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你加油

008 為你加油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英國浪漫主義詩人雪萊的名句，此時此地借此表明那份希望卻是正合适不過。

冬天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溜走了，除了嚴寒，沒有給人留下一點別的感受，雖然新年的時光過得很開心，但是因為期待的緣故，倪玥倒是有些想早早的到學校去。

新學期報名的那天，闫岑找到了虞澤晏，過了一年，長大了一歲，可他依舊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開着玩笑的闫岑，但是突然神秘兮兮地拉過他的兄弟，一臉仿佛你有秘密的樣子，“我上次看到了你們三個人，嘿嘿嘿，想瞞着我，太不夠朋友了！”

虞澤晏想了想，原來是那天，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很坦蕩：“哦，那是我帶他們姐弟倆出去玩。”

說完就一個人往前走了。

只留闫岑一個人在後面忿忿不平，明明最開始是我喊你看的，如今這樣的發展你都沒好好感謝我一下。

時光像是被拉開的鋸子，不知道停歇。高三的孩子一天天看着黑板邊的數字減少，而倪玥是在看着日歷上面的那一天越來越近，心裏有幾分莫名的期待。

現在的倪玥已經可以走路了，即使是寒假在家她也在很勤奮的練習，但是她希望可以站在虞澤晏面前，可以好好祝福他取得一個好成績。

雖然虞澤晏成績一定不是問題，但是她更希望自己可以親口給他加油。

如今的這種狀态有點奇妙，是不是叫青春時期的暧昧？彼此有意，而如今還沒有人先戳破那一層玻璃紙。以前沒有經歷過的，重生的體驗竟然格外有些奇妙。

雖然想法不少，但日子依然要過。

高一下學期音樂班的鋼琴練習也更加的頻繁起來，畢竟很多的東西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倪玥也很認真的在上好鋼琴課，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原因，似乎記憶力加強了，很多的東西都只要講一遍倪玥就領悟了，甚至還有一種舉一反三，彼此貫通的感覺。

這裏的老師的确很有見解，除了平時要多加練習，而且還有各種理論課、賞析課等等。倪玥也真得很積極，課下及時去找老師指點，雖然可能要麻煩唐靈一些了。

每一個着名的鋼琴學家的學習乃至練習的方法都是不同的的，一些習慣和動作都是平時生活之中養成的，帶着個人的性格特征和愛好。

雖然這樣說，但是練習的過程中不能僅憑着自己的喜好來進行，不能僅僅挑選一些自己非常愛聽的、悅耳的旋律來練習，那樣長久下來其實并沒有多大的進步，反而經常不怎麽涉及的旋律要常練習，更确切的說要練習的全面。

所以倪玥也覺得自己應該根據自己的習慣和特點來分配，她總是很重視音階、琶音這些基礎的技術的練習，因為她知道一個紮實的基礎是為将來前行的路途打下的堅實基礎。

所以從她學習開始，在每天練完了三四個小時的基本指法之後，倪玥也會自己去練習一些困難部分，每次練習的時候她都覺得精神很放松，整個人都投入其中，甚至于時間悄悄溜走她都沒有感覺。這大概就是像是歌手以在舞臺上表演而享受一般，如今的她仿佛置身于音樂的海洋，在其中遨游而忘返。

中午的午飯她也不在麻煩唐靈去食堂，而是傭人準時給她送到指定的地點，唐靈則是每天的中午跟她一起在那裏吃飯。因為倪玥的情況特殊，所以學校也格外的給她準備一個地方用餐。

現在的小樹林已經沒有什麽人會去哪兒了，當倪玥終于發覺夏天來臨，終于看着身邊的人的衣服從棉衣到初春的呢衣再到薄衫再到長袖再到短袖，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仿佛眨眼之間就到了約定的日期。

在六月七號的前一天倪玥再次一個人去了那個小樹林，那個曾經經常他們在那裏開玩笑，一起聊天的地方，很多的記憶都湧上心頭，不同的人即将選擇不同的路，果然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或許人生就是在離合百态之中成長變化。

第二天其實作為高一的他們不用到學校來，但是倪玥卻意外的早起，梳洗之後，她請李叔将自己送到了學校，她想要早一點見到虞澤晏。

雖然走得比較慢，但是前期努力複健過，平時在家裏也練習過很多次，所以并沒有什麽問題。

倪玥在學校的門口等着虞澤晏，來往的考生就那樣盯着這個女生看。也有對她有印象的高三的考生，經過時不免竊竊私語：“那不是常常跟一班的虞澤晏和闫岑在一起玩的那個女生嘛。”

