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閃亮亮小貓
第38章 閃亮亮小貓
張中辛帶着雲晚汀一路上了二樓,途中雲晚汀只聞到隐隐的樹莓花香氛味道,不由茫然道:“張哥,這是哪裏?”
張中辛領着他坐進一張沙發,視死如歸般給顧休與發了定位,才道:“別擔心,今天出來就是為了給你打個耳洞,以後活動好做造型。”
打耳洞這種小事,正規的穿孔店都能做,來這家私人會館主要是為免引起騷亂。
雲晚汀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放下來時,聽見兩種頻率輕重不一的足音。
張中辛顯然與對方相熟,打了聲招呼道:“小楊,今天過來給這小孩打耳洞。”
又招呼雲晚汀道:“來,汀汀,喊小楊姐姐。”
雲晚汀乖乖道:“你好,小楊姐姐。”
女聲激動道:“哎呀,我昨晚還看你的直播回放,沒想到當面比上鏡還好看!”
雲晚汀雙靥微微飛紅,又禮貌問道:“另一位是?”
張中辛:“……”
“哈哈那什麽,”他胡說八道,“是你小楊姐姐的助手,有點孤僻不大愛說話。”
雲晚汀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小心詢問道:“打耳洞痛不痛?”
“這個還真說不準,大部分是不疼的,”楊一婧忍不住心疼小貓,絮絮道,“後續保養也要注意呀,不然發炎可難受呢。”
張中辛頂着顧休與如有實質的冷厲目光,額角滲出冷汗道:“汀汀,你……自己決定,咱們不戴耳飾,或者用耳夾也大差不差。”
雲晚汀怕疼,但如果是工作需要,他并不想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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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道:“沒關系,打吧。”
楊一婧便稍稍躬身,指腹迅速揉丨搓過他左右耳垂,以加快血液流通,順便檢查一下他是否适合打耳洞。
用酒精給他消毒時,她溫柔道:“不怕不怕哦,就跟被蚊子叮一口一樣。”
雲晚汀緊緊閉着眼睛,小聲道:“汀汀不怕。”
他左右手的食指緊緊地勾着,正緊張得變成飛機耳小貓,雙手便陡然被一只大掌團團攏住。
觸感溫暖幹燥,雲晚汀腦中直覺一晃而過,近乎篤定道:“顧叔叔,你怎麽又這樣。”
顧休與捂着他手道:“你要往身上打倆洞,我能不來嗎?”
雲晚汀:“……”
只是一對耳洞而已……
耳垂猛地一刺,穿耳針穿過小巧柔嫩的耳垂,帶出一顆圓潤的小血珠。
雲晚汀身體一震,顧休與眸光一緊,立即問道:“疼不疼?”
雲晚汀想搖頭,然而腦袋不方便動,便只輕聲道:“不痛。”
楊一婧取出穿耳針,拿碘伏給他擦去那點血跡,轉而打另一側。
好在沒繼續出血,楊一婧半是誇獎半是安慰道:“沒事兒寶貝,你超級勇敢的!”
她加了雲晚汀的聯系方式,叮囑他道:“一個禮拜之內盡量不要碰水,也不要用手摸,飲食上得忌口,如果耳朵有不舒服就微信找我哦。”
雲晚汀點點頭,戴着兩根小銀耳針,仿佛覺得自己超幸運一樣道:“不痛,汀汀不痛。”
楊一婧愛憐地望着他,暗道:寶貝,這還沒到疼的時候呢。
果然,夜裏雲晚汀便覺得兩側耳垂火辣辣得發燙,幸而疼痛感不甚明顯。
剛打完之後灼熱腫脹都是正常現象,雲晚汀一面聽着楊一婧的回複,一面窩在被子裏,可憐兮兮地小聲道:“耳朵好熱。”
顧休與一手一把小扇子,給那對紅紅腫腫的可愛小耳垂扇風,深鎖眉頭道:“疼不疼?”
雲晚汀小幅度搖了搖頭道:“可是好難受。”
他忍不住便想擡手,顧休與眼疾手快地摁住,道:“不能碰,萬一感染怎麽辦?”
雲晚汀雙眼霧濛濛淚汪汪的,要哭不哭的小模樣瞧得人胸口發痛。
顧休與去廚房取了倆冰袋出來,剛一觸及雲晚汀耳廓,小貓便瑟縮了下,抗拒道:“不要這個……好冷。”
冷也不行熱也不行,顧休與一籌莫展,望着他那委屈模樣又憂心如焚,突然語出驚人道:“要不給你舔舔。”
雲晚汀:“……”
他震驚到失語,只能難以置信地喚道:“你……?”
