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姚臨和高盛嶼住在計算機房內搞科研。
身旁還有原本就在計算機房的工程師，他們驚奇地發現，環陸公司的待遇突然拔高到了一個他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程度。
一天三餐米其林，從早到晚的星巴克，還有下午茶甜點水果和奶茶。
好像他們不是來工作的，他們是來度假的。
事出反常必有因。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往姚臨身上想，反倒想到了董事長和葉紫雲教授的緋聞。
聽說葉老師的實驗出了問題，所以葉老師的學生才會這樣加班加點地重算之前的數據，老板肯定也是為了葉老師的實驗，才這麽愛屋及烏地幫忙照顧她的學生的吧。
既然沾了老板“娘”的光，他們也沒有道理懈怠這次實驗啊。
這麽一想，他們就更加努力了。
說來也很幸運，以前做實驗，機器故障維修都得占實驗的大半時間，這回他們做實驗，這臺量子計算機竟然從來沒有出過問題，一直能夠輸出最準确的數據。
按這樣下去，七天，他們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而這一切都是在那個看起來最年輕的學生的布置下完成的！
多麽驚才絕豔，果然是天才出少年啊！
他也是夠累的，這七天，他們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已經醒了，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休息。
而且不休息，還能保持這麽高質量的工作，不停地追進度，就好像他不是人而是一臺機器一樣。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終于在第七天的清晨，寫好了最後的開題報告，少年才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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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高盛嶼熬得通紅的眼睛裏含了熱淚。
“真成了！”
少年拿着一沓文件，步履急促地往門外走，而在出門的那一刻，還是體力不支地往前撲了去。
高盛嶼雖然比姚臨睡得多，但是也沒休息好，沒有什麽力氣，他看見姚臨往前倒，也來不及拉他，只能任他做個自由落體運動。
“姚臨！”
少年并沒有向他想象的那樣狼狽倒地。
另一個少年颀長的身軀，将高挑消瘦的天才少年穩穩得接在了懷裏。
一直有心要加入葉紫雲科研項目組裏的陸曉峰怎麽可能不知道項目遇上了困難。
他一直在偷偷在看機房裏的一舉一動，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姚臨七天沒睡的。
他可不覺得人和機器人可以等價，他知道姚臨這麽拼下去肯定要遭，所以早就叫好了救護車，然後自己也等在門外。
總算是及時防患于未然了。
陸曉峰覺得自己絕對是最好的暗戀者，不打擾暗戀對象的生活，還能救暗戀對象于水火之中，像他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啊。
可是姚臨好像只能看見那些艱深的科研資料，就是看不見他.....
不過，他連他的這一點，都很喜歡！
他就那樣熱愛着他的科學，他在旁邊守護着他，讓他一點點放光就好。
陸曉峰踩着病床的邊沿，撐着下颌，眼神從上到下的描繪着少年漂亮的臉頰，把以前不敢多看的份都補全了，好不容易等到睡美人一點點的撐開眼皮。
撐開眼......
陸曉峰“嘣”地一下彈了起來，一邊按鈴一邊叫到。
“醫生！醫生！人醒了！”
姚臨的手還抓着他倒地的時候抓的資料，看到身邊的人有點恍惚。
他怎麽在這兒？
眼轱辘滾了兩下，姚臨想起了自己還有什麽沒做。“答辯......”
少年翻身就要下床，被陸曉峰忙按住了，“答什麽辨啊，老師都答完了。”
姚臨微微翕動了唇，但是意識到那是葉紫雲又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了。
哪怕是第一次看到他新寫的論文，也能立刻領悟，葉紫雲雖然比不上他這樣的人工智能，但是在人類世界裏是絕對的天才，所以才會是宇宙飛船之母。
少年放松了下來，重新躺倒在床上。
聽着陸曉峰絮絮叨叨着他都昏睡三天了，目光就有點幽怨。
他可太想念自己的機器人身體了。
要是他還是個機器人，再精疲力竭，充一次電就能馬力全開了。
人類的身體真是拖累，睡三天竟然還爬不起來......
