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都是經不起猜忌的
人都是經不起猜忌的
“史可可父母早就已經離婚了，現在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系過了。”
李雪嘆了口氣，她發現史可可的社會關系少的可憐，最近聯系人僅有梁雨晴和李文俊，她那個失蹤的助理是再難找到了。
“你說兇殺是不是專挑這種原生家庭有問題的女孩子下手啊，上一個劉夢芳，這一次的史可可，女兒都死了，他們都不放在心上。”
李雪這話倒是提醒到顧寒山了，只有社會關系少，死了才不會很快發現。
像這種被碎屍，又在福爾馬林裏泡過，放在冰箱冷凍的，确實很确定死亡時間。
“這種确實很麻煩，但只要我們細心一點，還是可以發現破綻的。”
顧寒山點頭，他認同李雪的話，但不會放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顧寒山相信，只要他們多用心，必然能将兇手繩之以法。
“這是我帶回來的史可可的日記本，你是女生，看起來方便一些，我去法醫那邊看看結果。”
李雪接過破舊的筆記本，嘆了一口氣。
大概所有的女孩子，都有一個這樣破舊泛黃的青春吧。
然而等她真正翻看起來，才知道，史可可的青春竟艱難的維持至今，且僅靠她一人的單相思。
有些不值得，也有些傻。
李雪不知道她能堅持下來靠的究竟是什麽，她翻看着手中的日記本。
從相識到表白，史可可的喜好突兀又熱烈。
她像是一支點燃的蠟燭，在日光下閃耀着微弱的光，不被人看見，卻又自我沉浸。
沒有人可以跟她感同身受，也沒有人能夠明白她的暗戀。
李雪沉默的翻看着她小女生的心思，面上越來越複雜，直到她翻到關于梁雨晴的記錄。
“9月8日，陰
雨晴今天又找到我，她告訴我，他要來瑤城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希望見到他。我很高興，雨晴願意告訴我這個消息，我以為我們沒有辦法在做朋友……不過沒關系，我們現在重歸于好，如果他也有一點喜歡我，那就更好了。”
梁雨晴早在8號就已經知道李文俊會來瑤城，并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史可可，那麽，她有理由懷疑梁雨晴要謀劃什麽。
李雪這樣想着，抓起外套就要去找梁雨晴。
這件事情耽誤不得，她不能坐在辦公室什麽都不做，只等顧寒山回來。
好在小劉沒有出去，可以陪她一起，路上她給顧寒山發了個消息。
顧寒山正在和法醫聊史可可的問題。
“她死了應該不止兩天，她的頭起碼在福爾馬林裏泡過一晚上，又在冰箱裏凍了一天。”
這個結論并不讓顧寒山吃驚，他在看到那顆頭時，心裏就已經有了判斷。
“方青硯，給我收起那一套，我的時間不多，不要說那些不必要的廢話。”
顧寒山翻了個白眼，如果只是這些信息，那不需要方青硯檢測，他自己就能知道。
“對方的手法很老練，你看那脖子的切口，可以稱得上完美，就算是我，也要全心投入才可以做到。”
方青硯有些好奇兇手到底是誰了，最好能同他交流一番手法。
“收起你變态的想法，除了人頭的切口，你那裏就沒有別的信息嗎？”
顧寒山皺起了眉頭，他這邊現在沒有新的進展，就只能看屍檢結果。
“沒有了，切的那麽碎，又凍了那麽久，能拼到一塊不缺，就已經不錯了。”
方青硯聳了聳肩，他最近屍體拼的有點麻了。
“要我說這屍體你們也別想了，趕緊聯系她家人，看看怎麽處理吧，再放放等解凍了，肯定都臭了。”
方青硯雖然是法醫，但也不想和那麽多碎屍待在一塊。
“這個家裏人也不關心她，估計也不想管，先放在你這吧，等打過報告看怎麽處理。”
顧寒山的話音剛落，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李雪發來的消息。
“我先走了，梁雨晴有問題，你這邊有新的進展給我發消息。”
顧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無情離去。
方青硯看着他的背影咬牙，但也沒有什麽辦法。
瑤城接二連三的發生命案，之前還只是出現晚上，或是在受害者家中，可這一次人頭直接出現在餐廳。
那人頭如何進入餐廳，又被端上餐桌都是一個問題。
警方也詢問過餐廳負責人，并沒有得到答案。
顧寒山的對手是一個很狡猾的人，至今都沒有露出狐貍尾巴，他們想要抓，也抓不到。
每次顧歡都會在出現後，銷聲匿跡，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顧寒山給李雪回複消息，讓她注意安全，不要沖動。
