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HOMRA前奏

HOMRA 前奏

街上的行人很多。

忙碌的上班族,翹課跑出來的高中生,黏在一起的情侶們,表情頹廢的流浪漢,妝容精致的女人們,噴着香水的男人,各色各樣的人們交雜在一起最後形成了忙碌繁華的城市,盡管每個人都虛僞而披滿棘刺,卻又奇妙的與他人融為一體。

這就是世界。

每個人都自大的覺得自己與衆不同,卻又不敢跳出人群,不敢跳出這個被鑲上了條條框框的日常,唯恐自己變成衆矢之的的那個人。

與他人相背而行,思想或者行為無法被大衆所理解和接受的人,被稱之為異類。

在鎮目町的中央大街附近,出現了一夥人。

在他人眼裏,這夥人已經被打上了‘可怕’‘不能惹’等标簽。他們每個人都大刺刺的系着同樣顏色的圍脖,像是在高調的宣布他們是同一夥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金發戴着墨鏡的青年。他叼着煙,右手牽着一個銀發女孩的手,左手手裏玩弄着zippo打火機。若是在平常,在這種特別的節日裏他一定是會被女性搭讪的那種男人。只不過現在,不說女性,連男人都不敢往這邊看一眼,要不就是裝作沒有看見他們。

因為金發青年的身後的那群人太紮眼了。連同金發青年一起,這群家夥不管是所作所為還是自身氣場,他們身上的一切都已經被深深的打上了‘異類’二字而被常人所懼怕。

吠舞羅。

在周邊人來看,這三個字便已經可以代表某些令他們懼怕的事物。他們并不知道這個組織的‘頭目’周防尊已經逝去的事實,或者就算知道,對于他們來說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不屑與常人同流合污,對于自己的不同而感到驕傲,他人的目光和排斥無法動搖自己的信念和對眼前這個世界的見解,堅定的前進在自己所相信的道路上,即使被标為‘異類’卻一笑而過。

誰敢說,将自己藏在人群中對着這夥人投出懼怕和厭惡目光的人類,眼神中就一定沒有羨慕的神情。

♂♂

“安娜,有什麽地方想去嗎?”

對着他人的恐懼或異樣的眼神視而不見,出雲微微低下頭,笑着如此問着女孩。

安娜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了頭。她用手指夾着一顆小小的紅色玻璃球放在眼前,似乎正玩的開心。

盡管看似在玩耍,其實那是安娜用以溝通這個世界的‘通道’。

“是嗎。”

草薙不再打擾她。他将手中的打火機放回兜裏,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夥伴們笑着說,“那辛苦你們了,我們一起去選購食材,有什麽想吃的盡管說。”

“哦哦明白!”

“放心吧草薙哥,我們絕對不會客氣的!”

在衆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舉着玻璃珠四處看的安娜忽然小小的愣了一下。她放下玻璃球,抓緊了出雲的手,輕微的搖晃了下。

“……出雲。”

“嗯?怎麽了?”低下頭,草薙問着。

“我覺得……我覺得相比大家一起去選購食材,還不如自己買自己的,最後晚上一起做想做的東西……這樣……也很好……”

平時就少言寡語的安娜似乎并不知道怎麽說才好,聲音越來越低。

大家沒有發現安娜的異常。安娜說完後就低下頭,她攤開手掌,看着手中血紅的玻璃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主意。”

“的确是個好主意……而分散開的話,其實能幹的事情更多。”用手指抵着下巴,草薙一邊沉吟一邊回答,然後沖着安娜露出了安慰和贊賞性的笑容,“大家覺得怎麽樣?”

“安娜的意見不錯嘛——我同意。”

“那就這麽辦吧。”

其實這群笨蛋也不是真的覺得這個主意有多好,而是因為他們覺得不愛發言的安娜罕見的提了意見,是一定要尊重,這樣也有利于建立小孩子的信心,所以就都答應了。

“我想想我要買什麽……”

大家站在原地,每個人似乎都到思索。不過很快,藤島和以往一樣沒有什麽表情,卻又似乎已經想好了要買什麽一樣。他微微側過身,艾利克也跟着他轉換了方向。

“我想好買什麽了。那,一會見。”

草薙揮了揮手,艾利克與藤島離隊。

“鐮本,陪我去買菠蘿,我要做超好吃的炒飯~!”罕見對自己下廚非常有熱情的八田招呼着鐮本,後者似乎曾經嘗過‘超好吃炒飯’,聽到八田如此說立刻點點頭,兩人向着出雲打了個招呼。

“那我們就去了哦草薙先生!”

