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合一】兄弟齊心

第44章 【二合一】兄弟齊心

魔宮深處, 一片陰郁竹林裏。

竹枝腐脆,竹葉黝黃,謝獨一伸手扯開遮在眼前的枯竹,擡眼看去, 正好望見一處高臺樓閣。

他立在閣下, 輕聲開口:“爹, 是我。”

靜谧樓閣中,傳來一道極輕極淡的聲音,頗為随意道:“你來做什麽,靜海宗已經被你攻陷了麽?”

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 謝獨一抿了抿唇,說道:“沒有。”

下一刻,一炳龍骨長鞭從樓閣裏倏然甩出, 狠厲無比地砸在謝獨一的肩頭, 衣衫驟裂, 皮開肉綻, 血肉淋漓。

他強撐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這龍骨鞭可以直接灼燒鞭笞魔修的魂魄, 是對付魔族最強的利器。

“下一次,爹不想再聽到這種答案。”對方的聲音永遠都是如此,哪怕帶着些許笑意, 卻仍冷得叫人遍體發寒,仿佛謝獨一不過是塊石頭木頭, 絲毫不須顧忌他的感受。

然而這次, 謝獨一卻反常地沒有像以前一樣應聲下來, 去做他吩咐過的事。

而是立在原地, 任憑肩頭的血潺潺流下, 低聲開口:“爹,我不想再對靜海宗出手了。”

話音落下,整座樓閣都被如同洪水般爆溢的魔氣瞬間沖垮,廢墟中,一道渾身纏繞着黑色魔氣的身影,腳步極緩地朝謝獨一走來。

“不想動手?”

對方動作快到幾乎看不清楚,謝獨一的喉嚨便被死死扼住,他毫無反抗之意,盡管知道對方如今不一定打得過他。

“爹……”破碎的字眼從口中掉落,謝獨一呼吸不上,卻仍然沒有推開那雙幾乎要殺了他的手。

這個真正将他生下養大的人才是他爹,也是前一位将魔尊之位傳給謝獨一的人,墨姚。

在遇見謝玄之前,謝獨一從不違抗他任何命令。包括去靜海宗闖入大陣,毀掉天靈根,也是奉了墨姚的指示前去試煉。

墨姚輕輕笑了聲,手中的力道卻更重了些:“阿暄是個好孩子,爹想想,為什麽不想對靜海宗出手。”

他作勢真的在思考什麽,手指一圈圈收緊,滿意地聽着謝獨一愈發艱難的呼吸,才終于好像想到答案般,低聲附在謝獨一耳邊道:“阿暄,待在那凡人身邊,你也變得仁慈了,是不是?”

聽到他提起謝玄,謝獨一終于有了些許反應:“跟他無關。”

聞言,謝獨一被猛然甩到身後的山石上,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急血,眼眸微深:“爹,跟他無關。我說過,別打他的主意。”

他聲音很啞,喉嚨上還刻印着方才被掐出來的痕跡,紅得厲害。

只要一提那個人,他這兒子便立刻變了副态度啊。墨姚眯了眯眼。

“嗯……”他自言自語般從袖中取出塊手帕,擦了擦手指,眉眼微彎,笑着說:“爹沒生氣,也不會動他。你瞧這帕子,還是你娘當年送給我的。”

聽到他提起往事,謝獨一的心緒也稍稍緩和許多。

墨姚緩緩踱步到他身邊,避開謝玄的話頭,繼續道:“為什麽不想再對靜海宗出手,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和你那兩個兄弟……”

謝獨一眸光微暗,說道:“不是兄弟。”

“好,那就不是。”墨姚笑着道,像是極有耐心似的開口,指尖卻在腿側輕輕敲着,“靜海宗大陣都被你們破了,為什麽不繼續了?”

聞言,謝獨一擡眼道:“我要找的已經找到了,靜海宗對我來說沒有用處。”

“用處?”墨姚笑意微斂,腰間的龍骨鞭爆燃出一陣幽火,他抽出鞭子來,說道,“你做事只看有沒有用處?魔族攻打靜海宗的事人盡皆知,這種時候,你說沒用要撤人,世人如何看待我魔族?”

