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獨自居住的這段日子,霍尋一有空就會過來看看。

有時候幫忙兩個菜,有時候只是安靜坐着看許覓時喝茶澆花。

也不知道他把霍嘉文哄回來沒有?

不過這跟許覓時已經沒有太大關系了。

他能夠确定的是,霍尋對他并非毫無感覺,甚至是喜歡的。至于這份喜歡能支持他做到何種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沒關系,許覓時沒想真的給霍嘉文當後媽。

霍尋從來沒有承諾過他什麽,他也一樣。

可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半個月,許覓時在去超市的路上忽然收到了一條來自霍嘉文——這個世上最不可能主動聯系他的人的消息。

消息內容是一張照片,看地方是在機場,霍尋背對着鏡頭,對面是位穿着紅色大衣笑容明媚的女士。

兩個人看起來相談甚歡,霍尋還十分自然地接過了對方的行李箱。

許覓時步伐漸緩,随着眉頭越皺越緊,最終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去一個問號,想問問霍嘉文是什麽意思。

霍嘉文幾乎秒回:希望某些插足別人家庭的人能認清現實。

只差指着他的鼻子罵小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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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覓時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可還不至于,也不屑做這樣的事。

在決心徹底叛逆一次勾搭霍總之前,他反複确認過對方的情感婚姻狀态,得到的答案都是單身未婚。

但真正令他感到生氣的不是霍嘉文不痛不癢的指責,而是看到照片時那一瞬間的心情。

酸澀、不甘,還有嫉妒。

陌生的情緒填滿胸膛,捏着手機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還未細想,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看到正在接通的界面,許覓時腦子空白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時候,對面已經接通了。

“喂?小時?”男人低沉的嗓音通過手機傳到耳邊時略顯失真。

許覓時抿着唇沒說話。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霍尋那邊似乎有人叫他,于是略略放下手機回應對方,“馬上就來。”

雖然有些距離,但許覓時還是隐約聽到了,是一個女人用很是驕縱不滿的語氣,抱怨他太慢。

“你現在在哪?”許覓時問。

霍尋敏銳察覺到了什麽,但一時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在機場接個朋友,怎麽了?”

“哦,沒什麽,剛剛是不小心誤觸了。”他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既然霍尋說是接朋友,那就是接朋友吧,就算這個朋友是兒子的親媽又怎麽樣,他才不在乎呢。

可挂了電話,原本準備去超市的腳步轉了個彎,走向了另一條路。

霍尋看着被挂斷的界面神色凝重,蔣樂汐看他一動不動像被粘在地上似的,饒有興致地湊過來,頗有些幸災樂禍打的意思:“看來情況不小。”

他們從小混在一起,太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了。

“別做多餘的事。”霍尋擰眉警告。

他想了想,給許覓時發了個消息,說一會兒去找他,随後放好蔣樂汐的行李箱,繞到了駕駛座。

一路上最興奮的當屬霍嘉文了,他和親媽一年見不了幾回,一見面就可勁告狀。霍尋在他口中,俨然成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蔣樂汐好笑又心虛,要說不負責任,她才是最任性的那一個。

車子開到了蔣樂汐下榻的酒店,霍嘉文愣了一下,小聲不滿道:“怎麽不回家住?”

其實蔣樂汐從來都是住酒店的,只是今年家裏多了個許覓時,霍嘉文才會格外在意這件事。

蔣樂汐嫣然一笑,一撩頭發,道:“酒店多舒服,難得有宰你爸一筆的機會,當然要好好享受。一萬八的總統套,怎麽樣,要不要跟媽媽一起體驗一下?”

“我才不要。”霍嘉文一撇嘴。

他還得在家看住老霍呢。

霍嘉文說着,回頭看了看落後他們一步的霍尋,然後看他爸掏出手機看了眼,臉色顯而易見地難看起來。

“霍嘉文,陪你媽上去,我有點事,晚點再讓人來接你。”霍尋三言兩語安排好一切,幹脆利落驅車離開。

“他——”

“行了行了,你管他做什麽,媽媽帶你享受享受不好嗎?”蔣樂汐一把挽住兒子的胳膊,愣是把人帶了上去。

-

霍尋很快趕到了,看清地方後,臉上的冷氣幾乎快要凝結成形。

這一切蓋因許覓時在他送蔣樂汐去酒店路上給他發送了一個定位,“酒吧”兩個字全方位挑戰着從良已久的老男人的底線。

來的還是gay吧。

此刻站在燈紅酒綠的店面門口,積蓄的怒氣幾乎要達到頂峰。

拙劣的小伎倆,但很有用。

許覓時在卡座點了杯檸檬水,被調酒的小哥瞅了好幾眼,大概覺得這種來酒吧喝檸檬水的行為十分有病。但秉持着顧客的原則,還是盡職盡責給他将飲料端了上來。

一個長相漂亮的小男生無疑是惹眼的,更不用說許覓時是一個人來的。

落座後的半個小時裏,他已經拒絕了至少三次搭讪。

霍尋進來的時候,許覓時正在處理來自其他客人的第四次搭讪。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熟練拒絕。

面前滿身潮牌,戴着鴨舌帽的酷蓋倒也沒生氣,而是好奇地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許覓時餘光瞥見門口渾身黑氣的男人,靠着吧臺托起下巴,笑着說:“我喜歡年紀大的。”

酷蓋:“……”

從霍尋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許覓時對着某個年輕人笑得如沐春風,看上去相談甚歡。

他邁開長腿,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強勢擠進兩人中間,像位古板嚴肅見不得自家孩子學壞的家長:“不好意思,他該回家了。”

酷蓋原地發愣,目送二人離開,随後反應過來,這哪裏是什麽家長,分明是小可愛口中那位年紀大的對象。

許覓時順從地跟着他離開酒吧上了車,臉上滿是勝利的笑。

“你在意我。”他說。

霍尋沒好氣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就算法律意義上你是個成年人,可裏面魚龍混雜,你怎麽能保證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

宋業興就是開KTV的,許覓時經常被指使去看場子,形形色色的人見的不比他少,聽他這樣說,不由收了笑意。

他知道霍尋是因為在意他才會這樣說,只是看起來像是只把他當個需要保護的孩子,而非他預想當中的拈酸吃醋。

“霍總,法治社會,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許覓時有些生氣地叫他霍總,“而且,剛剛那個帥哥人挺好的。”

帥哥,人挺好的。

好個屁!

霍尋神色微冷,心底湧現出複雜又陌生的情緒:“所以呢?我不來,你就要跟他走?”

許覓時反問:“有什麽不可以?”

霍尋氣笑了。

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應該極有涵養語重心長地告訴對方,不要輕信他人,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雲雲,可握着方向盤的手臂青筋之下,一股沖動正肆意叫嚣着。

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讓許覓時搬走,更不想看許覓時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他喜歡許覓時。

想明白這件事的霍尋短暫扔掉了花十幾年戴上的霍總面具,一只大手強勢扣住少年後頸,将人帶到自己面前,報複般吻了上去。

許覓時驚愕了一瞬,很快順從接受了,甚至配合地勾住了男人的脖頸。

可惜經年的老流氓根本不是他裝腔作勢可以招架的,霍尋就像饑餓已久的野獸,大有将他吞吃入腹的架勢。

他不住後仰,卻又被男人大力安進懷裏,直到差點無法呼吸,才得以逃離。

許覓時胸膛不停上下起伏,面色紅潤說不出的誘人。

霍尋抵着他的額頭,說出了與霍總涵養極不相符的一句話:“欠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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