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小笨蛋确實困倦,就上床睡到中午用膳才起。
中午起時容晨還沒回來,有些奇怪,只能去問醒花,“夫君來過嗎?”
“來過的,來時看小夫人還在休息,就說有事去書房處理。午膳要進宮,晚上可能會一起用。”醒花挂好兩邊的床帳,将小夫人請下來,解釋道,“若是晚上不回來,也會差人回來說的。”
“嗯。
江之晏理解,畢竟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今日容名身上的衣服真好看,容晨喜歡豔色,這衣服要是他穿,指不定多俊朗。”言語間有些可惜。
醒花跪在腳踏上整理鞋子,聞言啞然一笑:大人有狀元袍,只是不能再穿,那東西穿過兩次後再拿出來,就是人死要跟着陪葬。
入夜還不見人回來,江之晏多少有些擔心。許是和男主在外應酬,畢竟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夫人。”天色已晚,醒花提着一盞淩霄花圖案的宮燈過來,“夫人。”
“怎麽了?”江之晏放下手裏的筆,方才特地喚醒花去問問容晨回來沒有。未曾想才走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又回來。
醒花站在門口,“夫人。”往裏探頭。
“容晨呢?”江之晏起身穿鞋,掀開帳子走到門口。
“夫人,請随奴婢去一趟。”醒花語氣是可見的歡喜。
江之晏并不曾多想,醒花一叫就跟着出門。跟着一起走出門口,輕聲問道,“到底是何事?”
“夫人到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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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蛋聞言也沒再多問,跟着醒花一直往前走。這條路格外熟悉,是去小戲臺的路,只是這時候要去看戲嗎?
許是容晨在看戲吧。
走到小戲臺,但卻往戲臺的那一棟小樓去,這是為哪般啊。
“醒花,我們怎麽去那邊了?”江之晏疑惑。他也不會唱戲,而且一走進後臺,空空蕩蕩的人都沒有。
醒花提着宮燈一步步照明網木樓梯上走,“夫人小心臺階。”
“好。”不知深夜到此到底有什麽事情,江之晏扶着樓梯一步步走上去。走到幕後,低頭能從紅色福字紋的看到亮光。
一步步後退,有些擔心的回頭看向醒花,“醒花。”
“夫人去吧。”醒花笑着讓開,輕聲提醒道,“大人在外面呢。”
聽到這話,江之晏安心下來。沒有什麽猶豫就掀開幕簾走出去。
和後臺不同,前臺燈火通明。
“夫人吶~~”
這一次,又是夫君給的驚喜。
江之晏看着面前身着狀元袍的夫君,很是意外。這袍子穿在容晨身上,可真好看。本就善着豔色的人,将正紅的狀元袍演繹得很完美。
容晨邁着小四方步,朝小夫人走去。雙手扶住小夫人的胳膊,輕笑道,“怎麽,換身衣服,就不認識為夫了?”
“咦?”
讓江之晏訝異的是容晨這一身衣裳,伸手撫摸順滑的布料,刺繡都與今早見到的狀元袍別無二致,“你拿了容名的衣服?”
否則,怎麽會有的呀。
“夫人,為夫也曾是意氣風發的狀元郎啊。”容晨往後退一步,張開手轉個圈,“這衣裳怎麽可能是名兒的。”
這下小笨蛋看出來确實不是容名的,因為很短啊。
“這衣服不合身。”江之晏走過去,想将左手的袖子拉長,卻發現就是短。袖子短的還不到手腕。
衣擺也是,吊的老高。
“為夫十六歲登科,那時少年身量還未全部張開。”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笑道,“夫人,你誇了容名的狀元袍,也該誇為夫的才是。”
小夫人就算是喜歡,也該是喜歡我的才是。
“夫君,你比這狀元袍好看。”江之晏并不在乎這不合身的東西,摟着容晨的腰輕笑道,“你什麽時候都好看。”
容晨:“這張嘴天天就騙我。”
狀元袍一般都只用三次,第一次是登科誇官,由禮部尚書親自穿上。第二次是第一次上朝封官,第三次就會帶進棺材做陪葬。
不想要這個壞意頭。但戲臺上不算。
戲臺都是戲言,所以容晨穿着這一身要給小夫人看。小夫人若是喜歡狀元袍,也該是我的狀元袍才對。
江之晏就只是笑着。
“夫人,陪我唱一曲狀元登科,可好?”容晨扶着小夫人,有些期待。
