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探望?
探望?
謠言消失了,陳之橙也按照約定把照片給删掉了。
尤沁沒有道歉,只是跟班主任提出換了個位置。
陳之橙知道,以她的傲氣是不會道歉的,但她還是在放學路上找了她,一直聊到家門口,趙佳佳有尤沁的轉賬記錄。
就在陳之橙即将入了她的家門口之後,她終于松口要道歉。眼神緊緊的盯着她,“卑鄙。”
她不在乎的嘲諷回去,“我只想要你道歉,如果威脅是卑鄙的話,你就如此吧,尤沁,我大可以說得好聽些,我可以說我只是讓你父母知道,他們辛辛苦苦賺的錢,就用來幹這些壞事。可是不能,因為我用了和你相同的方法。”
“陳之橙,你就圖個道歉有什麽意義,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在大家的心中就已經是這樣了。”
“可若是沒有澄清,沒有道歉,別人就只會信那謠言,若是有了澄清,那便給了別人明辨是非的能力,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那麽蠢的。”她抿了抿唇,又繼續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道歉的意義,尤沁,或許你還欠着別人的一句道歉。”
說完,她便離開了,尤沁張開的嘴,又合了,她還想要說些什麽,陳之橙覺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謠言消失了,她很想很想陸向澤回來,教自己學習。
那場飙車,陳之橙贏了,趙佳佳将陸姨住院的地址給了陳之橙,她經常坐上了陸向澤坐過的那輛公交車,偷偷去醫院,看着陸向澤一點一點照顧陸姨,看着陸向澤一個人學習。
看着陸姨如今陌生的模樣,與記憶中那個溫柔的陸姨完全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陸向澤每天是如何以這種心态去醫院看的陸姨。
她只是覺得陸向澤的情緒悶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整整一個暑假,整整一個學期。饒是這平和的心态遺傳了陸姨的吧。
陸向澤擡眼,看到了不遠處的陳之橙。
兩人目光交彙,陸向澤大大方方的朝她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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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橙站在原地,不知是離開這,還是走上前。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走了上前,“陸向澤,我來看看陸姨。”
他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領着她往醫院走去了。
“陸向澤,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地址,所有人都不告訴我是吧。”陳之橙望着他。
他垂眸,沒有解釋,“走吧,我帶你進病房看看。”
她沒有問第二次,乖乖跟着陸向澤走了進去。
病房是私人病房,旁邊還有一張小書桌,上面擺放着各種習題冊還有他的奧數練習冊。
他将書本收拾好,拿了長凳子給她。
陳之橙進入病房,陸姨剛剛睡下了。
安靜的躺在床上,臉色卻是有些蒼白。
院子裏。
兩人坐在長凳上。
“剛才我媽情緒有些激動,護士給打了鎮定劑,這才安靜的睡覺了。”他輕描淡寫,不知這個場面他見過了多少次。
“這些天,你一直在醫院?什麽訓練,根本就是放屁。”
“确實是訓練,你剛才不是看到了那習題冊嘛,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不讓他們看護。”
“陸向澤,你,什麽時候回學校?”
他沉默了,良久才回答,“還不知道,你放了學就過來,沒有吃晚餐吧!肚子也該餓了,走吧,我帶你去吃晚餐。”
陳之橙将書包背好,跟着他走。
自從陳之橙知道了這件事,她經常是放了學就直接來這,将試卷等資料拿給他,同時,也幫他拿書來來往往。
就這樣,陳之橙幾乎是當了一個學期的信使。
一直臨近期末,陸向澤才回來上課,說好請一周假的陸向澤,最終是請了兩三個月的假期,幾乎是請了半個學期的假期。
在這期間,陳之橙多次詢問,“陸向澤,你什麽時候回學校上課?”
“下周,我一個人在這學習,心情會輕松很多。”
“你是因為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語嗎?”陳之橙小心翼翼的詢問,陸向澤小的時候就經常被別人說,他因為各種方面優秀,常常被說,一點小小的行為就會被放大,成為談資。
“不是。”
“現在大家都不說了,謠言也被人澄清了。”
他停下筆,“是嗎?那你知道是誰澄清的嘛?”
她搖頭,“不知道,反正這種東西,都是不可信的。”
“嗯。原來你也知道呀,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理會這些。”
将削好的蘋果切塊喂到陸姨嘴裏。
陸向澤忽然道,“橙子,謝了。”
陳之橙感覺他忽然的認真,倒是讓自己不好意思了起來。
他繼續說道,“謝謝你一直來看我媽,還照顧她。”
陳之橙不好意思了起來,“誰讓陸姨小時候對我很好,每次我們兩吵架,她都站在我這邊。”
“阿姨,怎麽會變成這樣。”陳之橙永遠也不會想到,那個溫柔的陸阿姨,說話聲總是輕柔慢語的人有一天,會跟精神病有關系。
“不知道,我爸沒有說。”
陳之橙知道,陸向澤父親母親都在外當兵,很久才回一次家。
而這次陸向澤請一個月的假期,是因為陸父又進了部隊,陸向澤又不忍心讓爺爺奶奶辛辛苦苦的照顧陸姨,請護工,陸向澤也很不放心,于是自己請了假留在醫院照顧陸姨。
檢查回來的陸姨,對陳之橙喊的那一聲陸姨置之不理,只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看着電視,時不時摘些葉子放進了嘴巴。
他搖頭,“不是,還記得我離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嗎?不要相信,聽聽就行。”
陳之橙點頭,後來才知道陸姨是因為保護陸叔時受了傷,但是具體原因,如老陳所言有關于機密,不方便透露。
雨過天晴,彩虹會出現。
陸向澤回來了,趙佳佳也私下與陸向澤道了歉。
關于不當的謠言,也被澄清了,陳之橙心情好了許多。
她又有了同桌,但是陸向澤來的第一天,就是檢查陳之橙的學習情況。
“這些天,你天天逃自習課”
“沒有呀!”陳之橙摸了摸鼻子。
“那作業為什麽又不寫?”
