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 不速之客
第14章 十四 不速之客
眼看那白衣仙尊像是見了紅的牛犢般朝自己沖來,謝玄連忙抄起門邊擱着的鐵鏟,下意識一鏟子拍過去。
就連謝玄也沒想到自己會打中的如此輕易,邦邦兩鏟子下去,白衣仙尊被打暈過去。
謝玄:……
這什麽,碰瓷嗎?
“師尊!”智箜見到師尊被打倒,心中更加驚恐,顫顫巍巍地舉起劍道:“你這魔頭,放開我師尊,我跟你拼了!”
他将靈氣灌注進劍中,一劍朝謝玄揮去,謝玄吃了一驚,險險避開,衣角卻被淩厲的劍氣生生割斷了。
“青祿宗的劍法,你們是青祿宗弟子”謝玄連忙舉起雙手,說道:“你們認錯人了,我是靜海宗丹峰弟子,不是什麽魔頭!”
智箜聽到他的話倏然愣住,仔細看去,果然看清了謝玄身上的紋着靜海宗花樣的繡紋。
魔種……會穿靜海宗的衣服麽?
“那、那你離我師尊遠些!”智箜仍然舉着劍,小心翼翼地朝白衣仙尊靠過去,見謝玄竟真的立在原地不動,才趕緊扶起自己的師尊來,頭也不回地背起來就跑。
謝玄舉着手,稍顯無奈地叫了聲:“等一等,等會啊,我還沒問你……”
這倆人來幹嘛的。
搞笑嗎?
他無語半晌,剛要背上包裹離開,卻想起那兩個人是仙門弟子,方才沒解釋清楚,萬一對方又來他家抽風,見到家裏那一妖一魔,不得當場給宰了
謝玄眉心一跳,連忙折返回屋裏,搖醒三只還沉睡着的小崽,耳提面命地囑咐他們,除了謝玄自己外誰敲門也不許開。
三只崽還沒睡醒,都有些不大上心地随便應了。
謝玄這才滿意的離開。
然而就在謝玄走後,不遠處的山林裏,智箜正費力地背着白衣仙尊逃竄。
剛跑遠些,智箜便察覺到身上一輕,白衣仙尊竟然自己醒過來了,甚至還十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師尊你……”智箜不可置信地看他。
卻聽白衣仙尊神色淡定地開口:“為師方才不過是詐死而已,只是想要試探對方的實力。”
原來如此,智箜恍然大悟地看他。
“剛剛那人必定就是魔種,為師強大的通感已經從他身上嗅到魔族的氣息,而且,十分濃烈。”白衣仙尊高深莫測地道。
智箜試探着開口:“可是我看他穿着靜海宗衣服,而且……”
他還沒說完,就被白衣仙尊出聲打斷:“僞裝而已,他身上那麽濃烈的魔族氣味,不是魔種本人還能是什麽,跟魔種睡了一覺”
“……”
白衣仙尊自信地道:“這又不是本晉江文,所以肯定不是睡覺了,我猜他做這麽多僞裝是藏了什麽危及性命的東西,待為師想想辦法,刺探刺探。”
智箜:……啥是晉江文,不敢問。
半晌,他還是弱弱開口:“師尊我覺得那魔種大概是出門去了,我見他背着包裹。”
白衣仙尊神情一滞,說道:“這我早知道,他見到本座自然會慌不擇路地逃跑,正常。我們守株待兔,就守在他家門口。”
兩人定好計劃,便狗狗祟祟地摸到了茅草屋院外,抱劍等待謝玄回來。
“待一會,那魔種歸來之後,你便配合為師用此捆仙繩将它結結實實捆住。”白衣仙尊跟他仔細吩咐,“別怕死,有我在,沒意外。”
智箜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師尊。”
他怕什麽死,他師尊可是青祿宗劍仙沈如是。
就是再來十個魔種,智箜都堅信沈如是能夠輕松應付。雖然不知為何最近師尊變得怪怪的,總說怪話,但實力還是很過硬的!
