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嗯？】
【嗯？？？】
【我了個大槽,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救！你們背着我都打過啵了？】
【這算什麽，變相出櫃？】
別說棠思凡，連賀醺都怔了半晌, 直到夏殊大叫着指着烤架：“雞翅要糊啦！”賀醺才回過神來, 他拿着夾子把雞翅翻了個面, 接着側眸看了一眼棠思凡。
見對方一臉呆若木雞的表情, 賀醺哼笑一聲，微微偏頭輕佻道：“你還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啊！”
【瞳孔地震.JPG, 賀醺這算是承認了嗎？】
【@賀醺, 你對得起一路走來支持你的粉絲嗎？這麽刺激的事情居然不帶我們一起！[憤怒叉腰]】
【就……莫名覺得這兩個人還蠻配的……】
【前面的, 我也……】
棠思凡聽見賀醺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随即狠狠地剜了一眼賀醺。
這個死人不幫忙解釋也就算了，還上趕着添亂！
棠思凡咬了咬牙,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當然是跟我前男友啊。”
和前男友接吻什麽的, 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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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賀醺眉頭一挑, 雙眸含笑看着棠思凡, “你是說, 你車禍去世的那個前男友？”
棠思凡摸了摸鼻子, 心虛的不敢去看賀醺的眼睛：“……對。”
【報！花瓶心虛了，他在撒謊！】
【有姐妹扒一下花瓶前男友的身份嗎？好奇】
【賀醺的表情就很emmmm，我現在懷疑花瓶真的有這個所謂前男友嗎？】
賀醺輕笑一聲，沒再發問，默默繼續手裏的工作, 雞翅和牛排烤的差不多，賀醺把它們一一盛出到盤子裏, 轉身送到了棠思凡的面前。
白瓷盤放在木餐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棠思凡一激靈，擡眼朝賀醺看去。
他總覺得這個死人是故意的。
面對棠思凡探究的眼神，賀醺只是笑笑，伸手給兩個孩子一人分了一點，接着自己挑了幾塊切好的牛排和烤蒜，用牛排夾着烤蒜，像端詳一件藝術品似的看着這塊牛排夾蒜。
“你前男友還嫌棄你吃蒜，我怎麽不知道？”
賀醺微微挑眉，一臉促狹的看着棠思凡，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頭好癢，要長腦子了，誰能解釋一下這三個人究竟是什麽關系？】
【兩男追一男，惡俗三角戀？】
【所以我醺成了男二了？！】
棠思凡頭皮一炸，恨不得直接拿烤牛排堵住這個死人的嘴。
“我，我，”棠思凡幹脆破罐破摔，理直氣壯的擡起頭，“我們情侶之間的事情還要向你報備嗎？”
說的煞有其事，仿佛真的有這麽個人似的。
情侶。
這個詞像是正好踩到了賀醺的某根興奮神經上，這個死人嘴角的的笑容愈發的放肆了。
棠思凡看的後背發涼，只見賀醺老神在在的把牛排夾蒜塞進嘴巴裏，一邊慢條斯理的嚼着，一邊悠閑道：“好歹情侶一場，什麽時候考慮給他遷個墳？”
棠思凡腦子裏的雷達一動。
就……也不是完全沒考慮過。
棠思凡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賀醺：“你有什麽好建議？”
【就……他們說的話我為什麽聽不太懂？】
【沒聽懂+1】
【CPU爆炸，求求了兩位不要謎語人了，有什麽事你觀衆老爺不能聽的？】
賀醺沉吟一聲：“追陽城城北那片就不錯，聽說風水還挺好的。”
賀醺含笑：“說不準還能複活。”
複活？
詐屍吧？
棠思凡哼笑一聲，不過轉頭一想，自己家陽臺那點地方放骨灰盒确實有點不太合适，從前那個盒子是沒什麽人動的，後來有了米米，小家夥又喜歡去陽臺玩，一來二去，那盒子就時常被拖出來。
