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HOMRA前奏

HOMRA 前奏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被打扮完的酒吧煥然一新，似乎是因為即将到來的節日，酒吧裏的客人明顯多了許多。平常蝸居在一樓的夥伴們都被出雲趕了出去。平時沒人的話也就算了，現在這種人多的時候，出雲當然不可能放着那群家夥占據着酒吧一樓。

八田為了房租而去當臨時快遞員掙外快，藤島每天都領着艾利克進進出出，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長相俊秀的千歲和出羽被出雲壓迫着當服務員，結果某天千歲被某個黑長直的殺手小姐給勾搭走了，出雲看着渾身散發着郁悶氣息的出羽也不好意思讓他繼續當服務員，于是幹脆解放了他。

總之，大家似乎都挺忙，白天幾乎都不怎麽呆在酒吧裏。不過對于出雲是好事啦，這樣他才能更好的壓榨……不，更好的為顧客服務嘛。

“哇，好可愛，這個小熊。”

“出雲君~~聖誕節快樂哦。”

不斷進進出出的顧客中，結伴而來的女性和情侶比較多。因為出雲的眼光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酒吧也一直很有品味，最近加了聖誕元素之後的效果意外的出衆。

“啊，這種地方也裝飾了呢。真不愧是老板。”

“幾位聖誕快樂喲，來點什麽嗎。”

吧臺後面，出雲剛剛為一對情侶調好飲品，這時眉眼彎彎的沖着剛進來的女性們微笑。

沒錯，除了酒吧的品味以為，溫柔帥氣的老板也要成為賣點才行。

“那還是要平常的那個吧。”

大家在吧臺旁坐定。因為都是熟客，草薙也有很認真的記下每個人喜歡的東西，所以女孩子們根本就不用翻目錄。

“我明白了。不過，最近推出了限時版的聖誕套餐哦。”

出雲拿出紅色的小冊子，封面上還印着一個小小的雪人和綠色的松樹。他翻開冊子，将它推了過去。

“看，你最喜歡的這個熱飲，配上這種小蛋糕會更加美味哦。”

“嗚啊，看起來真的不錯呢。那就聽從你的意思吧。”

女孩粗略了翻了一下後，立刻很信任的做了決定。

“诶~那我也聖誕套餐，限量版的話，以後都吃不到了呢。”

一個女孩子産生興趣後，立刻感染了同伴。在不知道不覺間就多賺了很多。

“好，幾位稍等。”

草薙溫和的笑了一下，轉回身開始準備。

其實要說賺錢的話，還是販賣情報和放高利貸比較容易些。不過草薙很享受這種與人交流的感覺，和各式各樣不同的人交流和談話，不光可以知道更多細小的情報，也可以更加了解這個世界。

“不過話說回來，草薙先生聖誕節和誰一起過呢？”

在等待期間，一位褐色長發的女孩子開口問。

“嗯？和朋友們啊。”

一邊準備這飲料，草薙一邊忙裏偷閑的說。

“啊啊，我知道呢，以前在酒吧裏見過，有幾個人的眼神很兇惡呢，像□□一樣。”

不是像，我們就是哦。在你面前這個給你準備東西的家夥還是窮兇極惡的□□老大的二把手。自己默默在心裏接話道，草薙被自己逗笑了。

“不要看他們那樣，其實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啊呀，偏題了，我是說啊，草薙先生有沒有準備和戀人一起過呢？戀人總是和朋友不一樣的吧。”

如果這是動畫，而且還順帶可以吐槽的話，這個姑娘一定會被人說‘妹子神補刀！’之類的。不過很明顯，草薙并不是那麽脆弱的人。

“戀人啊……”

草薙手上的工作并沒有停下，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

說起來……他和尊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記不清楚了。

只不過記得很遠很遠的以前，那個時候連多多良還沒有加入，他們似乎就已經認識并且形影不離了，并且有一段時間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現在想想，連以前到底是怎麽認識的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再後來還在上初中的十束加入，他們就成了三人組，草薙總是最保守的，多多良雖然冒冒失失的，卻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下來，而尊是最愛闖禍的，自己卻又并不在意。

三人組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草薙直到現在想起那時那兩人的臉都會微笑出來。比起成為王的尊，他更加喜歡曾經的那個不愛說話冷飕飕的學弟。

後來尊被選為了王，夥伴們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所以說到底是什麽時候成為戀人的啊。

草薙出雲一邊将蛋糕和飲品端上吧臺，一邊繼續思考。

似乎是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兩人默契到對方一個表情一個眼色都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麽的地步，然後自然而然的就滾上了床。

……不過之前的話，貌似在學校的時候就接過吻了。草薙出雲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還是學生的周防尊，一頭雜亂的紅發，和別人似乎也不太會相處的樣子，瞪起人來像是只發怒的雄獅。不過更多的時候那家夥都是懶洋洋的，懶得和別人說話，自然也懶得也別人産生争執。

啊啊……想起來了。有一次是期末，大家都聚在學校外面的飯店裏聚餐。人緣超好的草薙出雲自然被人邀請，然後他就自然的拉着周防尊一起去了。當時的尊雖然是低一年級的學弟，大名卻早就被學校許多人知道。……大概那時候他就有一種□□老大的氣場了吧。

草薙還記得，當他一邊抓住周防尊的手腕一邊推開門，笑着和大家說‘晚上好’的時候，那些人本來還很熱情的，結果看到自己抓着的人之後，整個房間有幾秒鐘陷入了沉默。

結果周防尊也只是面癱着臉，一副‘▼_▼’的表情學着出雲嘟囔了句晚上好。

剛開始大家都很拘束，結果到了後面他們發現尊其實很好說話後都放開了，大家輪流着敬酒，卻有意無意的多讓尊喝。草薙本來勸了句他們未成年喝酒不對，結果被吐槽‘你家不是開酒吧的嗎’。