然而正在他們守候謝玄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吵鬧的聲音。
“今日本就輪到你洗衣服,謝獨一,你別賴賬。”
“我衣服被雨淋了還不是怪你離家出走,你洗不洗不洗別怪我不客氣。”
聽到小兒吵鬧的聲音,沈如是眼前一亮,剛剛被謝玄挫去的銳氣瞬間煥發回來,壓低聲音興奮道:“原來如此,那魔種千般僞裝,是因為在這破茅草屋裏下了三個崽兒,若是我把他三個崽綁了,屆時再威逼利誘将魔種拿下,那我的主角之路就會更加順暢啊桀桀桀桀……”
智箜呆滞了,只見沈如是抵唇幹咳了聲,說道:“不是,我是說,魔種實力不容小觑,莽撞不得,需得智取魔種。”
“師、師尊說的是。”
沈如是看着院子裏的三個“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小崽,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迅速指揮智箜道:“智箜,這次就讓你見識見識為師的真實實力,把捆仙繩給我,為師單擒三魔崽,注意看操作。”
智箜“啊”了一聲,在沈如是的催促下把捆仙繩交了出去。
這捆仙繩,可以無視一切修為和逃跑符隸,只要将那三只小崽捆起來,不怕那魔種不妥協!
想到這裏,沈如是顧不得什麽計劃,一聲怒喝,拔劍沖出去。
……
天色漸晚,謝玄之前答應過家裏的三只小崽,往後要早些回家。更何況,他心裏惦記着清早那過來碰瓷的神經病,心裏總擔憂着會出什麽事情。
于是他腳步愈發加快,急急忙忙地趕回了茅草屋。
甫一踏進小院,謝玄的瞳孔疾縮,眼前的一切讓他瞬間停滞了呼吸。
小院裏,滿地狼藉,到處都是劍風掃過的痕跡,桌子凳子都被砍了個稀碎,就連院裏種的菜也不能幸免。
怎麽會這樣!
難道那兩鐵鏟能拍暈的神經病又來了
他顧不得手上的包裹,沖進小屋裏,剛打開門,就見謝獨一正手裏捏着鍋鏟,和鍋裏的野菜面面相觑發呆。
謝獨一: “……”
謝玄愣了愣,連忙道:“弟弟們呢出什麽事了,為什麽院子那麽亂,我不是說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嗎?”
聞言,謝獨一面不改色地翻了翻鍋裏的菜,說道:“都在裏面躺着睡覺呢,你過來。”
謝玄怔了怔,聽到他冷靜的語氣放下心來,原來那神經病沒有來麽。
他撿起因為着急亂丢在地上的包裹,緩緩走過去,問道:“怎麽搞的,院子那麽亂,桌子凳子都被砍壞了,你們沒受傷……”
“啧。”謝獨一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指向鍋裏的菜,說道:“過來看看,為什麽我怎麽炒都是糊的。”
順着他的手指,謝玄朝鍋裏那黑的跟炭塊似的野菜,嘴角微抽,無比自然地握住了謝獨一的手,用他手心的鍋鏟把那黑野菜全都鏟了出去,說道:“你火燒太旺了,用鼻子聞味道,覺得差不多快熟的時候就趕快出鍋。”
被他握着手,謝獨一身子僵了僵,低聲道:“我怎麽知道什麽是差不多快熟的時候。”
謝玄敲了敲他的腦袋,無視謝獨一咬牙的神情,得意地說道:“這得多練啊,像你爹我練多了就能聞出來。”
“……”謝獨一垂下眼,說道:“算了,我不适合。”
有時候,他的确也有做不到的事。
但是謝玄就能做到。
“做飯哪有适不适合,都是逼出來的。”謝玄悉心教導着他,環抱住他的腰,低頭道:“炒菜的時候,一手握住鍋把,一手拿着鍋鏟,知道什麽叫炝鍋嗎?你光站在這可不行……”
他啰啰嗦嗦的說着,手心緊緊包裹着他的手,腰也被半摟住,謝獨一退無可退,只覺得身體更加僵硬,反複忍了忍,還是沒憋住把他推開,道:“我知道了,你進屋吧。”
謝玄愣了愣,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趕自己離開,但也沒做他想,只是道:“哦,那你記得看好火啊。”
說罷,他轉身進屋,心中欣慰謝獨一越來越有當哥哥的自覺了,擡腳踏進門檻,剛打算給兩只小崽來一個愛的擁抱,卻正正好和地上被捆地結結實實的兩個人對視上目光。
“我去你大爺!”
