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司哲怕冷,平時總愛穿的很厚實,加上她還有點嬰兒肥,給人的感覺總是有些偏胖的,而現在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整個人抱在懷裏才那麽一丁點。
一丁點的讓人心疼。
時宏翼小心地抱着,一動也不敢動。
司哲也不敢動,她怕一動就會被松開,但現在她想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多呆一會。
從小到大司哲都沒像今天這麽脆弱過,她又想起剛才那個夢,眼淚很不争氣地又流了出來,她輕聲抽泣着,時宏翼趕緊拍了拍她的背,問:“是做惡夢了嗎?”
“嗯。”
司哲回答的特別大聲,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跟着哭聲也越來越大了,眼淚像決了堤。
時宏翼頓時手足無措,手裏沒有糖,這該怎麽哄?
“夢見什麽了?說出來就不怕了。”
司哲搖頭,不肯再說話。
時宏翼就更着急了,看着那雙已經哭紅的眼睛忍不住在上面親了親。
“好了,不哭了。”他輕哄。
結果司哲哭的更兇了。
時宏翼:“……”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哲實在是哭累了,沉下眼皮,趴在時宏翼的懷裏慢慢地睡着了,期間又響過幾次鞭炮聲,但司哲并未驚醒。
大年初一,司哲睡到了中午十一點,前一天還跟時宏翼約好去晨跑,結果才第一天她就爽約了。
從暖烘烘的被窩鑽出來後,昨夜她賴在時宏翼懷裏哭得死去活來的畫面又一一回放了起來。
司哲:“……”實在是太丢人了。
因為覺得尴尬,她起床後便貓手貓腳的想直接溜回自已家去,奈何剛一下樓就撞上了從一樓上來的時宏翼。
“那個,早啊!”她打了個不太自然的招呼。
“嗯,早。”
兩個人一上一下站在樓梯的轉角處,誰都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正當氣氛越來越尴尬時,李商言和江明玉來了。
李商言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看上去親切了不少,就是臉上的傷還有點淤青未散。
“時先生,您好。”李商言十分恭敬地朝時宏翼伸出了手,“昨晚眼拙沒能認出你,關鍵是很難想象大名鼎鼎的《破浪》的創作者竟會這麽年輕。”
“過獎了。”時宏翼也伸出手,客氣地完成了這個俗套的社交禮儀。
“我父親很喜歡您的作品,四年前我還替他還競拍過您的《囚徒》,他非常喜歡。”
司哲不禁吃驚,《囚徒》當時競拍的成交價可是高達五百七十多萬,這李商言果然財力雄厚啊。
“以前只能在拍賣行看到您的作品,不過我剛聽明玉說您現在也接受私人定制?”李商言問。
“對,不過需要排期。”
“排期當然沒問題,等多久都是值得的。”李商言十分高興,看樣子是想立馬定下來了。
“那阿翼現在的排期到什麽時候了?”江明玉挺好奇地問。
“大概明年年八月份吧。”時宏翼答道。
衆人:“……”果然是雕塑界的大師啊。
“沒事,我可以等。”李商言倒也淡定,之後兩個男人便上了二樓去商談定制的事宜。
“訂單都排到明年八月份了?你說阿翼哥的手會不會廢掉啊?”司哲沒來由的心疼。
“你的關注點還真是新奇啊,知道這是多少人想要卻達不到的成就嗎?象牙塔裏呆傻了吧你。”江明玉忍不住毒舌。
“可是像他這個級別的藝術家難道不是應該自由創作,平時沒事就出去采采風什麽的嗎?可他卻天天泡在工作室裏做定制,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司哲問。
“自由創作是需要靈感的,又不是随便做個東西就行。”江明玉說。
“那你的意思是阿翼哥他沒有靈感了?”司哲驚訝道。
“我可沒這麽說,不過阿翼這幾年确實沒有創作出好的作品,也許靈感也會被現實壓制吧。”江明玉說完又覺得自己太多嘴,“總之誰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等你以後進入社會就會明白了。”
司哲當然知道沒有人能輕而易舉地成功,但她就是私心地希望時宏翼不要那麽辛苦,不然她會覺得心疼。
是啊,她會覺得心疼,就像心疼外婆每縫陰雨天就會膝蓋疼一樣。
中午,司勝君熬了一鍋雞湯,才剛端上桌就被司哲盛走了一大碗,等菜端上桌又挑剔地說:“大姨,你以後做菜還是少放點辣椒吧。”
“讓你送個飯,你怎麽還跟個小媳婦似的?”江明煥陰陽怪氣地嘲笑,因為昨天手機的事,他心裏還憋着氣。
司哲聽到這句話,臉上沒來由的紅了一片,“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李商言不吃辣椒你不知道?明玉姐懷孕不能吃太辣你不知道?自己沒心沒肺還好意思說別人。”
“行行行,好理都被你占了,你就趕緊端着你精挑細撿的愛心餐給人送去,以後禍害他就行了,別再靠近我了,咱倆八字不合,明白?”江明煥像個怨婦似的叨叨着。
司哲朝他翻了個白眼,随後拿出手機把修屏的錢轉了過去,江明煥倒也痛快,直接秒收了。
“小肚雞腸,活該你是個單身狗。”司哲提上保溫桶臨出門前朝江煥明罵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江明煥被傷到了痛處,操起地上的拖鞋氣急敗壞地朝門口丢去,結果拖鞋不偏不倚砸在了剛巧進來的李商言身上。
江明煥:“……” 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商言:“……”八字不合的是我們倆吧?
