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你的發頂真圓潤可愛。”
他由身後摟着她,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将她額上的碎發挽至耳後,修長幹淨的指尖撚起一縷發絲,聲音中透着餍足。
謝清婉:...
看她順眼的時候就連她的發頂都要拿出來誇一下,看她不順眼的時候,又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殿下的發頂也是枝繁葉茂的。”
這話說的,贏玺噗嗤一聲笑了,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頸處。
癢癢...謝清婉撓了撓脖子。
太子現在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是不是她提一點過分的要求,他也會答應?
“殿下,臣妾好渴。”
贏玺:“我讓素靈...”
“別。”謝清婉抱住他的手臂,“臣妾不想有人進來打擾臣妾與殿下二人獨處的空間。”
“嗯?”
謝清婉不指望這位養尊處優的太子爺能自行領悟,她明示道:“桌上有一壺水,臣妾嘗一口潤潤喉嚨就行。”
贏玺覺得哪裏不對,又不想深究,按照她說的,起身倒了一小杯水遞給她。
“謝謝。”謝清婉矜持地抿了一小口,然後用眼神示意他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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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玺默默将杯子放回原處。
謝清婉嬌聲軟語地說:“殿下真好。”
“還要我做什麽?”
這話一出口,贏玺終于察覺到哪裏不對了。
是她使喚他這件事,似曾相識。
在他給她當...那個夢裏,她就經常使喚他幹活。
而且她讓他幹活,從不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明明有些事情可以一起做,但她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折騰他。所以他剛才才會下意識地問她,還需要他做什麽,他幹脆一起做了。
“臣妾身上有點酸。”她是懂得寸進尺的。
話是他問的,她也提出需求了,總不能不理會吧。
贏玺僵硬地擡手,卻又無從下手。
謝清婉指點他:“腰疼。”
他怕自己力道太重弄痛她,就使了一分力,但這一分力用在謝清婉身上卻是正好。
“嗯~殿下真厲害,第一次就這麽會按,臣妾好舒服~”
贏玺:...
“殿下別停~就是那裏~”
起反應了...
算了,反正時辰還早。
*
屋外,雨水無情的拍打着枝葉,發出聲響,雨水順着屋檐滴落,打破了門前的寧靜。
屋內,贏玺睡得并不安穩。
他的眉頭微動,雙手握拳,像是在承受着什麽。
-
“涵香姑娘可是藥王谷的傳人,一藥難求,這位兄弟,你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他仰望着高轎上的女子,女子容顏絕美,氣質卻清冷,像是心中有一片冰雪之地,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清冷感。她如聖女般被衆星捧月圍在中間,他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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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香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他沒想到,在衆人中,她會選中他。
“你腰間的佩劍很特別。”
他有些為難。
她會這麽說,定是對他的佩劍起了興趣。按理來說,他應該将它送給她,以報救命之恩。
但,這是他家傳之物。
“我家中還有許多這樣的佩劍,涵長姑娘可願随我回去,親自挑選一把,就當夜某的謝禮。”
“好啊。”
她竟然答應了?他喜不自勝。
-
“涵香姑娘,夜某願意為你傾盡所有。”
“包括你的佩劍?”
他沉默了。
“請你收回你的話,我也收回我的。”
她臉色無半點情緒,身上冰冷的氣質拒人千裏之外。
“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說着他就将腰中佩劍交予她手。
利刃出鞘,寒鋒畢露。
“果然是好劍。”
見她神色緩和下來,似雨破冰之意,他面上不顯,內心欣喜若狂。
-
“涵香,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大婚之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将她攬入懷中。
“你是我的。”他深吸着屬于她的氣息,一遍一遍重複着。
“你是我一個人的。”
他迷戀地将她的樣子印刻在自己腦中,怎麽也看不夠。
“涵香,我愛你。”
-
“少主,有下屬禀報,少夫人與重奎山莊的少主單獨會面。”
“是不是看錯了。”
“絕無可能,大眼是出了名的眼力好。”
他自欺欺人道:“那也沒什麽,不過是見個面。”
老師傅嘆了口氣,“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他連去質問她的勇氣都沒有。
涵香,真的愛他嗎?
