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樂意效勞

第21章 樂意效勞

(二十一)

黏膩香甜的奶香味在空氣中氤氲,像是掉入了蜜罐,分明沒有多麽濃重,舌尖卻像是能夠親口嘗到般微微泛着些甜意,四周的氛圍漸次變得怪異奇特,沈洱卻什麽都沒感受到。

憊懶地舒展開四肢,又很快蜷縮起來,那張矜貴漂亮的臉蛋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緋色,顯然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靈器裏的奶水已經儲存了不少,沈洱似乎察覺到靈器已經快滿了,他熟練地摘下那個小小的靈器,起身從床上磨磨蹭蹭地爬了起來。

困倦得睜不開眼睛,他打了個哈欠,想找個地方把積攢的奶水倒出去。

沈洱撓了撓臉,緩緩睜開眼,像個鬼魂一樣掠過角落軟墊上的顧明晝,朝着門外走去,手指搭在木門上将推未推地那一刻,他陡然頓住,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剛剛……是不是看見了什麽人在屋裏?

筱凝筱萃應該只在門口站着才對,可現在,她們兩個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在的?

腦海裏浮現一個可怕的念頭,沈洱額頭涔涔冒起了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氣,脖頸像是鏽住了一樣,緩慢而艱難地回過頭去,看向角落。

一道身影坐在角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瞳孔裏的神色和他一樣愕然不解。

“你剛剛……”

顧明晝還沒說完,只聽砰地一聲巨響,沈洱踹開門,頭也不回地逃了。

夜風很冷,月色也涼。

沈洱在宅院裏沿着廊道狂奔着,沒有任何目的和方向,他只想跑跑跑,跑到一個沒有顧明晝的地方,然後吊死算了!

可是大邪想自殺而死比登天還難,身體會很快愈合,所以吊死淹死被劍捅死都不可能!

臉都丢光了,他不想活了!

怎麽會這麽快就暴露,明明兩個月來顧明晝都沒有回過卧房睡覺,為什麽今天晚上一聲不吭地回來?

沈洱還沒跑遠,就聽身後一陣踏風聲襲來,幾乎瞬間,他便被人揪着後領從地上提了起來。

“跑什麽?”

聲音沉沉。

沈洱背對着顧明晝,活像個被獵人逮住的兔子,胡亂撲騰着腿,卻半點逃不出獵人的手掌心。

半晌,他心一橫,把手心的靈器狠狠摔進了草叢裏,無論如何也要先把證據銷毀,不給顧明晝嘲笑他的機會!

顧明晝那麽壞的人,一定會拿着這件事笑話羞辱他一輩子的!

雙腳落地,身後人把他擱在了地上。

“問你跑什麽,你把東西扔了幹嘛?”

他又問了一遍,這次語氣放輕緩了些。

還是被看見了!

沈洱放棄抵抗,無力地垂下手,委屈又氣憤:“你說呢?”

顧明晝似是輕笑了聲,伸手扳過他的臉,看着兔子又羞又惱的模樣,眼眶都通紅一片,有趣極了。

他沒急着問兔子方才的事,反而語氣平靜道:“回去,外面有巡夜的,你想所有人都看到你這樣?”

沈洱看到顧明晝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領口,他順着對方的眼神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竟然領口大敞,什麽都讓眼前人看光了去。

他更加羞惱,氣得渾身發抖:“滾開,你滾開!”

顧明晝大發仁慈地松開手,望着兔子委屈巴巴地把衣襟整理好,耐着性子道:“行了,現在去把東西撿回來,回去睡覺。”

沈洱垂頭喪氣地,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走到那草叢邊,伸手去摸那靈器,卻摸到了兩手碎渣。

他眉頭蹙緊,輕輕抽了口氣,把手縮回來,指尖紮進了幾片琉璃碎渣。

“怎麽了?”顧明晝俯身看過來,看到他開始滲出血珠的指尖,愕然道:“碎了?”

沈洱把碎渣從手上一一摘下來,低頭去看,那靈器雖然大部分是鐵做的,可貼覆在乳.首的主要部分,卻是琉璃做的。

如今那最重要的部分碎成渣,這東西已用不得了。

倒黴,都怪顧明晝!

他回過頭,惡狠狠地看向罪魁禍首:“都怪你!”

顧明晝無端挨了句罵,硬生生氣笑幾分:“不是你剛剛自己扔的?”

不講理的笨兔子。

“誰讓你突然冒出來,誰讓你偷看本座,誰讓你跑出來追本座,總之都怪你!”沈洱氣得眼眶紅透,又回過頭,看向那已經壞損的靈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把些琉璃碎渣攏起來,貼回那鐵器上。

顧明晝望着他的動作,眼皮微跳,“你該不會是想接着用吧?”

沈洱瞪他一眼:“本座要拿去修好它!”

“再買一個新的就是,不許撿了。”顧明晝捉住他的腕子,那細白柔軟的指尖,已經被琉璃碎渣劃出幾個小口子,滲出血珠來,蠢兔子一點也不覺得疼?

“那你給我買。”

“好好,回去說。”

他拉着不情不願的沈洱回到卧房,用手帕輕輕拭去沈洱指上的血,又找出膏藥,在傷口處仔細塗了一層。

雖然沈洱現在邪力低弱,但大邪體質恢複很快,傷口估計第二天便能好全。

顧明晝瞥向兔子:“疼麽?”

