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說我爸是舔狗7

聽說我爸是舔狗7

雲華?李賓和李杉對視一眼,皆有些意外。

妹妹/姐姐屬于高嫁,又是閃婚,一直被于家一衆親戚看不起,就連于華詠本人,嘴上不說,偶爾的神态也洩露出一絲對再婚妻子的娘家的不屑。

這些李家人都看在眼裏,心裏不快礙于李珈再嫁已成定局不好發作。

如今怎麽忽然熱情大方起來?請岳母去本市出了名的豪華大酒店過壽。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杉比哥哥更細心些,她觀察到姐姐精致的妝容下有些憔悴,猜想是不是姐姐和新姐夫吵架了,對方為了哄她開心才來扮演“一日孝順女婿”。

抱着這種想法,抵達雲華後,李杉以結伴上衛生間為借口将姐姐拉出來仔細問清楚。

事到如今,面對妹妹的關心,李珈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倒豆子般把自己結婚這兩個月中發生的破事講了一遍。

李杉這才知道,她只猜對了後果,而沒有料到前因。

于華詠确實是為了哄李珈開心才在李家人面前好好表現的,但和吵架無關,純粹出于愧疚。因為李珈前段時間流産了,不是意外,是于華詠的決定,他已經兒女雙全,不想再生出新的孩子威脅龍鳳胎的地位,連哄帶迫把妻子帶去醫院做的手術。

“你知道我肚子裏拿掉的這塊肉有多值錢嗎?哈哈,一套市中心的大房子,足足兩百平,還給我換了一輛七位數的新車。瞧,我靠結婚沒能實現的目标現在靠我的孩子全達成了哈哈哈哈……”笑着笑着,李珈的眼淚流下來。

李杉半天無言,問出憋了許久的心裏話,“姐你後悔了嗎?當初是不是不該這麽沖動的。”無論是離婚,還是閃電再婚,在她看來都欠考慮,如今的局面也證明了這一點。

“不,”李珈緩緩搖頭,“我不後悔。”也不能後悔,“畢竟目前而言,我擁有的已經是鐘明緯一輩子都給不了的,而且,他心也不在我身上。”仿佛被自己說服,末了李珈還強調道,“對,就是這樣。”

“魔怔了,姐你完全魔怔了。”多說無益,丢下這句話,李杉不再進行任何勸說,返回包廂。

不想包廂裏此時更亂,幾個孩子正打做一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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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夢裏的二對一,這次打架完全是群架,三打二。

鐘意尋和她舅舅家的李煙表姐以及小姨家的趙淩表弟,對上于家的龍鳳胎。

雖然鐘意尋這邊是三個人,但年齡不一,最大的李煙不過和龍鳳胎同歲,幼兒園中班的小表弟更不用說,比鐘意尋矮一個頭還多,姐弟妹仨人站一起活像手機信號格成精,貿然動手,任誰來看都覺得沒什麽勝算,架不住她們三個團結啊,有共同對“敵”的經驗,再有确實被龍鳳胎惹毛了,只一個眼神,依據身高,分工明确,迅速而默契的找準自己的定位。

個子最高的李煙上前一手一個薅住龍鳳胎的頭發,鐘意尋瞅準時機小拳頭揮打他倆的胳膊和肩背,趙淩則溜到龍鳳胎中間,一手抱住一人腿,跟個小狼崽似的,左邊咬一口,右邊撕一下。

大人們正說話呢,孩子們轉眼間打得嗷嗷叫喚,反應過來後趕忙上前,費了好大勁把五個孩子分開。

于華詠點完菜不過和偶遇的生意場某朋友閑聊幾句,回來發現一雙兒女臉上都挂了彩,驚得險些眼珠子掉下來,随即沉下臉,“銘恩,銘月,怎麽回事,誰幹的?”

李賓和李杉站出來,“是我們的疏忽,一個不注意,這幫孩子就全打起來了。”

全?于華詠注意到這個字,将視線挪到包廂內其他孩子的身上,果然,同款亂糟糟的頭發,一樣的臉上挂彩,不禁頭大,“到底怎麽回事?”

