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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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到新學期的第一個假期——十一黃金周了,寝室裏唯一談戀愛的雯雯,總時不時散發出戀愛的甜膩味。

“十一我和林平軒要去張家界玩,你們都去哪?”

“我十一回家有場相親。”平平扯開嘴皮,露出嬌憨的笑容。

“麥朵,你不會十一也有相親吧?”

宋麥朵帶着耳機正和一陣風對戲,她沒聽見雯雯的聲音,倒是一陣風聽見了,問她,“你十月一要去相親?”

“沒有啊,我十一沒啥安排,準備在家好好躺着。”

宋麥朵說完,雯雯就過來了,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摘掉她一側耳機,“要不你和我們去張家界玩吧?”

“我不去,你還想虐我不夠?在學校虐虐也就算了,還想帶到張家界去虐?”

耳機裏傳來一陣風情郎的笑聲,麥朵聽的出神,真像,笑起來的聲音真像。

雯雯真想多帶幾個人一起去,光她和林平軒出去玩很沒意思,“你也可以帶個人一起去呀,上次在林平軒學校見到的那個小醫生不是也長得挺帥的嗎?”

那天寝室三人都見到了王朝一,王朝一只是幫她們買了一瓶水,她們就開始腦補他對宋麥朵有什麽意思。

那天回來後,時不時就提一下王朝一,說當醫生的都很有耐心,以後看病還能優惠。

宋麥朵翻白眼,誰找男朋友是為了以後看病少花錢啊?

宋麥朵和雯雯聊完,才發現一陣風不知道啥時候下線了。

還給她留了一條言:看你還挺忙,我們明天再繼續吧。

宋麥朵心裏敲着小算盤,唉,又要多給一天錢。

她心疼錢,但也知道這份錢花的值。

自從雇了一陣風後,她最近配的超級快,兩周不到她就交了幹音,群裏的人都以為她瘋了。

松餅剛開始也以為她追求速度不顧質量,可聽後就改變了想法。

她沒想到宋麥朵配的這麽快還這麽好,音色飽滿,情感豐富。

她還特意在群裏表揚了宋麥朵,宋麥朵謙虛,說這一切都是她助手的功勞。

這個助手當然指的就是一陣風了。

剛開始時宋麥朵對一陣風沒啥要求,只要是個能陪自己對戲的人就行。她覺得随便在網上找的人肯定沒有自己專業,只要不影響自己情緒就行。

所以剛開始一陣風要那麽多勞務費時,宋麥朵是一百萬個不願意,她也是太着急用人,才勉強答應的。

可後來,她就打臉了。

第一天搭檔時,一陣風表現的很正常,說話什麽的對她還算恭敬,也有點下屬對待老板的敬畏。

可熟悉之後,他就開始挑宋麥朵毛病,大到一句話的情感,小到一個字的發音。

宋麥朵是錫州本地人,标準的錫普,她r l是不分的。

為了糾正她的發音,一陣風像個語言老師一樣,還給她發一張幾個字母組成的線條框,那裏面明确的表示,哪哪兩個聲母發音出來的是l,哪哪兩個發出來的是r。

“可你不也是錫州人嗎?怎麽你發音這麽準确?”宋麥朵問他。

“我是學語言的當然不能說錯,在沒上大學之前,我一直說的都是紅燒漏(肉)。”

“哈哈哈,今天真的好樂(熱)。”

宋麥朵說完,兩人笑作一團。

“我一北方的同學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時候曾隔壁飯店的wifi,名字是拼音subeilou,他笑話我們l r部分,後來才知道那家店就叫蘇北樓,不是蘇北肉。”

他用說笑一樣給她講其中的差別,很快就記住了,那時候才體會到花的錢真值,等于白白請了一位語言老師。

後來他就真像一位老師了,她哪句說的情緒不到位或者字發音的開口度不對他都會指出來,自己示範一遍讓她跟着學。有好幾次宋麥朵對着電腦啊哦額的讀,室友都以為她要考普通話了。

他還每天給她布置作業,給她規定每天有感情的讀幾篇文章。

有一周末,室友出去聚餐,在外面浪了很晚才回來,她發了九宮格說說,一陣風看見了,在她下面評論:今天的文章有沒有讀?