-
“對,我只是利用你,你現在知道了,要殺要剮仍你處置。”她的眼神冷漠而堅定,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動搖她的內心。
“我說過,我願意為你傾盡所有。”他看着她,眼神中帶着落寞。“而且,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你...真是個傻子。”她冷硬的外殼下,似乎有一絲動搖。
“涵香,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讓我與你一起承擔,好嗎?”他深深地望着她,眼中缱绻着無盡的深情,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她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迎上他的目光。
“随你。”
-
“我重奎山莊與你禦劍山莊僅僅一山之隔,向來是肝膽相照,你們為何要殺害我兒。”
“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坐下來好好...”
“放狗屁!哪來的誤會,我重奎山莊上上下下幾百雙眼睛都看到了,就是你們少主和夫人幹的。你們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來,我今日就血洗禦劍山莊。”
來人不停揮刀,慘叫聲一片。
密室
“涵香,你從這個口子出去,找個地方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永遠都別再回來了。”
“一起走。”
“不行,我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那我等你。”
“別等我,你自己走。乖,聽話。”
他封死了密室的入口。
-
一命換一命。
禦劍山莊與重奎山莊的血仇,到此為止。
臨死前,他只是遺憾沒有多問一句。
涵香,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如果沒有,下輩子,可以愛我嗎?只要一點點就行。
-
在這個并不平靜的夜裏,贏玺猛地起身,他瞳孔微微擴張,仿佛正處于夢境與現實的未知邊界。
他的手指不斷延伸,似乎在存尋找某個溫暖的存在。
終于找到了。
他将身子靠過去,與她緊密貼合。
距離上一次夢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贏玺還以為那一次就是終結,沒想到今晚又來了。
謝清婉的睡眠質量好,只要動靜不大,一般吵不醒她。
見她睡得安穩,他不忍打擾,壓下心中的郁結,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
夜色在悄然間褪去,霞光掃過灰暗的天際,帶來了光亮和希望。
謝清婉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眼睛微微睜開,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看到自己被禁锢在太子懷裏,擡起手來揉了揉眼,這次是完全清醒過來了。
然後她就對上了一雙複雜的眸子。
這複雜裏面有哀怨,有濃情,還有一絲道不明的疑慮。
“殿...殿下。”
“醒了。”他等了一晚,終于問出那句話:“你愛我嗎?”
謝清婉:“...愛。”
“為何遲疑?”
她咽了口口水,“以為自己沒聽清...”
他确實有些唐突,勉強接受了她的答複,他又問:“為何要嫁給我?”
謝清婉漲紅了臉,皇上賜婚難道她有的選嗎?太子又發什麽瘋。
她斟酌開口:“因為愛慕殿下?”
贏玺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對。
謝清婉不想給他提問的機會,快速提問:“那殿下愛我嗎?又為何要娶我?”然後也不等他回答,就搶答:“一定也是因為愛慕我吧。”
贏玺頓時啞口無言。
謝清婉尴尬笑笑,大清早不要問這麽傷感情的問題可好。
她尴尬,他也尴尬。
早上的事,謝清婉本以為已經過去了。
沒想到太子下朝後,又對她發出了靈魂拷問。
“大婚之前,我們都沒見過,你怎麽可能愛慕我?”
“臣妾...臣妾當然見過太子呀,只是太子那時眼裏壓根沒有臣妾,所以都不知道。”謝清婉倒打一耙。
“哪裏見過?”
他非要追根究底,謝清婉脫口而出:“五年前的皇家狩獵場!”
她的确見過太子,但離得太遠,看不清。而且那時候的她可不敢對他有什麽非分之想,總覺得他于她而言太過遙遠。但如今這個曾經遙不可及的天之驕子,竟然在房裏與她讨論她愛不愛他這件事,說來也是荒謬。
他确實去了,但就一瞬,沒想到卻被她惦記上了。
“你那時候才多大?就學會惦記男人了。”
謝清婉的臉唰的一紅。
“害羞了?”他的眼角與眉梢染上了寵溺的笑意。
害羞個鬼,她是氣的,氣得恨不得踢他幾腳。
贏玺有點相信,太子妃對他的愛慕之情了。畢竟就連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時隔五年,她還能脫口而出。
“那一次我确實沒有注意到你,如果注意到你...我應該也不會對一個小丫頭起心思。大婚之日是我第一次見你,我覺得你很特別,第一眼就能吸引我。”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袒露心聲,也算是對她白日裏提問的回複。
謝清婉氣得腦袋嗡嗡響,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矜貴清冷的太子耳尖羞紅,眉宇苦惱。
“嗯?”她應該說什麽?算了,投懷送抱吧,別再說了,能動手就別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