從前保潔從未動過那個盒子，還以為是什麽稀罕的古董，結果某次給米米收拾玩具的時候恰好看見了盒子上的黑白照，才猛然察覺這玩意兒的用途，吓得沒當場暈過去。
盡管後來棠思凡解釋了這只是個玩笑，保潔們看他的眼神依舊怪怪的。
棠思凡抿唇想了想，輕笑一聲：“也不是不行。”
兩個人相視一笑，氣氛難得的和諧。
晚餐以為之前的一同操作變得格外豐盛，有肉有水果還有飲料零食，那肉香味飄散開，連超市小哥都忍不住留下口水。
手裏的自熱米飯瞬間就不香了。：）
棠思凡吃完半塊牛排，也沒那麽餓了，吃飯的速度跟着降了下來，他慢條斯理的一口水果一口肉，把鏡頭從豐盛的餐桌轉向一邊正在吃自熱米飯的小哥。
【哈哈哈哈，花瓶你就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麽一對比，顯得小哥更慘了！[黃豆捂臉]】
【小哥：孤單、寂寞、嘴饞[黃豆可憐]】
米米正吃的開心，一張小嘴油亮亮的，他見小哥捧着自熱米飯眼巴巴的看向這邊，便沖對方招了招手：“哥哥，要不要過來一起zi，我們還有很多哦！”
小哥一聽這話，當即搖了搖頭，奈何眼睛卻從沒有從烤架上挪開。
“我不吃。”小哥咬了咬牙，“我最近減肥。”
【語氣裏透着悲憤！】
【小哥：我那是不想吃嗎？我那是害怕被訛！[憤怒叉腰]】
眼看着小哥的眼神站在雞翅上撕都撕不下來，賀醺輕笑一聲：“一起過來吃一點吧，沒關系的，反正我們也吃不完。”
小哥不說話了，一雙眼睛戒備的看向棠思凡。
生怕這個小祖宗又要提出什麽讓他可能會被辭退的逆天要求來。
奈何棠思凡只是笑，他一只手撐着下巴，眼睛笑眯眯的盯着小哥打量，像是菜市場裏挑豬肉。
小哥一個激靈，連連搖頭準備拒絕，只聽棠思凡輕笑一聲：“再不吃就涼了，過來一起吧。”
見小哥久久不動，棠思凡挑眉：“幹什麽？怕我啊？”
棠思凡嗤笑一聲：“放心好了，我現在吃飽了，暫時不惦記你的東西。”
這麽一說，小哥才将信将疑的往餐桌邊挪去。
米米熱情的站起來，他筷子還用的不是很好，夾雞翅夾了好幾次都夾不起來，索性直接伸出小爪子，抓了兩塊雞翅兩塊蝦，熱情的放進小哥的飯盒裏。
“哥哥，你zi哦！”
小哥扯出一個笑容：“謝，謝謝小朋友。”
他看了一眼棠思凡，戰戰兢兢的把雞翅塞進嘴裏。
雞翅還溫着，一口咬下去滿嘴的油香。
酒足飯飽，幾個人尋思着沒有甜點，棠思凡便從零食堆裏翻出來幾包棉花糖，幾個人把棉花糖穿在鉗子上，圍在烤架邊烤棉花糖夾餅幹吃。
棉花糖一經烘烤，體積迅速膨脹，表面變成微微焦褐的脆皮，一口咬下去，外面脆脆的，裏面軟乎乎，配合着奶香味的餅幹，把鏡頭前的觀衆看的直流口水。
【這是旅游綜藝？這真的不是美食綜藝嗎？！】
【不說了，剛外賣下單了棉花糖和餅幹，乖巧坐等中！】
【哈哈哈哈，有的時候是美食綜藝，有的時候是美逝綜藝[黃豆吃瓜]】
吃飽喝足，幾個人鑽回帳篷裏準備休息。
“呆，呆呆~”
棠思凡剛彎腰準備拉開帳篷的布簾，就覺得衣角被人輕輕拽了兩下，他一扭頭，只見米米紅着一張小臉，姿勢別扭的站着。
“呆呆，我想，噓噓——”
還在吃餅幹夾棉花糖的小哥當即擡頭，給幾個人指了個方向：“那邊有一個廁所。”
這裏好歹是露營營地，平時也有游客，當地為了方便就在這附近建了廁所。
“不過位置有點遠，”小哥提醒道，“要走五分鐘才能到。”
棠思凡有些犯愁，一來棠少爺養尊處優對這種環境完全不熟系，二來，棠少爺看着不遠處夜幕之下濃黑的樹影，自己也有點發怵。
眼看着小家夥哭喪着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對棠思凡說道：“呆呆，要憋不住啦！”
小朋友似乎也是因為不想打擾大人憋了很久，賀醺從後面插過來，在登山包裏摸出手電：“走吧，我帶你去噓噓。”
賀醺野外的經驗比棠思凡豐富，再加上現在也不是挑挑揀揀的時候，棠思凡一揮手：“趕緊去趕緊去。”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都愛湊熱鬧，一見米米要去上廁所，夏殊也嚷着要去。
棠思凡對小孩兒一向沒什麽耐心，他居高臨下涼飕飕的打量了夏殊幾眼，明顯的不相信：“你剛剛怎麽不說要噓噓？”
