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紅包

紅包

問出口的那一瞬間應岑其實就已經後悔了,剛才在心裏想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如今話一出口,應岑更是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幾分。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已經說出口的話也不可能再收回。

他只能硬着頭皮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的話,她會不會介意我的存在?”

霍章柏似有不懂,繼續問道:“為什麽會介意你的存在?”

“因為我……”應岑被他問住。

應岑原本以為他們是權色交易,可霍章柏很明白地表露出來并不是。

那自己到底算什麽身份?

但不管算什麽,反正都是見不得光的身份。

想到這兒應岑的神情不由黯淡了下去。

應岑的年紀太小,根本學不會隐藏情緒,什麽都寫在臉上,讓霍章柏一眼便能看個明白。

霍章柏怕把他逗急,不由笑了一下,開口解釋道:“不是女朋友。”

應岑聽到這個回答連忙擡起頭來。

然後就聽霍章柏繼續說道:“她是我的合作夥伴,一個很有頭腦和能力的商人。”

“這樣啊。”應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因為這樣一個答案而開心起來。

但這開心只持續了短短一瞬,應岑便重新低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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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曾見過霍章柏口中的合夥人,但能得他這樣的誇贊,必然是位極厲害的人。

他們在一起時大概會有很多共同語言吧。

而自己又會些什麽呢?

這個念頭一出來,應岑立刻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他這是在幹什麽?和別人比較嗎?

他唯我獨尊地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生出了這樣莫名其妙的心思。

為什麽要和別人比?

還是一個從沒見過面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應岑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但他想不明白原因,最後歸結于是被那幫親戚氣的,因為心裏有事,吃飯的時候一個人喝完了一瓶清酒。

他從小就讨厭父親各種應酬,每次回來都是醉醺醺的,所以他一直很排斥喝酒,酒量完全沒有,因此很快上了頭。

不過應岑很了解自己,雖然不能喝,但酒品還可以,喝多了不會耍酒瘋,只會乖乖睡覺。

更何況清酒的度數也不高,因此他一直到上車都努力維持着清醒。

等坐到了車上才閉上眼睛想要眯一會兒,只是沒控制住,剛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應岑是被渴醒的。

不知是不是房間裏暖氣裏太熱的緣故,他的嗓子又幹又啞,像一塊皲裂的土地,連聲音都發不出。

眼皮又沉又重,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腦海中最後的記憶是在車上。

但如今顯然不是車裏,應當已經回到了霍家。

他懷裏不知抱着什麽東西,又熱又硬,像是抱了一個巨大的火爐。

應岑下意識想要把懷裏的東西推開,然而剛一用力,昏沉的大腦仿佛劃過一道閃電,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手上的觸感讓他瞬間意識到,他抱着的是一個人。

應岑還沒反應過來,頭頂的夜燈已經亮了起來。

應岑有些不适應地眯了一下眼睛,還沒再次睜開,一杯水已經遞到了他的唇邊。

水溫不熱不冷。

應岑本就渴極,也顧不得這杯水是從哪兒來的,直接低頭喝了起來。

直到将一杯水喝盡,這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些。

昏沉的大腦也因這一杯水而清醒了過來,應岑擡起頭,這才發現給自己遞水的竟然是霍章柏。

他一直抱着的“火爐”也是霍章柏。

應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松開了手。

他似乎抱了霍章柏很久,手心浸滿了汗。

霍章柏還穿着剛才吃飯時的衣服,原本熨帖的襯衫被他拽得滿是褶皺。

應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霍章柏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放下手中的杯子便開口解釋道:“你喝多了,一直抱着我不肯放手。”

他只簡單的說了這一句,但已經足夠應岑腦補出當時的場景。

他應當是在車上睡着了,霍章柏抱他下來,結果自己耍酒瘋抱着他不肯撒手,霍章柏只能把自己抱到他的房間來。

應岑痛苦地閉上眼睛,既不願再回想昨晚的事,也不知該如何面對現在的情形。

若是一覺睡到天亮還好,但現在明顯是半夜,無論是現在回自己房間還是繼續在這兒睡,都覺得有些怪。

好在霍章柏很快便替他做出了決定。

“還喝水嗎?”霍章柏問道。

“不喝了。”應岑聞言立刻搖了搖頭。

“那就繼續睡吧,我關燈了。”霍章柏道。

應岑聞言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重新躺了下去。

屋內的燈光很快暗了下去,因為看不見,所以感覺更加敏銳,應岑很快便感覺到身旁的位置微微塌陷了下去。

是霍章柏在他身側躺定。

這樣的距離實在太近,甚至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雖然之前已經“同床共枕”過一次,但應岑還是莫名有些緊張起來,手腳似乎都變得僵硬。

正有些不知所措時,卻突然聽見了霍章柏的聲音,“怎麽不抱着我睡了?”

