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時宏翼走的那天,司哲坐在電腦前,感覺周糟的空氣都是苦澀的,接着好幾天都跟丢了魂似的,好在很快就有個大的項目落在她們組,忙碌的工作很好地分散了注意力,就這麽将時間挨到了過年。
豐小雨利用寒假的時間在一家西餐廳的後廚打了半個月的工,等着司哲和李凱放假後,三人一同買了回古城的高鐵票。
自從上次在火鍋店分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聚齊在一起,路上,豐小雨先是抱怨了作為打工人的艱辛,接着又調侃起一直在看手機的李凱,問他是不是戀愛了。
李凱被她問的臉紅了起來,“沒有呢。”
一句話說的很是心虛。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快點老實交待。”豐小雨繼續逼問。
“對,坦白從寬。”司哲也開始湊起了熱鬧。
李凱自知是蠻不過去了,只好點了頭。
豐小雨依舊不依不饒的,“凱,你行啊,快說,到底什麽時候的事。”
李凱紅着臉,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給交待了,“就我上次說過的,我們領導,那個總喜歡罵人的。”
司哲:“……”她記得當時還教過他怎麽對付這種愛罵人的領導。
“真是活久見啊,原來領導罵人不一定是下屬沒把事沒做好,還有可能是喜歡你?”豐小雨震驚的表情完全不輸于司哲“那我們主廚三天兩頭地找我的茬難道也是對我意思?”說完,她想了想主廚那張油頭肥耳的臉,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算了,長成那樣,他還是讨厭我吧。”
司哲差點被她笑的岔氣。
李凱的領導叫唐晶,光聽名字就覺得甜的發膩,然人不如其名,唐晶今年二十五歲,大李凱三歲,據說是因為雙商十分在線,所以剛進公司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混上了業務組組長的位置。
人長得好看,無論是在公司內部還是朋友圈裏,追她的人數不勝數,但她卻偏偏看上了剛進公司沒多久的小業務員,李凱。
而且還是倒追。
“跟領導談戀愛是什麽感覺?不會有壓力嗎?”豐小雨好奇地問。
“沒有,她其實很溫柔,而且自從确定關系後我就離開了原來的組,所以在工作上牽扯的并不多。”李凱說着說着,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甜蜜的表情。
“真羨慕你們,一個個的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只有我還孤苦伶仃,沒人疼,沒人愛。”豐小雨一臉悲怆地伏在司哲肩上假哭。
“我聽說我哥最近在相親了,你要不要…”
“打住啊,不許再跟我提你哥了。”豐小雨突然又變了副臉,這回是真的悲傷了。
“怎麽了?你這麽快就變心啦?”司哲不明所以。
“不許再說也不許再問,再問我就跟你翻小船了。”
司哲:“……”
高鐵到古城時已經是傍晚了,出站後,司哲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時宏翼的身影,正要朝他奔過去時才看到他的旁邊竟然還站着江明煥。
她及時地剎住車,假裝淡定地朝他們站的方向揮了揮手。
“你們怎麽都來了?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司哲呵呵地笑着走到時宏翼的身邊,手還沒牽上就被江明煥給一把拉了過去。
“怕你被大尾巴狼給吃了。”說完不由分說地将人塞進了車裏。
司哲:“……”
大約一個半小時前,江明煥在時宏翼家的院子裏逗兔子。
時宏翼從樓上下來,“呆會我去接哲哲。”
江明煥開玩笑,“我妹妹幹嘛要你去接?”
時宏翼:“我去接我女朋友。”
單身狗江明煥被塞了一嘴狗糧,“行,那你去接你女朋友,我去接我妹妹。”
于是,司哲坐在了江明煥的車子裏,而豐小雨和李凱則坐在了時宏翼車上。
“哥,你剛說誰是大尾巴狼呢?”司哲一臉的不高興,對江明煥這種幼稚的做法很是無語。
江明煥悠閑地打着方向盤,“你這是在明知故問?”