謝獨一沒有出聲。

他立在原地,低下頭去,很快,一道道極快極重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肩頭脊背,直接将他打得吐出血來。

良久,一炷香燒盡。

“阿暄,你是知道爹的……爹都是為了你好。”墨姚看着被他打到幾乎在地上站不起來的謝獨一,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輕哄道,“做錯了事,爹打你,你不會怨爹吧?”

眼睫上沾滿血水,謝獨一費力地睜開眼睛,目光所及之處,一片血紅。

他強忍着胸口喉間湧上來的鮮血,腦海裏盡然是他娘死前對他說過的話。

“阿暄,都說魔族無情,你是個有情的孩子。魔尊之位,你爹一定會給你,他最心疼你這孩子。”

“阿暄,要聽爹的話,爹娘不會害你……一定要聽你爹的話,別惹爹生氣,別讓娘擔心,不然娘死都合不上眼。”

半晌,謝獨一閉上血紅的眼,低聲回答他:“不會。”

……

清洗幹淨傷口,換了件嶄新的衣裳,謝獨一推開大殿的門,正好看到謝玄在床邊看他擱在小櫃裏的書。

“走不走?”喉間仍然一片腥甜,謝獨一說出來的話也輕了許多。

謝玄愣了愣,扔下手中的書,說道:“走去哪兒?”他站起身,走到謝獨一面前,伸出手捧住他的臉蹙眉道,“你怎麽了?”

他突如其來地靠近讓謝獨一倏忽僵硬起來,他抓住謝玄的手,不讓他碰到自己的肩頭,低聲道:“沒什麽,不是說要去幫謝嬌嬌和謝貓貓?要走就快走。”

再晚些,他擔心墨姚會想要對謝玄出手。

謝玄皺了皺眉,湊近他嗅聞兩下,被謝獨一伸手擋住。

“好重的血氣,你……”謝玄不知道他是去殺人了,還是受傷了。

謝獨一卻像猜出他心頭所想似的,嗤笑了聲:“自然是去殺人了。”

聞言,謝玄反倒眉頭蹙得更緊,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你說謊。”如果是去殺人,謝獨一完全可以把身上的血氣全洗幹淨,可現在還能嗅到氣味,說明身上有傷口。

而且,這麽幹脆利落的承認,更像是說謊了。

謝玄總是在不該聰明的時候很聰明,比如說,這種無條件對他的信任。讓謝獨一常常覺得,自己無論做出什麽事來,謝玄似乎都只信他自己相信的。

但是,胸口沉悶的郁氣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謝玄的信任讓他着實喘了口氣。謝獨一幾不可察地展開眉宇,說道:“別說沒用的了,你走不走,再不走,恐怕追不上謝嬌嬌和謝貓貓了。”

謝玄早就收拾好了包裹,昨夜裏還有些忐忑,怕謝獨一是為了穩住他才故意答應下來他的要求,沒想到謝獨一竟然主動來找他,要帶着他去見嬌嬌和貓貓。

還挺守信用。

“收拾完了?走吧。”

謝獨一招了招手,身側立刻騰起兩團濃厚黑霧,霧中隐隐顯露出人形,一個是個高瘦弱,看起來很文靜的公子,另一個面容兇煞,看起來比獨一還像魔尊。

“沉疴跟我走,宿毒留下随時聽令。”謝獨一說罷,那瘦弱文靜的“公子”立刻應聲,跟在了謝獨一身邊。

沉疴宿毒是他的左右護法,知根知底。謝獨一用着放心。

他跟着謝獨一坐上魔辇,沉疴在魔辇外駕車,車廂內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彼此都沒怎麽互相說話,父子之間好像莫名其妙多了些奇怪的隔閡。

——如果昨晚上謝玄什麽都沒聽到的話,興許還沒這隔閡。

一想到這裏,謝玄就有些坐立不安。三年前,謝獨一便夢到了他,三年後,謝獨一仍然有那種心思。

是那本春宮圖的療效不夠麽,為什麽會喜歡男人,為什麽會喜歡他爹?