出于自己是尊的前輩，再加上他是被自己叫過來的，所以草薙為尊擋了不少酒。

等宴會結束之後，他們都有些微醉。那時都已經是半夜，飯店外面連一個出租車都打不到。于是兩個人只好駕着對方，肩靠着肩，頭抵着頭，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草薙的家離那裏其實也只有二公裏左右，那個時候的兩人卻覺得如此遙遠。

最後兩人都走不動了，于是就并排坐在馬路的旁邊，就像是兩個沒有目的的旅行者。草薙出雲因為叔叔是開酒吧的原因，從小總是被那個不着調的叔叔偷偷的喂酒喝所以還好，周防尊雖然像是個不良少年，其實連酒都沒喝過。

兩人蜷縮在一起，草薙出雲雙手抱着膝蓋，低着頭看着他們兩個人的影子。半夜的冷風吹過，草薙有些渾渾噩噩的腦袋才有些清醒，他覺得自己有些冷，所以不由得擔心起尊來。他側過臉想要問尊要不要起來，才發現這個家夥已經靠着自己的肩膀，似乎要睡着了。

草薙微微一愣，他看着周防尊靠着自己肩膀毛茸茸的紅色腦袋，忽然有一種想要摸上去的沖動。于是他伸出手。就在他即将觸摸到周防的臉的時候，尊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們十指相扣，尊将他們的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擡起頭，用靠着草薙肩膀的角度擡頭看着他。

周防尊的眼睛在月亮的月光下就像是野獸的金色瞳孔一樣發亮，卻又因為酒精而有些迷茫。他的臉龐雖然有些少年的影子，卻又充斥着同齡人沒有的，猶如野獸般的氣息。他伏在草薙的肩膀上，像是一頭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雄獅，又有些像是懶洋洋的貓。

那是草薙出雲第一次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少年金色的瞳孔給吸進去了。草薙用另一邊的手溫柔的撥弄開周防額頭上的碎發，一邊低下頭，擋住周防臉上的燈光。

“mikoto。”

草薙低聲的叫着他的名字。聲音溫柔得能夠融化寒雪。

周防仍然一副面癱少年的模樣，他們互相看着對方，眼神纏繞，無法松開。他們肆意的看着對方，用眼神一點一點的臨摹着對方的臉龐，直到草薙的眼神停留到周防尊的嘴唇上無法移開。

有什麽東西蔓延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一點即燃。

“吻。”

先開口的是周防。他看着草薙，直白的表達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啊。”毫不猶豫的回答。

草薙出雲輕柔的微笑着，他一邊用手撫摸着周防的面龐，一邊低下頭，輕輕的親吻了上去。

連秋日夜晚的冷風都像要燃燒起來一樣，他們有些青澀的親吻着對方，食指相扣。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

他們看似随意的打破了朋友，前輩和學弟的聯系，又轉向了另一個不知道該怎麽命名的關系。幾年之後，就像當初那個不經意的吻一樣，兩人自然的滾上了床單，即使從來沒有和對方說過一句類似于‘在一起吧’之類的話，他們就已經成為了戀人。

或者，對于周防尊和草薙出雲來說，有一些東西是不用言語就可以表達的。

所以在最後之前那的一夜，草薙搭着安娜的肩膀，沉默的看着周防尊的背影離開。而最後的最後，周防也只是拍了一下草薙的肩膀。

“草薙先生的愛人肯定是超級優秀的吧？”

“诶——出雲君已經有愛人了？什麽時候認識的？”

草薙出雲轉回頭，有些無奈的笑着。

“哎呀……認識超長時間了，從高中開始都認識了。不過那家夥的确很優秀就是了。”

“好長時間，看起來我沒機會了。”有個女孩子立刻有些頹廢的說。

“那種機會本來就沒有。”

“喂！！”

♂♂

只不過，一直想的最多的草薙，其實也有沒有想到的事情。比如高中時期的那一晚對于周防尊來說有多麽的特別。

那一晚上，周防靠着草薙的肩膀，擡起頭看向他的臉。

就在模糊的月光和黑藍色的夜幕之下，草薙低頭看着他，茶色的短發因為剛剛的聚會而變得亂糟糟的，卻又鍍上了一層月光的暗金。草薙原本就比同齡人顯得更加成熟，即使他們之前才差兩歲，草薙的面龐已經有青年的清秀而帥氣。

他就那麽看着自己，淺色的目光中不經意交雜着寵溺和溫和的神情。他的手溫柔的撥開自己額頭上的碎發，讓周防尊不由自主的想要握緊他的手。

他那麽做了。

可是即使十指相扣，周防尊仍然覺得不滿足。

從那時開始，他第一次出現了欲望。他希望草薙看向自己時眼裏的寵溺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後輩，他希望草薙能夠更加溫柔的看着自己，他希望草薙永遠只能看向自己。

他希望他們能夠跨越前輩與後輩的距離。他希望他能離草薙更近些，他希望草薙能夠依賴自己。

他向他索取吻，并且再次成功。

不知多少年後，周防尊才發現自己對于草薙總是贏家。他所希望的，草薙出雲都通通為他辦到。

周防對草薙的道謝的次數實在少的可憐。其實周防尊是想感謝草薙的，可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直到最後，也只是沉默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周防說不定在那一晚上就已經淪陷了。當草薙溫柔的撥開他的頭發，用那樣的眼神和溫柔輕聲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周防尊就注定淪陷在草薙出雲這個人身上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