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吹樹葉小貓

第33章 吹樹葉小貓

“好。”

話一出口便啞得仿佛在砂紙上滾過。

顧休與扯開腦後的活扣,摘下那條領帶後徐徐團入掌心。

喉結仍在止不住地上下滑動,胸膛好似仍有黏膩潮意,無論怎樣深呼吸都難以甩脫。

他将浴巾朝身後一遞,道:“給,夠得到嗎?”

雲晚汀伸出手臂拽住浴巾邊緣,道:“可以的,你放手吧。”

地面的确滑,披上浴巾,雲晚汀扶着手邊能支撐的東西慢吞吞往前挪。

才走出兩步便驟然撞上堵牆,雲晚汀鼻尖剎那間泛起紅,淚花都飚了出來。

可他雙手朝前一伸,才意識到對面并不是牆,而是顧休與,方才他只是撞上了顧休與的肩頭。

雲晚汀:“……”

他咕哝道:“這麽硬。”

顧休與同樣被他撞得身體一僵,忽地拔高聲音:“什麽?”

他沖,雲晚汀比他更橫更沖,小貓被撞疼鼻子已經很不爽了,當即兇巴巴道:“做什麽這麽大聲,明明就是很硬,我的鼻子好痛!”

顧休與聽他氣鼓鼓的才稍稍尋回幾分理智,輕咳一聲道:“我錯了,不應該大聲說話。”

他轉回身,見雲晚汀淚汪汪瞪着前頭,鼻頭紅彤彤,不由伸手給他揉一揉,問道:“還疼不疼,待會找魏大夫給你開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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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那句“什麽”純屬心中有鬼,可雲晚汀還要再強調一遍:“你不應該大聲說話,更不應該長得那麽硬。”

顧休與:“……是。”

他正要去牽雲晚汀的手帶人走出去,可視線一落又瞬間閉上。

雲晚汀的浴巾是從胸口開始圍,長度到大tuǐ,方才那一瞬間,精雕細琢一般的圓潤喉結與兩枝細弱清峭的鎖骨被濕熱空氣激得緋紅,直直撞入顧休與視野。

更不必說再向下……

顧休與改為圈住雲晚汀手腕,經過熱水浸潤,那只手分外膩滑如脂、瑩潤如雪,又從纖薄的肌膚下蔓開濕熱的潮紅。

不待他有所反應,雲晚汀卻率先掙開了手。

小貓用另一手五指摸摸自己的手腕,唇瓣翕動了下,嗓音微微飄顫:“不、不要牽了,走吧。”

魏家這些房間裏的床品都是清一色的大紅,上頭還繡着鴛鴦戲水,豔得人眼前一花。

顧休與早将帶來的床單枕套給換上了,可一張單人床單才多大面積,大部分仍然是喜慶惹眼的正紅色。

雲晚汀整個人埋在一堆鮮豔的紅裏,愈發顯得從頭到腳膚白勝雪。燈影之下,甚至萦着一圈朦胧光暈。

他才洗過熱水澡,腮邊與唇上血色比平日濃郁些,在滿眼朱紅裏絲毫不顯黯淡,反倒被襯出若有似無的妖異感。

顧休與悶不做聲地将睡衣放到他手上,又找出張空調毯,讓他貼身蓋着,頂上再蓋這裏的被子。

而後他關上燈,打算摸黑進浴室沖個冷水澡。

可頂燈一關,室內卻并未陷入黑暗。

顧休與神色複雜地望着炕頭那盞煤油燈……或者說,煤油燈形狀的擺件。

它的光線也似煤油燈一般,昏昏黃黃,暗得恰好只照到解了浴巾、正換睡衣的雲晚汀。

顧休與壓根來不及尋找這邪門玩意的開關,第無數次閉上眼,悶頭進了浴室。

冷水嘩啦啦沖下,滿室潮熱頃刻間散去。

顧休與在裏頭手動制冷許久,估摸着雲晚汀早該睡熟了,可出來時卻在那“煤油燈”邊上捉住一只睜眼小貓。

“睡不着?”白日裏蟬聲格外聒噪,入夜後也争鳴不休,顧休與以為他被吵到了。

雲晚汀點點頭道:“顧叔叔,蚊子一直咬我。”