大概是屋內的暖氣實在太熱,應岑只覺得雙頰瞬間滾燙。

這股熱意很快蔓延,他覺得自己像是蒸籠裏的蝦,肯定全身都紅了起來。

連理智似乎都一并沸騰,大腦一片混亂,竟沒有聽出這是一句調侃,因此他猶豫了一瞬,還是遵循着霍章柏的意思,努力回想着自己剛醒來時的樣子,慢慢伸手摸索着抱住了他。

然而剛抱住霍章柏,就感覺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動了起來。

霍章柏似乎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逗你的,不開玩笑了,快睡吧。”

應岑這才反應了過來。

這怎麽聽都是一句玩笑話,他怎麽會當真呢?

等他意識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後,連忙收回了手。

若是平時他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大概已經開始發脾氣了,但今日大概喝了酒的緣故,反應總是比平日慢兩拍。

大腦是亂的,什麽也想不出來,只能感覺到從耳根到臉頰都是燙的。

他大概是發燒了,但确實沒剛才那麽緊張了。

不知是因為睡在霍章柏的房間還是他昨晚的調侃,應岑一夜都沒怎麽睡好。

第二天霍章柏剛一醒,他也便跟着醒了過來。

霍章柏原本不想吵醒他,因此連燈都沒有開。

然而他剛起身,就見應岑也跟着坐了起來。

“我吵到你了嗎?”霍章柏問道。

“沒有。”應岑說着打開了燈,“是我自己醒了。”

然而一打開燈就見霍章柏正在解襯衫的扣子。

扣子已經解開了一半,見燈亮了,他又擡手扣了回去。

“時間還早,我去洗個澡再去公司。”霍章柏說道。

腦海裏瞬間回想起霍章柏昨晚說過的話,“你喝多了,一直抱着我不肯放手。”

怪不得他會早上洗澡。

看來昨晚不僅沒辦法洗澡,連睡衣都沒辦法換。

應岑知道再留在這兒也只會打擾,因此也跟着掀開被子下了床,對着霍章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霍章柏應道。

應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本來也不困,因此幹脆也洗了個澡,然後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下到了樓下。

他走到餐廳時,霍章柏已經在了,似乎是在等他,見他來了,這才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心領神會地讓人端上了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中式的,主食是粥,昨晚喝了酒胃本來有些難受,喝了幾口粥後瞬間覺得舒服了許多。

霍章柏看起來依舊沒什麽胃口,只吃了幾口便停下了筷子。

這些日子應岑經常和他一起吃飯,因此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霍章柏吃的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無論哪一次和他吃飯,他都只象征性地吃幾口。

因此應岑常常覺得懷疑,一個成年人,只吃這麽點東西真的夠嗎?

只是原來他們關系一般,應岑也沒有多嘴過。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應岑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算是近了一些,因此這才開口問道:“霍先生,您怎麽吃的這麽少?”

霍章柏聞言擡起頭來,淡淡地笑了笑,卻沒有答他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快過年了。”

應岑不知道話題怎麽轉到了這兒,但還是跟着說道:“還有半個月。”

“是啊。”霍章柏說着不知想到了什麽,掏出一張卡推到他面前,“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麽,你自己買些喜歡的吧。”

應岑看着桌上的卡不由一愣,霍家不愧是霍家,給錢都直接給卡的嗎?雖然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但應岑感覺不會少。

因此他立刻拒絕道:“不用,霍先生,我還有錢,我自己可以買的。”

然而霍章柏并沒有理會他的拒絕,只是将卡又向他面前推了一些,“收着吧。”

霍章柏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因此頓了片刻,又補充道:“就當是……提前給你封的過年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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