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投懷送抱的新方式?

第09章 投懷送抱的新方式?

郁檸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他趕緊調回文章開頭,一字一句認真閱讀起來。

“……關于宴溪創業的第一桶金究竟從何而來,說法衆多。有人說他背靠宴金銘這尊大佛,不可能愁錢,小編無法斷定宴溪今天的成功究竟有沒有其父暗中支持,只是根據目前公開的資料來看,宴金銘從未公開支持過兒子的事業……

“因此,坊間普遍更同意第二種觀點,即宴溪是白手起家。那麽問題來了,宴溪創業的第一桶金,究竟來自哪裏?

“據爆料,宴溪在十幾歲的時候一直混跡于各類地下拳賽,衆所周知,地下拳賽沒有規則,不乏各類富翁一擲千金只為刺激,90%的地下拳場都以賭金收入作為主要來源,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拳’。至于宴溪,其早年間在地下拳場□□拳的經歷人盡皆知,更有傳聞說他曾因失手打死對手坐過牢。不過傳聞是真是假,還請各位看官自行判斷……”

“胡說八道!”郁檸罵道,“什麽傳聞什麽坊間,沒有任何證據的東西也敢寫進文章裏,我們終點文學網引用都要标注釋備注呢!”

他憤憤地找到網站的官方郵件,蹭蹭蹭把這篇文章舉報了,理由是捏造事實。

他氣沖沖地做完這一切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站在地鐵車廂裏,而剛剛那通胡亂罵人的話,早已驚動了周圍的乘客。

“……”郁檸的臉刷地紅了,他故作鎮靜地摸了摸鼻子,努力無視來自周圍乘客的目光,等到下一站到站時,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好丢臉好丢臉,太丢臉了!”郁檸急得直跺腳。他小跑兩步,躲在換乘大廳中間的柱子後面,用腦門輕輕撞着柱子。

上輩子的郁檸是個資深宅男,他不喜歡社交——當然,也有一方面原因是沒錢——工作又完全可以在家裏進行,時間長了,他也習慣了這種周邊只有自己的生活。想什麽就說什麽,總是會忘記考慮身邊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今天可是丢大臉了。

他惱怒地走在回別墅的路上。自顧自生了一會兒悶氣後,腦袋裏又重新回想起了那篇亂七八糟的爆料。

郁檸自己就是做文字工作的,他可太清楚這種在文字上做的小把戲了。那篇文章通篇都是語焉不詳的“據說”“聽說”,沒有半點實質性證據。可大衆對這些名人的離譜新聞最感興趣,一傳十十傳百,時間長了,“聽說”就變成了言之鑿鑿的事實。

他一邊走路,一邊踢着腳邊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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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宴溪真的殺過人,那自然會有法律懲罰他,而不是讓你們在那裏胡說八道!

想到這裏,他噔噔噔跑回別墅,打算等宴溪回家之後親自問一問這件事。

……不想承認的是,那篇文章裏的內容,确實有點吓到郁檸。雖然通篇沒有确切證據,但那裏面描繪的場景實在過于貼合人物性格,完全是宴溪能做出來的事情。

眉毛的傷疤,背後的傷痕,還有南屏路39號這個宴溪親口承認的住處也确實是格鬥俱樂部……

郁檸想起那本狗血小說的結局,腿又開始隐隐作痛。

他關心那篇文章內容的真假,關心宴溪是不是真的……做過什麽壞事。

剛走進別墅的大門時,正好看到宴溪的司機離開。

他連忙跑進客廳,正看到宴溪從客廳的另一個門走進來——剛才大概又去後花園喂魚了。

宴溪此刻的造型很奇特。袖子挽起來了,褲腿也挽起來了,拖鞋上還沾着不少水;動作很熟練,穿得可完全不像是要去幹活的樣子。

郁檸笑了。

眼前這個宴溪雖然模樣奇特,可看上去完全不像那篇文章裏描述的樣子。雖然依舊不茍言笑又很兇,但如果有人說這樣的宴溪殺過人,郁檸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想到這裏,郁檸膽子又大了起來,他一個沒忍住,取笑了幾句:“哎,我說,宴少啊,幹活就要有幹活的樣子,哪有人穿着襯衫西褲幹活的?你這不是作秀嗎!”

宴溪放下手裏的魚食,擡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等他去衛生間洗幹淨手,又換了一件寬松的家居服,才開口問道:“出去了?”