顧休與聞言一怔。

他沒瞧見蚊子,甚至連“嗡嗡”聲也沒聽到,而且蚊帳已經放下來了。

顧休與擡起雲晚汀手臂,借着“煤油燈”的光線,果然瞧見幾個小紅點與幾個小腫包,頸項、另一側手臂,甚至足背上也有。

他一皺眉,雙手掌心對着搓了幾下驅散寒氣,才取了花露水想給雲晚汀搽上。

可塗抹免不了觸摸,顧休與指尖溫度愈來愈高,到雲晚汀足背時,少年不禁瑟縮了下。

從男人喉頭竄起的火似乎一路燎到他赤足上,更深人靜、萬籁俱寂,連彼此呼吸聽在耳中都仿佛擂鼓的悶響。

雲晚汀默默挪動自己的腳朝後退,小聲道:“好癢。”

顧休與起身的動作遲緩許多,他蓋上花露水的瓶蓋,道:“如果還咬你,就叫我一聲。”

言罷,他再度大步流星地進了浴室。

……這下小貓總該乖乖睡覺了吧。

他再次出來時,雲晚汀的确已經閉着眼睛,窩在了“煤油燈”邊上。

雲晚汀畏寒,盛夏也要蓋兩層。

顧休與卻燥得很,用涼席打了個地鋪,連被子也不蓋,反倒要将電風扇挪到跟前來,開到最大檔對着自己吹。

他擡手夠到那“煤油燈”,摸到底座的開關一扳,室內徹底陷入沉沉墨色。

雲晚汀卻倏然開口道:“……顧叔叔。”

顧休與無奈道:“還被蚊子咬?”

“……不是。”雲晚汀索性坐起身,雙手食指在身前攪來攪去,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

半晌他方道:“你就睡在地上嗎?”

沒有家裏那張行軍床,顧休與自然只能睡地上。

他糙慣了,睡哪都無所謂,便道:“底下鋪涼席,也不算睡地上。”

雲晚汀驀然小聲道:“要不你上來睡吧,這張炕很大,你不要離我太近就可以的。”

顧休與:“……真的?”

“嗯。”

顧休與選了個隔着雲晚汀一段距離的位置,問道:“這兒成嗎?”

雲晚汀搖頭道:“再遠一點。”

……行。

倆人睡在同一張大炕上,中間隔着楚河漢界。

風扇不擺頭地朝着顧休與吹,他卻仍舊大睜着眼,燥得毫無困意。

外頭上弦月逐漸西沉,顧休與不知第多少次翻了個身,胸前卻倏忽撞上來個毛茸茸的腦袋。

小貓甚至還伸爪子扒拉他幾下,以調整到不會硌着自己的姿勢。

顧休與緊閉雙眼。

這下縱然再來十個風扇都不頂用了。

“咯咯咯——!!!”

早上五點,雞啼嘹亮可謂裂石穿雲,驚得雲晚汀一激靈。

顧休與迅速捂住他耳朵,悄悄将人挪回原來的位置。

雲晚汀在将醒未醒時會大腦一片空白,因而此時挪回去他也渾然不覺。

窗外報曉聲不絕于耳,兩分鐘後雲晚汀便緩緩睜開眼。

他迷茫道:“……幾點啦?”

“五點,”顧休與道,“你睡,我出去把雞趕遠點。”

雲晚汀沒拒絕,眼簾又徐徐合攏,忽而靈魂出竅似地小聲道:“……我以後都不喜歡公雞了。”

然而村裏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雞打鳴時他們便會晨起開始活動。

窗外漸漸人聲嘈雜,哪怕沒了雞鳴,雲晚汀也怎麽都睡不着了。

臭臉小貓只得坐起身來。

腦袋上的呆毛半倒伏着,和主人一樣生悶氣。

顧休與回來時便瞧見小貓靈魂出竅一般坐着,噘着嘴巴自言自語道:“……以後都要這麽早起床嗎?”

