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衛長恒緩緩走到虞安面前,站定,低着頭看着他。
如今,清明時節,總是恰逢陰天,又是下午,空中沒有刺眼的陽光,所以虞安一擡頭,将衛長恒臉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在注視着自己。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衛長恒心中的欲望坦露,接送上下班只是衛長恒追求人的一種方式。
他的愛意就藏在一樁樁生活事情中。
虞安心口一顫,後撤一步,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面前的男人,卻不小心撞到躲在背後的謝緋。
虞安停下來,扶住差點被自己撞倒的弟弟。
虞安連忙看謝緋有沒有事情。
謝緋搖搖頭,欲哭無淚。
謝緋真的不想和衛沈這個瘋子待在一塊,從小就陰陽怪氣地嘲諷人,雖然都是一些小問題,但衛沈有時候會嘲諷二哥。
謝緋不喜歡他,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際。
謝緋小聲嘀咕:“大哥,我們可以坐公交回去的。”
衛長恒蹙眉。
衛沈冷笑:“別給臉不要臉啊,老大給你們顏色,你要開染坊?”
謝緋也不敢反駁兇巴巴的衛沈,心道: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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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嘆了一口氣,說:“好,那謝謝大哥送我回家了。”
大庭廣衆,虞安也不好打衛長恒的面子,更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衆人上車。
謝緋倒是不太情願,他很害怕大哥。
但二哥在場,他壯着膽子上車。
衛沈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
謝緋低着頭跟着二哥坐上了衛長恒的車,擠在二哥的身側,讓二哥坐在中間,擋住自己和大哥的直接接觸。
虞安窘迫地坐在中間,挨着衛長恒,随着外頭景色滑過,從學校駛向出租樓,天色漸晚,四周昏暗 下來。
虞安想了昨晚上,衛長恒親自己的畫面。
等到了住處後,虞安和謝緋下車。
兩個人和衛長恒道謝。
虞安想了想,還是說:“李平樂今天在小緋放學時,來找他了。”
虞安說完後,衛長恒看向衛沈,讓他給個解釋。
衛長恒問:“怎麽回事?”
衛沈連忙說:“我會處理好的!他要找死,我就陪他玩玩!”
衛沈有這事要處理,事發突然,只能離開,他聯系別的車過來接他。
衛長恒沒有走。
衛長恒站在原地看向虞安,解釋沒走的原因:“我想和謝阿姨聊一下。”
虞安只能點頭應下。
衛長恒,虞安,謝緋三人一起上樓。
司機和從暗處出現,暫時頂替衛沈職務的保镖等在樓下。
家裏充斥着飯菜香味。
謝媽媽正準備炖花生蓮子蹄花湯,菜市場的老板已經把豬蹄都剁成一塊塊的。
她正在剝花生。
虞安走進來,謝媽媽轉身,一邊擦手一邊問:“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小緋也在啊?”
虞安說:“李平樂找他了,這段時間先不去打工。”
虞安不放心謝緋,謝緋和李平樂鬧起來,以謝緋的怯弱性格就沒有任何勝算。
虞安沒解釋大哥怎麽來了,衛長恒先一步開口:“阿姨,我過來看看您。”
虞安看向大哥,剛才衛長恒說上來和媽媽聊聊,還以為他有事情,沒想到只是過來看看。
謝媽媽連忙招呼他坐下。
謝緋已經躲到卧室裏去了。
虞安找了一個借口,往廚房走去,他挽起袖子準備把花生剝好。
房間小,雖然能從客廳直接看到廚房,但是廚房門口處有一根較粗的承重柱,正好能遮住虞安的身影。
虞安偷聽了一會兒,發現那兩個人的對話都是一些公式化的問好。
不久後,謝媽媽進卧室,去安慰謝緋。
衛長恒則走進廚房。
虞安正把砂鍋放上燃氣竈,煲湯的前期準備工作結束!