郁檸“嗯嗯”着點頭,殷勤地一路小跑來到沙發上,想挨着宴溪坐下,好好詢問一番關于那篇文章內容的真假。沒想到一個腳滑,踉跄了兩步,差點跌倒。

好不容易扶住了沙發把手,右腳又被沙發腳絆到。這一次他沒有東西可以扶了,吧唧一下,摔到了沙發上,摔進了宴溪懷裏。

郁檸的小卷毛随着他的動作飄起,輕輕掃過了宴溪的眉眼。

宴溪下意識閉了閉眼睛,鼻尖又迎來了清甜的洗發水香味。

他睜開眼睛,又低頭看看趴在自己腿上的人。

郁檸正撐着沙發,努力試圖爬起來,只是這個姿勢實在費力——他臉朝下趴在沙發上,肚子卡在宴溪左邊的膝蓋處,稍微用點力氣就會硌到最脆弱的部位,他腳上還穿着拖鞋,怎麽甩都甩不掉,又擔心弄髒了沙發會被宴溪暴打一頓,無奈之下還不得不高高翹着腿。

這個姿勢,既不雅觀,又使不上力,急得郁檸一直撲騰。

宴溪靜靜看了一會兒。

他實在無法理解,怎麽會有人的四肢協調能力差到這種程度,平地走路也能摔跤,摔倒了還爬不起來。

但他轉念一想……這或許是什麽投懷送抱的新方式。

宴溪忽然又釋懷了。他都這麽努力了,自己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吧。

于是宴溪伸手,脫了郁檸的拖鞋,又拍拍他的小腿,強忍着笑意說:“快起來,你這姿勢像什麽話?”

說是這麽說,手上還是用了點力氣,拉着郁檸坐了起來。

郁檸自知又丢了大臉。他很不高興地擠到沙發角落裏,抱着膝蓋一言不發。

他的表情和動作讓原本就很好笑的事情變得更加喜感,宴溪本來還能控制一下表情,現在也終于控制不住了。他的左手就搭在沙發背上,笑到整個沙發都在抖動。

“呵,”郁檸冷漠道,“你就笑我吧。”

宴溪張了張嘴,想反駁時卻又閉了嘴。

他的餘光瞥到郁檸腳腕紅了一圈,應該是剛才摔倒時磕到了沙發腳。

挺明顯的一塊紅痕,就那麽印在郁檸白皙的皮膚上。

宴溪伸手點了點那裏,拇指指腹沿着那圈紅痕的邊緣搓了搓,問道:“還真是絆到了啊?踢到沙發腳了?疼麽?”

他沒想太多,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直到發現郁檸一直沒回答才覺得不太對勁。

郁檸的表情有點尴尬,幾乎整個人都透露着“我好像應該躲一下但我不敢”的氣息。

宴溪也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不自在。他收回手,起身繞到沙發腳邊,欲蓋彌彰地說:“好像是容易絆到,上次家裏有個傭人也在這兒摔倒了。”

郁檸摸摸鼻子,磕磕巴巴地說:“就是啊!”

天知道剛才宴溪伸手摸他的腳時,他的內心有多驚慌!

宴溪這個人,殺人不見血,笑裏藏着刀,他幾乎以為宴溪下一秒就要把他撕成兩半,扔到小池塘裏去喂魚。

沒想到,宴溪居然只是關心沙發腳有沒有被自己踢壞。

郁檸心裏關于宴溪的形象忽然之間又高大了不少,至少,宴溪不像傳說中那樣冷酷無情,一言不合就三刀六洞!

他撫撫胸前,帶着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而對那篇爆料文章的懷疑,自然也更多了幾分。

宴溪已經重新回到沙發坐下,就坐在他身旁,不說話也沒表情。

郁檸看着心裏直打鼓。他鼓起勇氣,戳戳宴溪的肩膀,問道:“宴溪,我今天去了你說的那個地方。”

“什麽地方?”

“南屏路39號,”郁檸不抱什麽希望地問道,“你是不是說錯地址了呀?那裏是一間格鬥俱樂部,你怎麽會住在那裏呢?”

宴溪愣了幾秒。

昨天這人問起,他也就随口說了一句,真沒想到郁檸居然真的會跑去gambox。

他盯着郁檸看了一會兒,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只是……

郁檸臉上的表情,依舊只有真誠和關切。

真誠不像假的,關切也是發自內心。

宴溪悄悄收回目光,淡淡回答道:“你去那裏幹什麽?那裏早就不營業了,我最近幾天也沒去,可能積了不少灰塵。”

他頓了頓又說:“以後沒事別去那裏。”

郁檸說:“我就是關心一下啊……你自己說你住在那裏的,我總得知道你不回家的時候都住哪裏、環境怎麽樣、睡得好不好吧?”萬一你大為感動,大手一揮給我發獎金呢,對吧!

“你關心這些做什麽?”宴溪好笑地反問道,“我住在那裏,你就可以一個人享受這間別墅,這不是挺好的麽?”

是挺好的,郁檸心想,可這話不能直說啊。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即将被調去更好的部門,但領導不肯放人,還要假惺惺地給他自己選擇的權利,嘴上說着你想去哪裏都可以,表情卻大喇喇寫着你敢離開我們部門我就鯊了你。

“……”郁檸眼睛轉了轉,決定有話直說,“那個,我剛好看到一篇扒你的文章,我覺得他們說的不對,又不敢問你,只能自己想辦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網絡上那些真真假假的爆料,宴溪多少知道些。他懶得管,也不在意外界怎麽看待自己。

不過此時,他看到郁檸臉上焦急的神情,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他捏捏郁檸的耳垂,聲音都帶上了笑意,“說我什麽了,我聽聽。”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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