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喻然醉着,又怎麽聽得到。

他吻上她的唇,不再是淺淺觸碰,他輕咬她的唇瓣。

果真是像想象中的一樣甜。

即使她不知情,即使她毫無意識。

宋冽并不止于這麽一點甜頭,他右手貼着她的臉,随後又去輕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輕觸,熨帖。

手指像撫過絲綢一般,暧昧,又不止淺嘗辄止。

時間過了很久,也像發生了很多事。

之後,思緒慢慢回籠。

過了很久。

宋冽坐在沙發上點燃了根煙。

這次他忍耐着将整根煙抽完,之後幫喻然把身上衣服都整理好,然後抱着她回了她的卧室。

“睡吧,姐姐,晚安。”他望着還在睡夢裏的喻然,輕聲說。

宿醉頭會很疼。

喻然昏昏沉沉睡了一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初期頭差點疼到炸裂,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渾身不舒服,綿軟得厲害,最關鍵的是她對昨晚吃完飯後沒一點印象。

喻然慢慢坐了起來才發覺不對。

實在太不對了。

她昨晚好像做了個夢,一個不可言說的夢,夢裏什麽都有。

聲色縱意,迷亂不堪。

最糟糕是的,對象是宋冽。

怎麽會這樣。

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麽。

喻然揉了揉頭疼的位置,緊皺起眉。

出去的時候宋冽系着圍裙在廚房做飯,晨光照進廚房的地板上,他穿着一身淺藍襯衫,有些晨光打在他的肩上,讓他整個人少了很多以前的陰霾,完全像個清隽的溫柔少年。

純真得簡直讓人不忍打破。

他看到喻然,對她笑: “醒了,早飯我快做好了,準備過來吃。”

喻然滿心複雜,嗯了聲。

宋冽察覺出她有些恍神,放下手裏東西,擦擦手走了過來。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麽了,像發燒了一樣,昨天你喝醉了,我還擔心今天會不會有什麽事。”

喻然有些不自然地側過頭,避開了他動作: “我沒什麽事。”

宋冽察覺出她的避讓。

他盯着她,問: “那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不是,我就是有些頭疼,昨晚我記得我們好像在看電視的,我也不知道怎麽睡着了,之後……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這樣。”宋冽面上不動聲色: “後來你睡着了,我就沒叫醒你,直接抱你回房間睡了。”

“那……我沒做什麽很奇怪的舉動吧”

“沒有。”他淡笑: “你睡着挺乖的。”

喻然有些不信。

宋冽回廚房做早餐,她在廚房門口又站了會,要轉身去浴室的時候,腦海裏像放電影一樣劃過一些零散細碎的片段。

像回放電影,卻又不完整,她想看完都沒辦法。

夢裏宋冽說了一些話,他吻她,還有很多……

喻然後背發顫。

她是真的瘋了吧。

喻然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喝酒。

這個早晨喻然在浴室裏待了很久,宋冽也沒有催,在餐桌邊一直等她弄好再出來,她出來的時候手裏緊緊捏着什麽去了陽臺晾曬,而後才過來吃早餐。

吃飯的時候全程沒有直視他,耳根子也是泛着淺紅的。

他都看在眼裏。

喻然早早地走了,宋冽送她去搭公交。

他們走在一起向來是吸睛的,宋冽沒管周圍人的目光,送她上車: “路上注意安全,什麽時候不忙了就回來。”

“嗯,到時候你放學我再去接你。”

“好。”

喻然朝他揮手。

宋冽一直目送她離開,對她笑。

清風微拂,他額前的碎發有些被吹起來,等喻然走很久以後,他盯着那個方向,下邊那雙眼漸漸恢複清冷。

他雙手插進兜裏,若有所思地低頭,踢了下面前并不平整地面的小石頭。

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現在的狀态固然好,可人都是不知滿足的。

他也是。

他想喻然能知道他的感情,他可以牽她的手,光明正大地抱她,可以直接地說我愛你。

暗戀者的姿态,太煎熬了。

-

深秋了。

十一月,天氣慢慢越來越涼。

日子按部就班地繼續,宋冽定時上放學,喻然也是到周末就盡可能地回來,在她眼裏,一切都很好。

除去那天的夢。

在這之前,喻然其實并沒有太注意她和宋冽之間的距離,她覺得他很乖很懂事,自己完全可以只把他當做一個弟弟來看待,加上這一段時間她很想修複他們之間的關系,所以經常會不自覺地離他近。