沒等他想明白,謝獨一先開口打破了這寂靜。

“謝嬌嬌和謝貓貓都要去南方,一個去妖族,一個去青祿宗,青祿宗地域有陣法阻隔,不可禦劍飛行,所以他們應該會中途停在郾城……”謝獨一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拄着下巴淡淡道,“其實就算我不幫忙,他們也死不了,你當他們還是五六歲小孩麽,他們現在本事大得很。”

謝獨一之所以帶他來,是實在不想看他整日愁眉苦臉食不下咽,對于他來說,人只要時刻在他身邊就好。

果不其然,聽到他提起謝嬌嬌和謝貓貓,謝玄的臉色就和緩許多,也不再緊張,好像又回到那個久違的茅草屋小家,謝玄輕聲嘆氣道:“每次團聚都沒有多說幾句,你們便吵起來了。”

以前他常也聽說家裏兒子多長大會吵起來分家産,他家就那麽個破茅草屋,沒什麽家産可分,倒是天天圍着他這個爹搶來搶去。

真孝順啊。

“那你之前所說的嬌嬌和貓貓的仇人是怎麽回事?”謝玄問道。

青祿宗,那不是沈如是在的地方嗎,難道小崽們的仇人是沈如是,好像對得上!

反派的仇人一般都是主角,說不準,他們現在就已經走上了原書既定的劇情之路。

但謝玄絕不會讓三個小崽變成原書裏的結局。

謝獨一瞥他一眼,說道:“說了幹嘛,他們想說自然會告訴你,我說了讓你上趕着心疼他們?”

謝玄一噎,被他突如其來的争寵給問得發懵,他摸了摸鼻尖,有些支吾地說:“說呗,手心手背都是肉,說得好像沒疼過你似的。”

“是麽?”謝獨一眯了眯眼,說道:“你總是心疼他們更多。”

魔辇中的空氣裏仍然漂浮着那若有似無的淡淡血氣,還帶着點酸味。

謝玄坐在謝獨一的對面,輕吸了一口氣,不免心虛了些。

他知道謝獨一是在暗指什麽。可昨夜分明都想得清清楚楚,日後要離獨一遠一點,少做親密的動作,或許獨一自己就慢慢想清楚了,他們之間不該有其他的關系。

可是……

謝玄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坐不住了。

他打開包裹,從裏面掏出在謝獨一床頭順來的藥膏,那是謝獨一曾經給他用過的,謝玄對藥很敏感,只是聞一聞就知道這玩意兒用料不菲,絕為珍品。

謝獨一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沒有出聲,身子卻稍稍朝窗邊挪了挪,給身邊留出個空位來。

謝玄猶豫半晌,還是感情占了上風,他咬了咬牙,輕輕坐到謝獨一身邊,說道:“把衣服脫了,爹給你上藥。”

那個“爹”字,他咬的很重,像是生怕謝獨一誤會似的。

“……”謝獨一雖然有些許不滿他刻意的強調,卻還是把衣服稍稍拽下來,悶聲道,“只上這一塊就行。”剩下的,怕是謝玄看了要掉眼淚。

謝玄只看到他肩頭露出來的那麽一小塊,已然心口疼得厲害,皮肉都翻開來就連裏衣也洇透了血水。

他忍不住斥道:“怎麽不早說,這麽重的傷,用這藥膏有什麽用。”謝玄急得冒汗,他對魔辇駕車的沉疴說道,“快停下,必須找個地方給他上藥包紮!”

“不用停。”謝獨一伸出手,用道魔霧把他拽回身邊,眼中滿是謝玄焦急的神色,肩背的灼燒痛楚似乎都減輕了許多,他低聲嘟哝道:“我跟你又不一樣,這麽點傷死不了,你上藥的時候輕點就行。”

謝玄嘆了口氣,教訓道:“叫你不要總去打打殺殺,你以前就不聽我話……這力度行不行?”

謝獨一低垂下眼睫,稍稍湊得更近了些。

“嗯……還行。”

坐在車外的沉疴,嘴角微抽。

前些日子聽人說尊上養了個凡人在身邊千嬌百寵,怎麽今兒瞧了,倒像是那凡人千嬌百寵他那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尊上……

魔族體質不同人類,自愈能力極強,除了斷胳膊斷腿基本上這種傷口都可以很快愈合。

可是看到謝玄着急的神色,身上的傷口似乎痛意漸消,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讓謝玄心疼心疼他。

“我被打死了,你也都只心疼謝嬌嬌和謝貓貓。”他的話越來越離譜,這些話他都憋了好久,反正現在也沒什麽瞞着謝玄的,他想說便說。

“胡說八道,哪個不會心疼,”謝玄垂下頭,小聲道:“爹能做的太少了,如果我是主角……”

