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第22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你的尾巴呢?◎

此刻院中太過昏暗, 江羨魚喝了酒不大清醒,盧承勳則心亂如麻,因此兩人誰也未曾發覺近旁的金魚池中盤膝而坐的“鲛人”。

只有小銀蛇瑟瑟發抖得躲在蓮葉底下, 生怕自家主人一個控制不住, 直接引雷把梅園給劈了。

“小魚, 你沒事吧?”盧承勳試探着問道。

“我有點不舒服, 大概是喝醉了。”

“我扶你進去吧, 別着了涼。”不等江羨魚開口, 盧承勳便上前将人攙扶了起來。江羨魚這會兒幾乎沒什麽思考的力氣, 迷迷糊糊便被對方半拖半攙地弄到了屋裏的矮榻上。

屋內光線太暗, 盧承勳找了火折子晃亮, 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小黑呢?”江羨魚看向屋內空空如也的木桶, 不禁有些着急,他起身想要上前查看, 卻被盧承勳一把按住了身體。

兩人離得極近, 江羨魚呼吸一滞,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盧承勳怔怔地看着他, 目光在他唇上掃過,而後開口道:“小魚, 你真的和鲛人親過嘴?”

“你在說什麽?”江羨魚一臉驚訝地看着他, “盧承勳, 你怎麽了?”

“不是我怎麽了, 是你在花樓裏喝的酒有問題。你這會兒是不是覺得很熱?身上特別難受?想找個人親近一番?”盧承勳一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撫過,“我可以幫你。”

“盧承勳,你離我遠點。”

“小魚, 一會兒你就會求我。”

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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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眸色一凜, 眼底滿是冷厲。

那花酒不是江羨魚主動喝的?

一個連自己纾解都不得其法的少年, 哪可能會主動去那種地方?

念及此,他眸中厲色更甚……

屋內,盧承勳對此一無所知。

他雖然沒有喝加了料的酒,此刻卻已經失去了理智。

“你和鲛人都能親嘴,能不能也讓我試試?”盧承勳一手鉗制住江羨魚的手臂,另一手捏住了對方的下巴。

江羨魚有些厭惡地看着他,一手悄悄摸向了腰間的匕首,那是先前榮琰送給他防身的,後來他一直帶在身上。

“啊!”江羨魚在他湊過來的瞬間,猛然抽出了匕首。

然而不等他手中的匕首刺出,便見一道閃電貼着盧承勳的腦袋驟然亮起,不偏不倚劈中了對方的發冠。

盧承勳吓得大叫一聲,眼睛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江羨魚看着手裏的匕首,暗道榮琰送他這東西竟然可以召雷?

身上的異樣的感覺再次襲來,江羨魚怕節外生枝,起身踉踉跄跄朝着院中走去。

那藥力越來越強,像是有人在他身上澆了油又點火一般,燒得他十分難耐,直恨不得找個冰窟窿鑽進去。

但這梅園裏沒有冰窟窿,只有一方金魚池,于是他直奔那水池而去。沒想到他剛靠近池邊,池中忽有水花濺起,而後他便覺腰上一重,被什麽東西卷着拖入了池底。

冰涼的池水迅速将他包裹,暫時平息了他身上的異樣。但随之而來的窒息感,令他不禁慌亂了起來,兩手拼命掙紮着想要從池底上來。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扣住了他的後頸,緊接着覆上他的唇,給他渡了一口氣。強烈的恐懼和窒息感驟然消散,他驚喜地睜開眼睛,借着池底的昏暗光線,隐約認出了小黑的模樣。

“小黑。”他開口喚了一句,但因為人在水裏,所以只吐出了幾個泡泡。

小黑一手将他攏向自己,又湊上前渡了一口氣給他。

江羨魚不自知地抱緊了對方的身體,整個人毫無防備,與面對盧承勳時那态度截然不同。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小黑這口氣渡得有些太長了。

直到他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小黑才拉着他浮上了水面。

“小黑,還以為你丢了。”江羨魚摸了摸小黑的臉:“你方才一直在這裏嗎?”