聽說，有些情感部的AI前輩，還跟組織申請了一直保持着穿書身體生存下去，他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一個二個都在虐渣的過程中，打開了抖m開關嗎？
姚臨的眼皮正耷拉着，忽然聽到陸曉峰提到一個讓人讨厭的家夥。
“那個誣告老師學術不端的人你知道吧？”
當時情急，他沒顧得上具體調查，但是聽到那個人的事，還是讓姚臨睜開了眼睛，眼中劃過冷光。
陸曉峰憤憤不平地道。“他最近混得還挺好的，竟然和我家的生意搭上了關系。是什麽科研深度合作協議的負責人。”
系統看見忍不住了。【姚臨，機會來了，吹吹枕邊風，要陸千珣找機會把那人開了，讓他卷鋪蓋走人！】
環陸公司的科研深度合作協議，關于開發神經元宇宙的科研項目。
姚臨搜索了一下相關訊息，找到了一個環路公司加密過的重要文件。
一份多方合作的協議計劃書。
姚臨将這份協議從上至下浏覽了一遍，看見了一個他十分關注的名字，房世博。
是和葉紫雲一樣重要的人物，對于脫逃六十年後那場冰河期，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并不需要他創造什麽，而是僅需要他發現什麽。
房世博是地震局、航天局等多個政府背書機構的特約專家，專門幫助國家構築數學模型預測未來以及解決難題的。
他也是華國最有可能預測出來冰河期威力的人。
而且他提出的觀點，整個國家乃至世界都會關注......
葉紫雲前期的課題資金是姚臨匿名提供的，後期經費怎麽來，姚臨之前還沒有想法，因為世界意志要他現在維持在一個窮學生的狀态裏，他去股票投資賺錢很容易引起世界意志的注意，所以姚臨只能尋找一個更不着痕跡地籌集資金的方法。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姚臨認為葉紫雲的研究之所以得不到經費，也有大家都不在乎世界末日的緣故，要是他能點撥房世博讓他關注冰河期的問題，葉紫雲的研究小組也會受到關注，只有這樣才會有人贊助，聚攏人才和金錢，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至于賈付坤那種學術垃圾，在拯救世界面前，就顯得無關緊要多了。
........
“姚神你要參加環陸杯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大賽？”
“你知道全國大學生數學競賽的評委有賈付坤嗎？”
姚臨輕點了點頭。
“姚神你糊塗啊，你不會是想像上次見葉紫雲導師那樣，參加數學建模大賽見到賈付坤吧？就算你和賈付坤見面了。恐怕也沒什麽用啊，哪怕質問他，他也不會承認的，思想上相似，沒有實際上抄襲，我們沒有證據拿他沒辦法。”
姚臨擡了擡眼睫，看向正在勸他不要白費功夫的陸曉峰，輕聲道，“我知道。”
知道了，為什麽還那麽做？陸曉峰正想問的時候，少年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次環陸附帶的獎勵籌碼裏，有個參觀機會，能讓我接觸到想接觸的人。”
這次數學建模大賽的獎勵就是去那位學術泰鬥的家以及研究室作客，他就是想拿到這個入場券而已，不論賈付坤是不是這次的評委他都會參加。
“額，參觀？你是說，房教授的研究室？”陸曉峰睜大了眼睛，那可不是一般的獎勵，那是數學建模大賽第一名的殊榮，環陸公司特別增添的獎勵籌碼，難不成姚臨不止要去參加數學建模大賽，而且他的目标還是第一名？
要是其他人說出這麽自信的話，陸曉峰可能會嗤之以鼻，但是姚臨說他要去，他能做到，他絕對相信。
在數學領域的比賽，只要有姚臨在，那都是穩操勝券的。
可以說，姚臨牽兩頭豬上，都必須拿獎。
陸曉峰聰明的腦瓜子轉了轉，帥氣的臉上帶了一絲谄媚。
“好姚神，看在我們的同學情上，給個機會帶我見見世面呗。”
姚臨放下了對他來說如同嬰兒呓語指南一般的Matlab、python，擡起了眼睫，看向陸曉峰。
數學建模大賽是三人成組的，現實想想，他确實還需要兩個人型生物做他的同伴，有人送上門，他當然不會拒絕。
“好。”
`
