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些天你到底想不想我
第32章 這些天你到底想不想我
霎時間,周晏禮愣住了。沉默良久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是……是你抵達拉薩的那天嗎?”
陸弛對周晏禮的反應有些納悶,他笑着說道:“奇怪,你怎麽會知道?難不成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麽?”
周晏禮低下頭。他無意說穿自己一直關注着陸弛的朋友圈,更不會告訴陸弛自己識破了他“僅一人可見”的小伎倆。
緘默片刻後,周晏禮輕聲對他說了句沒什麽。
見周晏禮不願回答,陸弛便識趣地沒再追問。反正這麽多年過去,陸弛早習慣了被周晏禮看穿。
兩個人都沒再言語,直到電話那頭的陸弛在酒精的催化下昏昏欲睡,周晏禮才忽地出聲打破了僵局。
“陸弛,你喜歡他嗎?”周晏禮的聲音聽不出什麽喜怒,平靜地像在讨論今晚的菜品如何。
“啊”,陸弛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有朝一日周晏禮竟會如此波瀾不驚地問起自己是否喜歡另一個人。
這實在太荒謬了。
陸弛此時頗有幾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慨,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回答說:“你猜猜看啊。”
周晏禮坐在沙發上。他沒有開燈,家中就只有陽臺的落地窗能透進來點點月光。
周晏禮拿着手機,佝偻在這沉靜的晦暗中,良久過後,他認命似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愛情不是考試,哪怕聰明如周晏禮,也無法猜透愛的謎底。
陸弛“啧啧”一聲,他恢複了剛剛的游刃有餘,故作輕佻地說:“這是個秘密,你要是想知道,得用你的來交換。”
周晏禮有些無奈,嘆息着問陸弛到底想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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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陸弛猶豫了片刻,像是在費力思考,卻終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陸弛只得說:“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周晏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他閉上眼睛,幾乎能想象到陸弛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與姿勢。腦海中,陸弛的身形與面容漸漸模糊,最後變作了那個十幾歲的潇灑少年。
周晏禮本就拿陸弛沒什麽辦法,更何況是如今醉态十足的陸弛?無論陸弛讓他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只有順從的份兒了。
“好好好,什麽都聽你的。”周晏禮放低了聲音,柔聲回答。
見周晏禮對自己無可奈何,陸弛心萌發起小小的得意,故意問道:“晏禮,你吃醋了嗎?”
雖是句疑問,可陸弛的語氣卻很篤定,就仿佛他根本不是在發問,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周晏禮被陸弛撩撥得心尖兒酸酸癢癢的。他沒打算騙陸弛,坦誠地說:“有一點吧。不過還可以忍耐。”
聞言,陸弛兀自笑了一會兒,他也坦誠地說:“你會這樣說,我挺開心的。”
面對陸弛的“挑釁”,周晏禮啞然失笑。
這些年來,陸弛很少在他面前表露出如此孩子氣的一面。若是放在往日清醒時,陸弛是斷然不會對他說這種帶有刺激性的話語的。
陸弛最怕的就是影響周晏禮的情緒。他怕極了看到一切變得不可收拾。
不過,周晏禮現下并不覺得氣惱,反而對陸弛的挑釁與戲弄很受用。他也笑了幾聲,順着陸弛的話說:“你就這麽喜歡惹我吃醋麽?”
陸弛不帶絲毫猶豫地回答說:“喜歡啊,我很喜歡。”
醉酒中的陸弛心情不錯,而此時的氛圍又格外美好,以致于他們幾乎快要忘記他倆已經分了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誰都不想挂斷電話。
今晚兩人都喝了不少的酒,現在又已至深夜,聊到最後,陸弛實在困倦得厲害。
只是,這麽久不見,陸弛實在太想周晏禮了。想他低沉的聲音,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深邃的眼眸久久凝視着自己。
所以,他舍不得結束這個旖旎曼妙的夜晚。
陸弛晃了一下腦袋,他找回了幾分清醒,慢慢悠悠地說道:“晏禮,我明天就準備回上海了。”
周晏禮有些不解地問:“你好不容易才到西藏,為什麽不多玩一段時間?”
“嗯”,陸弛想了一會兒,說:“因為啊,我有點想家了。”
周晏禮愣了一瞬,他沒舍得說什麽掃興的話,只對陸弛說,好,想家了就早點回來,不過路上你也別開得太快了,還是要注意安全。
對周晏禮來說,陸弛能早點回來自然是好事。至少他們還有機會見上一面,至少他不用為陸弛擔驚受怕。
此時,陸弛的大腦幾乎已經宕機,只憑本能地回應着。
周晏禮聽出了陸弛的困倦,縱有千般不舍,可他最不舍的還是陸弛太過辛苦。
于是周晏禮柔聲問道:“困了麽?已經很晚了,快睡覺吧。”
陸弛沒有回答。就在周晏禮以為他已安然入睡時,陸弛突然喃喃說道:“我不困,我不想睡覺。”
周晏禮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自然聽得出、想得透,陸弛是因為太過想念他才會如此。
今夜的美妙不過是場短暫而溫柔的誤會,是月色的誘導與酒精的戲弄,等到明日太陽出來了,一切都會消散殆盡。
陸弛強打起精神問道:“晏禮,你不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那個小夥子麽?”
他聲音輕快,幹脆利落地說:“傻子,我當然不喜歡他了。”
周晏禮呼吸一滞,心也跟着化成了糖水,卻又忍不住追問:“那你怎麽對他說的?”
還能怎麽說?當然的拒絕了,陸弛腹诽着。不過,他說出口的話卻帶着十足的耐心。
“那天晚上,在拉薩的篝火晚會上,我對他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做其他任何人的伴侶了,因為愛一個人很累,相愛也很累。”
陸弛的這番話無異于表忠心了。可周晏禮卻絲毫不覺得慶幸,反而心中湧動起淡淡的悲哀。
他寧願陸弛還有愛的熱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說,相愛很累。
陸弛本可以擁有大把的激情,揮霍美好的熱情,卻在三十多歲的年紀被黑洞一樣的自己吸走了全部的能量。
這都是他的錯。
周晏禮捂住生疼的心髒。他将電話聽筒放遠了一些,唯恐陸弛聽到他粗重而淩亂的呼吸。
他混身都在發顫,半分鐘後才終于緩和下來,勉強說:“好。我知道了。”
周晏禮靠在沙發上,他阖上雙眸,眉心緊緊鎖在一起,最後他輕聲問道:“陸弛,你的秘密我聽到了,那你想知道些什麽?”
電話那頭,陸弛傻乎乎地笑着,他沒心沒肺地問:“什麽問題都可以問麽?”
“當然。”
“嗯,問些什麽呢?”陸弛又笑了起來,只是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乎如蚊音般低不可聞。
周晏禮複又将手機貼到耳朵上,下一秒,他聽到陸弛用氣聲問着,周晏禮,你告訴我,這些天你到底想不想我?
心髒傳來的酸痛放射至全身,最後連鼻尖、眼睛都酸脹的厲害。
陸弛問的哪裏是什麽秘密啊?
他怎麽可能不想陸弛呢?他分明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着。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與彼此半醉半醒的酒意,周晏禮和盤托出。
“想。”
“陸弛,我非常想你。我們分開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我都在想你。”
作者有話說:
看到很多寶寶在問,跟大家解釋一下,我更新的時間真沒法提前定下來,因為最近年底了一直在加班,很多更新都是在高鐵上或者飛機上寫的。這段時間只能跟大家保證每周至少四更。希望大家能夠諒解。感謝大家的耐心等待與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