顧休與自知理虧,輕咳一聲拾起小扇子繼續給他扇風,同時道:“有沒有什麽想做的,做了好受一點?”
雲晚汀揪揪被角,慢吞吞道:“什麽你都答應嗎?”
“答應。”他想要什麽,顧休與哪還有不答應的。
雲晚汀确認道:“騙人是小狗。”
“嗯。”
小貓終于放心道:“那我要吃檸檬乳酪蛋糕。”
顧休與:“……”
他看了眼時間道:“……現在是晚上八點,等冷藏完拿出來得淩晨。”
雲晚汀登時将被子往頭頂一蒙,道:“我就知道,顧叔叔,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顧休與急忙挽留道:“別別別,給你做。”
小貓從被子裏露出半個腦袋,墨藍色眼睛在燈光下濕潤渾圓。
顧休與轉身,一邊朝廚房走,一邊道:“那你自己玩一會兒,或者睡一會兒,等做好了我叫你。”
雲晚汀卻掀開被子道:“……我也要去。”
顧休與腳步一頓,無奈道:“小貓監工?”
雲晚汀并未否認,只伸出細白如雪的一雙手臂。
顧休與心領神會,抱起他走進廚房。
将人放到小圓凳上坐好,顧休與打開櫥櫃去取所需原料。
壓碎消化餅幹,正往裏頭加黃油時,他手機忽而一下下不斷振動起來。
應當是微信,顧休與尚未察看,雲晚汀的手機便同樣響起。
他倆共同的消息就只有家裏的群,果然,雲晚汀的通知直接念出消息內容來。
【爺爺:圖片.jpg】
【爺爺:憑什麽這臭小子能買到?】
【顧回風:爺爺,我也買到了】
顧休與眉峰一皺,打開手機看了眼。
圖片是賀無野的朋友圈截圖,曬的是雲晚汀的專輯,以及訂單時間截圖。
配文:“小夜莺公主。”
雲晚汀其實有将專輯一人一張送了家人朋友,只是這些人仍想自己再買,以支持小崽崽。
同時也有暗暗競争的意思,哪個買不到,便要擡不起頭來。
【爺爺:現在買個東西怎麽這麽費勁?我一到點就按結算,怎麽告訴我沒貨?】
【奶奶:你個老頭子年紀大了反應都跟不上了,人家年輕人在你按結算的時候都付完了。】
【顧回風:爺爺,你怎麽連他的好友都有?】
【爺爺:這算什麽,你們這幾個臭小子我都有,賀家這倆還整天管我叫爺爺呢,誰是他們爺爺!】
【爺爺:臭小子們打什麽主意我一眼就知道,跟我套近乎想接近幺幺,沒門!一撅腚我就知道要放什麽屁!】
雲晚汀、顧休與:“……”
顧休與往奶酪裏加檸檬汁和細砂糖,想想自己那一書房的專輯,不屑地冷嗤一聲。
“你們好。”
雲晚汀倏然出聲,顧休與一怔後偏過頭,便見雲晚汀舉着手機,開了直播。
彈幕瞬間刷滿,語音系統以驚人速度讀出一條又一條彈幕。
【啊啊啊啊是睡衣小貓,毛茸茸我吸我吸】
【寶寶這麽晚還不睡呀!!!】
【老婆打耳洞了嗎,戴上小耳釘了捏】
雲晚汀輕輕說:“今天剛打的,現在好腫好熱。”
【嗚嗚嗚抱抱寶寶】
【沒關系噠媽媽給寶寶舔舔】
【老婆耳朵紅啦,嗚嗚嗚耳垂紅紅腫腫好想咬一口】
“咔。”
【……什麽b動靜?】
【老婆屋裏還有別人嗎嗚嗚嗚】
【什麽啊該不會是搶我老婆的那個狗男人吧】
雲晚汀同樣一驚,問道:“顧叔叔,怎麽了?”
将斷裂的奶油攪拌器丢入垃圾桶,顧休與重新取了個新的,語氣複雜:“她們一直這麽說話嗎?”
