。”

辛夷滿屏幕找明細不見，突然團團出現在她的被窩裏，這小丫頭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往角落一個計算器形狀的圖标一按，果然現出收支情況。

加五十萬确實是有，可減號那裏顯然還有子菜單。

幾乎暴走的辛夷按下子菜單，見租用彩超室和手術室器械藥品等等花了九萬多，還有十萬的賬目赫然寫着掉馬一次。

團團捂着小嘴往床裏縮了下，試探着問：“辛美人，你生氣了會打人嗎？”

辛夷青着臉說：“不一定。”

團團縮到了透氣的小窗戶邊上，時刻準備着逃跑，見辛夷沒動才說：“你每日接觸的人那麽多，再掉幾次賺的不夠虧的，我怕你窮的賣身。”

辛夷氣得用被蒙住了頭，哼了一聲道：“姑奶奶只賣命不賣身，幫我查查是誰陰了我那十萬。”

團團為難道：“還是算了吧，調查內幕一次兩萬金幣呢，我怕你肉疼。”

辛夷又把被子掀起，呼啦一下坐起來指着團團問：“你這樣出來要我買單不？”

團團大眼睛忽閃忽閃，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說：“我自己出來透氣，自費。”

辛夷這才把頭砸在枕頭上說：“那你沒事多透透氣吧，姐也不富裕，等有好吃的一定分給你。”

團團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哭泣道：“我造了什麽孽，才攤上你這樣的位面修補人。”

第二天一早辛夷先給太後請了平安脈，幾乎小跑去了太醫院找她哥哥詢問許氏是否醒過來了。”

辛祝把一箱子丸散膏丹遞給她，見左右無人才壓低聲音說：“你想法子犯個小錯讓太後把你趕出來，她懷的是個怪胎，老嬷嬷檢查出兩個胎頭一個胎身，貼身的禦醫是要陪葬的。”

辛夷看了看這便宜哥哥一臉鄭重，不由自主地說：“怪不得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呢。”

辛祝一頓，尴尬笑笑說：“妹妹這俏皮話哪裏聽來的，你要機靈些，哥哥為咱們做了件大事，這罪就算落到哥哥身上也不至死，你自管跑你的就是。”

辛夷搖頭，她又問許氏醒過來沒。

辛祝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劉海，皺了一下眉才說：“我今早去看還沒醒，豆豆日夜不離地守着，妹妹安心，老爺吩咐好生照顧呢，飯食都是按照姑娘的分例給。”

辛祝說完又上下仔細看辛夷，盯得她毛毛的。

停頓了片刻從懷裏拿出一包糖炒栗子，塞在辛夷手裏拍拍她說：“聽話，趕緊離了這是非之地。女孩子能嫁個好男人平安一輩子就好，冒險的事兒有男人頂才是。”

聽見同僚喊辛太醫，他才把太後的滋補藥交給辛夷囑咐道：“你要個小爐子就在內宮裏替太後熬藥，你有事做，也省的那些看人下菜碟的欺負了你。”

說完把她推出了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