但是有了陸曉峰加入，還是少一個人。
姚臨的瞳孔微微一眯，想到了另一個和他有點交情的人。
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大賽的報名地址在在數院。
學院老師在看到姚臨提交的報名名單時，也忍不住反問道。
“同學，你确定嗎？”
一個數院，一個輔修飛船動能的法學生，她都能理解，但是音樂學院！！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姚臨的表情絲毫不為所動地點了點頭。
他天天呆在研究生樓，跟着老師做實驗，都沒有怎麽見過同學，只跟兩個本科生走得近，一個自己黏上來的陸曉峰，還有一個......他的課外活動聯系人，徐嘉意。
因為他幫過徐嘉意的忙，所以在他拜托徐嘉意的時候，對方非常爽快得答應了。
看到學生那麽肯定，老師也只能勉強肯定，他确實不是填錯了，真的是這三個人，正在她一五一十的給姚臨填寫報名信息的時候。
從姚林身後傳來了一聲嗤笑。
因為是不認識的人，姚臨沒有回頭，但是陸曉峰覺得他們好像是在笑姚臨，迅速地轉過了頭。
“有你什麽事兒。笑屁？”
身後排隊的男孩，抓了一把剛剛還在笑的嘴，故作嚴肅地輕咳了咳。
“我可不敢找校草的事兒。”
“就是覺得校草大人太兒戲了。不過是拿了個數學競賽的金獎而已，好像自己無所不能了。”
“什麽臭魚爛蝦都敢帶着一起參加數學建模大賽......”
陸曉峰越聽對方嘲笑的語氣越氣，他揪着對方的領子，“你說誰是臭魚爛蝦啊？”
對方從上到下瞥了陸曉峰一眼，“本來說的不是你，看你這麽激動，好像自己也是呢，鼓勵獎？”
本來以為是不認識的人，但是對方好像很熟悉他們。
姚臨轉過了頭，他的腦子裏迅速地滑過了全校名單，将一個名字和這張臉對上了號。
是上學期數院的第一名，數學競賽銀獎的獲得者。袁林玉。
他只匆匆掃了眼那個除了想吸引葉紫雲的注意力、見到葉紫雲以外，對他毫無意義的數學競賽的獲獎名單，就記下了這個名字。
學校每天都在公告不同學生的不同名譽，也沒什麽人把姚臨的金獎挂在嘴邊，偶然聽到也挺新鮮的。
在姚臨轉過頭來的時候，袁林玉眼裏就只剩姚臨了，他拍開了陸曉峰抓着他衣服領子的手，走到了姚臨身前，個子和姚臨差不多高，但是高揚着頭，好像在用盡全力俯視姚臨一樣。
“我本來把你視作對手的，但是你這麽不尊重數學，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這次數學建模競賽，記住我袁林玉的名字，我一定比你強！”
姚臨被人扣了一頂帽子，又被噴了滿口吐沫，忍不住眨了眨眼。
他怎麽就不尊重數學了？
但是他好像就這麽豎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
陸曉峰被“鼓勵獎”這三個字兒戳中了命門，氣得跳腳，但是姚臨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的目的是見到賈付坤的導師，給他講講冰河期的時間，而不是跟袁林玉上演青春熱血動漫的。
可是在幾天之後，當徐嘉意出現在葉老師的研究生樓的時候，姚臨意識到，他為什麽不能視而不見了。
“你怎麽來了？”
徐嘉意赧然地和幾個研究生師哥師姐們打了個招呼，然後跟姚臨招了招手。
“姚臨，這個數學建模的入門書，我有幾個地方鬧不明白。”
雖然是音樂學院的學生，走的是藝考路線，但是徐嘉意的文化課成績一向很好。
朋友叫他參加數學建模大賽他有點害怕，出于義氣，他也硬着頭皮答應了，光答應不符合他的性格，他還努力去學了......就是太難了，他鬧不明白。
他想三個人分工合作，他不能做計算的那個，也可以做一個寫論文去彙報的人，如果是這樣，他首先得看得懂他們在幹什麽，才能幫上忙。
看到分外陳懇的徐嘉意，姚臨稍微懂得了一些朋友的定義。
他不能眼睜着看着朋友被別人羞辱，否則......他的AI身份肯定會被戳穿的。
本來沒想讓徐嘉意和陸曉峰做什麽，但是現在看來還真得教他們一些東西了。
——在現代知識的範圍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