她差點想把說說删除。

松餅聽完宋麥朵說的,非常想認識一下這個一陣風,群裏的很多小夥伴都有這種想法。

問了價錢,還都是可以接受的。

睚子:朵朵姐,你能錄下一陣風的一小段聲音給我嗎?我有位朋友最近也在找對手音,但都沒碰到滿意的,價錢什麽的都沒有問題。

宋麥朵:行,我問問他。

在社團群裏出來後,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一陣風,一陣風沒先問價錢只問是誰要找,宋麥朵就說是自己團隊裏的人。

過了很久,就在她以為他要拒絕了的時候,一陣風回複她,可以考慮。

他能掙錢,她比誰都開心,馬上給他錄了一段聲音發給睚子。

睚子回複她,說很滿意這個聲音,讓宋麥朵提供一陣風的Q。Q號。

宋麥朵給了他一陣風的Q。Q號,多嘴問了句,是誰要找聲陪(自己起的),睚子腼腆的說是女神。

和睚子認識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知道睚子還有圈內女神,她再想問他女神是誰,睚子絕口不提了。

越不說的事情,她就認為越有吸引力,這個問題纏繞自己很多天了。

有一天她問松餅知不知道睚子的女神。

松餅想了半天,說了一個女CV的名字,古一。

古一,宋麥朵不陌生,她是目前最大網配社團“早早社團”的創始人,她們社團從給影視劇配過音之後就名聲大噪,知名度不是他們這種小透明能比的。

沒想到,睚子還認識這樣的人。

“你覺不覺得‘古一’這兩個字很熟悉?”松餅發過來一個問句問她。

宋麥朵:不覺得。

松餅: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CV大神曰十嗎?

宋麥朵:記得,不過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松餅:我和你說過,他曾經是很多圈內人的榜樣吧?這個古一當初就是為了曰十才進的圈,只不過她比較不幸,她剛進圈曰十就宣布退圈了。

宋麥朵:……

松餅:曰十組合起來就是一個“早”字,而古一組合起來也是一個“早”字,她的社團叫“早早”社團不是沒有根據的,可以說司馬昭之心了。

松餅說完,宋麥朵真拿一張紙寫曰十和古一幾個字,曰十很明顯是個“早”字,古一組成完,倒過來,竟也真是“早”字,很奇妙,又很恐怖。

松餅:古一一直想和曰十合作完成一部作品,這些年她也努力追趕上曾經的曰十,如果你細心就會發現,曾經曰十配過的廣播劇,唱過的歌,她都又重新弄了一個版本。

宋麥朵難以置信:她這是在跨時空戀愛嗎?

松餅:不清楚,反正古一對曰十的心理已經變成一種病态了,常人很難理解的。

聽松餅科普完,宋麥朵一直提心吊膽的,一陣風的聲音和曰十那樣像,如果古一聽到如此相像的聲音,肯定會抓着不放。

像一陣風那樣嗜錢如命的人,肯定會敗在古一的金錢下,她一個窮學生可怎麽和古一女神争啊?

在一陣風沒有回信的時間裏,她想了無數種可能性,他可能把之前的錢退給自己,轉身投進古一的錢袋子裏,他也可能不給自己退錢,從此人間蒸發。

想想太可怕了,也後悔,閑着沒事幹嘛在裙子顯擺自己有這麽一好幫手呢。

想着想着她就怨起睚子了,這個睚子胳膊肘往外拐,如果一陣風真被古一撬去,她就和睚子絕交。

一直心焦等到周五,一陣風才回她消息。

一陣風:最近這幾天工作忙,沒時間碰手機,抱歉。

宋麥朵: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問下你有沒有答應她?

江校丞最近幾天去了一趟雲南才回來,他去的是雲南的偏遠山村,信號網絡都沒有,完全的與世隔絕。

他去了四天,皮膚上一滴水都沒沾到,回到錫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就收到宋麥朵發過來的消息。

他皺着眉頭,有點不解她說的話。

一陣風:她?什麽答應她?是誰?

宋麥朵:最近沒有人加你好友嗎?找你聲陪的?

聯系人那欄确實有兩條消息,他點開看是加好友消息,還備注了一句話:你是曰十?