“廢話。”沈洱仍悶着氣,從他手心抽回自己的手,“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本座怎麽會受傷,還有……”

兔子一急就喜歡把所有錯推在他頭上,顧明晝背黑鍋已經背得十分熟稔了。

他拄着下巴,把兔子的抱怨左耳進右耳出,眸光在沈洱胸前微微洇濕的衣襟劃過,倏然頓住。

喉結輕輕滾咽,舌尖仿佛又嘗到了空氣裏奇特的甜香。

“你聽沒聽本座說話?”沈洱氣得臉都憋紅了,面前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了。”顧明晝心不在焉道,“都是我的錯。”

沈洱被他的反應噎了噎:“本來就是,你是不是不服氣?”

顧明晝搖了搖頭:“尊上說的對,我服氣。”

沈洱更加憋悶,想跟人吵架,卻怎麽都挑不起茬,心裏一股火發不出去難受得要命,“可你表情看起來很不高興,你是在心裏偷偷罵本座吧,說,你在想什麽?”

聞言,顧明晝忽地笑了。

沈洱眼前一亮:“你笑什麽,你被本座說中了!”

顧明晝未置一詞,反而緩緩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在沈洱面前,顧明晝自高而下地沉沉望着他,眸底晦明莫深,沈洱下意識一抖,搬着小凳子後退了些。

“你……你幹嘛?”

桌上的燭火無風自滅,房內只剩下幽靜晦暗的月色。

“我在想……”

沈洱打了個寒顫,聽到身前人低低開口,

“尊上,需要幫忙麽?”

沈洱愣了愣:“幫、幫什麽忙?”

顧明晝淡淡笑着,眸光帶着沈洱看向他的胸口,“不是有東西流出來很麻煩麽?”

沈洱:?

他大驚失色,連忙捂住胸口,魂都吓飛兩個,“你不許看!”

顧明晝抿了抿唇,還是聽他所言挪開了眼,背對着沈洱,道:“尊上手指受傷,可還方便再做那件事?”

“關你什麽事,男男授受不親,滾開!”

沈洱臉上爆紅,伸手摸去,果然摸到一片濕潤液體,靈器滿了竟然都沒有吸完,他的手又受傷了,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顧明晝眸光幽暗,低聲笑道:“好吧,既然尊上不需要我,那我便先去睡了。”

說罷,他起身便走到了那張軟墊前,鋪好被褥鑽進去,竟真的不再管沈洱,自顧自睡了起來。

沈洱暗暗咬牙,幹脆探進衣襟,自己捏了兩下,指尖上傳來像是針紮似的痛楚,沒一會兒便疼得不忍再下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胸口愈來愈漲,沈洱指尖疼得滿頭大汗,不得不松開手,眼巴巴地看向了不遠處角落裏的顧明晝。

對方似乎睡得很香,一點也沒被他的動靜影響。沈洱看到這人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就來氣。

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誰?為什麽始作俑者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

為什麽,憑什麽?

沈洱憤憤起來,走到顧明晝身前,蹲下身子,戳他兩下,生氣地說:“顧明晝,你沒有良心麽,你怎麽能睡得着?”

顧明晝沒理他,繼續睡着。

“不許睡,起來。”

沈洱抓住他的肩膀晃來晃去,鼓起勇氣開口,“你得幫本座,這是你欠本座的。”

聽到這,顧明晝仍沒什麽反應,聲音懶散而誠懇:“不可,男男授受不親,我不能碰尊上。”

沈洱:“……”

他咬緊下唇,找不出話來反駁,心頭更加委屈憋悶得慌,半晌,沈洱悄悄伸出手,抓住了顧明晝的手腕。

顧明晝微頓,轉眸看向他。

沈洱緊抿着嘴,抓着他的手,輕輕擱進了自己的衣襟裏。

呼吸倏然停了片刻,手心柔軟的觸感難以用言語形容,顧明晝下意識躲了一下,又被沈洱抓住腕子貼過去。

兔子小聲開口,從齒縫裏不甘不願地擠出幾個字,“你現在……是本座的工具。”

話音落下,顧明晝倏然擡眼看他,沈洱發絲垂落,眼底在月光映照下像蘊着一汪春水,有點委屈,又隐隐有些祈求自己給他留點面子的意味,令人生出更想欺負他的沖動。

明知不該這麽想,他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幹渴,身體內仿佛有一把火燒在心尖,燒得他渾身滾燙,燥熱難耐。

他眸底暗深,喉結輕輕滾了滾,啞聲開口,

“樂意效勞。”

……

良久,沈洱疏解了脹痛,滿足地沉沉睡去,眼尾還挂着幾滴因被某人搓扁揉圓,而情不自禁溢出的淚珠。

冷月下,房間內處處都似乎流淌着誘人的香氣,顧明晝額頭微微墜着細汗,渾身像被火點燃般熱燥,他本是為了回房睡覺,現在卻清醒極了。

顧明晝垂眸望向自己的手掌,指尖上仿佛還殘留着沈洱的氣味,他回想起兔子方才的神情,心跳和呼吸便愈加急促,久難平複——

兔子假孕,原來是這樣厲害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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