如果他是主角,如果他有主角命。如果老天肯多分一點天賦運氣給他。他或許可以做得更多,不用在三個小崽受傷害時無能為力。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謝獨一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魔辇很快便停了下來,謝獨一伸手扶着謝玄下車。

兩人已經到了郾城,這裏是遠近聞名的紙醉金迷之城,謝玄不禁想到,謝嬌嬌興許到這裏會更如魚得水一些。

果不其然,光是城門的磚都是上好的斐玉磚齊整貼上,門洞高大闊氣,頗有些豪氣沖天的意味,謝玄偏頭看向謝獨一和沉疴,說道:“過城門要查驗身份,你們……”

下一秒,謝獨一身上的魔氣盡然消卻,變得跟謝玄這普通凡人沒什麽兩樣,沉疴倏忽在原地變成一只寒鴉,立在了謝獨一肩頭。

“是吃過一品隐魔丹?”謝玄不由得高興些,他驚喜謝獨一現在可以自如的控制魔氣,可轉念一想,好家夥,他這不是助纣為虐?

怎麽感覺他在變成反派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謝獨一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了回去:“嗯。”

什麽一品隐魔丹?

他根本沒看到。

當初離開大陣全是靠他解開了法力封印,元嬰期以上就可以任意收放自己的魔氣,謝獨一自然也不需要那隐魔丹了。

但,謝獨一知道,謝玄想做一些對他有用的事情,哪怕只是顆隐藏魔氣的丹藥。

謝玄背着包裹,終于露出些許笑意,說道:“既然這樣,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咱們進城吧。”

守城門的是凡人,肉眼凡胎看到謝獨一肩頭上的寒鴉只覺得晦氣,很快便放行了謝玄他們。

兩人一鴉走在路上,也不知上哪能碰得到謝嬌嬌和謝貓貓。

夏日天色黑得晚,街上叫賣的人到黃昏時候還有不少,謝玄眼尖地看到賣杏花糖的攤子,順手買了些揣進衣襟,想着見面時可以給嬌嬌吃。

身旁,謝獨一用刀刃劃破指尖,逼出一滴血來,操縱那微小的血滴在偌大的郾城中尋人。

很快,血滴便為他們指引出了方向。

謝玄震驚地看着他,說道:“怪不得之前宗門總有人說一旦被魔修盯上報複甩都甩不掉,這是你自己學來,還是天生就會?”

謝獨一抿了抿唇,說道:“自然是魔族天生就會。”他這不比謝嬌嬌和謝貓貓那兩個廢物強得多?

“哦,那就跟爹沒什麽關系了。”謝玄摸了摸鼻尖,說道,“天生就是小王八蛋。”

謝獨一沉默片刻,難得咬了咬牙。

跟随着那血滴的指引,謝玄和謝獨一漫步在郾城的長街上,幾次三番謝玄都覺得好像回到了玉竹城時,他罰三個小崽頂完水碗後一路走回家的那天。

黃昏雲起,長街安靜,手上燒雞飄香,杏花糖甜,三個小崽在身邊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爹爹喊着,牽着軟乎乎糯叽叽的小手,美好的像是夢境。

“哎——”謝玄悠長地嘆息一聲,看向身側颀長的人影,又嘆息一聲,低低道,“要是永遠都是小崽子就好了。”

那聲嘆息自然落在了謝獨一的耳朵裏,謝玄喜歡,他可不喜歡。

他嘴角微抽,在前方立住,謝玄悶頭走着,撞到了他的脊背上,謝獨一和謝玄同時抽了口氣。

都撞疼了。

“到了。”謝獨一按捺住背後刺骨的疼痛,指了指身後高聳入雲似的酒樓,冷哼一聲:“你倆寶貝兒子,其中一個在這裏面,醉春樓,猜猜他們在幹什麽?”

醉春樓?

謝玄摸了摸被磕痛的額頭,擡眼看去,只見那富麗堂皇的亭臺樓閣上,無數粉綠披帛迎風飄揚,還未入夜就已經從裏面穿出莺歌燕語,脂粉香氣。

這是……這是青樓啊!

找仇人竟找到了青樓去,謝嬌嬌,是不是你,虧你爹我擔心的要命!