小黑一手攬在他後頸處,能感覺到那裏的溫度比平時更高一些,想來是那藥力尚未散去。

“盧承勳……他方才被雷劈了。”江羨魚道。

他話音一落,就聞屋內傳來動靜,緊接着盧承勳從屋裏跌跌撞撞跑了出來,眨眼就跑沒了影。

江羨魚有些茫然,一旁的小銀蛇卻知道,這是他家主人暗中動了手腳。盧家這小公子性命倒是無礙,只怕此番回去要吃些苦頭了。

“唔……”江羨魚方才被池水一激,身上那異樣的感覺暫時褪去了些許,這會兒他已漸漸适應了池水的溫度,身上那燥熱感卷土重來,且比方才更為難耐。

只有小黑身上那冰涼的觸感,可以令他暫時緩解一二。他慢慢朝小黑身邊蹭了蹭,最後索性整個人鑽到了對方懷裏,直恨不得将身上每一處地方都貼到小黑身上。

一旁的小銀蛇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為江小公子捏了把汗。

要知道他家主人可是正在求偶期呢,對方這般……

不對,江小公子是個男子啊,應該沒事吧?

小銀蛇翹着腦袋感受了一下四周亂飛的妖力,一時又有些拿不準了。

龍族在這方面本就肆意,更何況江小公子生得這般漂亮,就連那姓盧的小子都動了歪心思……

“啪嗒”一聲,不等他揣測完,已經被自家主人用妖力扔到了院外。小銀蛇扭動着身體鑽到草叢裏,果斷決定暫時避一避風頭,免得主人發起狂來誤傷了他。

“小黑……我好難受。”江羨魚将身體再次沉到水底,手在水下胡亂摸索時,碰到了某樣東西。他伸手一握,總覺得那觸感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他曾在水池中摸到過此物,還被小黑甩了一身水。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好奇地湊近了些,手指在上頭輕輕一戳。

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覺身體一重,被小黑禁锢着抵在了池底。

因為小黑沒有再次渡氣給他,所以他在池底睜不開眼睛。原以為小黑會像上次一樣主動給他渡氣,可他等了許久感覺都快要窒息了,對方依舊沒有動作。

他不禁有些着急,主動摟住小黑的脖頸,湊到了對方唇邊。

兩人雙唇相觸的瞬間,江羨魚便覺十分滿足,他一時也理不出頭緒,只出于本能地不斷靠近着對方。直到他被人從池中抱起來,放到了池邊的石桌上。

“小黑……”江羨魚怔怔看着夜色下的青年,表情有些茫然:“你怎麽從水裏上來的?”

對方聞言近前了一步,膝蓋頂在了他身上,江羨魚一臉驚訝,心道小黑的尾巴呢?

不等他多想,青年傾身湊近,含住了他的唇。直到冰涼的舌尖探入口中,江羨魚才意識到這不是在渡氣……

小黑在和他親嘴!

江羨魚腦海裏冷不丁想起了那本畫冊裏的內容,呼吸登時亂得不成樣子。他有些害怕,還有些難為情,但被小黑圈在懷裏時,卻沒有絲毫抗拒。

感覺到懷中之人慢慢放下了戒備,青年的吻越發肆意……

天空霎時傳來雷鳴,此起彼伏的閃電幾乎照亮了半個京城。

院外的小銀蛇擡頭看向天空,識趣地又跑遠了些。

……

江羨魚從前偷看那本畫冊時,曾設想過某些可能,但和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全然不搭邊。他從未想過和自己經歷這一切的會是個男人,更別說那個男人還是他養的寵物。

誰能想到,小黑竟然會化出雙腿,變成和他一樣的人類?