擺明了就是人來瘋。
夏殊哼了一聲，直接威脅道：“不讓我去我就直接尿褲子上！”
【震驚，拽哥居然為了上廁所面子都不要了！】
【啊這啊這，這是可以在直播間裏說的嗎？】
【不愧是我拽哥，連尿褲子這種事都可以說的理直氣壯。[doge]】
【我要笑死了，拽哥也開始花瓶化了嗎？】
【拽哥：不要臉就是無敵！】
這威脅殺傷力确實有點大，棠思凡一點都不想給這個讨人厭的小不點善後，索性揮了揮手對賀醺說：“把他捎上。”
賀醺無奈一笑點了點頭，一手牽着米米，另一只手打着手電，已經無暇顧及夏殊。
夏殊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打算去啦賀醺的手，反而轉到另一邊，抓住米米的手。
小家夥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小鼻子，自顧自的解釋道：“我，我才不要和那個男人牽手手！”
【[臉紅捧心口]我的小心心被傲嬌拽哥擊中了。】
【拽哥你是怎麽做到又傲嬌又可愛噠？】
【啊啊啊啊！好像把兩個團子抱緊懷裏狠狠揉一揉！】
一大兩小也來不及多說，沿着營地旁邊的指示牌一路飛奔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賀醺叼起手電，直接抱起米米鑽進衛生間裏。
隔間裏大門緊閉，沒一會兒傳來沖水的聲音。
大門打開，米米一臉舒暢的從裏面走出來，拍了拍軟乎乎的小肚子滿足道：“舒服啦！”
三級解決，後面就不着急了。
隔壁夏殊上完廁所，賀醺便帶着兩個小家夥往營地走。
考慮到米米是小孩子，來這種地方肯定會害怕，回去的路上賀醺一直牽着米米的小手，聞聲安慰道：“有叔叔在，叔叔會保護米米的，米米不用害怕。”
小朋友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甚至仰頭沖賀醺露出一口小米牙，帶着幾分安慰大人的味道。
“米米不害怕的哦！”米米笑着，“米米知道酥酥一定會保護窩噠！”
掌心的小手暖洋洋的，賀醺笑了笑。
看來他的擔心多餘了。
考慮到身邊是個小孩子，賀醺特意放慢了腳步，慢悠悠的朝帳篷的方向走去，晚上的樹林比白天更加靜谧，耳邊只有陣陣蟲鳴，那股自然的植物香氣比白天更加明顯。
賀醺雖然是在朋友圈子裏出了名的嘴毒，但其實私底下并不是話多的人，也不會像蔣早新那樣和誰都能聊起來。
一大一小安靜的走了一段，先開口的居然是米米。
“酥酥——”
夜色中，米米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依舊十分醒目，他正仰着頭，一臉好奇的盯着賀醺。
賀醺被叫道，低頭沖米米微微一笑：“什麽事？”
“就似……那個……”米米低下頭，小手拽着衣角，“窩，窩能，問你一個問題嘛？”
賀醺見他吞吞吐吐像是不好意思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十分可愛，臉上的表情也跟着緩和了不少，他柔聲道：“米米想問我什麽？什麽都可以哦。”
盡管米米的長相也确實像他，但是賀醺更注意的是小家夥長得像棠思凡的那些部分。
那雙眼睛，活脫脫就是棠思凡的翻版，讓賀醺每每看見，就忍不住想起米米的那位小爸爸，自然也愛屋及烏的，對米米又更多的好感和耐心。
米米眨了眨眼睛，微微偏了偏腦袋：“那我問了哦。”
賀醺看着小家夥半信半疑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你問吧。”
“上次，上次我問酥酥的問題，酥酥還沒有回答我吶。”
“上次？”賀醺眉頭微鎖，“你說的是什麽問題？”
“就似，我問酥酥有沒有對象。”米米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賀醺，“酥酥還沒有回答哦！”
這麽一說，賀醺立刻想起來了。
對了！
他們第一次在愛旅小屋見面的時候，米米确實問了他這個問題來着！
米米小手插着腰，義正言辭的對賀醺道：“酥酥不可以腳踩兩條船噠！會被呆呆讨厭噠！”
小家夥不知道哪兒學來的擡起，搖頭晃腦老氣橫秋的，配上奶呼呼的聲音顯得格外可愛。
