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上官蝶：“不晚不晚，沈姑娘來的正好。”
“人都來齊了，一起去宴客廳吧。”
宴會廳經過精心布置，巨大的屏風上雕刻着精細的山水畫，顯得格外尊貴。白玉石桌案上擺滿了各式佳肴，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謝清婉端坐在主位，衆人也陸續坐下。
宴席開始，美酒佳肴流光溢彩，歌舞隊伍輪番登場，舞姿婀娜，歌聲悠揚。
謝清婉舉杯道：“多謝大家今天賞臉，來府中做客，我敬大家一杯。”
周雲霆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裝模作樣的客套，忍不住調侃：“太子妃越來越沉穩了，我也敬你一杯。”
謝清婉微不可聞地努了努嘴，有外人在，她裝一下怎麽了。
別人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周雲霆卻看得一清二楚，他垂眸低笑，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其餘人亦舉杯共飲。
美酒下肚，相熟之人的話匣子漸漸打開。
沈婉汐一直默默吃席，也不與旁人交談。謝清婉見狀，将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沈姑娘清瘦許多。”
突然被點到名，沈婉汐亦不慌不忙道：“太子妃好眼力，我近日确實胃口不佳。”
“可是府裏的廚子不合心意？嘗嘗太子府大廚的手藝，我都被他養出幾兩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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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謝太子妃美意。”
“婉汐姐姐，你嘗嘗這塊如意餅，吃了如意餅，定能事事如意。”趙景甜坐得離沈婉汐最近，她用公筷夾了一塊如意餅到她碟子裏。
“謝謝。”這麽好的寓意，沈婉汐欣然接受。
酒過三巡，謝清婉也裝不下去了，她已經從主位下來，混跡在衆人之中。
衆人圍坐在宴客廳的圓桌旁，酒杯擺放整齊，每一杯裏都裝滿了美酒。周雲霆與謝清婉劃拳輸了，謝清婉激動地握着他拿酒杯的手往他嘴邊送，“喝！”
“我輸了。”周雲霆勾着輕淺的笑，将酒杯中的酒飲盡。
“還是婉婉厲害，我們都沒贏過霆，就她能贏霆。”
趙景天已經連輸十局，好在他酒量好，這點不算什麽。
上官蝶看破不說破的笑笑，她将目光移至門庭處，突然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
太子殿下？！
她立即打起精神，輕聲提醒衆人：“殿下來了。”
謝清婉一個激靈，突然想到太子這個時辰已經下朝了。
“殿下...”她迎了上去。
一身酒味。
贏玺忍住自己想推開她的手，将她搖搖晃晃的身體定住。
“你到底喝了多少？”
謝清婉：“不多不多，也就七、八杯，就連沈姑娘也喝了四、五杯呢！是吧沈姑娘？”
好端端的幹嘛攀扯到她身上，要是太子對她産生不好的印象怎麽辦。沈婉汐收緊下巴，心裏亂作一團，擺弄着自己的衣角。
“是啊！我連喝了十杯！殿下你就別怪太子妃了。”趙景天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察言觀色之人，但他本能地發現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他開口了。
“無礙，你們繼續。本王還有事，就不招待你們了。”他看向周雲霆，神色晦暗不明。“周将軍，本王正好有事找你，一起走吧。”
周雲霆神色平靜，鎮定自若道：“是。”
謝清婉是真的有點喝多了，人還沒走遠，就聽她在裏面嚷嚷，“他們走了，我們繼續呀！”
還要喝？
贏玺腳步一頓，很想回去将他的太子妃拎回房裏。他忍了又忍，今天在座各位都是她的好友，如果不給她體面，以後她的好友就不敢再來做客了。
罷了，還是忍吧。
周雲霆默默跟在太子身後，他停他也停，他走他也走。一直來到會客廳，太子将他丢下就走了。
會客廳又冷又靜，就跟關小黑屋一樣。
太子這一走，就沒再回來。
敢情太子就是特意把他拎開放，他才能安心走是吧？周雲霆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太子沒有之前那麽好說話了。
宴客廳內，上官蝶摟着謝清婉的腰，趙景甜的頭枕在謝清婉的腿上，三個人東倒西歪，嘴裏還說着大逆不道的話。
“太子殿下看起來挺好的呀！一點兒也不兇。”上官蝶也喝了不少，醉醺醺地趴在謝清婉身上。
“殿下太帥了，我都不敢多看，我怕我多看他幾眼就會愛上他。太子是婉姐姐的，我一定要控制我自己。”趙景甜也是喝得滿口胡話。
“他現在脾氣确實好多了，你們不知道，他以前對我有多兇。”謝清婉打了一個飽嗝接着說：“甜甜，你要喜歡上太子了就跟我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把你收了！我們兩個以後每天都能見面了！對了上官，你要是想來也可以一起啊！”
沈婉汐：...