江校丞把那條點了叉,回複宋麥朵。

一陣風:我設置了加好友權限,最近一個人都沒加,我列表裏除了Q。Q助手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不知為何,看到這句話,她心裏甜的發昏。

宋麥朵:嗯,那以後都不要亂加人了。

一陣風:嗯,好。

和一陣風聊完後,她久久不能平複內心的激動。是不是好久沒有和男生聊天了,所以輕而易舉的就被撩到。以前和收到江校丞短信的時候也不這樣啊。

她現在都搞不清那種感覺是真實的感情了。

知道一陣風不會加任何人後,她也就把這件事抛在腦後了。

可沒過多久,睚子又在Q。Q上敲她,問她是不是給的Q。Q號碼不對,加不上人。

宋麥朵把和一陣風聊天記錄事先截好圖發給睚子。

聊天圖片中清晰寫着,自己設置了加好友權限,別人加不上好友。

睚子急忙回複:那你讓他把加好友權限改掉就好了。

宋麥朵聽到這話就氣憤。

宋麥朵:我算老幾啊管的了他嗎?再說了我都告訴他有人要加他,他如果看到了就會改的呀,他現在沒有改就證明他不想加好友,你搞不搞的懂啊?

宋麥朵一口氣打出一行字,吐口氣,再接着打,她實在是太生氣了,一想到睚子說的這些話是為了那個陌生的女神,就更生氣。

宋麥朵:還有睚子,咱倆也認識快兩年了,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我不希望你為我兩肋插刀,但你也別插我兩刀,我知道你女神是誰,我也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她,可我不希望你犧牲我的利益來幫她,如果那樣的話,我肯定會和你絕交的。

睚子:朵朵姐,我知道了。我也是看女神發微博說要找個靠譜的聲陪,然後聽說你的聲陪不錯,我就想介紹給女神。我把聲音給她發過去後,她很快就聯系我了,我很高興,很激動,我承認當時沖昏頭腦了。我是真的什麽事都願意幫她做,所以可能惹你不高興了,對不起朵朵姐。

看完睚子發完的這一長篇,宋麥朵陷入沉默。

感情這種事真的沒法說對錯,也許在你這裏他是錯的,但在別人那裏又是有情可原。她理解睚子,也心疼他,那一心想要在對方面前表現的心很像以前她在江校丞面前的樣子。

雖然對那個古一沒什麽好印象,但就當幫幫睚子,反正也不一定能成。

聽宋麥朵說幫他問問一陣風是否想要再接活,睚子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感謝的話都說膩了。但他答應宋麥朵,欠她一個人情。

宋麥朵問的很含蓄,她先問一陣風缺不缺錢。

一陣風回:不缺,有很多。

宋麥朵又問他想不想賺外快。

一陣風:我這不是賺着呢?

(他指的是賺宋麥朵的錢。)

宋麥朵咬着手指蓋,裝沒看到他上面兩條拒絕的話,直奔主題。

宋麥朵:我一朋友想找個聲陪,我把你推薦給他了,這麽久了你也沒同意,他今天問我怎麽回事。

一陣風:你不是說是你社團的人嗎?男的女的?

宋麥朵:我朋友是社團的男的,但他也是幫別人問的,那個人是女的,而且在CV圈地位還不低。

一陣風:地位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而且我之前也說的很明白了,是你同事我才會考慮要不要接,這都不是你同事,還有什麽好說的。

真的有人撩人而不自知。

他就是一個。

宋麥朵捧着手機樂個不停:好的,我知道了。

一陣風:下一周我也沒時間,而且還沒網絡,和你對戲的事又要往後延期。

宋麥朵:沒事,我之前配的那些夠用一陣子了。

她一計算,一陣風說的那周正好是十一假期。

所有人十一都有事情做,就她會在家裏躺七天。

她發朋友圈訴說自己無聊的十一假期,程洋第一個評論問她要不要去山村玩。

程洋說的山村就是他捐助小學的那個山村,前段時間他去過拍了些照片,宋麥朵也說過喜歡那個村子,還說有機會要去一次。

現在機會來了,她卻猶豫了。

程洋為了讓她去已經下血本說她報銷來回路費,而且還管吃管住管玩管樂。

最終拗不過這些誘人的條件,她答應一起去了。

姜女士知道她要去雲南山村了,提前把家裏沒穿過的衣服鞋子全部收拾在一起,讓宋麥朵一塊帶去。

看着裝的滿滿的兩個大皮箱,宋麥朵犯難了,“這些你出去就好了,幹嘛讓我長途跋涉帶過去?”