謝玄吓得罵出聲來,驚慌地後退了幾步,心髒狂跳,那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可不就是清早看到的那白衣仙尊和他的小徒弟!
“嗚嗚嗚嗚……唔唔唔!!!”
“嗚嗚嗚……”
兩人奮力掙紮起來,嘴裏塞着東西,仿佛想要對謝玄說些什麽,但又說不出口,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
謝玄撫了撫胸口,驚魂未定,就聽到床上傳來兩只小崽的聲音。
謝嬌嬌撲上來就抱住他一只胳膊,哭道:“爹爹,剛剛好可怕,這兩個壞人沖到家裏來要綁走嬌嬌去賣錢,他們是不是看嬌嬌好看要把嬌嬌賣到青樓裏,嬌嬌好害怕……”
謝貓貓也撲上來抱住他另一只胳膊:“爹爹,吓死貓貓了,這兩個壞人要打貓貓,幸好他們笨笨,把自己纏起來了,不然嗚嗚嗚嗚……”
地上鼻青臉腫束手就縛的沈如是和智箜,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怪異起來,眉飛色舞,似乎還夾雜着一絲出離的憤怒,謝玄感覺要不是嘴裏堵着東西影響他們發揮,此刻怕不是早就開始口吐芬芳了。
謝玄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把兩只崽抱回床上,挨個安慰了遍,才耐下性子道:“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綁起來的”
謝嬌嬌和謝貓貓同時拼命點頭。
沈如是和智箜同時拼命搖頭。
謝玄:……
“他們太笨了爹爹,”謝嬌嬌解釋道,“嬌嬌只是跑起來讓他們抓不到,他們就被繩子纏在一起了。”
哦。
那确實好像有點道理。
這倆人從早上那一幕來看确實不大聰明,但是……自己把自己捆起來這誰會信啊!
“真的麽?”謝玄語氣稍重,他是願意給自己的崽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的。
如果崽真的很強,沒必要瞞着自己,謝玄只想知道,他們瞞着自己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麽。
“當然是真的啦。”謝嬌嬌面不改色地答道。
謝貓貓察覺到謝玄有些沉下去的臉色,小聲說道:“爹爹不相信貓貓了嗎,貓貓說的都是實話。”
當然是真的,說的都是實話……好一個都是實話。
半晌,謝玄嘆了口氣,說道:“把他們嘴裏堵着的抹布拿出來,爹要問他們幾句話。”
謝嬌嬌和謝貓貓瞬間變了臉色,連忙道:“爹爹不要,他們是壞人,會污蔑我們!”
“拿下來。”謝玄絲毫不為所動,甚至自己站起身來,走向沈如是和智箜,伸手便要将抹布拿開。
“爹爹不要,他們會騙人……”兩只小崽努力的想要抱住他的胳膊,卻完全阻止不了謝玄拿下抹布的決心。
然而下一刻,謝獨一卻出現在了門口,手裏還捏着個削了一半的土豆,神色淡淡地說道:“做什麽呢。”
謝玄動作稍頓了片刻,語氣仍然嚴肅:“爹要審問這兩個闖進家來的不速之客。”
“審問”謝獨一不緊不慢地走進來,平靜說道:“行啊,我幫你拿。”
他伸手便把沈如是嘴裏的抹布扯了出來,眸光低沉,語氣淡淡:“說吧,你為什麽闖進這裏。”
沈如是驚恐的看着他——以及他手裏被捏碎的土豆泥,欲哭無淚道:“我、我走錯門了,那什麽,我能重新走一次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如是:嘿嘿嘿嘿我要綁了這三個最好收拾的小玩意兒
崽們:……有機會的話,你還是重新投胎換個腦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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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原書是什麽文(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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