小小的廚房擠着兩個人,餘下的空間就有些逼仄。
虞安的這間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的小廚房和身上西裝革履,從上到下,精致到每一根頭發絲的衛長恒格格不入。
虞安下意識地身體後仰,衛長恒擡手勾住他的腰,等他站穩後放開手。
這樣的舉動,近一步拉近距離。
虞安下意識地抓住大哥的手臂,男人西裝布料下,讓人感受到明顯有力的肌肉。
衛長恒壓低聲音,聲音沉沉:“我說了,你別躲着我。”
衛長恒的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可能是從小練習雙語,他說話時腔調很足,有點像官方新聞時的語氣,很正,一點都沒有散。
他低聲說話就是單程的放低音量,不是故意壓嗓那種。
虞安觸電般,松開手指。
虞安回答:“我沒有。”
衛長恒盯着虞安,細看虞安的表情,看着虞安精致的眉眼。
衛長恒反問:“虞安,你摸着良心說,沒有嗎?”
虞安眼神躲避,偏頭看向一側,考慮到媽媽和弟弟還在卧室裏,他牽過衛長恒的衣袖,帶着他出門,讓衛長恒到外面說。
衛長恒由着他領着自己往外走。
等走到樓道裏,虞安在心中組織語言,然而還沒有想好說什麽。
衛長恒安靜看着他,一切話皆在不言語中。
謝媽媽這時候從裏面打開了門,仰着臉笑着開口:“聽到動靜,看你倆往外走了。怎麽在外面說話啊,現在晚上還是有些冷的,快進來吧。”
謝媽媽笑意盈盈:“長恒,不忙的話,你吃個晚飯再走吧。”
豬蹄早就被謝媽媽拿高壓鍋炖過,如今很快就能煮好。
衛長恒沒有拒絕。
這下子,謝緋和虞安都坐立不安了。
餐桌比較小,但硬要坐四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虞安拉遠了距離,腳沒有往餐桌下面伸。
除開湯菜,還有別的幾樣小菜,虞安給每一個人盛了一碗,自己端了一碗,坐在一旁慢慢吃着。
衛長恒看了虞安小會兒。
虞安碗裏只剩下一些豬蹄的骨頭,他已經把肉吃掉了,但沒有夾菜。
衛長恒拿起湯勺給緊張的虞安夾菜。
虞安緊張且窘迫地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衛長恒笑了一下。
對面的謝媽媽拿着筷子,雙眼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等這一頓吃完,虞安送衛長恒出門下樓。
虞安回房間時,謝緋正在埋頭洗碗搞衛生。
謝媽媽牽着虞安進卧室:“小虞,媽媽有話問你。”
一進房間,謝媽媽單刀直入,直白地問:“小虞,你前天給我打電話,衛長恒做什麽了?”
她今晚看衛長恒的舉動和虞安的樣子,衛長恒應該是把事情挑明放到臺面上,明顯在追虞安。
虞安低着頭,看着地面,說:“沒什麽。”
他本想說大哥吻了自己,但想到吻這個字,虞安明顯停頓了片刻,有些窘迫,沒有說出來。
謝媽媽看虞安的表情,擡手扶額。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衛長恒一定喜歡虞安,不喜歡的話,誰會在意別人有沒有結婚。
虞安看到媽媽擔憂的表情,握住她的手,告訴媽媽:“我會處理好的。”
只是一些細碎的瑣事,如果不是個人情感作祟,虞安很容易處理好。
謝媽媽欣慰的點點頭,謝緋這個時候推開一點門縫,從沒有關緊的門外面探出腦袋:“媽媽,二哥,我打掃好了,還要做什麽嗎?”