謝玄臉上青了又黑,跟随着謝獨一的血滴走進青樓,兩人途徑一間又一間的發出暧.昧聲響的屋子,謝玄的表情愈發難看,謝獨一的表情愈發幸災樂禍。

半晌,血滴終于在一間屋子前停下爆裂成霧,謝玄剛要破門而入,氣憤之餘,還頓了頓,先捂住了謝獨一的眼,說道:“你在門口侯着,先別進來。”

謝獨一:……

大門被謝玄猛然打開,床榻之上,謝貓貓怔愣地從床上坐起,幾乎懷疑是自己在做夢:“爹爹,你怎麽在這?”

謝玄同樣幾乎懷疑是自己在做夢,他愕然地開口:“貓貓,你怎麽在這?”

聞言,謝貓貓指了指床榻,無辜說道:“我,我來睡覺。”

身後傳來謝獨一輕嗤的聲音:“看看床底下,是不是把人藏起來了。”

謝貓貓眼眸微眯,語氣不善道:“沒有別人,這裏只有我。”

下一刻,門口處走進個提着酒壺的人來,嘴裏還興奮說道:“小雜種,那邊有賭坊,敢不敢跟我去,輸了剁手……”

後面的話,被那人生生噎了回去。

謝玄語氣沉下來,說道:“謝嬌嬌,謝貓貓,你們找人怎麽找到青樓來了。”

好吃好喝好睡好玩,總之沒有一點比他謝玄過得凄慘。

酒壺咔嚓一聲墜落在地,謝嬌嬌猛然睜大眼睛,推開擋住路的謝獨一便沖進去抱住了謝玄:“爹爹!”

不遠處,謝獨一又不冷不熱地開了口:“我早告訴過你,他倆用不着你操心。”

這兩個廢物,也不過只比他本事差些,但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

“爹爹,我們是兄弟齊心合力一起去報仇,這裏是郾城最好的酒樓,所以才暫時在這歇歇腳,這裏只有低層才會有倌妓待客,高層只是客棧。”謝貓貓十分冷靜地解釋道,手上飛快掀開了床簾幔帳,裏面被褥還疊的整整齊齊,整個房間也沒有什麽脂粉氣息。

聽到兄弟齊心,謝玄心頭微松,還有些許感動:“你們真是齊心合力去報仇?”

謝嬌嬌和謝貓貓對視一眼,都想起先前所說的結盟來,眸光微深,謝嬌嬌笑着答道:“當然是了,只是哥哥不願意幫我們,不然我們哪用得着廢這些力氣。”

聞言,謝玄感動得差點老父親落淚,說道:“好,好,你哥哥就是來幫你們的!你們三人一起,世上沒什麽克服不了的困難!”

話音落下,三個崽的臉色都各有各的精彩,謝嬌嬌和謝貓貓對視一眼,沒人相信謝獨一。

“好呀,哥哥能幫忙真是太好了。潛進青祿宗要麻煩些,我們打算明日再啓程,爹爹今晚就睡在這吧。”

謝貓貓最先反應過來,裝模做樣的把謝獨一來幫忙的事情糊弄過去,又說:“要不就睡我這兒?我這位置不錯,窗戶正對郾城夜景。”

謝嬌嬌緊接着明白他的意思,跟着皮笑肉不笑道:“爹爹,我的房間在更上面些,風景更好,空氣也好,晚上嬌嬌可以給你唱新學的郾城小曲兒睡覺。”

他們一個個打得什麽心思,彼此都心照不宣。

謝獨一磨了磨牙,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當時不該因為謝玄絕食憂愁就一時心軟答應他的。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謝獨一指的是那天夜裏,謝玄答應他,要是謝獨一幫忙,就要和他蓋着被子純睡覺的事情。

謝玄愣了愣,莫名後退了半步,幹巴巴道:“要不像以前一樣,找張大床,大家一起睡吧……”

話音落下,三個崽同時把目光看向了謝玄,異口同聲道:“不行!爹爹/你最想跟誰睡覺,必須選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上,獨一武力值最高,貓貓最聰明,嬌嬌最陰險(褒義)

獨一不是打不過親爹。

開始邊打副本邊攻略爹爹,副本很簡短不會拖,主要為了交代崽們的過去。畢竟作者是個常常二十多萬字完結的垃圾短篇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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