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顏錦自上次和陳佳林出去之後,心裏一直想着每隔兩日就要喝血續命一事。

距離上次一別,算下時間,正好是今天。

顏錦不想再次體會上次那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感覺,将劍喚出,欲禦劍離去。

“顏師姐!等一下,掌門和長老們有事找你,還請顏師姐跟我走一趟。”來人是戒律堂長老門下的小童,語氣極為不善,甚至還帶着些許幸災樂禍。

顏錦從中嗅出了風雨欲來的架勢。

“好啊,既然是長老叫我,我自然配合。”顏錦略微譏諷的回了一句。

左右她對這位戒律堂的長老沒有什麽好感。說句實話,天無宗除了師尊和師兄,她對任何人都持有保留态度。

當初自己的死,他們這群人對林茵茵的縱容就占據了一大部分,若是沒有他們作為後盾,林茵茵又怎麽敢對長雲真君的親傳弟子動手呢。

兩人同為天無宗的首席弟子,但是顏錦的地位比林茵茵高的不适一星半點,林茵茵的位置怎麽來的,人人都心知肚明,不敢妄言罷了。

總之,每次她去戒律堂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等着她,就是不知道這次又發生了什麽。

感覺穿書穿了個寂寞,将近半年的時間她都要随機應變,劇情基本派不上任何用處。

無語望天·jpg

戒律堂,林茵茵正俯首大哭,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怕是不論男女老少,陌生與否,看見這幅場景都要不自覺的憐惜一番。

長老們齊聚一處,除了她的師尊,其他山頭的長老們都到齊了,就連掌門都正坐于高位,臉上端的是不怒自威。

顏錦一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冷凝氣氛,一堆修為比她高的人視線盡數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似有若無的威壓盡數向自己壓來,渾身如灌了鉛一樣難以移動。

不過就是趁着師尊不在想要趁機發難罷了,顏錦早就熟知了他們的套路,不管是書中描寫的,還是這段日子暗中的施難,也找不出什麽新意。

顏錦調動自己靈府內的靈力,勉力支持自己的身體不倒下。

林茵茵本來哭的怪好看的,再看見顏錦之後更是拿出了自己十足的功力,那股架勢,今日怕是不好走了。

“顏錦!你可知錯!”

不是問句,雖是在問她,可心裏已經給她定了罪。

“弟子不知何錯之有,還望長老明示。”強壓着胸腔之內奔湧沸騰的氣血,顏錦不卑不亢的質問首先向她發難的人。

“大膽,你在下山後與妖獸勾結,還将自己的同門師妹置于死地,你還不認罪!”說這話的是戒律堂的長老,也許是為了表明什麽,說完之後視線朝着某個方向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

顏錦倒是不知道林茵茵是怎麽發現是自己所為的。

女主光環,果然名不虛傳。

顏錦确切的相信自己沒有留下半點把柄,除非——林茵茵有意陷害。

如若真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估計現在就是直接拿人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意欲對她屈打成招。

“錯了,你們說錯了,我沒有和妖獸勾結,倒是林師妹,當初那個未完成的任務不知道是否另有隐情呢?”顏錦這話問的十分委婉。

在場的諸位都是不知道修煉了多久的人精,很快就反應出顏錦話裏的內涵。

一時無話可說,林茵茵确實沒有完成任務,只是沒有完成,也得說成完成,沒有證據,也要趁着長雲不在創造證據。

彼時木已成舟,誰也管不了。

諸位長老印象中的顏錦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從來都是乖乖的接下處罰,何時像現在這樣張狂過。

“大膽,此事何須你來質諱!”眼看着顏錦想要把鍋扣回林茵茵的身上,掌門一拍桌子,壓在顏錦身上的威壓更加洶湧。

“不知道諸位可知道一句話?”顏錦的話說的斷斷續續,嘴角溢出了絲絲血液。

“行有不端,必遭反噬!”

強大的威壓未能将她的脊背壓下,反觀林茵茵,此刻的神情滿是洋洋得意。

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得意的,顏錦在心裏嗤笑一聲。

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

做夢!

林茵茵仗着有人為她撐腰,顏錦直接和她對線。

“林茵茵,拿出證據啊,若是真的有,現在也不會在這兒哭哭啼啼的裝可憐了吧!”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真會選時候。

“我有證據,只是現在拿不出來而已,當時我親眼看見那妖獸湧了增靈符,增靈符可不是誰都能有的,不是你,還能有誰!”林茵茵被問的有些跳腳,當即蹦出來指責她。

“哈哈,誰規定增靈符只能我有了,如此一來,我還要說這是你自己做的局呢。”顏錦大笑一聲,也許是在笑林茵茵,又或是那些偏信偏愛她的人們。

這個時間點,偷偷的将她請來,高念不知道,師尊閉關更不會知道。

也罷,也罷。

估計今晚也不必續命了,若是有幸離開此處,到時再說吧。

體內的力量沒了血液的鉗制早就開始沸騰,身上的經脈被迅速的撐起,顏錦覺得自己随時都有可能被急速增加的靈力爆體而亡。

快要,撐不住了。

得想個辦法······

******

青峰山上,鐘離淵終于“等”的不耐煩了。

“啧,現在還不過來,是嫌自己活的膩歪,急着送死嗎?”鐘離淵背手而立,月光掩映,在身後拉出了一道修長的影子。

眼前的男人眼眸微垂,半晌才緩緩出聲:

“算了,我就勉強去看看這個小騙子在做什麽。”

鐘離淵的臉上露出了興致勃勃的殺意,“如果是故意的,這麽不聽話,幹脆殺掉好了······”

鐘離淵無聲的出現在了顏錦居所,神識掃過,望着眼前漆黑的地方沉默了許久,眼尾上揚,這是動怒的表現。

很好,很好,是發現自己的身份了嗎?

