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睡了
第34章 被睡了
除了那鍋牛肉是廢了,家裏其他還好,竈臺也都被收拾的挺幹淨,可見昨晚上鮑皇叔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基德不見了。
油條重新放進微波爐裏打熱一下就能吃,鮑皇叔還熬了口米粥,在寒冷的夜裏走了幾個小時,任誰現在都需要點熱乎的,宇文颢支着下巴坐在那,靜靜地看着這個男人忙活在竈臺邊,嘴裏叼着煙,也不笑了,也不貧了,喪眉搭眼地做着早餐。
“鮑玄德。”宇文颢輕聲叫着他。
鮑皇叔一邊攪着鍋裏的粥,一邊扭頭看着宇文颢。
“要是基德找回來了,就讓它跟着你過吧。”
鮑皇叔停止了一切動作,定定地望着宇文颢,半天沒說話。
宇文颢被他看得移開了視線,又補了一句:“基德跟我沒有跟你那麽好。”
話音剛落,上天似有所感,咔啦咔啦,一旁的客廳裏傳來一陣騷動,噗通,有東西掉在地板上,倆人同時扭頭看去,只見基德費勁地從威爾太太贈送的沙發下,擠了出來,毛都亂了,晃了晃頭,喵嗚一聲,沖着尋它一夜的兩名鏟屎官叫着,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
“基德!”倆人同時喊道。
鮑皇叔丢下勺子,急忙跑過去,抱起基德,仔細看了看,這才猛親了一口,緊緊地摟在懷裏,基德似有些不滿,伸出兩爪,啪啪抽了他兩嘴巴。
宇文颢冷哼一聲,話也沒太過腦子就說出口:“果然你最愛的還是基德。”
鮑皇叔正處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也不禁有感而發:“那是,它天天陪我睡覺,你行嗎?”
“鮑玄德!”
“你是不是特別愛我……”
宇文颢登時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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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皇叔一笑:“的名字?”
宇文颢冷冷地:“我可不喜歡什麽三國演義。”
“那幹嘛老叫個沒完?”
“嫌你說的惡心。”
鮑皇叔又親了一口基德,瞥着宇文颢:“你那是什麽眼神,自己心眼髒還怪別人,我跟基德可是純潔的父子關系。”
算了,宇文颢困的不想說話,走到沙發旁,使勁擡起來,往裏一看,這才發現,沙發底下有個洞,想是基德昨天受到驚吓後,慌不擇路鑽到了沙發下,順着洞爬進去,一直沒敢出來,現在聽到他們說話,這才鑽出來。
鮑皇叔也跑過來看洞,咬牙切齒地罵道:“這特麽外國娘們,敢情送了個破沙發給我。”
宇文颢木然地望向他:“鮑玄德,你再不關火,那鍋粥也快糊了。”
油條酥脆,白粥香暖,宇文颢吃得暖暖和和,眼皮越發往一處粘合,耳邊仿佛都是鮑皇叔的碎碎念,什麽怎麽這麽不小心,什麽咱們太粗心大意了……
粥還沒喝完,宇文颢就趴在碗邊上不動窩了,鮑皇叔準備收拾碗筷,推了推他:“诶,別再這趴着,要睡回家去睡。”
宇文颢太累了,昨天上了一天課,又趕去機場拉活,再到夜裏尋貓,人就沒緩過來,基德已經找到,懸了一夜的心終于徹底松懈下來,睡得又快又沉。
鮑皇叔輕輕放下碗筷,盯着男孩清俊的睡顏,漸漸地,唇角一扯,露出了迷之微笑……
宇文颢做了個夢,別開生面。
夢裏的一切都很美好,藍天如洗,花開四季,他像鳥一樣,伸展着雙臂,徜徉翺翔,四周飄浮的都是雲朵,棉花糖般,散發着香甜的氣息,穿雲而過,雲絮如棉,弄得人絲絲癢癢。
宇文颢在雲裏翻了個身,抱着這團綿軟,去抓那些潔白的游絲,纏繞指尖,嬉戲惬意。
許多雲都聚集過來,團團包圍着他,漸漸地,看不清了,兩條腿埋在雲霧裏,積壓的雲越來越沉,壓得人不能動彈,宇文颢開始掙紮,想抽出雙腿來,奈何那些棉花雲灌了鉛般沉重,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影子,像只白色的怪獸,張牙舞爪地撲将下來,宇文颢在被他吞進嘴裏的一剎那,驚醒了……