雲晚汀并未戴耳機,顧休與能聽見外放的彈幕內容,直播間觀衆自然也能聽到他說話。
【顧總,你老婆真可愛嘻嘻現在是我的了】
【寶寶耳朵不舒服诶,顧總在幹嘛啊】
雲晚汀鼻尖動了動,吸了口檸檬清香,道:“顧叔叔在給我做檸檬乳酪蛋糕吃。”
【好哇好哇,寶寶吃蛋糕,媽媽吃寶寶】
【老婆的小撚比蛋糕還軟還甜,嘤】
男人五指骨節如刀,漸漸收緊,第二把攪拌器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雲晚汀其實還聽過更奔放的,可當下仍然漸漸紅了臉,道:“你們不怕被封號嗎?”
之前邱海心直播畫他,幾個言語分外狂熱的賬號不待直播結束便被封禁了。
【沒關系老婆,我可以穢土轉生,審核的鐵拳無法消減我對老婆的愛】
【如果我被封禁了老婆會記住我嗎嘤嘤嘤】
【老婆睡衣扣子開了啊啊啊我嘬我嘬老婆的——】
擔心她們再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雲晚汀紅着耳廓道:“好啦,我唱歌給你們聽嘛。”
他并未起身去拿樂器,五指一蜷,擱在唇邊當作麥克風,輕輕唱着新專的主打歌。
彈幕總算收斂了些,等顧休與将蛋糕放入冰箱冷藏時,雲晚汀正唱得渾然忘我。
冷月深澗一樣空靈清潤的歌聲回蕩在室內,滿室燈火都成了陪襯。
或許真有人是為音樂而生的。
顧休與立在流理臺邊上,忽而想起前世的某一日。
雲晚汀以為自己與陸長侵初次見面,是在四方殿角落。
彼時雲晚汀為了前往蘭因寺而跋涉許久,狼狽地沾了一臉灰,成了只小髒貓。
其實并非如此。
正在當日,臨近正午時分,他提着腰刀前往四方殿,意欲試探一番這素未謀面的小天子。
然而行至殿外杏花影裏時,卻聽見一陣沉緩含蓄、又張力內蘊的琴聲。
縱然他是個不通音律的粗人,都聽得出這琴音裏漫出的靈氣。
廊下有位外殿幹粗活的小內侍,擡着個碩大的嬰戲圖花盆往裏走。
聞聲陡然面如土色,險些摔了掌中物事。
“誰人……誰人敢在國喪期間撫琴?”
“蠢貨,”身側管事宮娥給了他後腦勺一掌,斥責道,“你說誰敢,滿宮自然唯有陛下敢。”
小內侍仍然栗栗危懼,道:“這也是不孝哇。”
“不孝什麽不孝,”宮娥再度駁斥道,“陛下如此年幼可愛,又三天兩頭病着,你能去同他說,他親爹不是成仙去了,而是……你能嗎!”
小內侍似乎是新賣入宮的,不曾見過小皇帝,呆愣愣嘟囔道:“有那麽可愛嗎?”
“全天下獨一份兒的可愛,”宮娥好似誇耀自家寶貝一般笑道,“且你聽這琴音,五歲就會彈《寒生》的你可見過第二人?徐老太傅可說了,陛下于音律之上天賦異禀、百世難遇!”
陸長侵立在一樹繁花密密織就的暗影裏,心中原本同樣不以為然。
能有多可愛?怕是這宮娥誇大其詞。
想是如此想,可他是為試探小皇帝底細而來,此刻卻沒再朝前邁步。
就如此直戳戳杵着,聽了一首又一首琴曲。
并且,就在當日午後,他便見識到了何謂“全天下獨一份兒的可愛”。
全天下獨一只的小貓,能不可愛到極點嗎?
雲晚汀首專簽售會地點定在顧氏旗下的一家商場,無論有沒有買到票的都湧入商場,以致安保不得不控制人數以維持秩序。
經紀人和助理待在一邊,顧休與今兒倒是沒來——雲晚汀不準他來。
然而顧休與終究不放心,好說歹說,最終雲晚汀帶上了AI狗子。
自從颠颠和顧休與告狀之後,雲晚汀便不喜歡同它分享小秘密了,此次帶它來也只當個實時攝像頭。
現場歌迷起初都挺正常,除了會大喊“老婆”“寶寶”之外,沒什麽苦茶籽亂飛的現象出現,并不似他們在網上那樣奔放。
然而微博上的實時……
【我敲,老婆戴了頭紗和小皇冠prprpr】
【謝謝大家的祝福我今天就和老婆結婚啦】
【剛剛近距離簽完,暫時不想和沒簽的人說話了】
【好偉大的一張臉,很難控制住不嘬一口嗚嗚嗚】
“老婆,我能和你握握手嗎?”