嚴格說來,對方與他也不算是完全一樣。

他身量單薄,但小黑身形卻十分英武,寬闊的肩膀充滿了力量感,化出雙腿之後,腰腹更是顯得勁瘦有力,像是永遠不知疲倦似的。

江羨魚是第一次從小黑身上感覺到那種絕對的壓迫感,在對方的禁锢下,他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只能任由對方施為,毫無反抗的餘地。但那種壓迫感卻不叫他覺得害怕,就好像他心中篤定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哪怕後來他近乎失去意識時,心中也依舊帶着全然的信任。

“冷……”江羨魚伸手在小黑胸口推了推,語氣帶着點不滿。

經過這一夜,他身上的藥力早已纾解,這會兒便覺得有些涼。

小黑運起妖力,讓自己身上熱乎了些,才重新将人摟在懷裏。

懷中的少年大概是累得狠了,這會兒睡得昏昏沉沉,只眼尾殘留的紅意和未曾幹透的淚痕昭示着片刻之前他曾經歷過的放.肆。

小黑垂眸看着他,不禁又想起了他哭着埋怨自己時那副模樣,生動又可憐。

“江羨魚。”他開口輕輕喚着對方的名字,可惜對方累得狠了,睡得太沉。

他指尖慢慢撫過對方唇角,想起那處的滋味時,又有些蠢蠢欲動。

然而就在此時,他目光忽然一凜,轉頭看向了屋頂上方——那縷妖力雖極力隐藏,還是被他覺察到了。

小黑扯過被子幫江羨魚蓋好,一手在他臉頰不舍得摩挲了片刻,這才化成墨青色的虛影消失了。與此同時,江羨魚身上多了一層結界。

這會兒臨近黎明,東方已經隐隐露出了點微微的亮光。

但随着青龍騰空而起,天空登時便聚起了烏雲。那墨青色的身影在京城上空盤旋,最終将那縷黑色的妖氣攔在了皇宮裏。

“我給過你機會。”青龍冷聲道。

“我唯一的機會就是你死在人族的京城。”那黑色的妖氣被青龍逼退到了皇宮的大殿之前,“只是沒想到你傷好得那麽快。”

青龍不欲與他廢話,運起妖力釋出墨青色的箭釘,将那妖氣逼得狼狽逃竄。箭釘擦過皇宮大殿的磚牆,所過之處宮牆立刻變化為粉末。那妖氣不幸被箭釘刺穿,現出了真身,竟是一只禿鹫。

禿鹫竭力振翅而起,朝着皇帝寝宮的方向而去。

蹲在不遠處觀戰的小銀蛇忍不住罵了一句,暗道這鳥好卑鄙。人族天子有紫薇星守衛,哪怕是龍族也不可随意傷害,若他家主人失手驚動了皇帝召來天罰,那就麻煩了。

不出他所料,那禿鹫竟然真的停在了皇帝的寝宮之上。

“若你不怕死,便來試試。”禿鹫開口道。

“找死!”青龍一躍而起,手中數千枚妖力凝成的箭釘同時射出,像一張網一樣将禿鹫包圍其中。禿鹫目光陰毒,直接破開屋頂鑽入了寝殿。

寝殿內。

皇帝剛剛起床洗漱完畢,正朝殿內擺着的石龍上香供奉。

他手裏的香剛擺上,就聽到轟隆一聲,寝殿的屋頂破開了一個大口子。不等他看清,一團黑影朝着他疾沖而來,皇帝大驚失色,随後又見一條青龍從天而降。

“龍王爺……真的顯靈啦!”皇帝喃喃道。

話音一落,他便癱倒在地,昏迷不醒。

禿鹫化成人形想去挾持皇帝,奈何青龍比他更快,持着手中箭釘一躍而止,将那箭釘直接穿進了禿鹫的心髒。

就在他想要去捏碎對方的內丹時,禿鹫手中忽然釋出一條赤紅色的繩索,縛在了青龍身上。青龍身形一滞,重重摔在了地上。

“捆龍索。”禿鹫吐出一口黑血,惡狠狠地道:“沒想到吧,想殺你的人太多,将這樣的法寶都給了我。鳳羽織成的捆龍索,任你再有本事,也掙脫不得。”