說話間,李珈也整理好情緒回來,不出意外,被包廂裏的場景驚呆。

見該來的都來了,李賓無奈的看向孩子們,“現在家長都齊了,該說了吧,怎麽就突然動手了?”

趙淩怒氣沖沖地喊,“是他們先笑話我們的,還拿叉子使勁戳尋尋表姐的手。”

鐘意尋适時亮出左手手背,衆人湊近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她白白嫩嫩的手背上多出了兩個米粒大小的紅印子,其中一個被戳得較深,已經破皮流血。

于華詠當然也看到了,他輕咳一聲,佯裝生氣的看向龍鳳胎,“尋尋妹妹的手真是你們戳的?”

龍鳳胎陰着臉不說話,相當于默認。

于華詠擰緊眉頭,“為什麽這麽做?”

龍鳳胎還是沉默。

李煙氣不過,“他們沒臉說,我替他們說。因為二姑,他們說二姑是不要臉的狐貍精,尋尋妹妹是她生的小狐貍精,尋尋妹妹不理他們,他們就生氣了,拿起叉子往尋尋妹妹手上戳!”

“就是這樣。”趙淩小表弟揮着小拳頭補充,“他們還罵我和煙煙表姐是窮鬼鄉巴佬,說外婆家是窮窩。”

小孩子的一字一句重重敲在李家每個人的心上,連向來寡言的隐形人李父都怒了,質問于華詠,“我女兒單身,你喪妻,正當領證結婚過日子,怎麽就是狐貍精了?還有,我們家窮怎麽了,我們家再窮也沒有貪過你一分錢。再說了,要真按你兒子女兒的标準,那全安城也沒幾個有錢人!”

“誤會,都是誤會。”于華詠瞪了龍鳳胎一眼,給岳父一家賠笑臉,“我平時忙生意,對倆孩子疏于管教,家裏長輩也是憐惜他們自幼喪母過度溺愛,寵出一副壞脾氣……”

李賓妻子小聲反駁,“這不是壞,是毒。”被丈夫扯了一把,不甘心的閉嘴。

這時,接收到丈夫眼神暗示的李珈也笑着出來打圓場,“也怪我,前幾天和銘恩和銘月鬧了點不愉快,他們難免遷怒上尋尋。”

“對對對,小孩子間打打鬧鬧當不得真。銘恩銘月,快給弟弟妹妹們道歉。”

別看龍鳳胎橫,同時也很有眼色,見父親面含警告,明白他是動真格的,雖然不情願,還是說了對不起。

之後,在李珈期待的目光中,鐘意尋笑了,“我不接受。”

“你!”李珈沒有想到最不給面子的是她的親女兒,她張口就要呵斥,被旁邊的李杉眼疾手快的拉到一邊,“你适可而止吧姐。”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服務員面帶微笑站在門口,“各位好,可以上菜了。”

“哦哦,那快上吧。”李賓正愁眼前的尴尬局面不知如何打破,辦法送到眼前,他看着一道道菜被端上桌,照顧大家,“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有什麽事等吃飽了再解決。”

他這麽說了,李父和于華詠趁勢借坡下驢,被兒子/大舅哥拉着坐下,包廂裏暫時恢複平靜。

随着飯局進行到尾聲,一個雙層壽桃蛋糕被服務員推進來,緊接着于華詠送上提前準備的壽禮:一對頗有分量的雕花金手镯,并帶頭唱起生日快樂歌。

至此,老太太板了半天的臉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

下午兩點多,于華詠被公司的緊急電話叫走,他一走,龍鳳胎也懶得裝了,直接讓司機送他們回家。

李珈沒有一起,她準備把父母送回家待一會兒再回去,私下批評鐘意尋幾句。這會兒哥哥妹妹兩家都在,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

不想鐘意尋并不給她單獨相處的機會,電梯門在一樓打開,鐘明緯已經等在大廳裏。

“尋尋,你怎麽回事?”趁着鐘明緯和李家衆人打招呼的間隙,李珈迅速把女兒扯到一邊,“媽媽融入于家不容易,不求你體諒我幫我,起碼不要給我拖後腿吧?”

