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賀醺在看見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眼皮立刻狠狠跳了一下，眼前立刻浮現出棠思凡那張精致漂亮的面孔，尤其是對方那對桃花眼，吵架時微微上挑，又驕蠻又高傲，既讓他愛不釋手，又時常氣的他牙癢癢。

他和棠思凡之間的關系可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不對付”就能概括的，裏頭的彎彎繞繞他能說上三天三夜。

自從分手之後，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裝不熟，棠思凡那作天作地的個性，更加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回頭找他。

所以這是在幹嘛？

賀醺表情微怔，盯着屏幕半天都沒有說話，直播間彈幕跳的飛快，好在主持人早一步回神，呵呵幹笑兩聲：“那麽讓我們恭喜鈴铛不響、小豬配騎以及……棠思凡先生，感謝三位為公益事業做出的貢獻。”

禮物榜前三的彈幕有特殊效果，榜二榜三的銀色彈幕瞬間刷滿屏幕，激動到幾乎語無倫次，過了半晌，一道金光閃閃的彈幕才緩緩出現，這是尊貴榜一的18k土豪金高級彈幕。

【棠思凡V：1】

風輕雲淡，透着一股視金錢如糞土的高冷，和幾乎瘋狂的彈幕對比鮮明。

主持人：“……”

【我笑死了，這是什麽工作群專用回複？收到請扣1？】

“那麽按照規則，禮物榜前三名可以和賀醺直播連線，”主持人想着盡量活躍氣氛，“作為賀醺的粉絲，三位現在一定很激動吧？”

【鈴铛不響：像做夢一樣555】

【小豬配騎：已經在錄屏了，準備刻一百張光盤留作紀念】

【棠思凡V：1】

主持人：……榜一是來搗亂的吧？

“……榜一大哥除了數字還能發現別的嗎？”主持人幹笑兩聲，“這樣顯得你很像機器人。”

對方很快就做了回應。

【2。】

主持人：“……”

【哈哈哈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主持人的無語。】

【懂了，1是行，2是不行。】

【他甚至還多打了一個句號，他真的，我哭死。】

當然也有賀醺的粉絲不買賬。

【bking那味有了。】

【花瓶別來沾邊！非要逮着賀醺一個人蹭？】

【糊比不會以為自己花了十幾萬就是爹了吧？你看賀醺理你嗎？】

【賀醺臉上都沒笑了，明顯不高興了吧？】

賀醺确實沒笑了，那張英俊如雕塑般的面孔沒有一絲情緒，只是沉默的盯着屏幕。連主持人都感覺到賀醺的情緒變了，輕易不敢cue他。

也是，好好的直播被一個小糊咖搶走了風頭，任誰都不會高興。

然而事實上，賀醺根本沒想那麽多。早在他看見棠思凡的名字時，腦子就不轉了。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真是他？

他……來找我？

主持人照常cue流程：“那麽按照順序，先由榜一和賀醺先生直播連線。棠先生現在方便嗎？”

【棠思凡：111。】

【來人，朕的皇家翻譯呢？】

【他在催你們快點，我猜的。】

賀醺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手心微微出汗，他明明可以表現的十分從容，卻忍不住還是緊張。棠思凡空降的太突然，他甚至沒想好要拿什麽表情面對這位許久不見的前男友。

下一秒，視頻接通。有些昏暗的光線裏能看出來對方是在卧室裏，畫面能拍到床的一角，窗簾，以及，半顆小腦袋。

小腦袋的主人一仰頭，一張肉乎乎的小臉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直播畫面裏。

賀醺：？？？

彈幕瞬間炸鍋。

【我天，這是賀醺的崽嗎？長得好像！】

【好可愛！！！這是什麽直播彩蛋，賺麻了姐妹們！】

【是的，我和賀醺有個孩子，謝謝各位的祝福，我們會幸福的[狗頭叼花.jpg]】

【破案了，只發數字是因為榜一大哥不會打字！】

主持人當即傻眼了，他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賀醺，大腦瞬間宕機，當即轉頭，驚恐又無助的看向鏡頭外的杜霖。

這什麽情況？

臺本裏沒說賀醺的兒子會來啊？

wait，賀醺居然有兒子？！他不是沒結婚嗎？？？

別說杜霖，連賀醺自己都傻了。

這孩子的長相怎麽那麽——？

彈幕也有人發現了端倪。

【不是，這個小孩是不是也有一點像棠思凡？】

【終于有人發現了，真的好像！特別是眼睛。】

【破案了，這個崽崽是賀醺和棠思凡生的[開玩笑，勿較真]】

直播另一端，米米盯着屏幕，并沒有發現自己的長相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

彈幕刷的太快，上面好多字他都不認識。

比起這些眼花缭亂的評價，他更在意的屏幕裏的賀醺。

那張熟悉的面孔一出現在屏幕裏，米米就眼前一亮。

“大呆——！”