青龍冷冷看着他,哪怕被縛住,身上的威壓也絲毫不減。

“此番也算是天助我也,你重傷痊愈,我本無力與你一戰。偏偏你太過自負,要為那個少年動用靈力。你是怕他承受不住,會讓你折騰死嗎?”禿鹫像是在說一個笑話一般,嘲諷道:“也不知他吸走了你多少靈力,到頭來倒是讓我撿了便宜,能取你性命。”

禿鹫搖搖晃晃起身,一手化成利爪,驟然朝着青龍的心口抓去。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萬無一失的時候,卻覺腹中一涼,他低頭看去,見青龍一手掏出了他的內丹,當着他的面捏碎了。

“怎會……如此?”

禿鹫怔怔看着自己靈力四散的身體,“捆龍索為何捆不住你?”

他十分确信,這件法寶不會有假,可他不明白為何這東西對青龍無用?這其中定是有蹊跷,可他命不久矣,沒有機會弄清楚其中緣由了。

“去問閻王爺吧。”青龍冷聲道。

禿鹫滿心不甘,在神形散盡之前,猛地撲向了昏迷在地的皇帝……

霎時間電閃雷鳴,整個皇宮烏雲密布。

“這個鳥東西!”

觀戰的小銀蛇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定是那禿鹫使詐,攻擊了人族皇帝,引來了天罰。可憐他家主人這回怕是要跟着遭罪了!

這一晚,江羨魚累得夠嗆。

他也不知小黑哪來的精力,一直與他糾纏到快天亮才放過他。

不過說來也奇怪,一開始他還有些疲憊,到了後來竟是覺得通體舒暢,身上絲毫不适的感覺都沒有。

最初,他明明感覺有些疼,像是受了傷。但早晨起來時,絲毫沒覺得異樣,身上前前後後都沒有受傷的痕跡,只有鎖骨和脖頸處留下了一點淡淡的印記。

“小黑呢?”江羨魚坐起身來,見外頭電閃雷鳴,狂風呼嘯。

他看了一眼屋內的木桶,裏頭空空如也,暗道小黑難道去了金魚池?

這麽大的風,小黑為何要跑出去?

江羨魚想出門看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裳,昨晚的衣服都被小黑撕壞了,沒法穿了。他起身去櫃子裏找了身衣服套上,這才去開門。

但他剛打開門,就被外頭的風吹得一個趔趄,幾乎站立不住,無奈只能放棄了。

他回到榻邊坐下,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起初他們是在池邊的石桌上,後來小黑抱着他進了屋裏。

江羨魚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心情十分複雜。

他和小黑這算是怎麽回事啊?

兩人又沒成親,還都是男人,竟然也能做那些事。

不過小黑長出了腳,他還挺為對方高興的。因為有了腳小黑就能和他一樣,不再是鲛人,也不會被人當成妖孽了。

但小黑的家在南海,不在京城,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有些失落。

一會兒商隊的人來了,小黑就要走了。不過今日這麽大的風,這會兒還下起了大雨,也不知商隊還能不能如期出發。

現在小黑有了雙腿,不用再擔心被巡防營的人抓走,那他多住些日子再啓程去南海應該也無妨。若是對方願意,等京城的事情平息了,他們甚至可以一起去南海。

江羨魚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的細節。

他将腦袋埋在枕頭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免得一會兒見了小黑尴尬。

不多時,他聽着外頭的雷鳴和風雨聲,竟是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過來時,已經雨過天晴。

“小黑?”江羨魚揉了揉眼睛,仔細看清眼前這人,卻發現并不是小黑而是榮琰。

“昨晚風雨太大,你院子裏有棵樹被吹折了,壓到了房頂……你家裏人怕你受傷都跑過去看,我實在是藏不住了。”榮琰道。

江羨魚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來此事。

“我姐沒生氣吧?”