如果真的是梁雨晴有問題，那她背後還有一個顧歡，李雪和她對上，未必誰吃虧呢。
而他則準備再見一見李文俊，既然梁雨晴早在8號就已經知道他要過來，那其中必然還有他們不知情的內幕。
顧寒山沒有提前聯系李文俊，以免他提前準備好說辭。
因此李文俊得知顧寒山已經到樓下大廳時，竟生出了一分慌張來。
“顧警官，你說你來，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招待你呢。”
李文俊說的客氣，但他們都心知肚明，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他恨不能一輩子再不見顧寒山。
“不用客氣了，李先生，我只是有個問題想不通，所以想請你為我解惑。”
顧寒山微微搖頭，客氣的說道。
“顧警官客氣了，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一定配合。”
李文俊的态度客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與史可可的事情脫不了幹系，所以不敢惹了顧寒山，害怕他咬着自己不放。
“你早在9月8號就和梁雨晴聯系過了，這件事為什麽你沒有提起過？”
顧寒山當然知道這樣問，李文俊只會找借口，他單要看看李文俊要怎麽說。
“我覺得沒什麽好提的吧。”
李文俊坐姿輕松自在，帶着些随意的感覺。
許是因為這裏是他的住處，在他的主場，他也自信許多。
“我想顧警官你能理解的，不過是偶爾和老同學聊聊天，随口說一下近況罷了。而且梁雨晴以前喜歡我啊，她現在那麽漂亮，我當然願意和她多聊幾句了。”
李文俊一張嘴就是老渣男了，真叫人想啐他兩口。
顧寒山對于他的觀點，不做評價。
“根據史可可的日記來看，你們可不是簡單的聊兩句那麽簡單，恐怕其中還有什麽內幕吧。”
顧寒山有心想要詐一詐他，這個男人總是拿着別人喜歡他做借口，張嘴閉嘴就是別人的喜歡，仿佛那喜歡無比廉價、不值錢。
“什麽？那個賤人還留了日記？”
李文俊斯文俊秀的臉頓時變得猙獰，他沒想過史可可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抱歉，顧警官，我剛才失态了，我是說，史可可居然還會寫日記，我真的太驚訝了，畢竟她在讀書時是出了名的不愛學習。”
李文俊很快就恢複了道貌岸然的模樣，并禮貌的向顧寒山道歉。
“李先生，你不該向我道歉，而是死去的史可可。”
顧寒山不在意他和自己講話的态度，但他剛才的反應，顯然是不尊重史可可這個老同學的，何況逝者已矣。
“而且你跟史可可只是普通同學，不知道她寫日記的習慣，當然正常。不過你說梁雨晴知道嗎？她會不會說些什麽對你不利的話？”
顧寒山微微笑了笑，“現在我們的同事已經在審問梁雨晴了，你确定你要繼續隐瞞？”
李文俊聽到這話時，也在心中衡量。
如果梁雨晴真的暴露了他，那事情肯定是偏向她的，那樣的話，這鍋豈不是他一個人背了？
人又不是他殺的，憑什麽要讓他背這黑鍋！
“顧警官，人不是我殺的，我行的正坐的端。”
李文俊還想再嘴硬一番，他心裏也有自己的考慮，害怕顧寒山是想套他的話。
“但是這件事你參與了。”
顧寒山的語氣堅定，他從李文俊的話裏聽到了答案。
雖然沒有動手殺人，但他絕對也脫不了幹系。
“李文俊，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
顧寒山是真的想不通這個男人，有好好的工作，漂亮的女友，為何非要惹這一身腥。
還好傅唯寧看不上他，要不然肯定也被卷入這場風波中了。
“我交代什麽呀，警官，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
李文俊仍舊不肯承認，他還抱有希望。
如果梁雨晴心裏有自己，她該把自己撇清楚，而不是拉自己下水。
“你還在寄希望于梁雨晴？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讨厭你，她根本就是想拉你一起下地獄。”
顧寒山眯起眼睛看他，他覺得李文俊真的自大又天真，覺得所有女人都該對他一往情深，事實上并非如此。
“為什麽我能找到你？你沒有想過嗎？”
顧寒山慢慢引導他，人都是經不起猜忌的，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就會在他的心中茁壯成長，變成豐茂張揚的野草，不斷将他吞噬。
“是因為梁雨晴啊，沒有她，我怎麽可能懷疑到你身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