“對待感情要專一哦！”米米伸出一根手指頭，語重心長道，“不然，只會傷了別人，又傷了，寄幾！”
“而且，而且！”米米格外強調了一句，伸出小手做了一個剪刀咔嚓咔嚓的動作，陰恻恻道，“呆呆要似，森氣的話，後果會很恐怖哦！”
這小模樣，從眼神到動作，活脫脫就是一個迷你版棠思凡。
賀醺忍不住連笑了好幾聲，他彎下腰，伸手摸了摸米米的腦袋：“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前半段是電視劇臺詞，後半段是米米模仿了棠思凡。
米米嘿嘿一笑，也沒說是誰，只是一臉開心道：“像嘛？”
太像了。
宛如複制粘貼的原版。
“那，那酥酥有對象嘛？”
米米始終沒忘記自己的使命。
賀醺沒着急回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米米。
米米見他不說話，有些疑惑的皺起小眉頭：“酥酥，不會，尊的，有對象了叭？”
那我呆呆怎麽辦？QAQ
賀醺挑眉看他，伸手揉了揉米米皺起的眉心，小朋友臉嫩，眉頭只見的軟皮兒捏起來軟乎乎的。
“這是誰讓你問的問題？”賀醺笑着，眸子裏閃過一抹別樣的光，“是你爸爸讓你問的？”
米米眨了眨眼，原來大呆呆是想問這個啊！
昨天晚上回到房間之後，棠思凡就神神秘秘的讓米米幫他做一件事情。
事情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讓米米去搞清楚，賀醺現在是不是單身。
米米的小腦袋轉的飛快，呆呆想知道大呆呆是不是單身，就是呆呆想要和大呆呆和好。
這個幫他當然要幫啦！
現在大呆呆又問他是不是呆呆要問的這個問題，也就是說，大呆呆也想和呆呆和好。
所以米米當然也要幫忙拉！
米米連連點頭，承認的幹脆利落：“是呆呆讓我問的哦！”
一點都沒想起來棠思凡叮囑的那句“委婉點，千萬別讓他發現是我問的！”
果然。
賀醺嘴邊的那抹笑意更深，他笑眯眯的看着米米，等到米米還想開口追問的時候，男人搖了搖頭。
“沒有，一直都沒有。”賀醺意味深長道，“上一段感情死的不明不白，我還在郁悶呢！”
“某些人要是不跟我解釋清楚，這件事沒完，”賀醺還是笑，笑容裏透着些許冷意，“沒關系，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跟他耗。”
米米眨了眨眼，沒太聽懂。
但是大呆呆的意思，應該是除了呆呆不打算找別人的叭！
米米伸出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賀醺的肩膀。
“一定，要和我呆呆耗下去哦！”米米握緊小拳頭，“千萬，不要放棄哦！”
“你，你們太過分了！”
說話的是在場的另外一個人，米米和賀醺擡頭看去，只見夏殊一臉憤怒加震驚，指着賀醺的鼻子：“你們怎麽可以這麽騙人？”
米米的爸爸，和這個大壞蛋居然是——這種關系？！
在夏殊的視角下，這兩個人總是你說一句我怼一句，米米爸爸也從來沒有對大壞蛋有過好臉色、
“你，你們不是，不是敵人嘛？”夏殊感覺自己收到了欺騙。
賀醺抿着唇，一臉悵然。
要怎麽和一個四歲的小朋友解釋，針鋒相對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秀恩愛的方式。
米米眨了眨眼睛：“夏殊殊，其實——”
夏殊咬了咬牙，頂着一張氣鼓鼓的小臉往回走。
“我要去告訴所有人！”
他還沒走兩步，小手就突然被拽住，夏殊一回頭，只見米米癟着小嘴，小臉肉乎乎的，正可憐兮兮的盯着他看。
“夏殊殊，可不可以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啊？”
要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話，呆呆一定會很生氣，就不會和大呆呆和好了。
夏殊小雙眉頭抓得死緊，小臉上滿是糾結。左思右想之後，小家夥還是搖了搖腦袋。
還不不行！
他讨厭大壞蛋！
只見米米小嘴一癟，就在夏殊以為他要哭的時候，米米嘴巴一鼓，擰緊小眉毛直勾勾的瞪着夏殊，他深吸一口氣，小奶音擲地有聲。