“不知道啊,她派了谷子和我來找你,後頭還跟了四個羽林衛。”

江羨魚起身朝外頭一看,果然看到院子裏站着四個羽林衛,還有梅園的管事和幾個護衛。

“糟了,小黑!”江羨魚匆匆出來走到金魚池邊,卻見裏頭并沒有小黑的影子。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心道小黑已經長出了腿,往後應該也不必待在金魚池裏了。

只是對方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也不知跑去了哪裏?

難道是因為和自己親近了不好意思,所以躲起來了?

這麽一想,江羨魚自己也有些臉紅。

他不知道旁人親近過之後都是如何相處的,想來一開始也會覺得難為情吧?

畢竟從前都是衣冠楚楚的,從未那般坦誠相待過。

“怎麽了?”榮琰問他。

“沒什麽。”當着羽林衛的面,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朝榮琰使了個眼色。

管事的讓人弄來了溫水,伺候江羨魚洗漱了一番。不過他念及江幕輕還在府裏候着,也不敢用了飯再走,匆匆跟着谷子回了江府。

走之前他将榮琰叫到了一旁,叮囑了幾句,讓榮琰幫忙找找小黑的下落。不出意外,對方肯定是躲在了梅園的某個角落。

小黑又不會說人話,若是沒人管只怕會餓死。

回到江府後,江羨魚便有些心虛。他面對姐姐時那心情,像是在外頭偷偷養了個相好的似的,既羞愧又緊張。

若是姐姐知道他與一個男人親近,只怕非要打斷他的腿不可。

“吃飯了嗎?”

“沒有。”

“先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挨打。”江幕輕道。

江羨魚沒想到姐姐竟真的要動家法,不禁有些害怕。

他自幼闖過不少禍事,也挨過不少教訓,但真被打的次數并不多。

“知道為什麽打你嗎?”

“因為我偷跑出去。”

“若是平日裏你亂跑也就罷了,如今京城亂成什麽樣子了,你還往外跑?那日在街上若非龍王爺顯靈救了你,你還能有命在?”

“姐,我知道錯了。”

“打手板,二十下。”

還好只是打手板,他家的家法還有竹板抽屁.股呢,那個更疼。

江羨魚知道要挨打,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好在執行家法的是江府的管事,對方自幼看着江羨魚長大,對家中這位小公子很是喜愛,根本不舍得使勁兒,也就象征性地抽了二十下。

江羨魚那屋子被樹砸了屋頂,所以他暫時住到了兄長那屋。這些年江家大公子雖然不在京城,但他的住處一直有人打掃,看着就像從未閑置過一般。

看着兄長屋內的陳設,江羨魚不禁有些傷感。京城的事情也不知何時能平息?但願他能盡快和小黑一起去南海,早日找到兄長的下落。

“我那屋子什麽時候能修好?”

“昨晚風大雨大的,房屋損毀的地方不少,城裏好的工匠都忙着呢,估計得等上幾日。”谷子道:“小的聽說,陛下的寝宮都塌了,好像還着了火,宮裏估計也亂成了一團。”

江羨魚一怔,問道:“陛下沒事吧?”

“受了驚吓,磕破了點皮,應該無妨。”

江府的羽林衛都沒撤走,可見事情應該不算太壞。

“公子,你脖子這兒怎麽紅了?是不是被蟲子叮了?”谷子問道。

“呃……嗯。”江羨魚扯了扯衣領,一張臉漲得通紅。

不過谷子并未多想,而是取了些藥膏來,說要幫他塗一塗。

江羨魚覺得有些難為情,拒絕了。谷子聞言又打算幫他塗一下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口,沒想到湊近一看,卻發覺那傷口竟是好了。

“公子,你額頭上的傷好得太快了吧?昨天看着破了挺大一塊,今天就好了,一點疤都沒留。”

“是嗎?”江羨魚去銅鏡前照了照,發覺那傷口果然消失了。

他略一思忖,想起來昨晚小黑好像在他的傷處舔了一下……

鲛人的舌頭,竟然有此奇效?

