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結不結婚,一切随你

第10章 結不結婚,一切随你

淮煙:“???”

他算是知道了向默借用身份的意思,默嬸兒這個稱呼……還真是接地氣。

林乾坤看着淮煙,還傻愣着,向默又在林乾坤身上踢了一腳:“愣着幹什麽,趕緊開口喊人呢。”

林乾坤知道自己比不上眼前這個渾身張揚氣質獨特,還酷得要死的大帥比,而且他這個人有一個巨大優點,那就是知難而退,從不過分勉強自己,對什麽都看得很開,不是他的,他不強求。

以前向默救過他的命,後來又看向默總是自己一個人,覺得他孤零零的,所以想跟他更親近一些,至于後來想追他,更多地是覺得很好玩兒,新鮮,所以在向默面前,總愛嘴欠一下,嚷嚷着逗逗他。

他覺得這樣熱鬧。

現在向默身邊有了這個大帥比,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林乾坤都知道自己沒機會,所以迅速接受了這個事實,揉着屁股開口喊人:“默嬸兒好……”

淮煙斂下眼皮,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嗯”,算是應了。

淮煙自己一個人吃面,向默跟林乾坤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吃。

淮煙被看得不自在,但他實在很餓,而且熟悉的味道在不停地刺激了他的味蕾跟神經,向默的手藝還跟之前一樣,他一口一口不緊不慢吃完了整碗面,湯也喝光了。

淮煙的吃相很好看,哪怕吃面也沒有發出什麽聲音,能看得出來他很餓,但依舊保持着禮儀風度。

向默看得出神,不禁在心裏想着淮煙平時的模樣,他一定是在富裕的貴族家庭裏出生成長的,沒有經歷過痛苦跟饑餓,所以才能養出這樣的性子,矜貴,優雅。

“默叔,你可從來沒給我做過飯吃呢。”林乾坤看淮煙吃得香,自己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他看饞了。

向默看他咽口水,問了一句:“你也餓了?”

林乾坤點點頭:“餓了。”

“沒了,我就煮了一碗,你家就在前面,自己回去吃去,讓你家保姆給你做。”

林乾坤:“卧槽,無情,有了媳婦兒忘了大侄子。”

向默:“……”

林乾坤無聊了,開始說自己來的路上看到的事,這片街區突然停電,路上的人很暴躁,一直罵罵咧咧的,好在這次來電很快。

“對了,我路上還看見劉光遠招呼了一群人,正在滿大街找人呢。”

向默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随口問:“找誰?”

林乾坤說:“我跟他們一起進的68巷,劉光遠的臉都被打成了豬頭,還跟我抱怨來着,他說他晚上看上了個男的,調戲不成,反被人狠狠揍了一頓,臉上糊滿了血,說話都還大着舌頭呢,把我笑得不行,胸口還被人踹了一腳,一直嚷嚷着說心髒疼,還說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那個男的給找出來,把人捆了扔床上好好教訓呢。”

淮煙放下碗筷,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擦了擦嘴,聽完林乾坤的話,很淡定地指了指自己:“他們要找的男人,好像是我。”

向默跟林乾坤同時看向淮煙:“嗯?他怎麽你了?”

“他摸我,欠揍。”

向默下意識臉就一黑,後槽牙用力磨了磨,臉頰肌肉繃着動了兩下。

劉光遠是這一片的小混混,好巧不巧,是林乾坤爸爸的手下。

而林乾坤他爸林弘天是迷尹街一半的掌權者,換句話說,林弘天是迷尹街一半的規矩。

林乾坤作為迷尹街的少爺,一聽淮煙這話,撲騰一下站起來,撸了撸袖子,非常仗義地拍了拍胸口:“默嬸兒,你等着,我去給你報仇去,劉光遠那個狗熊竟然敢調戲你,天冷了,我去扒了他的皮給你做褥子鋪……”

林乾坤風風火火跑過來,又風風火火跑出去,向默想攔都沒攔住,只好給林弘天打電話,怕他一沖動真出什麽事兒。

淮煙:“這孩子還挺真性情。”

淮煙吃飽喝足,從向默家離開,向默一直把他送到地下城入口,一直看着淮煙上了齊烨梁的車,看不見車影了還站在那裏沒動。

晚上有風,冷飕飕的,吹得向默恍惚間出現了錯覺,他好像做過類似的事,像現在一樣,站在角落裏,偷偷看着淮煙離開。

帶着渴望,望着,看着,然後是很長,很久,綿綿無期的等待。

“向默不跟我們回去嗎?”齊烨梁問。

“他現在還是向默,”淮煙看着後視鏡,一直插兜站在路邊的人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明天你去給向默辦一張地下城的永久居住證,這樣他以後就能随意進出地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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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也是淮煙家固定的家庭聚餐日,除非發生了塌天大事,不然一定要回家吃晚餐,這個規矩是他父親淮正卿定的,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變過。

以前淮煙都是帶着祝城淵一起回去吃飯,這幾年只有他自己,偶爾會帶着安諾。

母親越梨信佛,已經吃素十幾年,所以每周家庭日的晚餐,為了越梨的習慣,晚宴也是全素宴。

淮正卿跟越梨兩個人已經六十歲多了,但臉上看不出多少痕跡,随着科技跟醫療水平的進步,人類細胞的衰老速度在減緩,平均壽命已經超過了120歲,所以雖然他們已經年過六十,看起來依舊很年輕。