“那我以後，就不帶夏殊殊上撤碩啦！”
小家夥一本正經，大有一種不容商量的意思。
那堅毅的小眼神立馬就把夏殊給鎮住了。
“我，你——”
米米插着腰，深吸一口氣把小胸脯挺得老高，一下就從氣勢上把夏殊給壓了下去。
夏殊還想掙紮，結果米米先他一步開口。
“以後也不和夏殊殊一起，呲飯了啦！”
一聽這話，夏殊徹底萎了，癟着小嘴委委屈屈半晌，最後期期艾艾的點了點頭：“我，我不說就是了。”
一見夏殊松口，米米當即展露笑容，那壓死人的氣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殊殊乖哦！”米米摟住夏殊殊的肩膀，安撫似的輕拍對方的背，“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哦！米米不會丢下夏殊殊噠！”
夏殊殊小嘴撅着，明顯一臉的不快，卻并沒有大吵大嚷，任由米米安慰小孩兒似的拍着他的背。
——
此時營地那邊一片安靜。烤肉的香味已經盡數散去，夜間涼意漸起，蟲鳴聲都漸漸小了。
棠思凡一個人窩在帳篷裏，正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
直播還在繼續，棠思凡就把鏡頭對準自己的臉，一方面不耽誤直播，一方面不耽誤他玩手機。兩全其美。
【嗷嗷嗷！這距離臉上居然一個毛孔都看不見，狠狠羨慕了！】
【老婆好美！老婆好辣！斯哈斯哈！】
【偷偷親一口應該沒有人發現叭！[doge]】
【只有我一個人在意花瓶究竟在看什麽嗎？】
棠思凡在刷微博。
原本也不想在工作時間消極怠工，奈何是在太無聊。思來想去，只能玩手機。
僅僅兩天的直播，熱搜榜上就有七八條愛旅相關的熱搜。
其實也不奇怪，愛旅開播前夕那麽好的熱度，節目組要是不趕緊抓住機會狠狠加一把火，就白瞎了做了這麽多季了。
棠思凡順着熱搜詞條一個一個網上看，直到看見榜二的詞條，眼皮忍不住狠狠跳了幾下。
#棠思凡前男友#
點進去一看，裏面都是直播間的各種截圖，大家嗚嗷喊叫的想要真相，卻并沒有能石錘對方身份的證據。
連棠思凡微博私信都變了畫風。
【前男友的遺照呢？拿出來曬曬？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你這麽騷包居然有對象都不拿出來炫耀？對方長得到底有多醜啊？[黃豆好奇]】
【前男友？金主吧？】
【什麽時候和賀醺睡覺？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我tm蹲了一點都沒有狗仔找到你前男友的信息，說吧你把他埋哪兒了？我去挖！】
棠思凡：“……”
這個世界上變/态原來這麽多的嗎？：）
棠思凡深吸一口氣，無比慶幸當時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昭告天下，到現在為止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雙方的好友，否則他現在就完了。
棠思凡還沒來得及深想，就聽見帳篷外傳來一聲奶呼呼的喊聲：“呆呆，窩回來啦！”
他擡頭，只見不遠處，米米邁着一雙小短腿飛快的朝棠思凡跑來，一下撲進棠思凡的懷裏。
“米米回來了？”棠思凡穩穩的接住他，暫時把微博的事情抛到腦後，他一邊摸着米米的臉蛋一邊問道：“害怕嗎？”
“不怕噠！”米米笑嘻嘻的，“酥酥有保護窩哦！”
此時賀醺才和夏殊緩緩的跟上來，夏殊還是一如既往的臭臉，原本這小子是誰都不愛搭理，偏偏這次回來，就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棠思凡，神情複雜欲言又止，一張稚嫩的笑臉都變滄桑了。
棠思凡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夏殊：“你怎麽了？”
他勾唇一笑，揶揄的看着夏殊：“該不會是憋不住，真尿褲子上了吧？”
這話一出口，某愛面子的小朋友立刻就炸毛了。
“我才不會尿褲子呢！”夏殊憤怒的瞪着眼睛，“你少污蔑我！”
“是嗎？”棠思凡挑了挑眉，故意逗他道：“那你倒是說說，剛剛幹嘛一直看我？”
