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無法對月亮撒謊

第58章 他無法對月亮撒謊

周晏禮用力抱着陸弛,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探索着彼此口中的溫度,描繪着唇齒間的輪廓。他們沉溺于微涼的月色中,也在這熟悉的擁吻中醉去。

這世間再沒有什麽,能比愛人的懷抱更加溫暖、能比伴侶的親吻更慰藉人心了。

這世間也不會有什麽,會比失而複得的剎那更加歡欣。

在這微風習習的夜晚,他們終于找回了彼此,也找回了屬于他們的圓滿。

有那麽幾個瞬間,周晏禮覺得自己的靈魂生來就是殘缺的,否則又怎麽會經歷那麽多苦痛,而他殘缺的那部分,恰好被陸弛的富餘填補。

只有與陸弛相愛,他才能擁有完整的靈魂,立足于人世間。

一吻畢,周晏禮稍稍松開自己的禁锢,讓陸弛得以喘息。

戀人懷中的溫度讓陸弛分外安心,這一刻,他什麽都不再畏懼,什麽都不再擔憂。哪怕下一秒就是天崩地裂、世界毀滅,他也總歸是在愛人身側。

在酒精與微風的作用下,陸弛變得昏昏欲睡。不過幾息的功夫,他就睡眼朦胧,幾乎站不直了。

只是,哪怕困倦至極,他的雙手仍環着周晏禮的脖頸,整個挂在了周晏禮身上。

周晏禮一手拖着陸弛的腰肢,一手輕撫着他的後背。最後,他又在陸弛的額頭上留下一個稍觸即離的吻,克制而溫柔,好似不願用激情打破此時的寧靜。

他低頭看向陸弛晶瑩的雙眸,低聲問道:“困了麽?我帶你回家休息好不好?”

陸弛強撐着精神,他睜大眼睛,用力盯着周晏禮,小聲問道:“你陪我一起麽?”

周晏禮忍不住又在陸弛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月色漏進他的眼中,流淌出靜谧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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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柔地摩挲着陸弛的後背,回答道:“當然,我陪你一起回家。”

陸弛笑了一下,他對周晏禮的話将信将疑,仍不放開自己的手。他狐疑地看着周晏禮的眼睛,問道:“那你……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

“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再多的理智、再繁複的思緒,在此情此景下也是失效無用。

周晏禮想,或許他終其一生都無法對月亮撒謊。

所以,他低下了頭,輕吻着陸弛的唇。

不必言語,親吻就是最好的承諾。

陸弛開心極了,他松開自己的雙手,挽住了周晏禮的胳膊,靠在周晏禮的肩頭說:“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

他們手牽着手,迎着月光走出琴島中學。

周晏禮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陸弛先坐進去,而後又為他将座椅放低,好讓陸弛能夠舒舒服服地小憩一會兒。等到他為陸弛系好安全帶,又蓋上衣服後,才坐到駕駛位上。

從琴島中學回家的這條路,周晏禮不知走過多少遍。

多年前,每次放學回家,他倆要麽騎車回去,要麽是推着車、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那時候,周晏禮家與陸弛家在琴島中學的同一個方向,只不過隔着三個街區,等過了某個分岔路口,便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背道而馳。

曾經周晏禮總覺得這條路太短了,短到他還未來記得聽到陸弛跟他多說幾句話,兩人就要分別了。

周晏禮不喜歡學校。

在教室裏,無論何時,他的耳朵中總會充斥着同學們的吵鬧聲,哪怕是上課、考試時,周遭也總會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更要命的是,教室的空氣中還一直彌漫着同學身上散發出的汗臭味與老舊桌椅飄散出的黴味兒。

可比起學校,周晏禮更不喜歡回家。

那時,他總是希望這條回家的路能夠長一點、再長一點。

他想聽陸弛用輕柔地聲音對他說話,也想聞聞陸弛身上清新的味道。

有時候,他們會推着車子,慢慢悠悠地走在馬路上,等到了分岔路口,兩人道了別,陸弛才會騎上車子,一溜煙似的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而更多時候,他們會并排騎到這個路口。三公裏的距離,二十幾分鐘就到了。等過了這個分岔路口,陸弛就要回家去了,回到充滿愛與溫暖的家中。而他卻只能獨面孤獨。

如今,周晏禮開着車,駛在熟悉的道路上。三公裏的距離,不過是踩幾下油門的事情。

只不過,這次他與陸弛不會再從岔路口分離了。

陸弛的家就是他的家。只要有陸弛在,琴島始終有他一個安身之所。

停車後,陸弛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他靠在周晏禮身上,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

破敗老舊的家屬院中,居住的大多是中老年人,此時大多已經休息了,安靜得只能聽到風的聲音。

等到了家門口,周晏禮從陸弛身上掏出鑰匙,他小心翼翼地擰開房門,生怕打擾了李蘭與陸長豐夫婦的清夢。

周晏禮半拖半抱地把陸弛帶進屋裏,将他放在沙發上,先是為他脫掉鞋襪,又蹑手蹑腳地帶他一起去洗漱。

陸弛半睡半醒地歪在周晏禮身上,他沒發出聲響,而周晏禮更是不敢弄出聲音。

等到他倆洗漱完,就要回房間的時候,主卧突然傳來李蘭的聲音。

“——小弛回來了?”

“嗯”,周晏禮替陸弛答了一聲。他沒提自己來了,唯恐李蘭與陸長豐又要起身招呼。

等到回了房間,周晏禮才稍稍舒了口氣。

他們相擁着趟進柔軟的被窩,鼻腔中充盈着彼此身上的氣息。

不必試探,也不必迂回,他們對彼此已經足夠熟悉。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心領神會。

夜色正濃,情也濃。

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足夠抵死纏綿。

翌日,陸弛一大早就起來了。

昨晚的同學聚會散場後,他與錢振在馬路上晃悠着前行。他本不覺得自己喝醉了,可走了幾步,被風一吹,醉意就上了頭。

後面的記憶便變得模糊而混亂。

他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下定了決心,只知道昨晚的他随着心的聲音,折回了酒店停車場,上了周晏禮的車。

陸弛搖晃了兩下腦袋,昨夜的回憶随即朝他湧來。

等到他将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一拾起,臉頰霎時燒出了火紅。他卷着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兒,卻剛好滾入了周晏禮的懷中。

周晏禮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悶聲問道:“怎麽了?不再睡會兒麽?”

陸弛拉了拉被子,蒙住自己的頭,不敢看周晏禮。

周晏禮自然知曉陸弛在想什麽,他輕笑了兩聲,扯開了覆在陸弛臉上的被子。

他的指尖在陸弛的鼻子上輕輕一點,故意問:“悶不悶啊?”

陸弛的臉羞得通紅,他尴尬地幹笑了兩聲,可只是轉瞬之間,又覺得沒什麽關系。

這是周晏禮,在周晏禮面前丢人又有什麽要緊呢?

于是,陸弛撐起身子,他伸出手來,扼住周晏禮的下巴——

他大大方方地端詳着周晏禮的臉,目光從周晏禮的眉眼移至他的鼻尖,從兩片紅唇到清晰的下颌。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周晏禮性感的喉結上。

周晏禮被陸弛看得心裏發毛,他舔了一下嘴唇,清清嗓子,刻意地問道:“餓了麽?”

“嗯”,陸弛點點頭,下一秒,他覆身過去,壓在周晏禮的胸膛上,再次親吻着周晏禮的唇。

分開的剎那,陸弛居高臨下地看着周晏禮,問道:“所以,我們和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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