“可是我不會。”那些咿咿呀呀的漂亮的唱腔,小笨蛋并不會。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容晨還是那句話,“交給為夫就好。”
“好。”
醒花提燈站在幕後,狀元袍兩次後是不能再穿的。所以她不敢去看,能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是大人的聲音。
思及中午小夫人休息時,大人回來坐在床邊。她端茶進來,聽大人呢喃:這一世沒叫晏晏看到我登科及第的樣子,實乃憾事。
戲臺上唱戲時就是穿的紅袍,這一次也不算是壞規矩。
醒花如是想。
江之晏滿心歡喜,被容晨牽着走臺步,只覺得好玩。
離開戲臺前,容晨将身上的袍子脫下。
“我來給夫君穿衣服吧。”小笨蛋躍躍欲試。從前也是穿過的,這一次雖然慢但好歹也不用人幫忙。
“夫人很厲害啊,這一次很熟練。”不算熟練,但架不住容晨想誇他。
果然,被誇的小笨蛋滿心歡喜,還給下口頭承諾說:明日早起給他更衣。
回去時,那盞宮燈換人提。
醒花在後頭看着,看着前面,大人左手攬着小夫人右手提着那盞畫有淩霄花的宮燈,兩人說說笑笑。
也略讀過詩詞的醒花覺得:一雙璧人,這個詞彙還真的有那麽一回事。
腦袋亂轉,時而看月亮時而看小夫人的衣擺。話說,自從那一日小夫人送大人淩霄花之後,大人所有東西都換成那一支花的樣子。
也不知大人說的什麽,醒花聽到小夫人輕笑一聲。踮起腳,親了大人一下。大人眼中也有喜色。
果然很般配。
兩人慢慢走回河清海晏,門口卻見一個身影在原地呆站。
“名兒?”容晨老遠就看到那個背着光的是自己兒子,還有些奇怪。今日不是瓊林宴嗎?怎麽大晚上的反倒跑回家來。
“父親。”本來還有幾分醉意的容名在看到父親之後一個激靈,醉意退散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
“見過父親。”
容晨心裏是訝異的,“你怎麽在此處?不應與其他人痛飲嗎?”
“我......”醉意上頭,容名欲說什麽,突然看到躲在父親身後的那一抹身影。半晌後搖頭道,“只是喝多,想要回家給父親請安,多謝父親這些年來的教導。”
“能有這樣的成就,你自己的努力比任何人教導都有用,不必妄自菲薄。以你的天資和努力配得上這狀元。”
容晨拍拍兒子的肩膀,身上酒氣很重,輕聲道,“若是累了倦了,就回去休息休息。”
“不累不倦。”容名垂下頭,只看着自己這一身紅袍。
他一定會喜歡的,為何不看?他特地穿過來的。
此時的小笨蛋藏在夫君身後,低頭垂眸,在聽兩人說話,低頭看着腳尖發呆。
“怎麽了?”心細如發的容晨還是看出問題所在,微微皺眉。
“頭有點暈。”其實容名很少喝酒,他不太喜歡酒味。喝也只是一些果酒。但這一次是大喜的日子,喝得有點猛。
容晨無奈的搖搖頭喊道,“熄墨。”
“奴才在。”
“送大少爺回去。”容晨拍拍兒子的肩膀,囑咐道,“好好休息,若是後邊還難受,就叫涼橋熬些醒酒湯。”
容名搖搖欲墜,他本就是撐着身體來到跟前的,如今那股氣一卸,也覺得頭好疼,點頭道,“是。”
等男主被牽走,江之晏這才敢從容晨身後冒頭,輕聲問道,“夫君,怎麽了?”
“方才名兒喝太多,估計是有些醉了突然跑過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喝多也正常。”說到這裏,容晨還無奈的嘆氣道,“名兒酒量淺,喝多了容易發蒙。”
從前,因一些酒局他時常都要去喝酒,久而久之名兒就不喜歡酒味了。
“我以為呢。”方才那男主呆呆的站在那裏,吓得小笨蛋都不敢去看。生怕看一眼就被抓住,再嘎掉。
現在漫畫的故事也正式開始了吧?
容名會成為皇帝嗎?如果成為皇帝的話,那他和容晨該怎麽辦?
“夫人,你怎麽了?”容晨奇怪,方才還很高興的說着什麽,現在就一臉愁容。好似,小夫人每次見名兒,那愁緒就會多一分。
“無事。”江之晏咬住下唇嘆氣道,“就是累了。”
小夫人看起來不想說,那容晨也沒多問,點頭道,“那我們回去休息。”
第二日酒醒後,容名躺在床上開始回想過去。他記得喝醉前跑回容府,但是來容府做什麽呢?
不常喝酒的人宿醉後,頭疼欲裂。
容名總覺得昨夜是回來的,但是回來做什麽?又回來去哪裏了?
“我去找他了!”突然想到那個人,容名什麽都想起來了。像是扯起的細繩,挂着零星的記憶也全都浮出水面。
“我說什麽了?”容名揉着額角,心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