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因為打DFG之前為了備戰,連續兩個周沒有休息,因此在贏了DFG之後,俱樂部給一隊的主力放了兩天假。

等到放假回來,許留月已經去二隊報道了。

由于二隊的比賽比一隊的多且密,況且次級聯賽觀賽人數不多,許留月在去的第二天,就已經上比賽了。

許留月有了比賽打,自然就沒有了二隊中單的位置。

“這也太誇張了,豪門少爺追逐娛樂圈嗎這是?”

吳詞待過的俱樂部不少,見過的或大或小的關系戶也有幾個,像許留月這樣說一不二,無論什麽要求都能滿足的,還是第一回。

“你都說了人家是少爺了。”

莊明羽沒有吳詞這麽反應強烈,只是淡淡地說道。只不過,語氣中的反感也沒有比吳詞少幾分。

寧珏沒有說話,只是恍然間對二隊中單有些微妙的歉意——他當然知道許留月的目标是自己的位置。

但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許多事情的走向發生了改變,陰差陽錯間,反倒是害二隊中單的小朋友的工作受到了影響。

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休息的時候,寧珏想了個辦法,用自己的獎金買了個禮物,委托經理以俱樂部的名義送給了二隊小中單。

前一日,小中單被一隊的替補搶了工作,沒過幾日,又收到了俱樂部給的獎勵,整個人喜笑顏開。

“俱樂部也不是這麽不講人情嘛。”

休息的時候,小中單樂滋滋的,反倒是二隊的小打野心中疑窦叢生。

如果俱樂部在意他們這些二隊選手的想法,那又不會輕易地派人來替換別人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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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許留月去了二隊,忙于次級聯賽的比賽,亦或者是正如教練所說,接下來幾場都是弱隊,在這一個月裏,ST的賽程非常順利,幹淨利落地贏下了接下來的四場。

一轉眼,春季賽已是過半。

ST贏了八場,在這八場中,真正輸了的只有打DFG這一個小局。

“春季賽大場全勝也太誇張了,W神。”

“你們ST今年不會真的要奪冠吧?”

無論ST內部贏比賽是怎樣戰戰兢兢,但在外人看來,他們戰無不勝,俨然是冠軍的姿态。

“還差得遠呢。”

在外人面前,寧珏從來不說大話——他知道他們之所以能夠全勝走到現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吃了比賽安排的紅利。

在前八個隊伍裏,真正難打的只有DFG和HCG,而這兩個戰隊顯然在打完ST之後都完成了進化。

再相遇時,寧珏也未必有擊敗對方的把握。

寧珏這些話別說是觀衆了,就連職業選手聽了,都覺得他太謙虛。

主隊春季賽全勝,粉絲們自然是高興得恨不得到處散發優越感,一時間ST粉絲在圈內可謂是人嫌狗憎。

一部分粉絲們熱衷于網上炫耀,另一部分則像是操心的老母親、老父親,在一隊沒有比賽的時間裏,主動關心二隊的人才梯隊建設。

不看不知道,一看發現也是一片欣欣向榮之勢。

“自從換了一個二隊的中單,二隊這幾場比賽就沒輸過。”

粉絲們自身水平參差不齊,看比賽時大多時間也是靠着解說解釋營銷號吹噓,一看二隊幾連勝,頓時就出來起來了。

“這二隊中單叫Moon是吧?打得不錯啊。”

“還挺帥的,聽說還是個富二代。”

“怎麽感覺他上場的話,隊友們也打得更賣力了,這就是所謂的領導能力嗎?”

二隊贏了幾場,網上就有了入股Moon的人。

“這些人真是一點兒眼光都沒有。”在吃飯的時候,吳詞一邊看網上的評論,一邊和寧珏吐槽。

“或許人家是太有眼光才對。”莊明羽搖頭道。

“要不是眼光好,怎麽能從許留月透露出來的細枝末節裏察覺出他很有錢呢。”

指着這些粉絲們的吹噓中的其中一句,莊明羽頗為客觀地說道。

“艹,你說得對。”吳詞平時喜歡和莊明羽對着幹,但是在有關許留月的話題上,兩個人總能達成一致。

二隊打的比賽是次級聯賽,比賽雖然不直播,但有錄播會放在網上。隊員們按照要求穿着隊服,腳上穿得按說也是隊伍裏統一配備的鞋。

既然穿着打扮都是一致,那什麽網上粉絲就能辨別出家境與否,除非是自己在某個細節上露了富。

“喏,這裏。”

經過莊明羽的提醒,吳詞很快在網上搜到了相關內,原來,在上一場比賽時,許留月手腕上帶了一只幾十萬的表。

這表在采訪時恰好被露出來,被粉絲拍到,發到了網上。

如此一來,許留月富二代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據一些內部人士說,二隊的隊員們如此團結,也是許留月使用了鈔能力。

“……這不會是許留月自己放的消息吧?”

吳詞看得目瞪口呆。

莊明羽幽幽地反問:“你打比賽需要專門帶一只價值幾十萬的表上場打嗎?”

除此之外,據說許留月手上的表換了好幾茬。

這也是對方傳出家境優越的真實原因。

無論是這些消息也好,還是下路組的對話也罷,聽得寧珏直皺眉。

對于許留月,寧珏的态度一直都頗為複雜,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被對方搶了工作,事到如今都難以釋懷。

另一方面,他也得承認許留月自身有些本事。要不然,在他離開之後,對方也撐不到比賽進入世界賽。

但重來一次,許留月的性格也好,為人處世也罷,似乎都與上輩子有些不一樣。

難道這些不一樣,都是因為自己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

還是說,就如同上輩子根本不知道蘇徹寒與許留月的關系一樣,仍然有許多隐藏在冰山之下的未知部分?

