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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賤名好養活◎

“公子可真有眼光,勞煩兩位移步同我去将買賣的契書簽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夥計眉開眼笑地在前頭帶路,榮琰則使勁兒拽着江羨魚的衣袖,那意思讓他冷靜一點。

“你拽我幹什麽?”

“你想好了嗎?那可是一條大活……鲛人,我看他個頭比你還高呢!”

“我想好了,我就是要将他買回去,待我調.教好了之後,請你們都來聽他唱歌,還要讓他給你們表演泣珠。”江羨魚一臉向往地道:“到時候我也讓人攔着門口不讓那姓盧的進!”

榮琰見他有些上頭根本拉不住,只能跟着他一道去交銀子。

後齋這交易的過程并不繁瑣,雙方簽字畫押,當面點過了銀票,交易就算是完成了。這鲛人稀奇是真稀奇,貴也是真的貴,用去了江羨魚足足大半年的零花錢。

“我後頭這幾個月可沒銀子花了,往後你先借着我點,過了年我攢錢再還你。”

“幸虧我不愛亂花銀子,每個月都有富餘。”榮琰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夥計張羅完了文書,又雙手捧着一本《鲛人飼養》手冊放到了江羨魚手裏:“公子,這鲛人該如何飼養、調.教,這冊子裏都仔仔細細寫着呢,您回去若是有看不明白的,只管來後齋,小人定會盡力解答。”

江羨魚摸了摸那冊子的厚度,不禁有些犯愁:“他很難養嗎?”

“不難的。鲛人性情溫順,公子只需耐心呵護喂養,假以時日必能将其調.教好。”那夥計說罷又問:“敢問公子家住何處?小人這就讓人将那鲛人連魚帶缸一同送到府上。”

“啊?”江羨魚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榮琰道:“差點忘了,我沒地方養啊。若我姐看到我弄了這麽個妖怪回去,肯定要打死我。”

“這我可幫不了你,我爹那脾氣你是知道的,我更不敢惹他。”榮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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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計看看兩人,好心出主意道:“恕小人多言一句,兩位公子看着都像是富貴人家的,府上若是有閑置的宅院什麽的,或可暫時安置這鲛人。”

“對啊,你家不是在城西有個空置的園子嗎?”榮琰提醒道。

“梅園?”江羨魚道:“那園子種了梅花,只有入冬後我姐姐才會去賞玩,平日裏确實一直空着。行,就把人先安置在梅園吧。”

江羨魚打定了主意,便給夥計寫了個地址,還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們動靜小點,別驚動了旁人。

當晚,江羨魚離開後齋又去了一趟梅園,知會了那園子裏的管事。那管事平日裏不怎麽去江府走動,只負責料理梅園,見江羨魚發了話自然是不敢多言,十分配合地将那裝着“鲛人”的琉璃缸安置在了園中。

琉璃缸太大,搬不進屋內,只能暫時安置在院子裏。

因為事出突然,梅園後院也沒點燈籠,院中的光線有些昏暗。江羨魚立在那琉璃缸的旁邊,擡了擡手想去扯那上頭的簾幕,但還是忍住了。雖然那夥計說鲛人很溫順,但他還是下意識有點怕。畢竟長這麽大,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半人半魚的東西。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缸內有一雙眼睛正透過夜色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

安置好“鲛人”後,江羨魚和榮琰便各自回了府。他們平日裏雖游手好閑,府中卻并非沒有章程,夜不歸宿免不了要受盤問。江羨魚如今就跟在外頭私養了外室一般,心虛得狠,自然要規規矩矩的,免得惹人注意。

他今晚人是回了江府,心裏卻一直惦念着那琉璃缸裏的鲛人,翻來覆去一整夜沒怎麽睡覺。次日天剛亮,他就起來收拾了一番,打算溜出府去。

沒想到剛出小院門就撞到了自己的姐姐江幕輕。江家這位小姐年方二十出頭,長得十分清秀,但氣勢看着卻是十足的當家人派頭,江羨魚平日裏最怕她。

“平日裏阖府上下你起得最晚,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江幕輕道。

“我……我只是被尿憋醒了,不想繼續睡了。”江羨魚扯謊道。

“去哪兒?”

“沒去哪兒。”

“哦,那你一會兒陪我看賬簿。”

江羨魚一聽這話,忙改口道:“我要去找榮琰,都跟他約好了。”

江幕輕目光在他身上一掃,問道:“你倆又幹什麽壞事了?”

“沒有,只是……”江羨魚性子不算活泛,撒謊也不在行,面對姐姐的盤問只能勉強答道:“是……榮琰養了條小狗,我趕着去看他家的小狗。”

“什麽樣的小狗?”