棠思凡這麽一問，夏殊立刻啞巴了，他偷偷瞄了米米幾眼，然後哼了一聲，氣勢不足道：“我，我好困，我要睡覺了。”
擺明了是在轉移話題。
棠思凡不由得更加疑惑，這可不是這小孩兒的脾氣啊。
見小家夥問不出來，棠思凡只能轉頭求助那個大家夥。
“他怎麽了？”棠思凡一臉不解的看着夏殊似乎有些失落的小小背影，他偷偷湊近，小聲的問賀醺，“該不會，真的尿褲子上不好意思說吧？”
賀醺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米米的腦袋，表情和夏殊如出一轍的複雜。
“米米真的不是你親生的嗎？”
憋了半天，賀醺皺眉問道。
棠思凡：？
行行好。
米米要真是我生的，你以為現在還有你什麽事兒嗎？：）
此時已經接近十點，幾個人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鑽進睡袋裏就寝。
米米抱着奶瓶喝完睡前牛奶，心滿意足的漱了個口準備睡覺。
“晚安哦呆呆！晚安哦夏殊殊！晚安哦酥酥！”米米跟同伴們一一道完晚安，又仰起頭看向頭頂的攝像機，“晚安哦象象頭！”
按照節目組的要求，露營期間全程直播，即便睡覺的時候攝像頭也是開着的。
【啊啊啊啊！米米的可愛小睡衣！】
【[激動捧臉]這也太幸福了叭！米米拽着還有賀醺花瓶一起陪我睡覺！】
【又能看見米米裹噗叽啦！[興奮搓手手]】
【晚安晚安~姨姨也要碎覺啦！】
賀醺耐心的等米米打完招呼躺下，才伸手關掉帳篷。
帳篷內瞬間暗下來，只有外面照明燈的一點暖橘色光線透進來。
棠思凡側身躺在睡袋裏，安靜下來之後，外面風過樹林的沙沙聲變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吵人，睡袋有些窄有些硌，嶄新的帳篷散發出一股工業用具的味道，混雜着驅蚊水，不斷的提醒棠思凡。
這裏是野外。
棠思凡動了動腿，有些難以入眠。
周圍已經傳來小孩子輕微的呼嚕聲，小家夥倒是不認生，在哪兒都能睡得香香的。
棠思凡深吸一口氣，把半張臉埋進睡袋裏，準備無論如何睡着再說。
突然，一只帶着暖意的手輕輕撫上棠思凡的臉頰。
棠思凡一個激靈，差點大叫出聲，不過他很快察覺摸他的是賀醺，便放松下來。
那只手似乎也覺察到棠思凡的順從，手指從臉頰一路滑到耳廓，接着安慰似的捏了捏棠思凡的耳垂。
“睡不着嗎？”
賀醺的聲音很輕，溫柔的像是睡前的呓語。
不知道是因為賀醺的手掌太暖，還是因為今天确實累了，棠思凡沒有如白天一般一身刺的面對賀醺，而是沉默半晌，最後低低的嗯了一聲：“有點兒。”
“畢竟是野外，條件肯定沒有城裏好，暫且先忍一忍，明天我們就回去了。”賀醺聞聲道，“要不要我給你唱一首歌？”
從前兩個人窩在家裏看恐怖片，棠思凡就屬于人菜瘾還大的類型，明明怕得要死，卻總是揪着賀醺一起看。
看完了又睡不着，一到晚上就如同驚弓之鳥，總覺得家裏四面八方都是鬼氣，說不準從哪兒就會伸出來一直黑手把他拖進地獄裏。
棠思凡吓得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在床上攤煎餅，賀醺忍無可忍，只能閉着眼睛手腳并用把他鎖在懷裏，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着他的背，順便哼幾段曲子，直到把棠思凡給哄睡着。
賀醺唱歌其實不咋地，人由迷糊着，聲音斷斷續續的根本不成調。但是那沙啞低沉的聲音總是讓人特別有安全感。
棠思凡頭枕着賀醺結實的胸膛，耳邊是對方有力的心跳，便能安心不少。
後來兩個人分手，棠思凡連帶着連恐怖片也給戒了，有的時候夜半睡不着，也依舊會懷念起這個死人的歌聲。
該說不說，這個死人的歌聲治療催眠真的一把好手。
“嗯？到底要不要我唱歌？”賀醺催促道。
棠思凡傻了才會讓賀醺當着直播間十幾萬雙眼睛唱歌哄他睡覺，回答當然是——“不要！”
賀醺點了點頭，其實這個回答早有預料，不過內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一點失落。
他從前明明還挺喜歡的。
就在此時，棠思凡刻意壓低的聲音打破沉寂。