“看起來到是比三班的那個班花好看多了。”

倪玥對于這樣的話并不在意，畢竟她有一顆成年人的心，普通的似有若無的打量、背後的竊竊私語，并不能幹擾她，這時候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好好的去表明自己的心意。

這心意也許對于青春期的孩子來說，也許更多的是一種明顯的信號，一種青春期獨有的朦胧之美。

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了虞澤晏，其實倪玥怕他早就進了學校，那自己就看不到他了，因為學校封鎖的緣故，不是高三的學生，沒有準考證是根本不能進入的。

“倪玥，你現在可以站起來啦？”虞澤晏現在覺得簡直比高考結束還要開心，看着倪玥終于成功了，自己之前也聽過她努力的複健，如今可以做到她想做的樣子了，真好！

“嗯，是的，我不僅站起來了，而且走路也不是問題！今天你一定要好好考，我是特地來為你加油的！”倪玥很高興，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成了。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說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說。

看了一會兒時間，于是又接着說，“快進去吧，我過一會兒就自己回去了。”似乎只是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就很開心了。

倪玥從來都不是一個很貪心的人，她知道要想得到什麽都要付出對應或者是成倍的努力才得到的，現在的她和常人并無不同，未來的她當然也會通過自己的努力更進一步。

虞澤晏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就走了。還好這個時候他們站在校門較偏的地方，不然這會兒議論的人肯定更多。

當考試的鈴聲響起，倪玥一個人開始慢慢的往回走，因為曾經動過手術的緣故，這一輩子她都和運動沒有什麽緣分了，但是她覺得也已經足夠了，一場車禍讓她遇見一個值得的人，她絲毫不覺得遺憾。

在夢想上，她已經從小就去學自己想學的鋼琴，并且一直在努力，甚至于現在的她已經是同齡人之中的優秀者；而在感情上，倪玥覺得自己已經遇上了對的人，這份感情她想再持久一點，再持久一點，持久到他們白首，持久到他們兩個人一起老去……

雖然看起來她現在就考慮這些事有點早，但是她畢竟已經不是表面上的高一的女生了，心理年齡加起來就已經三四十歲了。

真不敢相信，兩世自己都這樣早就遇見了自己內心覺得對的人，也許，現在想了不少，卻不敢明顯表示，也是內心深處對自己的一種懷疑。

慢慢散步到李叔停車的地方，剛剛害怕打擾到衆多高三的學生，特地讓他把車停得遠一些。早晨的空氣很好，今天的陽光也沒那麽刺眼，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寒冬裏遇見方琛的面容已經有些模糊，看來自己還是不夠恨他，也罷，活好這一輩子更重要！

以前自己太天真，天真的不谙世事，在內心的深處，自己是渴望純潔美好的愛情的，就像是和方琛在一起，平淡也以為堅持過後，最後也一定會白首，就如同沒有轟轟烈烈，但是卻能相濡以沫。

願望本來沒有錯，可是錯在識人不清。

如今才覺得似乎以前的自己缺少點什麽，不知道是缺少生命的朝氣，還是缺少對未來的期許，那樣的日子仿佛過完今天就能預見之後五十年的日子，以前的自己只能安慰自己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嗎？但是現在才知道并不是這樣。

當倪玥真正的想清楚，之後走路的腳步也略微加快起來了，更加的踏實和穩健。她要一步一步走出自己未來的路。

兩天的時光總是眨眼即逝，在考場上的人并不覺得，只是寫完了一張又一張的試卷，或者是監考老師轉完了一圈又一圈。在家中的人再擔心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也只能彈奏完一首曲子接着開始下一首。

當虞澤晏和闫岑解放的時候，反倒覺得內心相當的平靜，甚至于連平時吵鬧不已的闫岑這一刻都沒有以前歡騰。

期待的太久，到來之後反倒是難言的平靜。

不同的人對待高考的意見不一致，但是不得不說，經歷過的人，這會是你生命的一個寶藏，一個不可多得的難言的記憶，沒有曾經那段日子的奮筆疾書，沒有那段日子被老師灌輸知識，之後難得放松下來會有難言的空虛感和無比的懷念。

倪玥在想虞澤晏和闫岑的最後一年是自己和唐靈陪他們度過的，而兩年之後的自己又會是怎樣的一種際遇，兩年的時光又會有多少的變化，這一刻的她，甚至有點自私的希望他們不要畢業了。可是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不過她也知道有些像習慣一樣的聯系也不是斷的，就如同她和虞澤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