天花板上有紋路,壁紙是小雛菊的……貌似還有點眼熟,這不是他的家。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靈魂三問後,一個激靈,宇文颢徹底的醒了,腿上的沉重感卻沒有消失,那是一條來自隔壁的毛烘烘的粗壯的小腿,肆無忌憚地壓在宇文颢白皙的腿上。
宇文颢緩緩地扭過脖子,瞳孔深處映出一張混着幾個民族基因的臉孔,鮑皇叔睡着,睡在他身邊,面朝上,兩只手投降狀搭在枕上,沒有穿衣服,結實的肌肉、齊整的胸毛,半露的腹肌,謝天謝地,下邊蓋着被子,只是從被子裏探出的一條腿,壓住了宇文颢。
瞳孔陡然收縮,臀部瞬間一緊,宇文颢踹開鮑皇叔那條腿,下一秒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又落到了地上,低頭摸了摸,還好,還穿着昨晚那身衣服,還好,身上哪哪都沒毛病……沒毛病……
鮑皇叔被踹了一腳,動了動,換了個姿勢,居然沒醒,枕畔的另一邊,躺着基德,基德緊緊地挨着爸爸的頭,被突然跳下床的宇文颢弄醒了,冷眼瞄了下,也調了個姿勢,眯起眼來,繼續睡,反正這不是宇文颢的床,他沒資格趕它下去。
我這是被睡了?
宇文颢瞪着床上香夢沉酣的剛剛同床共枕的倆床友,意識漸漸回籠,回到那碗還沒喝完的大米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己是怎麽從樓下餐廳睡到樓上這張床的,用屁股想想也明白了,鮑皇叔真不愧是運動員出身,不僅力氣大,還很有技巧,在不弄醒的前提下,成功地把人弄上了床,沒脫衣服是恐怕宇文颢真醒了,自己倒脫了個精光,媽的,用心何其毒也!
一股無名火從胸口點燃全身,臉頰瞬間發燙,誰允許你這麽做的?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只睡不奸之恩啊?!
簡直是——不要臉!
“鮑玄德!”宇文颢叫了一聲,驚訝自己還能如此淡定地叫出這個缺德玩意的名字。
這世上有兩種人是叫不醒的,一種是死人,一種嘛……一直要努力睡下去的人。
這一覺睡得也許過于香沉,已近黃昏,陽光從百葉窗縫隙中斜斜地透進來,微弱淺談,但還是有幾縷恍恍地照在床上,鮑皇叔睡得有模有樣,濃密的睫毛輕微地抖了抖,唇角隐隐上揚,健美的胸膛均勻地起伏着,在暗淡朦胧的斜陽中,宛如塗抹了一層半透明的蜜汁,柔軟纖細的體毛,也泛着同樣的淡金色。
宇文颢情不自禁地,重新走回床邊,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這具極其誘惑的成熟男人的身體,蹑手蹑腳,再次爬上了床,伸出一只手來,悄無聲息地探向鮑皇叔充滿彈性、胸毛修剪的十分漂亮的胸肌……
藝術生的手指,靈動敏銳,快如閃電,一根胸毛眨眼間生生地脫離了主體,當宇文颢從床上跳回地面時,鮑皇叔也從床上彈起來,嗷嗚一聲,凄厲悲鳴,猶如狼嚎,捂着胸肌,面容扭曲,一連喊了好幾聲:卧槽、卧槽——
枕邊的基德,也随之驚跳,不用任何人趕,心甘情願地棄床而逃。
宇文颢迅速退到卧室門口,目不轉睛地瞅着沉浸在拔毛之痛的鮑皇叔,哦,這家夥幸好沒脫光,還穿着條大短褲。
鮑皇叔餘痛未盡,一邊揉着胸口,一邊瞪着宇文颢。
宇文颢将戰利品緩緩地舉到眼前,呵,還連着毛囊呢,特意沖鮑皇叔晃了晃,對着那根毛猛吹一口氣,猶如孫猴子變法,手心一攤,毛不見了,鮑皇叔也被隔空點了穴。
可惜,這穴也就暫停了一兩秒,鮑皇叔猛然從床上一躍而起,狠聲罵道:“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在鮑皇叔動起來的一剎那,宇文颢轉身就跑,比哪一次都快,一溜煙地沖下樓,沖出房,沖回隔壁自己的家。
耳邊猶自回響着身後鮑皇叔咚咚追趕的腳步聲,和那句霹靂一聲吼:“白又亮,有種別跑,敢他媽拔老子的毛,你給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