好歹也大半年沒見了,司哲沒再跟他計較,“你是不是欺負小雨了,她好像很讨厭你的樣子。”
“我欺負她幹嘛?跟她又不熟。”江明煥說的理直氣壯,半晌才又添了一句,“不過她前段時間跟我表白過,被我拒絕了。”
司哲一臉的吃驚,豐小雨竟然表白了?
猶豫了一瞬,她決定為好朋友再争取一下,“其實小雨人挺好的,你真不考慮一下?”
“有什麽好考慮的,不合适。”江明煥說的堅決。
“我看你們挺合适的呀。”司哲仍不放棄。
“得了啊你,沒聽過強扭的瓜不甜。”
司哲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要我是小雨,我才不扭你這顆生瓜呢。”
江明煥笑:“那我還真謝天謝地了。”
司哲:“……”活該你單身。
車子二十分鐘後到達古城,時宏翼的車還在後面,司哲想等他們來了再一起走,結果江明煥又一次将她給拽了回去。
姜英早早地就在門口等着了,司哲老遠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将近一年未見,只覺眼前的人已垂老了許多,一時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未到門口,眼淚就湧了出來。
她躲在江明煥背後,偷偷抹掉眼淚,直到家門口才鎮定地露出一個笑顏,跑向姜英,緊緊地抱住了她。
“外婆,我回來了。”話一出口,如梗在喉,眼淚還是不争氣地再一次湧了出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姜英拍着她的背,高興的也是濕了眼眶,“怎麽瘦了這麽多呢?一個人在外面受苦了不是?”
“沒有,都挺好的,就是外面的飯菜不如家裏的好吃。”司哲破涕為笑,“我今天要吃你做的紅燒魚和小炒牛肉,我都快饞死了。”
“好,外婆給你做。”姜英也笑了起來。
“呀,哲哲回來了。”司勝君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跑了出來,一看到司哲,頓時笑的下巴都堆了起來。
“小姨。”司哲又立馬跑去抱住了她,親妮地給了一個貼面禮。
“快進來,看看我們的小樂樂。”
司哲趕緊跟着進了屋,跟她走的時候不一樣,整個房子裏幾乎全是小孩子的玩具、爬墊、奶瓶、尿不濕,還有各種各樣的童書。
在一堆玩具中間,坐着個小臉肥嘟嘟,眼睛烏黑明亮的小黃毛丫頭,一看到她,司哲一顆心都快被萌化了,正要跑過去抱,卻被剛下樓的江明玉給喝止了。
“坐了那麽久的高鐵,身上髒死了,沒洗幹淨之前不許抱她啊!”江明玉手裏拿着罐奶粉,生完孩子後她恢複的不錯,氣色甚至還比以前要更好一些,就連臉上的雀斑都不見了。
“我這就去洗澡。”司哲幾乎是等不及,放下行李就跑去了浴室。
看到她火急火燎的樣子,把一家子人都給逗笑了。
時宏翼就是在這笑聲中進來的,四下一看,卻沒有見到司哲的人影,倒又被江明玉給調侃了一通。
“才剛進家門,你就想把人給拐走了?”