鐘意尋大大的眼睛裏小小的不解,“我怎麽拖你後腿了?”

“剛才不是嗎?人家跟你道歉就要原諒,這樣才能體現你的大度。”

鐘意尋覺得好笑,“那是你的大度,不是我的,還有,”她動了動被對方攥住的手,“你弄疼我了。”

李珈下意識松手。

鐘意尋舉着被親生母親二次傷害而又有點出血的手背,真誠發問,“你真的是我的媽媽嗎?”如果是,你是怎麽做到在舅媽和小姨分別去關心煙煙表姐和趙淩表弟的傷勢時,非但全程對我不聞不問,反而試圖幫傷害我的人打圓場的呢?

李珈那句“我當然是”在對上女兒清淩淩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時,啞聲了。

她怔愣間,鐘明緯眼尖的透過李家衆人間的縫隙發現了女兒的傷,一個箭步沖過去蹲下,看清她的手背眼睛瞬間就紅了,“誰幹的?尋尋,誰把你的手弄成這樣的?”

鐘意尋沒有急着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看着李珈,“媽媽,你不是一直納悶,離婚時我為什麽選爸爸不選你嗎?”

李珈直覺接下來的話自己不會想聽,但她已經來不及阻止。

當着外婆一家人的面,鐘意尋一字一句道,“因為你的眼裏沒有我,從來都沒有。”

在詭異的靜默中,她看向爸爸,“我想回家了。”

鐘明緯回神,“哦,好,回家。”

鐘意尋被爸爸牽着手,走之前不忘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外婆再次道了聲,“生日快樂。”然後頭也不回,大步往外走。

出旋轉玻璃門的時候,她聽到李珈不服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他呢,鐘明緯眼裏就有你嗎?”

鐘意尋腳步一頓,也只是一頓,沒再回她,很快走出衆人的視線。

*

回去的路上,鐘明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放任自己的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透過後視鏡看了女兒一眼,“那個,尋尋啊。”

鐘意尋,“嗯。”

“爸爸想知道,剛剛媽媽那個問題,你為什麽沒回答呢?”

聞言,鐘意尋看向窗外,沉默良久,就在鐘明緯以為女兒不會回答的時候,她開口了,語氣和表情中帶着罕見的迷茫。

“因為我不知道。”鐘意尋看着爸爸駕駛座上的背影,認真強調,“我真的不知道。”

前方,鐘明緯握着方向盤的手倏然收緊,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後面的車按喇叭提醒,他才意識到已經綠燈了,強自收斂心神,專注駕駛。

單元樓下,鐘意尋打開車門,奇怪的看了一眼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的鐘明緯,“爸爸,你、不舒服嗎?”

鐘明緯甕聲甕氣回,“沒有,爸爸只是有點累,不用管我,你先上樓吧。”

“好吧,你不要太久哦。”

“嗯。”鐘明緯嘴上答應着,可鐘意尋回家洗漱換睡衣,做完今天的100道口卡計算,仍不見他的人影,小聲嘀咕一句,爬上床補午覺。

鐘明緯回來時家裏一片安靜,他輕手輕腳的換鞋洗手,拎着從診所買來的藥去了次卧。

猜的沒錯,他家女孩果然睡着了。

映着床頭燈昏黃的光,鐘明緯看了一會兒女兒(如果鐘意尋此時醒來,一定會發現,她爸爸的目光無比柔和),然後小心的把她受傷的那只手拿出來放在被子上,消毒,抹藥膏,貼上創可貼,全程動作堪稱溫柔,以至于直到他關門離開,鐘意尋全然不知,依舊睡得香甜。

“爸爸你給我上的藥嗎?”晚飯時,鐘意尋在飯桌上問道。

“嗯。”鐘明緯把剝好的一小碟鹌鹑蛋放在她面前,“現在該說了吧,這傷到底怎麽回事?”