“就是一條……黑狗。”

“去吧,仔細點別被狗咬了。”

“哦。”

江羨魚如蒙大赦,疾步朝着門口跑去,剛跑了沒幾步又被叫住了。

“府上有肉骨頭,不帶着幾塊過去?”江幕輕問。

“好。”江羨魚乖乖去廚房弄了幾塊肉骨頭包上,這才出了府。

他到了梅園時,正好遇到了榮琰。對方昨晚雖極力勸阻他将鲛人買回來,但今日看那模樣,卻上心得很,甚至還依着那飼養手冊上的內容,給鲛人準備了新鮮的活魚。

“還是你想得周到。”江羨魚從榮琰拎着的木桶裏挑出了一條魚,從琉璃缸旁邊的孔洞裏塞了進去。那魚是淡水魚,被缸內的海水一激便開始掙紮了起來。

缸裏的鲛人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更奇怪的是,那條魚不知為何,像是有些怕他,哪怕已經垂死掙紮了,依舊遠遠地繞開了鲛人,一直貼着琉璃缸的另一側游動。

“怎麽不吃啊?”榮琰問。

“可能是剛換了地方不習慣,所以不想吃東西。”

江羨魚将遮住琉璃缸的簾幕扯開了一角,早晨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琉璃落在鲛人的尾巴上,頓時映出了其上漂亮的鱗光。這鲛人的尾巴看着偏墨青色,被陽光一照,上頭似乎還遍布着金紋,看上去很是漂亮。

“哇,真好看。”江羨魚由衷贊美道,他伸出手去貼近鲛人的魚尾,只可惜隔着琉璃缸,什麽都摸不到,“今日便讓人将院中的金魚池清洗幹淨,再托後齋的人弄些新鮮的海水來,把他弄到池子裏養着,省得老窩在缸裏擠得慌。”

“你說他是什麽品種的魚啊?”榮琰盯着鲛人的尾巴問。

“他不是魚,他是鲛人。”江羨魚糾正道。

“我知道,那鲛人不就是魚成了精變的嗎?”

“是嗎?”江羨魚将信将疑。

“是的,我看過書。”榮琰煞有介事地道:“我看他這顏色,像是鯉魚。”

“不像吧?鯉魚的尾巴可沒這麽漂亮,你看他的鱗片還有金紋呢。”

“黑魚?鲶魚?”

“你別亂說,那都是河裏的魚,他可是海裏的。”

江羨魚蹲在那琉璃缸旁邊,與有榮焉地道:“他就算是魚妖,那也不是普通的魚妖,肯定是海魚變的。”

“行行行,你的魚你說了算。”榮琰說着看了一眼江羨魚帶來的東西,問道:“你怎麽還帶了肉骨頭啊?給誰吃的?”

“我騙我姐說你養了條小狗。”

“也差不多。”榮琰說:“你這鲛人要想讓他聽話,也得跟訓狗似的,好好調.教一番,否則将來他可不會聽你的話。”

“訓狗怎麽訓啊?”江羨魚問。

“就是……”榮琰撓了撓頭,他也沒訓過狗,不知道訓狗的章程。但是這人素來自信,雖然不懂卻也胸有成竹般開口道:“等他從缸裏出來了,你就拿個小皮鞭在旁邊盯着,他若是聽你的話,你就喂他一條魚,他若是不聽,你就拿小皮鞭抽他。”

江羨魚看了一眼琉璃缸裏的鲛人,朝陽落在對方露出的半張側臉上,在對方挺拔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下巴上勾勒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暈,看着還挺賞心悅目。

一想到要拿小皮鞭抽對方,江羨魚心裏還挺別扭的。

“有點太瘦了,我得先給他養得白白胖胖的。”江羨魚說。

“你快給他取個名字。”榮琰提議。

“那夥計說他能泣珠,要不就叫珍珠?”

“呃……像個姑娘的名字。”

“黑珍珠?”

“就沒別的嗎?”

江羨魚又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不是說賤名好養活嗎?他是海裏的東西,本來就不好養,要不給他取個賤名?”

“什麽樣的算是賤名?”榮琰問。

“就……土一點的,難聽一點的。”

“狗子?”

“蛋子?”

琉璃缸內一直無動于衷的“鲛人”,終于在此時忍不住擰了擰眉,目光淩厲地瞥了一眼正絞盡腦汁想給他取個“賤名”的少年。

【作者有話說】

龍君:小本本記賬

終于開文啦,明天給大家發紅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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