話剛喊道一半，米米當即住了嘴，他想起來，這個世界的賀醺并不認識他。

他收起興奮，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學着大人的樣子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你好。”

我素未謀面的大呆呆！

【啊啊啊啊，好可愛，姨姨親親！】

【寶，你學大人說話的樣子讓人想一口把你吃掉！】

【不裝了，崽崽你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

賀醺如夢初醒般的眨了眨眼，當即恢複好表情，微笑着看着鏡頭：“小朋友你好。”

【诶？不是賀醺的崽？】

【……不會真有人以為這是賀醺的小孩吧？他都還沒結婚呢！】

打完招呼，米米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低頭摳手，一雙小眼睛時不時擡起來，一臉殷切的盯着賀醺。

那小模樣活像一只乞食的小貓咪，把彈幕裏一群姐姐姨姨萌的嗷嗷直叫。

小孩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明晃晃的落在賀醺眼睛裏，賀醺微微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米米。”

“米米你好。”

“你好。”米米見屏幕裏賀醺語氣和緩，表情溫柔，剛才那點局促瞬間消失了大半。即便這個賀醺不認識他，這個男人依舊是他心想裏溫和體貼的大呆呆。

米米膽子大了一些，主動邀請道：“我代表我呆呆，邀請你參加中，中藝！”

【綜藝？這是什麽新的節目宣傳劇本嗎？】

【米米爸爸是圈內人？】

【最近有什麽新綜藝嗎？求告知。】

“呆呆？”賀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爸爸的意思，他輕笑一聲：“你呆呆是？”

“棠棠！”

從前賀醺都是這麽叫棠思凡的。

賀醺眉頭微蹙，顯然不知道米米在說什麽，他無奈一笑：“你爸爸現在在家嗎？”

這種事情，還好直接和大人溝通比較方便。

米米轉頭看了眼浴室，裏面還亮着燈，磨砂玻璃後能依稀看見一個人影，還能聽見斷斷續續哼歌的聲音。

“呆呆在家，”米米說完，眼睛突然有些發亮，“你要找他嗎？”

賀醺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鏡頭一陣晃動，視角從米米臉上轉到了天花板，伴随着啪嗒啪嗒的小孩兒腳步聲，很快，劃拉一聲開門聲，屏幕裏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牆面換成了瓷磚，周圍還時不時傳來水聲。

【卧槽！這是浴室？？？】

【這是我不付費就能看的嗎？[小臉通黃]】

【寶貝別去！你爸爸會社死的！】

【爸爸：聽我說謝謝你：）】

成百上千的彈幕也沒攔住米米的步伐，他噠噠噠跑到浴缸邊，踮起腳獻寶似的努力把平板遞過去。

“呆呆！”米米的聲音透着興奮，“有人找你！”

“嗯？”

一聲清朗的男聲突兀的出現在直播間內，帶着幾分慵懶和迷蒙。

【一聽聲音就知道我老公了[doge]】

【聲音好軟，媽媽我戀愛了！】

鏡頭外，棠思凡攏了一把額前的碎發，偏過頭懶懶的看了一眼米米，他手邊放着一個酒杯，金黃的酒液只剩淺淺一層，明顯喝了不少。

“誰找我？”

“賀xi。”

“誰？”

“賀，xi——”

米米扒着浴缸邊緣，伸着腦袋呲着一排小米牙，十分努力的想要發好“醺”字。

棠思凡喝了酒腦子鈍鈍的，聽了半天也搞不清米米要說什麽，他伸手捏住米米的小胖臉，另一只手直接把平板拿了過來。

賀醺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和棠思凡對上視線。

屏幕因為熱氣蒙上一層水霧，卻絲毫擋不住那張瑰麗的面容，畫面裏棠思凡皮膚泛着粉，滿身水汽，一雙桃花眼被酒氣熏蒸出一抹潋滟的春色，哪怕只是随随便便一眼，也給人一種眉目含情的感覺。

直播間內，主持人倒抽氣的聲音清晰可聞。

彈幕安靜了一秒。

随即井噴。

【他明明只是在看攝像頭，為什麽我覺得自己被勾/引了？】

【救命，這是什麽絕世小妖精？】

【我終于知道棠花瓶為什麽叫棠花瓶了，顏值真的絕。】

棠思凡沒留意道那些彈幕，只看見了那張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面孔。

“賀醺？”棠思凡十分不屑的嘁了一聲，把平板扔到一邊，“狗都不理！”

“陽臺那個花盆不錯，留着給他盛骨灰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