顧休與不由笑了下,過去将人托在臂彎裏走去衛生間,一面給他刷牙一面道:“晚上早點睡,正好早飯送過來了,嘗嘗合不合胃口。”

早餐沒有什麽吐司培根煎蛋奶昔,簡單樸素的豇豆肉包子、豆漿、小米粥。

只是豇豆是村民們現吃現采收的,豆漿是魏家石磨磨的,熬粥是用深井水,甘甜又清冽。

每一口都香氣撲鼻,雲晚汀不禁道:“顧叔叔,早餐是誰做的呀?”

“老魏大夫那個徒弟,姓鄭的那個,他給魏家人做,又特地加上你。”

顧休與意味深長道:“就只單獨加上你,我捎帶着沾你的光,老爺子他們都只能吃醫院餐廳。”

雲晚汀聽不出來他話中深意,兀自驚嘆道:“鄭醫生做飯好好吃。”

顧休與:“……”

二人頭碰頭吃起早飯,直至雲晚汀戳了戳碗邊,指着剩下的小半碗粥道:“我飽啦。”

顧休與動作熟稔地解決掉他剩下的口糧,酸溜溜道:“也沒比在家裏多吃,看來他做得也就那樣。”

雲晚汀:“……”

顧休與将熱氣騰騰的藥碗端過來時,便瞧見雲晚汀坐在炕角,被子蒙住鼻子和嘴巴。

他暗示道:“該喝藥了。”

雲晚汀不動彈,又将被子朝上拽了拽,小聲說:“我知道。”

顧休與無奈道:“知道,但不下來?”

雲晚汀道:“我待會就喝掉。”

顧休與哄道:“裏頭加了不少甘草,味道應該不會太苦。”

雲晚汀依然使用緩兵之計,不挪位置,只道:“哦。”

小貓坐在炕裏,打的就是顧休與不會讓他在炕上喝藥的主意,畢竟不是自己家,灑人家被子上總不像話。

顧休與同他僵持片刻,驀地擱下藥碗。

在雲晚汀一級戒備之前,他已經在轉瞬間上前去,長臂一撈便将雲晚汀從炕上舀下來。

雲晚汀壓根沒反應過來,直至坐到男人膝蓋上時仍舊有些茫然。

……他什麽時候到炕邊的?

雖說将小貓擒住了,顧休與卻也不舍得灌他,可若要一勺一勺喂,只怕一勺過後雲晚汀便再不肯喝了。

于是他只得低聲哄勸道:“以前不是也喝過嗎,捏着鼻子一口氣喝完,好不好?我給你泡了杯蜂蜜檸檬,喝了嘴裏就沒苦味了。”

他又鼓勵道:“你不是已經很勇敢了?”

雲晚汀又糾結須臾,才慢吞吞接過藥碗,蹙着眉尖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個光。

強烈的酸苦味道淹沒味蕾,激得他忍不住反胃,顧休與連忙将蜂蜜檸檬水喂給他,雲晚汀使勁嘬了幾下奶瓶,才壓下滿口苦澀。

房門“篤篤”響了兩聲,顧老爺子在外頭道:“老二,出來跟我比劃比劃。”

老頭兒的戰鬥基因刻在骨子裏,找不着對手時便只能自己練,有對手時就抓壯丁。

二人結伴走出房間,跟在老爺子後頭往樓前那片開闊空間走去。

顧回風與盛塵光已經練上了,只是倆人似乎無視了“比武切磋點到即止”的原則,一招一式都想把對方揍得頭破血流,還都朝臉上招呼。

顧休與找了塊微微透光的樹蔭處,搬了張小板凳讓雲晚汀坐下,如此既能讓他曬曬日頭,又不會被盛夏的日光灼傷。

老爺子摘了片冬青葉給雲晚汀,慈祥笑道:“幺幺啊,這個能吹嗎?”

雲晚汀摸摸葉子,表面平整光滑、沒有毛刺鋸齒,韌性足夠且不會太軟[注],便道:“可以。”

老爺子一拍大腿道:“好,那吹首《十面埋伏》!”