想到小黑,他又忍不住有些擔心,也不知榮琰有沒有找到對方。

江羨魚等了小半日,才等到榮琰,不過可惜,榮琰也沒找到小黑的蹤跡。

“梅園我帶人都搜了一遍,半片魚鱗也沒見着。我問了管事和門房,說除了盧承勳,沒人出去過。你說小黑一個大活鲛人,能跑去哪兒?”

江羨魚也想不通,小黑為何會忽然失蹤。

難道是等不及,提前回南海了?

可他連話都不會說,身上也沒帶盤纏,總不能一路要飯去南海吧?

好在小黑身體壯實,一時半會兒應該餓不死他,念及此,江羨魚才放心了些。

“對了,盧承勳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每回去梅園,都會生病?”榮琰說。

“盧承勳又病了?病得厲害嗎?”

“我沒去看,聽說又是受了驚吓,吓得瘋瘋癫癫的。你說好好一個人,膽子怎麽就那麽小呢?”榮琰嘆了口氣,問江羨魚:“昨晚他又看到什麽了?”

江羨魚昨晚雖然喝了加料的酒,但并沒有醉,發生的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

盧承勳當時對他說了很冒犯的話,若非後來他拿榮琰送的匕首引了雷把對方劈暈了,後邊還不知會發生什麽呢。想到這些,江羨魚便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他活該,最好瘋上一陣子。”

“是不是昨晚的事情沒辦成啊?”

“也不算沒辦成,但今日又是風又是雨的,商隊估計也沒法啓程了。”再加上小黑不知所蹤,就算商隊出發也沒辦法。

江羨魚一連等了兩日,都沒等到小黑的消息。

這日總算是個晴天,他朝江幕輕報備後,便帶着谷子去了梅園。如今不用怕小黑暴露身份,他也沒必要避着羽林衛,就那麽大搖大擺地讓人跟在了自己後頭。

他在梅園裏找了一圈,沒看到任何小黑留下的痕跡。

屋裏的榻上已經被梅園的家仆清理過了,供桌和龍王爺金身也被擦得幹幹淨淨,但他昨天讓谷子送來的貢品還在盤子裏,一點也沒少。

“怎麽連貢品都不收了?”

江羨魚有些失落,默默地将那些貢品都換了新的,又點了香拜了拜。

這日他在“保佑兄長平安歸來”的願望之後加了一條,“保佑小黑平安。”

轉眼過了大半個月。

小黑始終沒有再出現過。

一開始,江羨魚總會時不時想起對方,偶爾還會難過那麽一下子。到了今日,他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小黑是真的走了。

那樣一個大活人,若是出了意外,肯定會有消息的。既然沒有壞的消息,那就說明小黑早已離開了京城。

江羨魚偶爾會忍不住想,小黑是不是早就想離開了,只是一直沒長出腿來,所以在等一個機會。直到那晚……

所以他們的親近,只是個意外。小黑是為了幫他疏解藥力才會那樣,并沒有別的緣故,也不是因為喜歡和他那樣。

想到這些的時候,江羨魚心裏隐隐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

小黑去過自己的生活了,他也要重新開始。

在小黑離開後的第二十天,江羨魚的舅舅派人送了一封信來,讓他去祁州。信裏雖然沒有提及成親的事情,但聽江幕輕那說法,此番叫他去就是為了替他操辦婚事。

“沒有陛下的允準,我不能走。”

“自從那場風暴以後,陛下對你的态度似是有所改變。雖然羽林衛一直在咱們府上沒撤走,但我看他們比從前懈怠了許多。”

這一點,江羨魚也看出來了。

“宮裏有傳言,說大風那日,有人看到青龍盤旋在陛下的寝殿之上。我猜想,陛下是不是用你那尊石龍,召來了龍王爺?”