一群醉鬼。
上官蝶：“嗚嗚嗚～我不想嫁人！我就願意繳一輩子的單身稅。”
“那就不嫁！有我罩着你，看誰敢來吃你家的絕戶。”
聽到絕戶這兩個字，上官蝶嚎得更兇了。
趙景天與四女獨處，聽着她們說話，也不插嘴，看上去乖巧懂事。
沈婉汐眸光一動，向他身邊走去。
趙景天雖然一直在聽她們的瘋言瘋語，但更多的關注點還是在沈婉汐身上，此刻見她過來，他立馬起身迎她，不願佳人多走一步路。
“沈姑娘。”他率先開口。
“嗯，趙将軍。”沈婉汐柔柔開口：“能單獨談談嗎？”
趙景天點頭如搗蒜，“當然可以。”
他們避開了廳內三只醉鬼，行至宴客廳旁的側廳。
沈婉汐從懷中拿出一疊書信。
“這些還給你。”
趙景天将帶着她體溫的書信收入懷中。
沈婉汐：“以後別在給我寫信了。”
“嗯嗯，我寫的不好，我聽你的，以後不寫了。你喜歡什麽？我教你騎馬打獵好不好，你有沒有試過自己打獵，然後處理食物當場烹調，很好玩的。”
沈婉汐确實沒試過，他說的這些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我不喜歡。”但她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喜歡。
“你不喜歡也沒關系，我們還可以做別的。你喜歡寫詩，那我就帶你去看最美的星空，最遼闊的草原，最無邊無際的大海。到時候你一定文思泉湧，有數不清的靈感。”
趙景天認真的樣子，為他增添了一絲男人味。他長得并不難看，只是平時有些不修邊幅。
沈婉汐也是頭一回拿正眼瞧他，他的濃眉粗黑，臉龐剛毅，高大魁梧的身材肌肉縱橫噴張。
“我...”她的腦子有一瞬間停止了擺動，順着他勾勒出來的美好生活展開了想象，但很快，她就将這種臆想抛之腦後。
“我想對你把話說清楚，不想你再繼續誤會下去。在绫華公主的賞花宴上，我認錯人了。我不知道在樹上的人是你，我以為是太子殿下。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太子，不是你。”她一股腦都說了出來，心裏就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趙景天起先有些錯愕，但越聽神色越平靜，聽到最後，還産生了愧疚之情。
“對不起，我好像做錯事了，我不應該當着大家的面公開這件事。我就說嘛，你怎麽會喜歡我，跟做夢一樣，果然是我誤會了！”他說着還傻笑兩聲。
沈婉汐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她想他可能會暴跳如雷，可能會傷心難過，也可能會惱羞成怒，就是沒想過他會如此豁達。
他如此豁達，是不是代表，就算她請他再幫個忙，他也願意？
沈婉汐：“趙将軍，可否再幫我一個忙？”
“沈姑娘，有事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義不容辭。”
“趙将軍能不能幫我将太子約過來？我有話想對他說。”
她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但可能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平時她根本沒有機會與太子單獨相處，等她及笄，父親可能會礙于面子匆匆替她擇一門親事。所以，她只能搏一搏。
“我可以幫你。”趙景天頓了頓，聲音很認真，“但這件事太子妃必須知曉。”
“這...沒必要吧。”無論成功與否，她都不想有第四個人知道。
“如果要我瞞着太子妃替你将太子約出來，那恕趙某不能兌現諾言。”
沈婉汐看着他微微一愣，她低下頭，眼眶漸漸濕潤，透出一絲無助。
“是我強人所難了。”她以退為進。
“對不起，雖然你是我喜愛的女子，但我不會做背叛朋友之事。我可以幫你，但我不能将她蒙在鼓裏。”他有自己的底線。
“那...那好吧。”死就死吧，太子妃知道又如何，如果失敗她就回去嫁人，如果成功，她們以後還要住在同一屋檐下。
趙景天：“嗯，你随我回宴客廳。”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宴客廳。
謝清婉三人喝了醒酒湯，正在享受丫鬟們的侍奉。見他們回來，半醉半醒的三人齊刷刷看過來。
“你們去哪啦？”
趙景天沒有回答，而是道：“太子妃，我有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說話？”
三人都喝得迷迷糊糊，并沒有深究，謝清婉就知道天天有事想單獨跟她說。
“好！我跟你出去。”
除了眼神有些迷離，她還能自己走路。
趙景天與謝清婉在前，沈婉汐緊随其後。
避開了另外兩人，趙景天才道：“求太子妃幫幫沈姑娘。”
“嗯？怎麽幫。”這兩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趙景天：“沈姑娘想單獨與太子殿下說幾句話。”
“就這麽簡單？”她還當多大的事呢。
沈婉汐懷疑她根本沒聽懂，或是還在醉酒中，否則怎會如此淡然。
“我跟你們說，別說是說幾句話了，要是沈姑娘想，讓她來府裏住幾天都行，就住挽香閣，那離太子最近！”
沈婉汐：...
太子殿下到了她這裏，怎麽變成了街邊的爛白菜，誰能能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