老爺子畢竟年事已高,顧休與不會使全力,只有來有往地比劃比劃。

用葉片吹樂曲稱作“葉笛”,吹奏樂器越是簡單,越考驗對于氣息的控制。

雲晚汀手持葉片,将葉片上方稍稍向外卷起,貼在上嘴唇下方,吹動葉邊[注]。

随着唇舌與手指妙到毫巅的相互配合,葉片振動不休,曲調肅殺激昂,隐有風雷金石之聲。

除了基本的高低音階之外,花音也能從這片小小的綠葉間傾瀉而出。

正是下地的時辰,魏家醫院又在下地的必經之路,因而來來往往的村民聞聲而止,漸漸聚集在醫院大門外。

昨兒的大黃狗也搖着尾巴湊過來,蹲在雲晚汀腳邊。

魏家幾個後生也聞聲出來瞧,陳姝怡感嘆道:“樂聲可振奮士氣,古人誠不欺我,瞧瞧這小葉子吹得,這幾個人的拳頭都更使勁了。”

魏繼東驀地對鄭鴻飛道:“我們也去試試。”

鄭鴻飛:“行啊。”

陳姝怡:“……”

一群莽夫,還是文文弱弱的小晚汀好。

這廂盛塵光同顧回風分開後,那廂顧老爺子也到了強弩之末,顧休與便做了個手勢示意到此為止。

盛塵光忽而朝向顧休與,一揚唇角似是在笑,眼神卻只有敵視和挑釁,道:“顧總,試試?”

顧休與冷眼望他片刻,道:“好。”

接下來,雖說雲晚汀瞧不見,都能聽出戰況比上一回合激烈太多,拳頭劃開空氣時簡直能聽見氣流尖嘯聲,砸中人體時更是發出重器擊打的沉悶撞擊聲。

雲晚汀:“……”

吹累了,他取下葉片夾在指尖,打開了直播。

天色還早,粉絲們卻聞風而動,不多時直播間裏便擠滿了人。

【啊啊啊啊蹲到老婆了】

【早起的鳥兒有老婆吃!】

【老婆老婆老婆我愛你】

【老婆在哪裏呀?看背景不像在家裏的樣子】

【旁邊也有一條狗狗耶,老婆的狗緣真好bushi】

雲晚汀回答道:“我在超級遠的地方。”

【怎麽跑那麽遠呀?】

【老婆不會被拐賣了吧?!!!要保護好自己!!!】

【我靠,我報警】

【我寶寶這麽乖,不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吧】

【人販子你怎麽忍心的呀啊啊啊】

雲晚汀:“……”

他窘迫地解釋道:“沒有被賣掉,是和家裏人來玩。”

又小聲道:“我很機智,被賣掉應該不會還幫忙數錢的。”

【啊啊啊就是就是,寶寶最聰明!】

陳姝怡悄悄溜到雲晚汀身側,避着鏡頭用氣聲道:“小晚汀,你在直播嗎,我這樣她們不會聽到吧?”

雲晚汀忙道:“沒關系的陳醫生。”

他關掉直播,大黃狗舔了舔他的手指,雲晚汀指了指它,問陳姝怡:“請問有吃的嗎?”

陳姝怡想了想,跑進屋去拿了早上剩的倆包子出來。

雲晚汀便将包子掰成兩半,一半一半地給它吃。

陳姝怡問道:“你是學音樂的嗎,那天我看到你叔叔帶着倆大琴盒。”

雲晚汀點頭:“是古琴和吉他。”

陳姝怡不禁道:“還有大行李箱和大背包,你叔叔可真有勁兒。”

雲晚汀不曉得顧休與帶了多少行李,遂問道:“顧叔叔帶了很多嗎?”

陳姝怡毫不誇張道:“感覺把你們家都搬來了。”

雲晚汀:“……”

可是來的路上盛塵光和顧回風想拿行李,顧休與都斷然拒絕了,還說:“這麽點兒東西我自己綽綽有餘。”

他尚在思索顧休與是當真不覺得重、還是礙于男人尊嚴而逞能,耳畔便倏爾傳來一道溫和女聲:“孩子,你是魏大夫家的親戚嗎?”