“啊?”江羨魚大驚:“那晚陛下的寝殿被雷劈,不會真是我求來的吧?”

許久前皇帝剛派羽林衛來監視他時,江羨魚曾随口說了一句,要求龍王爺下雷劈了皇帝。

結果沒過兩日,皇帝的寝宮就被雷劈了。

“此話休要再說,當心禍從口出。”江幕輕道。

江羨魚忙閉了嘴,沒敢再多說什麽。

原來皇帝真的召來了青龍,也難怪龍王爺再也沒吃過他的貢品。

那他朝對方求的事情,還作數嗎?

江羨魚很想問問龍王爺,可自那以後他始終沒得到回應。

龍王爺既沒有吃他的貢品,也沒再給他打過雷。

收到舅舅來信後的第二日,江羨魚被召進了宮。皇帝并未與他多說什麽,只問了問他的近況,又賞了他一些東西,只字未提龍族的事情。随後,江府的羽林衛也被撤走了。

江羨魚只當此事已經平息,沒想到次日就傳來消息,說南海龍族派來了使團,三日後便會到京城。朝廷數十年來派了無數使團去南海尋找龍族,一直無果,誰也沒想到今日龍族的使團竟會主動找上了門。

“他們說是陛下召來的龍族,我可不信。”榮琰道:“你想,若他有這個本事,怎麽先前不見他召來龍族呢?京城誰不知道,最先讓龍王爺顯靈的人是你。”

江羨魚無奈一笑,“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現在龍王爺早就不理我了。”

他現在已經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打算過些日子就動身去南海尋找兄長。

皇帝已經如願和龍族結盟,不再需要他了,自然也不會再限制他。至于祁州舅舅家,他肯定是不會去的。他本就不願早早成婚,不久前又和小黑那般親近過,屆時怎麽跟人家姑娘交代啊?

“我知道你想去南海,這次我不攔着你了。如今龍族要和我朝結盟,南海應該不會像以前那麽危險,你想去就去吧。但是你要答應我,最多一年,要是找不到兄長,你得回來。”榮琰說着眼圈便有些泛紅,他倆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那情分和親兄弟也差不了多少。

江羨魚在他手上輕輕拍了拍,“我答應你,一年至少會回來一趟。”

榮琰聽他這麽說,這才放下心來。

這天晚上,江羨魚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去了南海,在船上時遇到了風浪,風浪太大,将船吹翻了,他跟着跌進了海裏。冰涼的海水像是一張大網似的将他包住網海裏拖,他在海裏掙紮半晌,幾乎要窒息。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抱住他,湊到唇邊給他渡了一口氣。強烈的窒息感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安全感。

“小黑?”江羨魚睜開眼睛,看到了小黑那張英俊的臉。

在夢裏,他忘了對方不告而別的事情,高興地上前抱住了對方。

可小黑卻慢慢地推開了他。

“小黑,你怎麽了?”江羨魚問他。

小黑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并未開口。

但夢裏的江羨魚卻接收到了對方想說的話,小黑說他家裏在幫他張羅婚事,他要成婚了。

江羨魚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是一場夢。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夢裏那感覺特別真實。

小黑不會真的回南海成親去了吧?

真是個忘恩負義的,這麽快就忘了自己的主人!

江羨魚氣得踢了一腳床柱子,疼得眼睛都紅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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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然繼續掙紮:沒關系,我……我債多不壓身!

季無修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可以,但要算利息

黎然:眼淚汪汪.jpg

後來,黎然進組拍戲,季無修每周都會探班且至少兩次,風雨無阻。

劇組同事一臉羨慕:你們感情可真好

黎然一臉無奈:沒辦法,利息太高了

閱讀提示:先婚後愛,小甜文,攻寵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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