八田,鐮本離隊。

“那我和小山也走了哦。”赤誠陽光的笑着,拽着板東的胳膊,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赤誠,板東離隊。

隊伍立刻縮減了到只有四人。

最後,千歲和出羽互相看看,然後對視的笑了一下。

“那我們也……”

就在這時。

原本一直沉默着看着手裏珠子的安娜像是忽然驚醒,她松開了草薙的手,跑到千歲旁邊,拽住了千歲的袖口,仰起頭。

“我要一起去。”

“好啊,小安娜一起來吧。”

笑着,千歲彎下腰抱起了她。出羽倒是向着出雲露出有些擔心的神情。

“草薙哥一個人的話,沒問題嗎?”

“沒問題啦。有你們在身邊也只會搗亂而已。”出雲笑了笑,他叼着煙,背對着三人擺了擺手,“注意安全。”

“是。”

千歲和出羽站在原地,看着出雲的背影漸漸走遠。被抱千歲在懷裏的安娜也一同看着出雲的背影,她伸出手,将珠子放在了眼前。

眼前灰白的世界立刻變得清晰起來,連同男人離去的身影。

珠子裏的世界定格了一會,然後從出雲的背影劃過,落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安娜在千歲懷裏向右歪着身體看着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是一味的出神。

“安娜在看什麽?”出羽說着,他用手搭乘涼棚放在眼睛上面,裝模裝樣的也看向步行街上的人群。

右面的步行街那裏,如同流水般不斷前進的人群中總是讓人覺得有些異常,如果應要要比喻,就像是千千萬萬個彎曲的線條內忽然唐突的插入了一條直線,那種感覺猶如被釘入了一根刺一樣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是,只有天賦異常的女孩才能感覺到的‘刺’。

“沒什麽。”

珠子并沒有對焦,而是虛晃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間。安娜轉回頭,她放下手,将珠子握緊在了手裏。

‘刺’已經不見了。

♂♀

“臭小鬼……”

在商店和商店的夾縫之間,一個男人貼着牆壁,過了很久才再次小心翼翼的将頭伸了出去。

那三個人已經消失了。

就在剛剛,就在吠舞羅的那群人都在的時候,他曾經隔着不斷行走的人群之後大膽的觀察着那些家夥。沒有人發現他,這點男人可以确信。

可就在那時,那個拿着珠子當‘眼睛’來玩的小女孩忽然舉着珠子看向了他。

那不是意外,那個孩子真的透過千千百百的行人,準确的看見了他。男人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就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與拿着珠子的小鬼像是被什麽連接上了。

那個孩子用那顆珠子作為橋梁,就像有一股電流從女孩的眼裏發出來,經過玻璃珠導體,直接侵入了他的眼睛,最後直達他的心髒。

不過不可能吧。

男人搖了搖頭,将那種錯覺揮散。他從懷裏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後放在耳邊。過了大概五秒鐘,電話被接通。

“喂,老大,吠舞羅的那些人分開了,草薙出雲自己一組,其他人都是兩個向不同方向離開,其中兩人帶着一個小女孩。”回報完畢,男人停頓了一會,對面人似乎在吩咐着什麽。然後男人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什麽?不,沒問題。是。”

結束通話。

男人沉默了一會,然後繼續撥號。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和原計劃一樣,從那個小鬼開始動手。……真是的,他們竟然自己就分開了,這倒是省了不少事。”男人嘟囔着。

“把那個小鬼單獨引出來,然後用她當魚餌,先把她身邊的那兩個男人幹掉。”

男人挂掉了電話,然後低聲的冷笑起來。

“該讓那群廢物下地獄繼續跟随周防尊了。說起來他們還要感謝我啊。”

可是那個小鬼……

男人仍為剛剛的那次視線交流而感到不安。他準備親自解決她。打好注意,男人故作優雅的拍了拍上衣,準備走出夾縫。

“你說,想要誰下地獄?”

男人愣了一下,他猛然擡起頭。

就在他的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家夥靠着牆壁,雙手環胸,腰邊佩戴着一把武士刀,那人的嘴角似乎還微微勾起,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因為那個人的背後是刺眼的陽光,所以身在黑暗的男人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你這混蛋是誰啊——!!”

男人抽出手槍,沖着那個人下意識的準備摁下扳手。對面的那個人絲毫不為所動,他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只不過向他伸出了左手。

啊……?

這家夥想空手接他子彈嗎……?

一瞬間,男人的腦洞突破了天際。下一秒,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麽巨大的東西黏住,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那個人飛了過去。

天旋地轉。

頭被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大腦裏嗡的一聲。

眼前的景色晃了下,最後定格在被兩邊大廈夾在之間的狹窄天空。

領子被那個人拎起。

那個家夥的面貌躍入眼中。

是一個黑色長發,深色眼睛,表情冰冷而沉穩的年輕人,他看着他,嘴唇輕啓。

“夜刀神狗郎,這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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