雲晚汀微怔,不多猶豫便點點頭,同女孩子握了下手。
“老婆我能摸摸你的頭發嗎?”
“寶寶,能不能在我手心也簽個名字?”
張中辛在一旁每每要阻止時,小笨貓便已經軟乎乎地答應了。
簽售會換各種樣式的飾品通常是出于愛豆營業的需求,雲晚汀作為歌手,原本不必如此。
可這張臉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委實浪費,故而張中辛給他準備的飾品比大多數愛豆還要多。
雲晚汀戴完頭紗戴貓耳朵,戴完貓耳朵戴花環。
現場長丨槍短丨炮的對準着他,閃光燈的“咔嚓咔嚓”聲從未停歇。
微博上#雲晚汀簽售會#、#雲晚汀生圖#的話題實時更是每秒刷出無數條,廣場上各個角度的生圖直出和短視頻鋪天蓋地。
【呃啊啊啊沒去成我抱憾終身】
【寶寶聲音太軟了叭也嗚嗚嗚把他的嘴嘴親爛】
【怎麽什麽都答應嘛!不準提過分要求嗚嗚嗚媽媽不準】
【老婆的呆毛好可愛哦,像棵小草一樣細細軟軟的】
雲晚汀簽完一張,習慣性向下一個人道:“你好。”
“你好,老……不是,你好,晚汀。”
雲晚汀動作一滞,對面是個男人,聲線聽着倒是挺年輕。
他稍一怔然便恢複,伸手示意道:“專輯給我吧。”
對方将專輯交與他,又将用盲文紮的信擱到旁邊那堆盲文信裏。
今日所有到場送信的粉絲全都用的盲文,還都寫了長長的心裏話,盲文紙都堆成小山了。
待雲晚汀簽完後,年輕男人猝然道:“那個……可以在我胸前簽個名字嗎?”
他指着自己左側心口處,俊臉微紅道:“這件T恤是我親手做的,上面繡了你的名字,你很優秀,我很喜歡你……”
雲晚汀:“……”
“這什麽玩意兒。”
佩戴的單側耳機內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男聲,雲晚汀驀地愣住,須臾後按住小麥克風對AI狗子道:“颠颠……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他不按麥克風時,颠颠是聽不到聲音的,只看得到畫面。
所以方才,AI狗子因為這一幕而主動說話了?
颠颠:“……”
“主人,”它仿佛瞬間恢複正常,語氣平緩無波,“經過我的畫面分析,您應該讓這個人滾蛋。”
雲晚汀:“……”
張中辛聽不下去了,上前委婉請走這位高調示愛的男粉:“不好意思,單人時間到了,請把位置留給後面的歌迷哦。”
下一位是女生。
張中辛摘掉雲晚汀的兔耳朵,給他換了一副金絲邊眼鏡。
他膚色白得剔透,細細的鏡框襯得他越發白淨秀致。
平光鏡片後一雙墨藍色瞳仁濕潤明淨,而他眼神朦胧,恰似靜谧海面上灑下如輕紗般的月光。
女生驚豔得半晌難以言語,只出神地盯着雲晚汀的雙眸。
雲晚汀輕聲提醒道:“你好?”
“哦,哦,不好意思我走神啦。”女生猛地回神,遞出手中專輯。
雲晚汀簽字時,女生問道:“汀汀,你帶個音箱來幹嘛呀?”
雲晚汀迷茫道:“什麽音箱?”
“就是這條狗呀,”女孩子努努嘴道,“這就是顧氏前幾年出的智能音箱,不過就熱銷了幾個月吧,很快就下架了,都成時代的眼淚了。”
“……”雲晚汀思量着顧休與将它帶回家後的一樁樁一件件,因方才男歌迷那件事而浮現的疑慮在此刻有了答案。
簽售會結束後,雲晚汀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到停車場。
顧休與早早便等着了,上前來自然而然想同他牽手。
雲晚汀直接雙手朝身後一背。
顧休與牽了個空,登時一滞。
他察言觀色,發現雲晚汀又變身臭臉小貓了。
分明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偏偏一個眼角都不分給他,傲嬌地偏着腦袋。
在張中辛意味深長的注視下,顧休與直接一展臂将雲晚汀抱上車。
隔絕掉外人視線,終于能和雲晚汀獨處,顧休與才試探道:“哪裏做得不對,提示一下?”