“沒有的話,我就先去洗澡了。”
房間裏,虞安點點頭:“洗完澡,早點睡。”
謝媽媽看到謝緋臉上燦爛的笑容,就想起小兒子前段時間還和一個社會小青年愛得死去活來。
謝媽媽承認兩個兒子都長得好看,扔到人群裏格外醒目,但兩個兒子,全被男人喜歡。
謝媽媽起身,心中罵罵咧咧:那些臭男人。
謝媽媽轉念一想,也不算兩個兒子都被男人喜歡。
謝緋純屬被人坑騙。
謝緋喜歡男人,但被直男背刺;虞安被男人告白,但他還沒開情竅。
虞安碰到誰都行,唯獨遇到了衛長恒。
衛家家大業大,衛長恒這位金貴養大的豪門少爺,從來不缺別的東西,也不是驕橫奢靡的性情。
他勢在必得,想要的人或者東西必然是真心喜歡的。
謝媽媽拍了拍虞安的腦袋,揉揉大兒子的頭發,說:“別擔心,別害怕,被別人喜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媽媽有過三段感情,第一次,你爸爸追求我,我覺得我比他大,不合适。但你爸爸說他喜歡我,是因為他喜歡我身上別的優點,而不是我的年齡。”
謝媽媽溫柔地說:“我從他身上懂得一個道理,從我被人喜歡的那一刻起。別人怎麽看我,沒有必要,但是我在他心中就是配得上這份感情,我在他心中便是要伸出手去追去抓才能求到的人,無論我有沒有比他大。”
衛長恒今晚上門,态度太明确了,他奔着虞安來的。
謝媽媽又輕輕捏了捏虞安的臉,說:“所以,我談戀愛時,從來不患得患失。怎麽辦呢,我們小虞好像快要和別人談戀愛了。”
這些年,衛長恒把虞安養得不錯,身高、體态、氣質都改變了不少,沒了年少時候的膽怯和自卑。
說實話,謝媽媽之前還覺得奇怪,以虞安的條件和他的性格,社交範圍也廣,不應該到二十四歲時沒一個人和他告白。
謝緋不善交際,都能在十八歲的時候被李哥騙走初戀,虞安卻好像這些年和感情這件事情隔絕了一樣。
謝媽媽如今想起來,衛長恒把人護得緊,虞安畢業後就待在他的身邊,幾乎形影不離,雖然安全也能學到東西,但其他人很難找到機會和虞安真正發展感情。
謝媽媽偷偷握拳,心道:不要臉的家夥。
謝媽媽捧心,再心想,虞安以前總給媽媽分享他給大哥做了什麽。
記憶最深刻的是某年中秋節,虞安發過來一段視頻,他學着古法做手提燈,拿竹子編了一盞魚燈,送給了衛長恒。
謝媽媽當時還感慨,兒子真好,以後就這手藝和用心程度,追媳婦一追一個準。
可真是一追一個準。
虞安聽到這話,猛地看向媽媽,漲紅了臉,緋色從臉頰往衣服下蔓延。
虞安說:“我……”
謝媽媽打斷他的話,說:“好了,睡一覺,第二天依舊開開心心的!”
謝媽媽出門了。
虞安完全睡不着,無奈地躺在床上,手機響起了提示音,一聽就是鹹魚下單的提示。
虞安看到FEISI又下單了,還給他發消息:“還會親自送過來嗎?或者我過來自提。”
衛長恒已經安排了下一次的見面,他幾乎每天都要來見自己。
虞安重新躺下來,閉上眼睛,心道完全睡不着。
去衛家的話,那邊是大哥的主場,自己壓根躲不掉,恐怕大哥會忍不住再一次強吻自己。
但是在書店……
虞安收斂心思,偷偷看向謝緋,對方熟睡了。
虞安拿起手機,解鎖,把李平樂的聯系方式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發了幾條信息又拉黑。
與此同時,深夜裏的另外地方。
衛沈叼着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抽煙,單手給虞安發消息。
“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我準備讓那個姓李的渣男,給你弟弟一點點小小震撼,不過,也就是單純吓唬他一下。”
衛沈敲字:“之前光想着教訓渣男,忘記教訓教訓你弟弟了。”
衛沈再打字:“你要是擔心你弟弟高考,那就算了。”
虞安回複:“沒事,不要太過分,小緋學文化課都是靠死記硬背,所以記得還挺牢靠的。”
只要謝緋高考時,別戀愛腦發作,腳踩卷子就行。
謝緋要敢這麽做,虞安絕對去找環衛工叔叔阿姨掃帚上掰竹條,往死裏抽。
虞安發了句:“謝謝。”
衛沈正要嘲諷虞安運氣正好,離開家裏這麽久,老大還記着他,處處幫着他,也不知道虞安去哪裏求的轉運符。
衛沈:……
下屬正在開車,突然聽到衛沈手指夾下煙,回想起白天老大去接虞安的場景。
衛沈直起身體,說:“不對啊。”
下屬問:“怎麽了?”
