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次日，二人早早便起身練馬球，因為午後他們便啓程回府了。
明日馬球賽，有了太子給的信心和陪練，她似乎也擁有了與衆貴女一較高下的底氣。
皇家專設的馬球場，擁有各地進貢的良駒。比賽場地被精心修建過，場地用矮牆三面圍繞着，球場四周立着标志性的旗子。參賽者分為兩組，皆騎乘在馬上，球杖擊球。有官員專門記錄，以得籌多少定勝負。
男賓處，賽場已一片火熱，毛色各異、身姿矯健的駿馬在主人的引導下，帶着無畏的姿态沖向球場。不少男子已騎在馬上争相擊打木球，木球在一次次揮杆中飛快傳遞，每一次揮杆都伴随着馬兒的嘶鳴和疾馳。
女賓處則還在以抽簽的方式定隊伍，謝清婉與不少沈婉汐的擁護者分為一組。自從上次過後，沈婉汐的名氣一落千丈，這些女子也有了新的領頭人。新的領頭人乃是戶部尚書朱大人之女，朱芷嫣。
謝清婉的對手就是以朱芷嫣為首的隊伍，她們的隊伍談笑風生，看起來非常熟稔。而她這邊的隊友似乎都有意疏遠她，她未出閣時大家明明都相處融洽，現在卻突然生疏了。
皇後坐在高臺上，将一套紅寶石雕鳳頭釵作為女賓這邊的彩頭。
上場前，謝清婉特意看向男賓處，太子并未上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一直躊躇不前，隊伍中，有人嗤笑道：“太子妃莫不是怕了？”
她朝她看去，是劉家的嫡女。
謝清婉淡淡一笑，并未多做解釋。
身後一衆貴女面露嘲諷，似乎認準了她不會打馬球。
過去馬球比賽，謝清婉都是看客從不上場，所以就給人留下了不會打馬球的刻板印象。
謝清婉找到了自己的駿馬，解開缰繩，翻身上馬。她一抖缰繩，只聽一聲嘶鳴過後，一陣馬蹄聲響起，一人一馬朝着賽場疾馳而去。
一衆貴女在身後目瞪口呆，她什麽時候學會的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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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上去。”
朱芷嫣的馬球技術是朱大人請了名師指點過的，她可不甘心落于人後。
衆女皆躍上馬背，朝賽場而去。
在朱芷嫣的指揮下，她們的隊形已排列成型。而謝清婉這邊則像是一盤散沙，三三兩兩，聚在一處閑談。
好在她也沒抱着必勝的決心參賽，不過是娛樂一下，也就沒放在心上。
比賽開始，一觸即發。
謝清婉經過太子的指導，明白搶占先機的重要性，也可能是對方輕敵了，随着敲鑼聲響起，她進了第一球。
“她好像不是生手。”朱芷嫣身旁的女子出聲提醒。
“不能輕敵，全力應戰。”被搶了頭籌，朱芷嫣的眸中也燃起了不屈的火星。謝清婉是不是生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是經受過專業指導的，不可能會輸給她。
之後，朱芷嫣在隊友的全力輔助下，連進兩球。
謝清婉學來的招數都是軍隊裏慣用的，倒能壓住這些貴女的花拳繡腿。她也靠着自己的急智，又進一球。
二比二，平。
目前看來有的比，她的鬥志被調動起來，于是找隊伍裏的人商量：“能不能勞煩大家，要是拿到球，如果沒有角度，就想辦法把球傳給我？”
隊伍裏的幾人皆點頭應“是”，但真正打起來，大多敷衍了事，接到球就跟無事人一樣，等着對手來搶。
朱芷嫣隊伍又進了兩球。
謝清婉這邊好在還有一個上次與她聊得不錯的婦人配合，也進了一球，勉強沒有拉大比分。
衆目睽睽之下，小動作她們不敢有，但是不使力卻沒人會多說什麽。
半場比賽下來，由于隊員不配合，謝清婉需要滿場跑，體力消耗過大，早已氣喘籲籲。反觀朱芷嫣那邊，由于每個點位都有人攻守，她不過是微喘，稍作調整即可恢複。
寧國公家的媳婦張氏累得滿頭大汗，她開口道：“太子妃，差了三球，很難追上了。”
“比賽還沒結束，無論輸贏，盡力即可。”她調整好狀态，繼續奔赴賽場。
下半場，雙方實力漸漸拉開距離，謝清婉這邊完全被朱芷嫣吊着打。好幾次明明可以進球，卻被隊友拖累。
就比如現在。
“馮姑娘，後方來人了。”
謝清婉已将球運至投射口，就差臨門一棍，但現在對方已逼近，随時有搶球的可能。馮苁蓉就在邊上，這個時候只要她稍加阻攔，就能扭轉局面。但她依舊慢悠悠地晃過來，她人還未到，謝清婉已被左右夾擊，完全失去了揮棒空間。
對手的臉上流露譏諷之色，馬球場上，可沒有什麽尊卑，只有輸贏。
球被搶走了。
謝清婉看向姍姍來遲的馮苁蓉，馮苁蓉裝模作樣道：“看來她們又要進一球，是我們以卵擊石了。”
她抿唇未語，追了過去。對方還沉浸在雙殺太子妃的爽快中，突地一陣疾風飛馳而來，奪走了她們剛搶來的球。