鐘意尋,“和人打架打的。”

“咳咳!”鐘明緯差點被粥嗆到,他瞪大眼睛,“就你?和人打架?我怎麽這麽不信呢。”

“真的,于家那對龍鳳胎先動的手。”鐘意尋指了指自己手背上的傷。

“反了天了!”鐘明緯以為自家女兒的手背是打架過程中誤傷到的,沒想到是對方蓄意傷害,當場就要打電話給李珈理論,被鐘意尋攔下。

“放心吧爸爸,我狠狠報複回去了,他倆現在只會比我更難受。”她傷在明面上,對方吃的可都是暗虧。

話雖如此,鐘明緯還是氣不過,又聯想到下午女兒和前妻分別時的對話,越琢磨越不對勁,“你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和我仔細說說。”

鐘意尋依言照做,給鐘明緯聽得那叫一個火大,他以為女兒被別人家孩子欺負已經夠讓他憤怒了,得知前妻的反應後更讓他一股火頂到天靈蓋。

正要打電話興師問罪,已經開始翻通訊錄,對方的微信消息先一步彈出來。

李珈:尋尋的期中考成績出來了,下周一的家長會我去開。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這撲面而來的“霸總發言”味兒,鐘明緯簡直要被氣笑了,直接拒絕:你不用來,不止這一場,以後的每一場家長會,你都不用來。

李珈:?

鐘明緯:你不配當尋尋的媽媽。

李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反唇相譏:你配?

下午剛剛痛徹心扉的反思醒悟過的鐘明緯:以前不配,以後一定比你配。

旁觀爸爸和媽媽隔着網線吵架的鐘意尋一臉無語:大人就是幼稚。

*

周一下午最後一節課是班會,加上後面一小時的課後輔導,合起來開家長會時間剛好夠。

四點半的時候,和前妻吵架吵贏了的鐘明緯把車停在六小附近,來參加女兒的家長會。

他最近父愛本就噴湧,如今又以班級、乃至年級第一名的學生家長的身份來學校,鐘明緯自是昂頭挺胸,走路帶風,任誰都能感知到他高揚的情緒,直到看到趙雪瑩坐着另一個男人的車來學校。

這時候的鐘明緯開始痛恨起自己的好視力,隔着幾十米都能看清男人更勝一籌的相貌,以及女人不經意間展露的嬌羞,那是和自己相處時所沒有的,意識到這一點,他不禁有些沮喪,第一次逃避和女神接觸,加快腳步進了校門。

鐘明緯本來想緩一緩自己的情緒,沒想到女兒和季雨辰竟是同桌,顯然趙雪瑩也很驚訝,兩人都很不自在的坐下來。

“沒聽尋尋說過呢。”

“晨晨也沒說。”

鐘明緯和趙雪瑩對視一眼,皆看懂了對方眼底的深意:看來倆孩子相處的不是很愉快。

班主任還沒來,教室裏家長孩子各聊各的,一片亂哄哄,趙雪瑩主動找話題,“我看到成績單了,你女兒考的真好。”

鐘明緯客氣,“晨晨也不錯。”實際上班級群裏的成績單他點開只看了第一行,根本不知道季雨辰考的怎麽樣。

好在他運氣好,瞎說也說到了點子上,季雨辰這一次确實進步挺多,趙雪瑩笑着謙虛幾句,鐘明緯點點頭沒再接話,兩人間的氣氛再次凝固。

趙雪瑩自然感受到對方态度上的變化,想了想還是問出來,“剛才你看到了吧?我和他。”

鐘明緯,“誰?”

趙雪瑩小聲說出男人的名字,“周晔。”

鐘明緯直言,“你喜歡他?”

“……我不知道。”

鐘明緯輕笑一聲,“那就是喜歡喽。”

“不是這樣的—”他反應越平淡,趙雪瑩越忍不住解釋。可惜班主任來了。

李媛走到講臺上,“同學們先到走廊或操場上等候,各位家長請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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