“我不會?”
“這幾次考試成績和試卷都給我看一看。”
陳之橙一臉難以言喻的悲痛表情。
陸向澤大手一揮,把她的外套帽子給整理了,“你這學期都幹了什麽呀?”
“沒有幹什麽?”她回。
鄭意從外面接水了回來,也被陸向澤要求拿試卷和成績單給他看,“我覺得我徒弟應該會比某人更加自覺。”
陸向澤在自習課将兩人的試卷來來回回撇看,臉上的表情從談定到“淡定。”
鄭意覺得如坐針氈,但是更難熬的是陳之橙。
課間,陸向澤靠在椅背上,來來回回的看着兩人。
“你們這一個學期都在幹什麽?我知道你們逃課了。”
陳之橙搖頭,攤開雙手,一臉無辜樣,“什麽幹什麽,就是正常上下學呀!”
鄭意附和,“就和平時一樣。”
陸向澤:“哦,我也就是随便問問。”
陳之橙:.......
鄭意:.........
他不追究,陳之橙放心了,久違的和陸向澤一起放學回家,她的心情也輕松很多。
“橙子,我知道你為什麽逃課。”他忽然說道,這個話題重新被提起。
“李維說的?”陳之橙下意識問出口。
他搖頭,尤沁和他說了逃課的事情,而謠言無緣無故的被澄清,陸向澤就猜到了。
“你打架了?”
陳之橙點頭,“對不起,答應你的又食言了。”
陸向澤只穿着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那就以後遵守。”
陳之橙仰頭看着他,“陸向澤,你心情好多了嘛?不好你就哭出來。”
哭?陸向澤笑了出來,“你這麽正經看着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句話。”
“你今天不去看陸姨嗎?”
“今天不去,明天去。”
“那我和你去。”
“不用,明天你外公要來,你确定不去機場接他?”
外公?陳之橙驚訝,為什麽她不知道?
轉而一想,也是,外公肯定不會來陳家。
...........
自從上次外公看了陸姨一下,便回去采草藥做配方給其調理身體。
機場。
陳之橙接到了外公,幾人先去了醫院看望陸姨。
外公再和陸姨的主治醫師商量着後續的治療。
陳之橙給陸姨端了一杯水,“陸姨,喝一杯水吧。”
她歪頭看着陳之橙,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杯子,“燙燙燙,我不喝,不喝。”
陳之橙摸了摸杯子,溫溫的,根本就不燙。
“你喝一口,就是燙燙。”
陳之橙聽她的話,喝了一口,溫和的水流淌過喉嚨。
“陸姨,我再給你倒一杯吧。”
她起身,只覺得腦袋有些沉沉的,那杯水陸姨沒有喝。
她坐在床邊看着陸姨,不知不覺,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就睡過去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陳之橙身上蓋着被子,鞋也被脫掉了。
陸向澤剛好走進房間。
“陸向澤,我怎麽會睡着了?”
“你喝的那杯水裏,被我媽下了安眠藥。”
陳之橙在風中淩亂,陸姨那麽調皮嗎?“安眠藥,陸姨怎麽會有安眠藥?”
他搖頭。
陳之橙坐起身,“你的安眠藥吧!我很早就想問你了,你為什麽要吃安眠藥?”
“是我的,我也沒有想到被我媽給拿去了。”
外公也跟着進來了,看着陳之橙,“誰舒服了?那就回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和陸向澤說。”
陳之橙乖乖穿鞋,在院子裏等着陸向澤。
陸姨蹲下身子,在逗着螞蟻。
“陸姨。”
她虛了一聲,“不要吵到人間。”
人間?陳之橙腦袋忽然有些懵。
她這是把螞蟻世界當做了人間。
“我随意輕輕一彈手,那螞蟻的軌跡就被我改變了。”
陳之橙點頭,“對呀,陸姨,你還看到了什麽?”
她望向陳之橙,嘿嘿笑了起來,笑起來的魚尾紋給臉上又添了些許溫柔,“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透過窗戶,外公和陸向澤看着蹲在草坪的兩人。
“你母親的病情,一時半會是很難恢複。”
陸向澤知道,精神病是很難治療的,很可能要耗上一輩子。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陸向澤,活得簡單自在,人生才會更加快樂。”
“外公,我挺好的。”
“陸向澤,如果你學醫真的是為了你母親,那我奉勸你真的要在考慮考慮,人生是自己的,不要為了誰而改變了自己心中的那股追求,而且學醫的道路漫長,是需要一生去踐行的。”
“嗯,謝謝外公,我會好好考慮的。”
外公看着他,眼神忽而停住,“當年陳之橙母親就是這樣,一畢業就結婚了,放棄了自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