“先欠着，回頭什麽時候有時間，再補給我。”
棠思凡的小算盤打的飛起。
找個沒人的地方，他偷偷揣一只錄音筆帶過去，到時候直接把聲音錄下來，回頭想什麽時候聽就什麽時候聽！
賀醺一愣，随即輕笑出聲：“好。”
賀醺撤回手，此時米米的睡袋就在兩個人只見，賀醺把米米往棠思凡的身上挪了挪，小家夥發絲間還有一股淡淡的兒童沐浴露的奶香味，小身子又軟又暖。借着着外面的一點點光線，能看見小家夥包子似的圓鼓鼓的側臉，他嘴上還裹着奶嘴，是不是要嘬幾下。
棠思凡看他睡得沉了，便伸手把米米嘴裏的奶嘴輕輕拽了出來。
米米似乎有些不習慣，嘴巴蛄蛹蛄蛹的又虛空裹了幾下，格外的可愛。
棠思凡忍不住輕笑幾聲，笑聲和對面賀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
棠思凡抿了抿唇，其實偶爾想一想。
這個死人也沒有自己嘴裏說的那個讨人厭。
他想起賀醺吃飯時的提議。
要是有機會，給他遷個墳也不是不可以。
——
翌日早晨七點。
【早安各位姨姨！】
【是誰一大早就有新鮮出爐的米米看啊？哦原來是我們啊？[傲嬌叉腰]】
【米米早安麽麽啾！】
【時差人彙報：米米昨天晚上翻了四次身，半夜兩點被老父親擠得只有一條縫了，之後是賀醺和花瓶的夫夫同床時間。】
【咦惹~睡覺都能自然而然睡到一起，不是一對兒誰信？】
彈幕裏讨論的熱火朝天，帳篷裏卻一片安詳。
米米此時已經幾乎連人帶睡袋的趴在了賀醺的胸口上，他原本嘟着小嘴睡得正香，突然小身子抖了一下，一個手肘搭在賀醺的臉頰上。
賀醺皺了皺眉，被弄醒了。
他睜開眼，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晨光透過米白色的帳篷布照進來，将帳篷內完全照亮。
昨天晚上睡前還安安分分兩大兩小，現在睡得四仰八叉，米米半個身子挂在他身上，賀醺動了動僵硬的腿，果不其然感覺到一陣阻力。
賀醺無奈一笑，要是他猜得沒錯，另一個小家夥現在挂在他的腿上。
【哈哈哈哈！賀醺成人形嬰兒床了！】
【你們懂什麽，就這種一身腱子肉的嬰兒床在結實耐造！[doge]】
【哈哈哈哈，我舅舅每天起床也是這樣！】
【咱就是說，我醺真的有一種奶爸氣質。】
就這麽挪動了兩下，身邊傳來一聲呢喃，棠思凡裹着睡袋，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緊緊閉了幾下，接着緩緩睜開。
棠思凡腦袋還迷糊着，剛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便是賀醺的那張臉。
賀醺眨了眨眼，見他醒了，便勾唇露出一個微笑。
“早啊。”
棠思凡仿佛是睡迷糊了，以及一下就回到了從前，很久之前，賀醺總是會這麽叫他起床。但是——
他眨了眨眼，見面前依舊是那張熟悉的笑臉，突然腦袋一炸，騰地坐了起來。
不是，他怎麽和賀醺睡到一處去了？
棠思凡腦袋一片空白，緊張的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不是叭不是叭，久別重逢情難自禁又滾到一起這種爛俗劇情麻煩能不能不要發生在他身上？
“呆呆~”
一聲軟糯糯的呼喚把棠思凡拉回現實，他一扭頭，只見米米坐在賀醺的胸口處，一邊揉眼睛一邊看着他：“你怎麽啦？”
随着米米的提問，周圍的事物變得清晰起來，狹窄的空間以及背景裏的帳篷布提醒了棠思凡這裏不是正經的城市住宅。
棠思凡這才想起來，對了！
他和賀醺一起露營來着。
棠思凡這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不是酒後亂X。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你似乎很慶幸的樣子。”
背後傳來一陣陰恻恻的男聲，棠思凡一回頭，只見米米屁股底下的人性坐墊——賀醺，正微微挑眉，一臉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棠思凡剛才的一系列表現他都看在眼裏，這個小祖宗在想什麽，基本上一目了然。
讓賀醺有種微妙的不爽。