雲晚汀“哼”一聲,不理他,摸索着去找安全帶卡扣。
可往常都是顧休與給他系,小貓根本不會自己系安全帶,摸到一側卡扣也不曉得要扣到哪裏。
他把這也歸結為顧休與的錯,當下氣鼓鼓道:“以後都不相信你了!”
這罪名可大了,顧休與趕忙自覺接過他手中的那一半安全帶給他扣好,又遞上一支筆給小公主,道:“淺色的,畫吧,夠明顯。”
雲晚汀壓根不接,冷酷道:“以後也不給你畫,我要分手。”
車內剎那間一片死寂。
顧休與身體猛然一僵,情難自抑地傾身過去,語無倫次道:“幺幺,你要怎麽樣都可以,但是分手不行,你要給我判死刑也總得讓我死個明白,你……要不我跪搓衣板?”
“……不用!”子女怎麽可能受父母叩拜,顧休與養他長大,哪怕不是父母也有養育之恩,小貓不肯的。
他一指腿邊的AI狗子,語帶威脅道:“現在明白了嗎?”
顧休與:“……”
“它……”男人輕咳一聲道,“對,和你說話的一直是我。”
意料之中的答案,雲晚汀道:“那塵光哥哥說的,你是用颠颠來對付他,也是真的?”
“什麽對不對付,”顧休與糾正道,“我是想要你的注意力,對付的是搶你的人,無論是盛塵光還是別的玩意兒。”
雲晚汀兩腮漲得緋紅,讷讷道:“但是、但是我和颠颠說過很多秘密。”
“你應該不記得吧,”小貓懷着渺茫的希望道,“畢竟都過去那麽久了。”
“……”顧休與明知小貓要炸毛,仍然強忍笑意道,“你是說,自己三歲還要尿床,還有一直叼奶嘴到五歲、因為幼兒園小孩總偷你奶嘴、才換成奶瓶的秘密嗎?”
“不過,”顧休與回憶起雲晚汀說小秘密時的可愛模樣,不禁俯身吻他,道,“後來奶瓶還是被偷。”
雲晚汀:“……”
小笨貓真的要哭給他看了!
大四那年,雲晚汀開啓了他的巡回演唱會。
從樂壇新秀到頂級音樂人,所用時間竟不過四年。
演唱會第一站正在宣門,演出當日,顧盛兩家老老少少都前往演唱會地點。
幾個糙老爺們兒戴着寫有雲晚汀名字的發光發箍,同女人們戴着的效果可謂天壤之別。
顧家老太太坐在第一排,興高采烈同盛家老太太道:“幺幺幼兒園表演節目的時候,我就在底下看啊,全幼兒園的小朋友沒一個比我們幺幺漂亮可愛,也沒一個比我們幺幺唱得好。”
盛家老太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渾不在意自己親孫子便是“全幼兒園小朋友”中的一員。
一整個狂歡之夜,無論舞臺上光線明暗,雲晚汀始終是全場最耀眼的那個,是千萬人目光的焦點。
世界頂級服裝設計大師、也是邱海心的導師,親自設計的十二套服裝造型,從簡約的襯衫長褲到風雅的花羅長衫,從身背純白羽翼到暗紅色微透視衫,甚至還有一條薄紗長裙與一身碧色高開衩旗袍。
全場聲嘶力竭的吶喊始終未歇,甚至一浪高過一浪。
動人樂聲在音樂大廳內久久回蕩,餘音袅袅,繞梁三日而不絕。
而餘生數十年星光熠熠的錦繡長路,他才剛剛走在開端。
“幹嘛……”
夜闌人靜,雲晚汀推了推拱到自己頸窩來的腦袋,迷迷糊糊地咕哝道。
“今晚這麽好看……”顧休與叼起他頸側的一小團軟肉,吮得濕濕紅紅,“看得我想殺人。”
雲晚汀想到那身透視裝便雙靥微紅。
他小聲道:“設計師太興奮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拒絕。”
彼時對方将那幾身非常規服裝往他身上比劃,一面比劃一面啧啧贊嘆道:“這臉,這身材比例,我要是再年輕三十歲,肯定追你。”
如果不是到舞臺上便會投入其中,要他穿一身朦朦胧胧、若隐若現的衣裳,小貓必定要不好意思的。
顧休與擁緊他,吻他的耳廓,喃喃道:“……好愛你。”
——“我會用我的一切來寵他,他要什麽我都給他,他要走我在身後送他,死前我用我的一切為他鋪路。
我永遠不會讓自己的愛成為他的枷鎖,我會藏好我的心意,我們沒有結果,但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最最珍愛之人。”
當年對着顧家二老,他默默在心中作出鄭重許諾。
言猶在耳,顧休與也曾抱着百死不悔的決心,情願一生如此。
可他從不敢奢想過的好運氣,竟能當真降臨在他身上。
那輪生生世世追逐的皎月,慈悲地施舍了一寸清輝予他,剎那間映亮了他永世黯淡的天地。
(正文完)
正文完啦,時間過得好快!感謝小天使們一路追更,明天開更童年番外!
