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原來

第45章 原來

怎麽這會兒他非但來了不說,居然還帶了這麽多人?一個人來吃白食還不滿足,居然還想成群結隊蹭吃的?他來吃那是因着她家姑娘稀罕他,那其他人呢?憑什麽?

望着燕遲,小丫頭的眼神登時不友善起來。

禾雀心中的腹诽莫說旁人聽不見,這會兒就算是聽見了,只怕被那香味兒誘得也要當作沒有聽見了。

那當先一位一身月白金線暗繡流雲紋杭綢直裰的錦衣公子目光一直緊緊盯在禾雀面前那口鍋子上,都沒有往邊上瞥上一瞥的,到得近前,更是直接往那鍋子處一湊,疊聲問道,“這鍋裏頭炖的是什麽啊?這麽香?”

說着便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拿禾雀手裏的長柄湯勺,要将那鍋裏的東西舀起來看個究竟了。

怎麽?這非但要來白吃白喝,還想搶她的活計?禾雀哪兒能容得下?腳下一旋,便是靈活躲了開來。

那錦衣公子伸出的手抓了個寂寞,愣愣地轉眸看過來,瞧見一身鵝黃色衣裙的丫鬟手裏緊緊護着那只長柄湯勺,看着他的眼神滿是戒備。

錦衣公子眼中的怔忪慢慢轉為了不敢置信。

禾雀卻看着他望着自己手裏湯勺的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了,怎麽?一回沒有搶着還不肯死心呢?難不成要用這湯勺敲敲他的腦袋他才能知道自個兒幾斤幾兩?禾雀瞄瞄手裏握着的勺柄,又瞄了瞄那錦衣公子的腦袋,認真思考起了敲腦袋這事兒的可行性。

就在這時,眼前的光亮卻是一暗,一道身影從斜刺裏邁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擋在了她身前,插進了她和那個錦衣公子之間。

是姑娘!

禾雀握着勺柄,立刻老實了。看來,這腦袋是敲不成了。

楚意弦望着面前的錦衣公子,卻是笑着道,“是龍鳳湯。”雖然不知道禾雀這小丫頭正在琢磨着敲人腦袋的事兒,可楚意弦卻也知道小丫頭處于暴走的邊緣,可這位錦衣公子,若是惹惱了,雖然不懼,但到底是個麻煩,自然要攔着。

“龍鳳湯?”那錦衣公子卻是驚得瞠大了眼,好似在說,這世上真有龍啊鳳的,居然還能被煮來吃了?不過若說煮的是龍鳳,倒也難怪這麽香了。

楚意弦卻是勾起唇角笑了起來,“不是真正的龍鳳。這道湯是嶺南那頭的做法。這龍是蛇,鳳則是雉雞。這龍鳳之名,只是起了個噱頭罷了,不過,這湯的味道确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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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錦衣公子這才斂了神色,點頭道,“原來如此,真是受教了。”擡頭對着楚意弦笑了笑。

楚意弦亦是回以一笑。

邊上燕遲看得直皺眉,早前還說喜歡他呢,這轉眼對着誰都能笑出一朵花兒來。

錦衣公子目光往那鍋裏瞥了瞥,笑着一咧開嘴道,“今日在這雲夢山相遇也是有緣,不知道姑娘可否賞我們一碗湯喝喝?”

後頭禾雀聽得直瞪眼,哎呀,這個不要臉的,竟然這樣直接地要吃的?看着他這身打扮,也不像吃不起飯的人吶?

禾雀手裏的那只長柄湯勺開始蠢蠢欲動。

然而,不等禾雀有什麽動作,她家姑娘就已經笑着道,“都是燕公子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幾位便一道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禾雀想,完了,這一鍋湯,給這些人分一分,還有她的份兒嗎?

那錦衣公子聽得一喜,繼而卻是挑眉,驚中帶詫,“時秋,你們居然認識的嗎?”

燕遲是在晚秋生的,因着到了大夫看好的日子還遲遲不降生,太後、寧遠老侯爺還有當今聖上都沒有少操心,等到降生之後,寧遠老侯爺大筆一揮,便給取了個“遲”字做了大名。太後這外祖母當得不甘心啊,忙便将取字的活兒攬了去。于是乎,燕小侯爺成了這燕京城中的獨一份兒,剛降生,便連名帶字都有了。

這時秋便是太後給取的字了,意思也很直白,就是秋時降生的嘛。

只是,這名字在寧遠老侯爺和燕遲自己看來,就覺得文氣了些,少了些铮铮男子氣概。不過這話寧遠老侯爺和燕遲自然都不會在外說,還是前世他們夫妻倆的枕邊話。那時也不是她想聽,是她病着,人燒得迷迷糊糊,沒法反抗時,燕遲在邊上照看她時跟她絮叨的,明明不想聽,卻又記得牢實。

她甚至還記得他當時說那話時,拉着她的手,又怕她冷着,最後索性也躺了下來,卻知她排斥他,怕惹了她犟脾氣上來,不好好養病,便也不敢鑽進被窩,就這麽一直僵着身子,側躺在床沿上,一直跟她說話,直到她迷迷糊糊睡着為止。

這會兒聽得這一聲“時秋”,楚意弦便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将目光挪向了燕遲,紅唇彎起,眼中的情感哪怕深斂了兩分,卻也還是流露了些許。

都被點名,又被在場的人這麽看着了,尤其是楚大姑娘的目光,讓燕遲有些面皮發緊,心口急跳,到底不能再裝傻,上前一步道,“這位是楚大将軍的掌上明珠,楚家大姑娘。楚大姑娘,這位是九殿下。”

當今聖上崇明帝第九子,何氏所出的蕭旻,也是個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與燕遲這個混世魔王自然是臭味相投,經常湊在一塊兒玩兒。

“原來是楚大姑娘。”蕭旻望着楚意弦,神色間多了兩分驚奇。

楚意弦卻是半點兒異色也無,仍然笑得馨馨然的模樣,從容不迫地朝着蕭旻蹲身斂衽,行了個福禮,“臣女見過九殿下。”

“楚大姑娘快些請起。”蕭旻手裏也展着一把折扇,忙将扇子一合,虛扶了一把。

楚意弦便也随之站直了身子。

蕭旻這才又笑着展開折扇道,“早前便聽說楚大将軍有位掌上明珠,幼時好像也進過一回京吧?只是聽說你當時好像着了風寒,一直養在府裏,到離京也不得見。什麽時候回京了,我居然不知道,倒是時秋……你們又是何時識得的?”蕭旻顯然對這一點更是感興趣,一雙眼睛不住地往楚意弦和燕遲身上來回看着。

楚意弦想着當年進京,父母怕她闖禍,将她以着了風寒為由,一直拘在府裏。将她拘得渾身難受,只好拿楚煊來消遣,那時年紀小又不懂事,怕是将可憐的孩子心中都消遣出陰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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