有必要這麽驚恐嗎？從前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一大清早的幹什麽？讨厭死了！”另一個小朋友也被弄醒了，正盯着一頭鳥窩頭，歪着腦袋半夢半醒的抱怨。
棠思凡也覺得自己剛剛的感應有些過度，他輕咳了兩聲掩飾尴尬：“我，我就是……被吓到了。”
“哦~”賀醺微微挑眉。
這一聲哦的千回百轉，賀醺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長道：“沒想到，我的長相對小棠先生來說居然這麽吓人。”
棠思凡：“……”
謝謝，有被陰陽怪氣到。：）
【哈哈哈哈，在讓人難堪這件事上我醺從不讓人失望。】
【花瓶剛剛直摸身上的動作讓我有點想法。[黃豆賤笑]】
【酒後亂性同款表情[doge]】
【@賀醺，沒看見你脫他衣服，我好失望~】
棠思凡摸了摸鼻子，心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最後他無奈發現，他自己也不是什麽會誇人的料，憋了半天，棠思凡硬着頭皮道：“其實你也沒那麽醜。”
賀醺一愣，根本沒想到這個小祖宗被自己揶揄之後，居然還會一本正經的解釋。
“畢竟，畢竟——”
棠思凡聳了聳肩，破罐破摔道：“畢竟關了燈都一樣。”
賀醺：“……”
【哈哈哈哈哈！花瓶你想笑死我就直說！】
【誇了，但是沒完全誇！：）】
【毒舌這種屬性果然是會傳染的。[确信臉]】
【瓶啊，不會誇人其實不用硬誇的。】
賀醺難得被噎一次，愣了半晌才輕笑一聲：“吓死我了。”
棠思凡：？
“還以為你要誇我，可把我吓壞了，”賀醺摸了摸胸口，“聽你說完，我現在放心多了。”
棠思凡：“……”
【救命！地鐵上大家都在看手機，只有我笑的像個傻子！】
【笑出豬叫，這倆是什麽卧龍鳳雛啊！】
【愛旅直播間，每天一遍，煩惱再見！】
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登山包裏最後一點零食當早餐，當然也分了超市小哥一點。
超市小哥道了聲謝接過來，只聽棠思凡笑眯眯道：“你好像沒什麽要帶下山的吧？”
冰箱裏的東西基本上已經空了，帳篷水箱什麽的都由後勤組的人負責清理，小哥一個人，基本上揣着手下山就完事了。
小哥直覺不對，但是餅幹已經塞進來嘴，再想往外吐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這樣，”棠思凡笑的格外狡黠，“你看你也吃了我們不少東西，幫我們分擔一點行李，不過分吧？”
吃人嘴短，超市小哥自認說不過這只小狐貍，只好含淚接過賀醺手裏的登山包。
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吃飽喝足，又沒有行李要拿，大家的興致都很高，米米手裏攥着撿來的草杆兒，一蹦一跳的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夏殊緊跟其後，兩個大人自然落在了後面。
夏殊跟着米米，小眼睛還不斷往後瞟，一會兒看看賀醺，一會兒看看棠思凡。
那眼神，就差把“奸夫淫夫”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棠思凡皺眉，真是都懷疑是不是那個死人昨天半夜對自己做了什麽，被這小子發現了。
“喂！”
棠思凡轉頭看向賀醺，一臉狐疑的盯着那張面孔：“你昨天晚上，該不會是——”
賀醺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了棠思凡的意思，他眉頭一挑，老神在在道：“我後悔了。”
果然！
棠思凡咬牙！他就不該相信這個狗男人有所謂“自制力”這種東西！
他正要發作，只聽賀醺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
“早知道你這麽期待，我還是應該做點什麽的。”說完，賀醺還裝模作樣的啧了一聲，“真後悔！”
棠思凡：“？？？”
說話說一半留一半。
你有病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