求個作者收藏~(扭捏)人家想實現作收四位數的小夢想(扭捏)
下本開《不可以叫媽媽哦》,祈禱多多的收藏砸向我=w=
文案:◎外柔內冷/眼淚噴泉/病弱巨星·聖母媽咪·受,霸總糙漢占有欲強·攻,年上,青梅竹馬+先婚後愛,娃是撿的。
月栖意長到二十三歲時,已經貼滿各種标簽。
豪門掌珠、跳級神童、白月光校花、天才演員、感性哭包……以及,英年早育。
受邀參加一檔親子綜藝,第一期錄制的前一天,月栖意再次叮囑月聞江:“有鏡頭拍的時候,不可以叫我媽媽哦。”
月聞江七歲,很是沉穩地給他理理額發,道:“知道了,意意。”
月栖意忙補充道:“也不可以叫意意,你得叫我哥哥。”
節目熱度持續沸騰,全網都見證了月栖意是怎麽帶娃的。
早上起不來,月聞江去給他領早餐回來,還要掐着他起床的時間去鍋裏熱一遍。
抽到露天帳篷屋,月栖意在兩個大行李箱裏翻了半天床單,無果,頗為沮喪地蹲着掉眼淚。
月聞江默默拿手背給他擦,再用一分鐘找出一次性床單抖開。
分配給家長們喂大鵝的任務,結果是月聞江去喂,月栖意隔老遠給他遞飼料。
同行嘉賓鼓勵他,月聞江道:“意……我哥哥害怕,我來就好。”
月栖意看劇本困了,趴在桌上睡過去。
月聞江取下牆上挂着的大衣給他披上,再繼續做數學練習冊。
觀衆們:
【好喜歡老婆什麽都不會的樣子】
【嬌寶,我的嬌寶】
【ywj往旁邊讓讓,擋我看老婆了】
【老婆的起床氣怎麽還是哭哭啊,臭小子還不趕緊給擦擦哄哄啊啊啊別把我急死了!!!!】
稱呼一直瞞得很好。
直到圍爐夜話環節,幾個家長碰杯小酌。
月栖意怕冷,有酒暖身還要裹上月聞江的外套。
沒兩杯他便醉了。
不知是凍得還是情緒波動,月栖意鼻尖紅通通的,眼眶也泛紅,失落道:“聞江,剛剛在街上,媽媽忘了買鮮花餅吃了。”
月聞江:“……”
觀衆們:
【什】
【媽、媽媽?】
【怎麽辦我怎麽覺得本來就該是媽媽】
【馬後炮,但,ywj每次管老婆叫哥哥都有點卡殼其實】
【媽媽這麽年輕漂亮又愛哭哭……ywj準備面對全網後爹吧桀桀桀桀】
撿到月聞江時,原本是要送去孤兒院的。
可臭小子死死扒着月栖意不撒手,倒是不哭,就是死倔。
梁嘯川從此視他為眼中釘。
和月栖意結婚,是梁嘯川步步為營。
可他能死皮賴臉喊月栖意“老婆”,能和他做盡伴侶的親密事,能把欺負月栖意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卻不能對月栖意說自己愛他。
因為在月栖意看來,他們只是協議結婚,雙方各取所需。
他對月栖意的癡迷與占有欲,都被月栖意解讀為竹馬之間的正常表現。
只有這樣,月栖意才能無壓力地接受這段婚姻。
直到月栖意說:“協議結束,我們離婚吧。”
以為一輩子扮演舔狗竹馬、就能一輩子擁有老婆的梁嘯川,瘋了。
◎一切只是暫定,随大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