衛沈抽了一口煙,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突然開口罵了一句:“草!”
*
隔日,放學時間。
謝緋昨天坐公交時,被一個男的糾纏,這件事情已經被人看到,并在學校裏傳播。
之前虞安壓下去的謠言,現在又起來了,一些人好像篤定謝緋和別人有染。
就是不知道奸夫是誰。
李平樂在這件事情中隐形了。
班主任讓幾個班委送謝緋出校門。
虞安也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早早過來等他,站在門口。
虞安并不擔心。
謝緋正要高興地沖上去,結果卻被人攔住,仔細一看,發現是李平樂的親媽親爸:“小緋,小緋,求求你幫幫平樂吧,他真的快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校門口鬧事,不少學生駐足觀看。
李家父母這段時間苦不堪言。
李平樂被葉莉莉假冒千金小姐結婚後,一天三頓打,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告訴他們,他們準備去鎮壓兒媳婦。
結果連帶着把老兩口也打蒙了。
葉莉莉的父母還說她以前殺人坐過牢,老天爺啊!
李平樂也走過來,手上還拿着一束鮮花,正準備單膝跪下告白。
昨晚,李平樂逃回家裏後,他覺得謝緋對自己有情,再加上葉莉莉居然沒追過來打自己,他覺得那女人瘋病好一些了。
別的不說,不管謝緋有沒有錢,起碼他願意給自己做家務啊。
此刻,柯不凡等幾個班委,連忙把吓蒙的謝緋拉到背後。
柯不凡罵:“要點臉嗎?誰認識你啊?”
這事絕對不能承認,這群人要大庭廣衆之下死乞白賴,謝緋要是真想把事情壓下去跟着去沒人的地方解決,那學校的謠言得滿天飛。
坐實了謝緋是同性戀!
李平樂剛剛要說話,突然背後一涼,他被人抓住衣領,兩巴掌狂扇下去。
葉莉莉盯着他,及時出現。
李家父母想幫忙,看到葉莉莉後又退了回去,求人:“我們把錢都給你,你就和我兒子離婚吧。”
葉莉莉轉手又抽了李平樂一巴掌。
李媽媽又說了一句,葉莉莉再打一巴掌。
李平樂扛不住了,說:“媽,你快別說了,她把你的話擱這當計數器呢。”
誰能想到葉莉莉的冬裝下,全他媽的是薄肌,還有瘋了也沒忘掉的格鬥技巧,關鍵她還知道用刀具。
一個會散打的老婆。
一個瘋了的,會散打的老婆。
一個瘋了的,會散打的,會用工具的,睡覺還睜只眼閉只眼的老婆!
李平樂覺得這輩子沒有希望了。
葉莉莉一邊哭一邊打人:“你瘋了吧,人家好好的男高中生,你非說是女孩子,還說對方路上看了一眼,就是要嫁給你。上次報警,警察都被你逗笑了,我和你爸媽都想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葉莉莉喊:“你爸媽可是好人,他們為什麽讓我和你離婚,不就是怕你耽誤我嗎?!”
李平樂想反駁,葉莉莉直接打他嘴上,把李平樂打得牙齒一酸。
李家父母要反駁。
葉莉莉大喊:“爸媽,我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你們肯定會說不是這樣的,但是我還不懂嗎?”
李平樂懵了,捂住嘴,葉莉莉懂什麽?
她一個精神病還懂自己了?