“你沒聽過過一官扣一點的說法嗎?這最後到了真正需要的人手裏不見準能剩下多少了。”

“媽,這時衣服又不是錢。”

“都一樣,這些你一定帶着,過段時間我和你爸去雲南的時候,把你那些書也帶過去。”

“媽,你還是免了吧,我在網上買也沒多錢。”她一腳踢一個皮箱,皮箱緩慢的第在地上滑行,“這幾個大家夥托運費都比運費貴。”

程洋開車過來接宋麥朵去機場,看她拎兩個大皮箱還以為她不回來了。

宋麥朵告訴他怎麽回事後,程洋佩服姜女士的聰敏果斷。

這次一同去雲南的除了程洋的助理就還有幾位像麥朵這樣假期沒地去的承歡員工。

有幾位見過宋麥朵,看程洋對她關系特別都猜測兩人是不是情侶關系,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秦珊背着包姍姍來遲,程洋第一眼看到小跑過去幫忙拎包。

衆人咋舌,剛才還和清純大學生交頭接耳,現在就給着名導演獻殷勤,這個程洋可真厲害呀。

秦珊看過程洋的作品,知道宋麥朵,對她很是親近。

衆人又掉眼珠,這大的和小的能如此和諧,這個程洋可真厲害。

他們三人聊得火熱,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故事已經被杜撰了好幾個版本。

降落在雲南昆明,一行人又坐着大巴車浩浩蕩蕩來到小山村。

山村門口離着居民住的立方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下了大巴車就坐在馬路邊等,過了一會兒,一陣綿長嘈雜的拖拉機聲從遠處傳來。

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大叔開着一輛零散的拖拉機慢慢駛過來。

拖拉機動靜很大,走的是真慢啊。

拖拉機駛進,程洋和大叔交談了一會,大叔流利的方言程洋只聽了一半,但也猜出來了,這位大叔就是過來接他們進村的。

一行人上車,程洋和秦珊幫宋麥朵把行李箱也搬上去,小小的車廂坐滿了人,司機大叔才開動。

一路颠簸,快把腸子颠的系在一起了。

夕陽下山,他們才到目的地。

程洋望着連綿不絕的蒼山和腳下幹癟的土地,懵了。

他上次來的也不是這個地方啊。

宋麥朵也發現不對勁了,程洋給她發的圖片可都是大片的翠綠,是生機勃勃的景象,而這裏,一片荒蕪。

他突然意識到走錯了。

那個司機進屋後領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出來,老人看了他們一眼直搖頭,和大叔說了幾句。

大叔一聽急了,和程洋叽裏咕嚕說了一通方言,程洋只聽懂了幾句。

原來今天有一組從城裏來的打井團隊,大叔去村口是去接打井的,沒想到接錯認了。

程洋給大叔塞了幾張一百塊的,讓他加點油在去接打井的人,大叔沒接錢,煩躁的揉着雙臉,說車油沒有了,現在一步也動不了。

他們出不去,打井的也進不來。

江校丞剛到昆明,就接到包工頭李工的電話,說事先訂好的接他們的車沒有到,要看就要黑天了,問他怎麽辦。

江校丞叫了一輛車,告訴他在原地等着,自己馬上到。

既來之則安之,大叔給他們收拾出了一個大房間和幾件新鮮的被褥,這些原本是給打井的工人準備的,現先拿給他們用。

幾人吃不過這的飯菜,草草吃了兩口就回屋裏睡覺。

這個村莊通電少,也要很少有打燈的,所以天黑了,屋就黑了。宋麥朵躺在土炕上看着窗外的美麗的星空。

這時忽然窗外一束強光照進來,随後屋外響起談話的聲音,是今天拉他們的大叔和一位中年男子。

她猜,應該是打井的工人到了。

看到那輛型號不小的面包車,她喊了程洋一聲。

舟車勞頓,程洋已經睡着了,這是被她硬生生喊醒的。

“有車了,咱們要不要走?”

所有人一聽到有車了,都精神起來。

程洋披着一件衣服就往外跑。

宋麥朵聽見他在外面和人交談,好像談妥了,大笑着跑回來。

他進來,面相承歡員工,神秘兮兮道,“你們知道外面是誰來了嗎!”

“習主席?”

“是你們的老板,江校丞。”

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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