司哲過巷子時看到姚麗剛好從時宏翼家出來,姚麗似乎心情很好,走起路來臉上還帶着笑。司哲撇了撇嘴,加快腳步過去。
時宏翼人不在客廳,司哲把帶來的飯放到餐桌上去,卻看到那裏已經放着好幾個餐盒了,餐盒上還印着姚記的字號。
所以剛才姚麗也是來給時宏翼送飯的?
姚記是古城出了名的本地菜餐館,生意十分火爆,司哲想時宏翼應該會更喜歡吃姚麗送的飯菜吧,
時宏翼從露臺進來,看到司哲正站在餐桌邊,手裏還提着一個保溫盒,“哲哲應該還沒吃飯吧?”
他叫她哲哲時語氣總是出奇的溫柔,帶着點慵懶和缱绻,以前沒覺得,但今天聽着卻感覺不那麽一樣了。
司哲的心沒來由的悸動了一下,昨晚他捧着她的臉親她眼睛時的一幕突然從腦海中崩出來,跟着臉就紅了起來。
“還沒。”
“正好,你喜歡吃辣,桌上那些就拜托你幫忙解決一下了。”說完接過司哲手裏的保溫桶,放在餐桌上一層一層地打開擺好。
也許是因為時宏翼選擇了她送來的飯,司哲的心情立馬就明媚了起來,而且她雖然不喜歡姚麗,但姚記的菜她是來者不拒的。
打開餐盒,看着裏面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司哲頓時胃口大開,“其實也不怎麽辣,要不你也償償吧。”
時宏翼慢條斯理地嚼着嘴裏的食物,吃完後才說:“飯店做的菜偶爾吃還行,但經常吃的話還是覺得家裏做的更好吃。”
“那你之前是一直在外面吃嗎?”司哲問,她覺得奇怪,明明一家人都在北城,難道阿翼哥從來不回家吃飯的嗎?
“差不多吧,畢竟我一般都沒時間做。”
“既然你喜歡吃家常菜那以後就直接去我家吃吧,人多吃飯還熱鬧些。”司哲熱誠地邀請。
“從大學畢業後我基本都是一個人吃飯,已經習慣了,人多反而不自在。”
司哲覺得時宏翼把日子過的挺糟糕的,聽起來像是很少跟家人來往,似乎也沒什麽朋友,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忙還是藝術家都有這種性格上的怪癖。
吃完飯,時宏翼就上了二樓的工作室,司哲則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沒多久她收到豐小雨發來的信息,說下午要送幾位客人過來古城,有半天的空閑時間,問她有沒有空。
豐小雨家在離古城二十多公裏的一個古寨,古寨歷史悠久,依山傍水,還有溫泉的利好,前些年縣裏出資搞開發,現在已經成了來古城旅游必去的網紅打卡地。
豐小雨家去年弄了個農家院,能吃飯能住宿,據說經營的還不錯。
哲學家:“初一到初三不開工,閑人一枚,歡迎來擾。”
豐調雨順:“話說你還住在江景房裏嗎?”
哲學家:“嘻嘻,當然。”
豐調雨順:“那就在你那見面吧,正好我這幾日看了些不幹淨的東西,要養養眼。”
司哲:“……”
豐調雨順:“話說你們孤男寡女獨居一處這麽多天,有沒有擦出什麽不可描述的花啊火啊之類的出來?”
哲學家:“來之前請用純淨水涮涮你的腦子,不然怒不接待。”
信息發出去後馬上就收到豐小雨一個禁聲的表情包,司哲這才滿意地按滅手機懶懶地窩進了沙發裏。
也許是受豐小雨剛才那條信息的影響,司哲竟然還真的分析起這些天跟時宏翼相處的點點滳滴,從為她做南瓜醬到之後的各種細枝末節。
特別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啊!
昨天晚上他是怕她被鞭炮吓着所以才一直在她床邊陪着的吧,雖然挺讓人感動的,但是他這麽做的目的應該只是覺得這其中他有一定的責任在,畢竟她當時還說過要讓他負責的話。
而且他還答應了,所以後來那個安慰她的吻也只是出于抱歉吧。
他可千萬別有什麽心理負擔啊,必竟也沒證據證明容易受驚是被他吓的,也許她天生就這種體質呢?
所以改天一定要找機會跟他好好談談,她可不想成為別人的負擔。
豐小雨要來,出于禮貌司哲要先告之一下時宏翼,以免唐突和打擾,人上到二樓,遠遠地就看到坐在工作臺前的人。
司哲不是第一次看時宏翼工作時的樣子,但每次看到都覺得分外養眼,她甚至想起某次在手機上刷到的一句話,說男人認真的模樣是女人最好的一劑春Yao,那時還覺得這話說的太浮誇了,但此刻卻不得不承認這話其實還是有點道理的。
起碼現在她已經被成功迷惑住了。
“有事?”被莫名盯了半天的時宏翼擡起頭看向傻站在門外的人。
司哲立刻收回已經游走的三魂六魄,鎮定地笑了笑,“阿翼哥,呆會我有個高中同學要過來,先跟你打個招呼。”
“好,知道了。”時宏翼低下頭,繼續着剛才的工作。
司哲以為他不會再問什麽了,打算下樓去,卻又聽他道:“女同學?”
“嗯,女同學,好閨蜜。”
時宏翼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
司哲覺得剛才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幹嘛還要強調是男同學女同學呢?他的思想應該不會那麽保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