事實上他們之間關系确實變好了,好到和以前一樣可以相互依偎看電視,可以一起做飯,可以睡一個房間……

可是自從那個夢以後,她忽然反應過來這樣是不行的。

就算關系再好,他們其實也是獨立個體的異性關系,太過親密是逾越的。

他十八了,她二十了。

就像她大學同學們聊天,讨論情侶之間最好的狀态,那時喻然在旁邊聽,才發覺她和宋冽的狀态已經不知不覺全都踩了其中的點。

可是情侶……她從來沒想過。

這個詞怎麽能适用在他們身上。

那個話題一整天都萦繞在她心裏揮散不去,她下午收到了宋冽的信息,他還是往常和她說話的溫柔語氣: “馬上周末,回來嗎,想你了。”

要是之前她會很自然地回答,可是那天她莫名覺得不适應這樣的親昵。

她回了個嗯,只說放學會去接他。

那天下午她回去後照常在宋冽學校對面的馬路邊等他放學,忽的聽到有人叫她。

喻然看過去,是她以前榕升高中的同班男生。

“喻然我剛剛遠遠就感覺是你,沒想到還真的是,榕城這麽大咱們都能在這兒遇見,真的有緣!”

對方叫汪廷,是當時他們班的學習委員,那會也是班上為數不多喜歡和她說話的人,經常來問喻然題目。

喻然對他有印象,有些驚訝: “汪組長,好巧。”

他走了過來: “你在這幹什麽,等人”

喻然點點頭。

“真巧,我也是,咱們畢業後這一兩年也沒見面,我有時候還挺想約你們出來聚聚,就是碰不到,結果今天這麽巧能在這兒偶遇。”

喻然說: “現在上了大學,有的同學都不在一個城市,要見面是有些難。”

汪廷說: “但是我就在榕大呀,我知道你也在,其實一直還挺想去找你就是沒好意思,學校太大了,也偶遇不到。”

喻然笑笑。

“之前聽說宋家出事了,你就住在那兒,當時就想來問問你的近況的,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那邊的事應該都解決了吧當時好像鬧挺大。”

“都差不多了,也過去了那麽久。”喻然并不想和別人多提這件事。

“差不多了就好,那件事挺嚴重的,宋叔叔宋阿姨走得也突然,節哀。”

“嗯。”

宋家那邊的事早就過去了,那時的宋家是深水鎮的大門大戶,現在的鎮上卻再沒有宋家了。

再提也沒什麽意思,別人都是為了八卦,多說沒意義。

偏汪廷是個話多的人,好不容易見着她,便一直在她身旁和她說話,喻然要等宋冽并不好說什麽,只能靜靜站在那兒聽。

于是宋冽從學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站在一起說話的樣子,汪廷一邊說話一邊對喻然笑,如果是不知道的人,或許還以為他們是什麽很要好的朋友。

宋冽看到後,停住了腳步。

他沒有立馬過去,而是去旁邊奶茶店買了杯奶茶。

等汪廷有要走的意思,宋冽才提着奶茶慢慢地走了過去。

“姐。”宋冽叫她,打斷了正在說話的汪廷。

後者停住話頭,打量式地看他。

宋冽全然無視,将奶茶遞了過去: “咱們回去吧。”

汪廷問: “喻然,這位是……”

“啊,他是……”

“宋冽。”喻然正準備介紹,宋冽打斷了她的話。

他盯着汪廷,語氣頗淡: “我的名字。”

一說宋冽,他自然是知道。

其實問只是客套,看到他的那一刻汪廷心裏就有數了。

當時的宋冽誰不知道,宋家獨子,張揚肆意,整個榕升都知道,他總是獨來獨往,後來喻然到了宋家,她高三那段時間每天放學他都在教室外等着。

汪廷是見過的。

他只是難以相信他們還有聯系,按理說,喻然和宋家的關系該是斷了,畢竟只是寄住,況且宋家出了事,宋家夫婦人也沒了,她卻和宋冽關系依舊這麽好。

讓人實為訝異。

汪廷笑: “記起來了,宋家的少爺。”

喻然說: “汪組長,我們要回去了,先走了。”

汪廷說: “嗯,路上小心,下次有空再聊,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回去的路上,宋冽全程沒說一句話。

喻然拎着他給的奶茶慢慢走在他身後的位置,不再似平常和他并排着走,或者距離很近,她在想最近總在想的事,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再該和宋冽好好聊一聊。

想着想着,前邊的人忽的停住了腳步,她沒注意,一個不留神撞上了他後背。

喻然有些發愣: “怎麽了”

宋冽問: “剛剛那個人是誰”

喻然說: “以前同學。”

“關系很好嗎。”

“不算,只是剛剛碰到了就說了兩句話。”

宋冽沒再說話,繼續往前走,喻然隐隐有些感覺他想說什麽,但沒有戳破。

兩人心照不宣。

直到到了家,開門進去,喻然準備換鞋子,忽然聽他叫她: “喻然。”

喻然擡眼,發覺宋冽倚在門邊看她。

“以後你會談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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