時宏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知道江明玉嘴不饒人,于是去向姜英求助,姜英心裏高興,對這個未來的外孫女婿更是喜歡的不行。
“洗澡去了,你先坐着等會,晚上就在這吃飯。”
“好。”時宏翼點頭。
江明煥在一旁翻了個白眼,“他都快變成糖人了,哪還用得着吃飯。”
司勝君一聽到他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往他腿上掐了一把,江明煥疼得跳了起,趕緊躲的遠遠的。
“你還好意思說呢,你看人家阿翼都知道找女朋友,你怎麽就木頭腦子不開竅呢?”司勝君氣的幾乎要跳腳,“你說去相親,我一天到晚的給你安排,二十三個了吧?二十三個姑娘你一個都看不上,人家女孩子都追到家裏來了,你躲着不見也就算了,還說人家妝畫的難看……”
江明煥被念的腦仁痛,朝時宏翼使了個眼色,時宏翼卻假裝沒看見,依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坐在那裏,就連坐在地上的江米樂小朋友都樂呵呵地瞧着,時不時還咯咯咯地笑幾聲,拍拍手掌。
江明煥:“……”
好在最後江明玉幫了他一把,打發他出去買磨牙的餅幹,江明煥如獲大赦,一溜煙地閃了。
司哲很快就洗好澡出來,抱着江米樂咿咿呀呀,歡喜的不行,完全忽視了還坐在那裏等他的的時宏翼。
時宏翼過去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司哲的眼裏只有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還一個勁地想要小娃娃開口叫她姨媽,半點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飯,小米樂也喝完奶睡了,司哲又被司勝君拉着在沙發上聊天。
時宏翼:“……”
自知人是一時半會走不開了,他只好先回了家。
九點過後,司哲才終于空下來看了眼手機,時宏翼給她發了條信息,問她要不要過去看一下桃子,她回了個好。
回完信息司哲就出了門,一進時宏翼家就看到他正從樓上下來,看到她時男人下樓的動作停頓了半拍,望向她的眼裏像裝滿了整個世界,一時間積壓了三個多月的思念都在這一刻傾巢而出,就在司哲想擡步向他走過去時,一團灰色的小身影突然在眼前晃了一下,她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桃子。”司哲頓時滿心歡喜地朝着那個肉團子追了過去。
時宏翼:“……”難道我在她心裏的地位還不如一只兔子嗎?
桃子缺了條腿,跑起來速度并不快,司哲沒費多大的勁就将它給逮住了,小家夥足足比她離開時胖了好幾圈,皮毛柔順發亮,小巧的鼻子一直嗅來嗅去,就算被司哲抱着也沒掙紮,甚至還一臉好奇地望着她。
“它好像還認識我呢?”司哲開心地嚷了一句。
“兔子的記憶只有2到3個月的時間,你離開這麽久,它應該是不記得你的。”時宏翼毫不留情地打擊了一句。
司哲卻偏不信,“兔子也認主人的,我在它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照顧了它那麽久,它不可能忘記我,對吧,桃子。”
桃子一張漠視臉,仿佛在說本兔兔才不認識你。
司哲不死心,還想去露臺找東西來投喂,結果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旁邊的人給一把拉進了懷裏。
男人似乎帶着情緒,一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脖子,一手掐着她的腰,力道大的讓她有些發痛。
司哲甚至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唇被牢牢地封住,懲罰似地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灼熱的氣息将人一寸寸地點燃,氧氣在慢慢地耗盡,她嗚咽一聲,想脫離開去,卻不想扣着她脖頸的手再一次加深了力道,不留給她半點掙脫的機會。
就在司哲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時,時宏翼終于松開了她,司哲用力地吸了口氣,等氧氣重新注入腦腔,她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同時也意識到,他生氣了。
是因為回來後一直沒理他嗎?
“阿翼哥。” 司哲将手繞上他的脖子,讨好似地湊上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時宏翼沒吭聲,似乎還沒消氣,司哲再一次靠近,貼上他的額頭,與他的氣息相混,制造出一種極致的暧昧。
“我錯了,下次…”她柔聲低語,話還沒說完,身體卻一個失重地被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從時宏翼踏上第一個臺階開始,司哲的心跳就不可控制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男人的臉依舊沉着,像只蟄伏在暗處的兇獸,讓人不敢有半分的違逆。
原來,他生氣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還挺吓人的。
時宏翼的房間還跟之前一樣,只是多了一股讓人聞着很舒心的味道,是剛洗過的被子被太陽曬過之後的那種清爽之氣。
之前放在她房間的那個小女孩雕像被他擺在了床頭櫃上,那抹鮮豔的鵝黃色在這灰色調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惹眼。
人被輕輕地放在床沿,司哲的心已經緊張到快要跳出來,時宏翼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望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許久他才一字一句地說道
“現在,你只屬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