淮煙照例給越梨帶了一束她最喜歡的天香百合,越梨把花插在卧室花瓶裏,摸摸他頭發:“瘦了,黑眼圈這麽重,是不是沒好好休息。”

在母親面前,淮煙永遠都是孩子,攬着她胳膊,帶她從二樓下來,坐在餐桌邊。

“最近有點兒忙,昨晚睡得晚。”

“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淮正卿給越梨放好碗筷,越梨看都沒看淮正卿,跟淮煙坐在一起,離淮正卿遠遠的。

淮正卿嘆口氣,又給越梨夾她愛吃的菜,越梨也不拒絕,只當淮正卿不存在,自顧跟淮煙說着話。

淮正卿坐回自己位置上,自己吃飯。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淮正卿終于說了他今天的目的:“小煙,張大校家的兒子張維山,有時間你就跟他多接觸接觸,培養下感情,如果相處得合适,也可以考慮考慮你們後面的婚事。”

這是在給淮煙安排聯姻對象。

“不去,不相處。”淮煙拒絕得幹脆,低頭夾菜吃。

淮正卿态度也很堅決,他這次讓淮煙去跟張維山多相處,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已經替他安排好了一切,他需要淮煙直接對他服從。他已經妥協過一次,允許淮煙跟祝城淵結婚,他已經給過他一次自由,這一次,他會安排好一切。

“城淵已經沒了三年了,難不成你想一直孤家寡人過一輩子嗎?張維山這些年對你一直有意,這麽多年沒結婚,一直在等你,而且爸媽已經老了,你得有個人陪着。”

淮煙看看淮正卿:“你們還不老,人類的平均壽命已經超過了120歲,你們才六十,年輕着呢。”

經歷過一次刻骨銘心,淮煙不想要別的,而且現在向默就在他眼前,他更不會放棄,只是現在他不能跟父母說向默的存在,他有他的考慮。

“你……”淮正卿氣得直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下個月我約了人吃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淮煙放下筷子,徹底沒了胃口,只是還沒輪到他開口,平日裏從來不跟父親說話的母親,突然插了一句,替淮煙擋了回去。

“小煙不想去就不去,不想結就不結,這是他的自由,不要把你的那一套強加在兒子身上。”

越梨的性格溫婉賢淑,平時說話都是細語輕聲,很少有這樣強硬的态度。

淮正卿看看終于開口跟他說話的越梨,哪怕越梨是為了反駁他,剛剛的強硬一下子就沒了,眼睛都紅了,放輕了聲音:“阿梨,孩子胡鬧,你也跟着胡鬧。”

越梨放下筷子,不再看淮正卿:“感情的事,就讓孩子自己處理吧,你不能毀他兩次。”

越梨起身回了二樓,很快有鋼琴聲傳下來。

淮正卿跟淮煙聽到從樓上傳下來的鋼琴聲,都是一驚,他們已經很久沒聽過越梨彈琴了,淮煙更是記不清上一次母親彈琴是什麽時候。

越梨出身書香世家,淮煙外公是知名畫家,外婆是音樂指揮家,越梨從小就對音樂就有着極高的天賦,喜歡作曲,愛彈鋼琴,性子也養得山溫水軟,不卑不亢。

淮煙小時候聽母親說過,她跟父親就是在音樂會上認識的,父親是她的忠實聽衆,只要是她的音樂會,他從不會落下一場,結婚後依舊如此。

地下城大混亂之後,新城曲《陽光普照》,就是越梨年輕的時候譜寫的。

在淮煙小時候的記憶裏,父母的感情極好,他們相濡以沫攜手并行,結婚後的很多年也是夫唱婦随,恩恩愛愛。淮煙以前還經常能從叔伯那一輩裏聽到他們的愛情故事。

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父母的關系開始惡化,母親突然開始吃素,整天念佛抄經,鋼琴也不再碰,父親則是醉心于權利的争奪。

再後來,他們哪怕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也很少說話,除了周日的家庭宴,他們甚至都不會坐在一起吃飯。

二樓是屬于越梨的地方,她也不允許淮正卿上去打擾。

淮煙知道,父親這麽多年堅持着每周末的家庭晚宴,只是想借着這個規矩,能讓母親陪着他吃一頓飯而已。

淮煙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看着此刻父親眼裏打旋的水光,握着筷子的手都在激動地發着抖,早就沒了剛剛那股久居高位的壓迫感,還有想逼迫他接受聯姻的強勢。

越梨彈了很多首,一個小時之後鋼琴聲才停,淮正卿早就洩了氣,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手撐着桌面,痛苦地閉了閉眼,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那一刻淮煙感覺父親一下子就變老了,一瞬間滄桑了數十年,骨骼都在碎裂一樣。

淮煙不知道母親彈琴對父親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只有淮正卿自己知道,越梨剛剛在彈琴,是在求他,同時也是在警告他。

三年前越梨在他面前彈過一次,淮正卿對她妥協了,三年後她又彈了一次,淮正卿依舊會妥協。

面對越梨,他永遠都沒有辦法。

淮正卿轉身,背對着淮煙,聲音也是蒼老的:“小煙,你回去吧,結不結婚,一切都随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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