“快追！”
謝清婉鉚足了勁，突破重圍，将最後一球一杆入網。
随着馬球入網，比賽也宣告結束。
十五比八，可以說是慘敗了。
不遠處，贏玺與黑風觀摩了整場比賽。
黑風不屑道：“咱們娘娘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啊。”
一直在偷懶，安全沒出力。
“劉大人、馮大人還有司徒大人家的女兒。”贏玺報上名單。
“殿下，是她們故意害太子妃輸了比賽，如果是單打獨鬥，咱們娘娘未必會輸。”
贏玺并未作答，默認了黑風的說法。
“太子妃也太可憐了。”
黑風替謝清婉不平，她剛才有多努力，他都看在眼裏。
贏玺沉默不語，就在黑風以為太子殿下并不關注比賽輸贏時，他突然道：“接下來是自由組隊？”
黑風點頭：“是。”
“走。”
黑風立馬跟上，內心激動不已，殿下這是要親自上場？
朱芷嫣得到了皇後賞賜的紅寶石雕鳳頭釵，衆人皆向她道賀。大多數人并不是真心為她高興，只為壓過太子妃一頭而洋洋自得。
能嫁給太子就算了，還得到了太子全部的寵愛，憑什麽好事全被她一個人占了。
謝清婉還是第一次體驗被女眷排擠的滋味，而且皇後好像非常喜歡朱芷嫣，一直拉着她的手跟她說話，看上去十分親近。
她心裏發酸，明明她才是皇後正兒八經的兒媳婦。
朱芷嫣笑的春風得意，眼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她擡眸似是看到了什麽，眼睛都亮了。
皇後也注意到了，畢竟他一出場，必定是全場的焦點。
未出閣的女眷們，都紅着臉偷偷看太子。
太子身姿修長而挺拔，踏着暖光而來，仿若谪仙下凡透着一股與世俗背道而馳的距離感。
“玺兒，你來得正好。”皇後向太子招手，将朱芷嫣輕輕推了出來。“這是芷嫣，本宮看她馬球技術了得，下一場你就跟芷嫣組一隊上場，定能大殺四方。”
聽了皇後的話，衆人面色各異。
看來皇後是看上朱芷嫣了，正給她制造機會呢。
剛還跟朱芷嫣姐妹情深的女眷們，現下恨不得上前踢她兩腳，敢請她們剛才都在為他人做嫁衣？
也有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态，觀察太子妃的臉色。朱芷嫣剛贏了她一場馬球，現在又要與太子一同上場，也不知道太子妃心裏作何感想。
贏玺即刻回絕了皇後的提議，“兒臣已經決定與太子妃一起上場。”
太子護妻了！出嫁婦人組內心沸騰了，特別是張氏。她一直覺得太子和太子妃很般配，再加上那些傳言，簡直是話本裏的天仙配。
被當衆拒絕，朱芷嫣漲紅了臉，說道：“多謝皇後娘娘好意，臣女也早有隊友了。”
皇後尴尬怪罪道：“玺兒，就讓婉婉休息一會吧，本宮看她都累壞了。是吧，婉婉？”
贏玺看着謝清婉的眼睛問她：“累嗎？”
謝清婉嘴唇微微動了動，仿佛想說什麽，卻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着。
贏玺側身擋住了她與皇後之間的視角空隙，再次詢問：“累嗎？”
謝清婉突然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她脫口而出：“不累。”
話剛落音，她就後悔了，為此得罪皇後，實在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贏玺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雙眼定定地看着她，朝身後喊道：“母後，她說她不累。”
皇後氣結，一個個的都不給她面子。
朱芷嫣只覺難堪，匆匆離去。她要去找大哥陪她上場。大哥也是馬球高手，剛剛拔得頭籌，她現在只希望在賽場上能扳回一城。
謝清婉跟着贏玺，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下，回到馬場。
“等會配合我就行，我知道你累了。”
“嗯嗯。”有他在，她才不會逞強呢。
贏玺見她頭也不擡，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被人弄亂頭發，謝清婉皺眉擡頭，就看見他饒有興致地揉搓她的發頂。她扭頭甩掉他的手，心裏很煩他，但又礙着身份，最後化作一道嬌斥：“頭發都被你揉亂了。”
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取悅了他。
贏玺越看自家太子妃，越是喜愛，擡起她的手背，低頭親啄一口。
謝清婉立馬抽回手，朝四處望去。
太子怎地這般孟浪，大庭廣衆之下，就不能收斂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