寧珏不得而知。

無論重生前還是重生之後,似乎他所能看到的,不過是眼前這一點現象罷了。

二隊的比賽雖然重要,但對于一個俱樂部來說,真正能夠帶來流量、廣告的都只有一隊首發選手。

在忙碌的比賽中間,寧珏還接到了聯賽官方的邀請,去給一個賽事的贊助方拍廣告。

贊助方之前偏愛中單,上一個代言人是某位冠軍中單,一年合約到期了,不知道為什麽換成了寧珏。

“……我不會被沖吧?”

在離開俱樂部時,寧珏猶豫地問吳詞。

“你放心。”吳詞笑眯眯道,“這是一定會的。”

電競圈的粉絲們雖然不如娛樂圈戰鬥力猛,但對于這種被官方選中作為代表的廣告,肯定是心中多加在意。

如今換了人,粉絲們之間一定會爆發一場劇烈的沖突。

還好,真正到了拍攝地點,寧珏看到了正在化妝的陸沉舟,負責廣告策劃的幹工作人員有些歉意地說:

“贊助方還欽點了Quote,所以是雙人拍攝哈。”

贊助方的老板當然不看聯盟的比賽,看比賽的是老板的女兒,是Quote的粉絲,非要給他一個機會。

“那當然沒問題。”

兩個人挨罵總比一個人被罵好,寧珏不由得松了口氣。

拍完了廣告片,陸沉舟喊寧珏去吃飯:“這個時間點,不該不會打算回去叫外賣吧?”

開年了很忙很累,陸沉舟送的吃的還在冰箱裏,寧珏想到這裏有些心虛,點頭道:“那我請你。”

“行。”

這一回,陸沉舟沒有與寧珏客氣。

一頓飯吃完之後,寧珏與陸沉舟兩人在園區門口分別,離開時,寧珏原本想問凜杉資本的事情,但最終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出口。

晚上回到基地,寧珏原本打算去訓練室訓練,卻見二隊中單和打野兩個人猶猶豫豫地在訓練室門外等着,一副想要找人,又擔心着什麽的模樣。

小打野見到寧珏眼睛一亮,而小中單卻仍然有些踟躇。

“怎麽了?”寧珏走上前去。

小打野拉了好友一把,揚起一個笑臉:“珏哥,我有點兒私事想要和您說。”

“那出來說。”

既然是私事,當然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說,寧珏聽懂了對方的潛臺詞,于是将人帶出了基地之外。

“什麽事,說吧。”走到一個四面無遮擋,但也不容易被人聽到談話內容的地方,寧珏停住了腳步。

小中單仍然有些猶豫。

而二隊打野卻不再隐瞞,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珏哥,這事兒原本不該打擾你,但我們資歷淺,拿不定主意,因此想先來請教您。”

寧珏點點頭。

“我們隊上單和下路……他們收了許留月的錢,想去找DFG的二隊打假賽。”

什麽意思?

寧珏在腦海中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二隊的兩位在說什麽。

“剛來的時候,許留月給上單和下路錢,一局五千,讓他們好好打。”

起初,許留月私下給隊友掏錢是因為擔心自己被排擠,因此拉攏了上單和下路,許諾只要贏一把,每個人給五千塊。

這也是二隊一直贏的原因。

但打弱隊靠着鈔能力能贏,打強隊時就不一定了,許留月近日吸引了一些粉絲,又不想輸了掉粉,就有人為他參謀。

“珏哥,我們知道這件事不是小事。”二隊的小打野誠懇地看着寧珏,“所以想先來請教您。”

“他們去聯系DFG二隊的事,許留月知道嗎?”

這是此事的重點。

“知道。”

“和蘇總說了嗎?”寧珏又問。

“……還沒有。”

顯然,這兩位也是因為得知蘇徹寒與許留月之間的關系,從而對此心有猶豫。

在這一秒,寧珏沉默了——他不是聖人,他知道二隊兩位小朋友提供的消息的價值。

聯盟這些年對于假賽查得很嚴格,如果安撫好了兩位,對此事放任不管,待到一切發生之後再去舉報,許留月恐怕會永遠失去打比賽的資格。

他将徹底失去被替代的威脅。

只是,受到許留月牽連,受到影響的,不光是原本就身陷其中的二隊隊員,還包括眼前的中單和打野。

擡眼,看到二隊小中單信任的眼神,寧珏微微嘆了口氣:“去和蘇總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二隊小中單眼睛亮了起來。

在寧珏看不到地方,小打野也默默松了口氣。

以寧珏對于蘇徹寒的了解,果然,在二隊打野和中單說完這件事之後,他的神色變了。

“你們做得很好,這件事對俱樂部很重要。”

寧珏沒有參與,但當天晚上,他就聽說蘇徹寒借着研讨會的名義,将二隊的上單、下路、教練都叫去了辦公室。

再然後,就聽說許留月被蘇徹寒罵了一頓,趕回了家。

“看來短時間裏,他二隊的比賽也沒得打了。”寧珏不是大嘴巴,但俱樂部裏沒有不透風的牆,吳詞也大致聽說了些許風聲。

這事本來與寧珏沒關系,幫二隊選手也只是舉手之勞,可沒想到過來幾日,戰隊經理把續約合同遞到了他的眼前。

寧珏這才反應過來,蘇徹寒是将他阻止二隊醜事暴露的動作,當成是對于戰隊的忠誠。

“那蘇總想得太多了。”寧珏将續約合同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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