虞安快步走到謝緋背後,感謝柯不凡的幫助,看到謝緋吓住了。
虞安趁亂踢了李哥一腳。
虞安的力氣比謝緋大,他也在衛家學過防身術,這一腳下去,李哥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虞安開口說:“我已經查清楚了,我弟弟被人謠傳是同性戀的事情,還是你說出去的,你等着吧,造謠诽謗,如今還糾纏不休,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已經申請立案了。”
虞安猜出這鬧劇是衛沈的手筆,怕別人日後翻出謝緋和男人談戀愛的事情。
不如現在把李平樂釘死成異性戀,然後當成精神病,再讓葉莉莉當衆證明他早就結婚。
平時,李平樂沒有這麽莽撞,如今,衛沈推波助瀾,必然得到了衛長恒的同意。
虞安查了,李平樂的确有往外傳播此事,還一直騷擾謝緋。
李平樂留案底只是第一步。
衛沈的手段之前只是小打小鬧,現在事情辦砸一次,估計人真生氣了。
虞安想起昨晚,怪不得衛沈說可能會吓着謝緋。
虞安深吸一口氣,扮演一個剛剛知道弟弟被騷擾的哥哥。
虞安紅了眼睛,抓住李平樂,說:“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小緋從小乖巧聽話,你敢騷擾他!”
“我已經報警了,我和你說,這件事情沒完!”
李平樂還有點懵,昨晚上,明明謝緋給自己發短信說,他想自己了,要自己表明決心,當衆告白才行。
怎麽一個兩個三個就在這裏蹲自己打自己啊!
警察局裏,虞安剛進去,衛沈帶着人過來了。
付之也在。
衛沈往謝緋身邊走了一步,附耳說:“蠢貨,你要是敢在警察局裏吭聲亂說話,我明天就打斷你的腿。”
謝緋哽咽着點點頭,只能一問三不知。
衛沈又看向虞安:“老大,在外面等你。”
虞安連忙出門,小步下樓梯,找到熟悉的車,拉開車門坐進去。
虞安發現,車裏沒有司機,只有自己和衛長恒兩個人。
衛長恒開口說:“這種小孩子的小打小鬧,鬧一鬧就行,你別看衛沈裝生氣,其實他玩得正開心。你別參與,你不是心髒不舒服嗎?”
衛長恒見過的鬧劇很多,衛老爺子還在時,他見過別人家的長輩當場捉奸被新聞拍到視頻,流傳一時。
現在,少了。
一是媒體拍到的概率小了,二是拍到後就花錢解決。
并不是有些人道德标準真的變高。
衛長恒年輕的時候,也會想和人分享分享這些豪門趣事,但家裏規矩壓着他,他選擇閉口不談,害怕有些人傳出去。
虞安點點頭,大哥還真看不上謝緋這點破事,跟小學生在校園裏裝大王,搶走同學兩塊錢似的,真的幼稚又可恨。
虞安舉手,表情認真:“我又沒生氣,我是支持衛沈做法的,我心髒很強大的,之前只是吓唬謝緋!”
衛長恒看着眼神明亮的虞安,輕笑了一下。
虞安倒是一直這樣能屈能伸,心态極好。
當時自己讓虞安別總順着謝緋,該教育的時候別心軟。
虞安沒聽。
衛長恒中午說了氣話,當天下午,虞安收拾東西離開,到了晚上,衛家人就知道虞安走了。
當晚,衛長恒吃晚餐,衛沈在旁邊站着,還誇虞安動作快,很識趣。
衛長恒當場黑臉,有什麽好誇的!
此時此刻,虞安看向衛長恒,問:“大哥,你笑什麽?”
衛長恒反問:“笑了嗎?”
虞安伸出手往自己臉上揚了揚嘴角,認真地說:“我看得出來。”
衛長恒看着他比劃的樣子,覺得可愛,突然伸出手把人用力抱在懷裏。
虞安噗通一下臉全紅了,身體後仰靠着車門,被衛長恒半壓着。
衛長恒單手撐在虞安的身側,低頭看着人,說: “心髒很強大?虞安,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和你談戀愛呢?你害怕嗎?”
虞安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心跳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