所以寧願一死也不敢去找自己。

那我偏不讓你如意,真要死,也要親手送她上路。

男人一襲白衣,神情卻是難得一見的恹恹。

本以為是不一樣的,沒想到,也沒什麽不同。

一股殺意在心中無限的蔓延,此刻的顏錦也是同樣的神情,但只能按奈不動。

眼下,她沒有辦法自保,除非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了,沒有任何證據,他們不會把這件事鬧大,甚至會抹掉今晚的痕跡。

林茵茵看着顏錦狼狽的樣子,心裏叫嚣着趕緊去死,似乎是因為自己背後的勢力,肆無忌憚的舉起了手中的劍朝着顏錦刺來。

顏錦被周圍高出幾階的威壓桎梏着,艱難的抵擋。

手中的月華劍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出鞘蓄勢待發。

“铛——”

許是為了自己那點面子,除了對顏錦進行威壓上的壓制,只是了感言旁觀林茵茵的做法。

這群人不知道顏錦的情況,她現在的靈力正愁沒有地方發洩,身體的痛感讓她的神識更加清明,手中的招式越發淩厲。

自破鏡以來還未曾真刀實練過,手中的招式在靈力的加持下不斷劃出,陣陣劍光閃過,顏錦的攻勢逐漸處于上風。

此時的情景長老們和掌門樂見其成。

今夜本就打算尋個機會将其送入地牢,眼下是不可能了,不管是重傷還是死于劍下,只要不能夠參見宗門大比就好。

第一是誰都可以,唯獨顏錦不行。

鐘離淵感受着顏錦的方位,神識驀然散開,将整個宗門都放在了眼下。

“——戒律堂”鐘離淵低聲呢喃,語氣不明。

雖不知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那裏,但心情卻突然好轉了。

不适故意被放了鴿子,姑且先繞她一命?

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意外來的更快。

鐘離淵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落下,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肅殺,只一抹笑意還殘留在唇角,但決計不是什麽好事。

顏錦最後是被坐上的人擊了一掌,胸腔內積壓許久的瘀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染了一身,繼而滴落在地,炸開一朵朵血花。

也許離不開這裏了。

只是死之前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死。

因為林茵茵的陷害?

不,她不信,也不可能。

只是,到底是為了什麽

意識不斷下沉,就連沉重的身體都恍惚變得輕盈起來,最後的意識裏,她看見了林茵茵笑得醜惡的嘴臉,掌門和長老們如釋重負的神情。

似乎還有突然出現的一個身影,白衣無瑕,繡着金邊花紋······

有些眼熟,但是她已經看不清楚了。

手無意識的向前伸去,想要抓住眼前的衣角,倏爾,徹底失去了意識······

鐘離淵盯着眼前傷成這樣的一團血人,一股無名的火氣在心中燃燒。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掌門林天以及諸位長老還不清楚為何青峰山的人會突然造訪,一時間有些驚訝,又看他盯着地上的人,衣擺上明晃晃的挂着一個鮮紅的手印,更是驚魂不定。

“離淵啊,你怎麽來了?這裏剛剛處置了一個不聽話的弟子,有些髒。不如有事明天再說?”林天說話的語氣明顯有些畏懼,眼底卻有些恨恨。

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就差一點,殺了就好了。

其他人一眼不發,就連林茵茵都努力的躲在不顯眼的角落裏,不想被主意到。

強勁的靈力從指間甩出,眼前的戒律堂頓時被轟的亂七八糟,灰塵在空氣中起伏,地上的鮮血被遮的幹幹淨淨,隐隐被靈力沖刷了好幾遍。

衆人的身上皆狼狽不堪,唯有他和顏錦,立于一方淨土。

“既然髒了,那就重新建一個就是,想必在掌門的治理下,天無還不缺這點東西。”

衆人只當這位青峰山的瘋子又犯了毛病,可有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只能唯唯諾諾的颔首應是。

“不知道這人犯了什麽錯,要這樣處置呢?說與我聽聽,說的滿意了,我就離開,嗯?”鐘離淵語氣緩慢,聽的人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時無言,滿堂寂靜。

“沒人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将人親自來問,有無意見?”表面上是商量的語氣,語氣上卻不盡然。

此話一出,縱然想現在将顏錦解決,也無人敢動,更無人敢攔。

鐘離淵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直接将顏錦掠走,半點神色都沒有施舍給後面的人。

腰間的紅扇安靜的挂着,在鐘離淵的目光落在此處的時候,分明瑟縮了一下。

“你就是這麽給我保護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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