又聽陳姝怡不解道:“……盧阿姨?”

“小陳大夫好。”盧阿姨笑呵呵道。

雲晚汀回答道:“您好,叫我晚汀就可以,我不是魏大夫的親戚,只不過我爺爺是老魏大夫的朋友。”

“原來如此,”盧阿姨關懷備至道,“這麽遠過來累吧,看你年齡不大,還在念高中吧?”

雲晚汀搖頭道:“已經高考完啦。”

他又小聲道:“而且我已經十九歲了,比大部分的高考生都要大一歲。”

就差把“我已經不是三歲小貓,而是四歲小貓了我真棒”寫在臉上。

顧回風冷不丁湊過來插話,語氣自豪得跟學生家長似的:“他還是宣門今年的理科狀元,而且高考之前就已經保送宣大了,高考只是體驗一下!”

“噢喲,”盧阿姨兩眼放光,道,“我就說晚汀看着學習就好得不得了哦!”

她滿含希冀道:“阿姨家裏孩子最近考試成績有點下滑,你看有沒有時間幫忙補習呀……費用方面不用擔心,阿姨家裏地多得很,保證給小老師的比省城的人給的都多哦!”

“這倒是真的,”陳姝怡附耳過去道,“鎮上除了我師父家裏,就屬她家最富。”

雲晚汀正要應下,旁邊便有幾個叔叔阿姨見狀道:“那晚汀也給我們家孩子看看呗。”

“我們家也……”

“還有我們家……”

雲晚汀:“……”

“怎麽了?”眼見雲晚汀邊上人越圍越多,顧休與和盛塵光也顧不得較量,迅速走上前。

他倆方才打架那場面周圍人都有目共睹,立刻齊齊噤聲,還忌憚地朝後退了退。

雲晚汀道:“這些叔叔阿姨想請我去給家裏小孩補習。”

鄭鴻飛與魏繼東也過來,魏繼東當即道:“這也是我們家的患者啊,不準累着。”

鄭鴻飛提議道:“不然就一起吧,每天上午一個半小時,兩節課?”

這個市場還算合理,顧休與點頭,又道:“改成隔天。”

于是兩邊便說定下來,男男女女各自散去。

雲晚汀問道:“顧叔叔,他們是去種地了嗎?”

顧休與道:“是,現在這時候,應該是去開鐮收小麥。”

雲晚汀拽拽他袖口道:“我想去田野裏。”

顧休與不贊同地緊着眉頭道:“待會太陽毒起來,又熱又曬。”

雲晚汀又拽拽道:“去嘛。”

小貓坐在小板凳上仰頭四十五度角看人,瞳仁水霧濛濛,又小小聲撒嬌,世界上哪有人舍得說出拒絕的話。

顧休與迅速投降道:“好,好。”

二人朝外走,正巧老魏大夫想着自己家那仨後生怎麽看小貓看這麽久,出來逮他們回去幹活,見狀便問道:“上哪去呀?”

雲晚汀乖乖道:“我們要去田野裏。”

老魏大夫笑道:“那怎麽好讓客人自己去,鴻飛,你送過去,姝怡、繼東,回去查房!”

鄭鴻飛應下,顧老爺子旋即道:“那正好,你倆跟着車去,回風,還有小盛,跟爺爺走,下地幹活去!”

說憶苦思甜,當然不能只在嘴皮子上!

“哞——”

牛車緩緩前行,黃牛後頭支着把大傘,雲晚汀和顧休與坐在木板上。

顧休與懷裏抱着雲晚汀的古琴,拿着把蒲扇輕輕給他扇風道:“熱不熱?”

雲晚汀搖搖頭,新奇道:“顧叔叔,我還是第一次坐牛車呢。”

前頭鄭鴻飛回頭笑道:“路不好走,汽車反而開不動……下次如果就你自己的話,我可以騎自行車送你。”

“不用,謝謝,我會送他。”顧休與冷冰冰防守三連。

[注]參考網絡資料。

四歲小笨貓(歪頭):我很機智哦

明天來個勁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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