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假鄰居
真假鄰居
電話挂了沒一會，孑就收到了文奕的房號、個人簡歷以及名片推送。他看着那份文件名改也沒改的個人簡歷，默了兩秒，又看了眼房號，隐約想起來之前樓上好像下來過一個小姑娘，說的就是住在他這戶正上面，跟這房號一樣，他要有需要還能幫忙帶孩子呢。
不過那不是幼師嗎？
什麽時候轉行成化妝師了？
“文奕”不是周胖結婚那天那個倒黴的化妝師的名字麽？
“哥哥我吃完了。”小七小聲說。
孑回過神，把手機收起來，“行，吃完了咱就出門。”
一直到中秋節，東二片區都沒什麽大事發生，出入平安的。
中秋節請了假的話是孑随口胡謅的，因為現在是淡季，請了假全勤就沒了，當天的底薪也得扣一點呢，倒不如把當天的提成給湯舉，讓湯舉幫他代班兩天。
“行啊，不過你想好了啊這兩天真要我代班？這兩天算是淡季裏為數不多的可能活多的時候。”湯舉在電話裏提醒道。
孑“啧”了聲，“你這嘴能不能說點好話？還天天教訓我呢。”
湯舉：“啧，我又不是這意思。行吧你去，又去相親？”
孑：“……你看我是需要相親的人嗎？”
湯舉：“那倒不是，不過還不是單着到現在麽？”
孑冷笑一聲，“彼此彼此吧。”
挂了電話後，孑越想越納悶。
他噼裏啪啦地給湯舉發消息。
【孑：以後別給我提相親這事。你要樂意相親你就自己去相親，我聽見這兩個字就煩。再提這個咱兄弟就別做了啊。】
【湯舉：你幼不幼稚？我樂意啊，但我啥德性我清楚，我還能去耽誤人家小姑娘嗎？】
【孑：是，你不耽誤人家小姑娘，就可着我耽誤了呗。天天嘴裏一句好話沒有。】
【湯舉：……班我不代了，免得耽誤你賺錢。】
【孑：哥！湯哥！舉哥！哥啊！提成白送你不香嗎？】
【湯舉：（微笑.jpg）】
【孑：（手動撤回.gif）】
【湯舉：（小東西.jpg）】
和湯舉鬧完，孑才慢吞吞地找到文奕的名片，對其添加了好友。
好友通過得很快。
【文奕：你好，我是文奕，我們見過。我真的沒想到我媽和郁阿姨竟然是朋友。】
【孑：你好，孑燃。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文奕：當然了！我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你啊。那天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沒命了。】
沒命？
之前心裏的那個疑惑又冒了出來。
孑快速打出一句話，忍了好一會還是沒發出去。
萬一是他記錯了呢？
萬一上回從樓上下來的那個姑娘兒其實壓根就不是住在上一層他這個位置呢？
萬一上回那個姑娘說的其實是“化妝師”而不是“幼師”呢？
有個鬼的萬一。
他肯定沒記錯。
【孑：沒事，順手的事。換成誰都會這麽做的。你現在怎麽樣，好了麽？】
【文奕：真的太謝謝啦！我已經完全好了。真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命保不住，工作也沒了。明天我們一起回去吧？我來叫車。】
【孑：……叫車這種事怎麽能讓姑娘來。】
【文奕：沒事沒事，千萬別跟我客氣！我其實是有問題要請教你。拜托。】
【孑：好吧。】
【文奕：那我先睡啦，晚安，明天早上見。】
【孑：好夢。】
結束對話後，孑躺在沙發上，把坐在角落裏的小七當枕頭。
因為文奕的話，他腦袋有點亂，也隐約有點擔心。從上次的情況來看，文奕這姑娘的身體确實是比一般人弱一點，否則也不會在那麽多人裏面被跟妝師選中上了身。
有一就有二，或許跟妝師的那一次才是“二”也說不定。
至于那個“一”……
“小七，哥哥問你件事。”
小七像是憋着氣一樣說：“什麽事啊，哥哥。”
孑滿腦子都是文奕的事，完全沒發現小七不對勁。
“上回敲門的那個姐姐你有印象麽？就是上回你嚎得整棟樓都聽見了的那次，最後一個來的姐姐。”
小七是對上輩子的事記不清了，但他本身的記性其實好得很。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說：“記，記，唔，但是，沒，見過，那個姐姐長，長什麽樣子。”
“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結巴了？”孑這下聽出問題了，擡眼一看，發現小七一張原本毫無血色的臉越來越白，趕緊坐起來，“我把你壓成這樣了你怎麽不說？”
小七大喘一口氣，“還，還行，不是很難受的哥哥。我長大之後就可以當哥哥的靠枕了。”
“……”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覺得感動，“你這才幾歲，要長大還得十來年呢。”
小七挺起胸脯說：“很快的！我明天就長大了！”
孑只把小七這話當做玩笑，“可別。明天得帶你回家呢，你要再大一點我就不好騙了。”
小七瞪大眼睛，“騙誰？”
“不是你。”孑神色滄桑，“騙我媽說我有個兒子。”
小七板着臉糾正他，“是哥哥！我才不要叫你爸爸！”
孑覺得有些好玩，就逗了逗小七，“你知不知道按照我們兩個現在的年紀差距，我是能做你爸爸的人。”
“那你也不是我爸爸，你就是我哥哥。”小七很不高興。
孑就是再大大咧咧也注意到了小七是真的很在意“爸爸”這個說法。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把小七接回來的那個晚上。那時候小七就恢複了一點對上輩子父母的印象了。他也答應過小七，會幫忙問一問，如果被允許，他肯定會帶小七回去見一見上輩子的父母，哪怕不能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也算是了了小七的一個心願。
然而他一直都沒去打聽，一直到今天，才想起來這件事。
“對不起啊小七。”孑把小七抱進懷裏，“是哥哥的錯，不該跟你開這種玩笑。之前答應過你的事情是我忘了，等這次收了假我就去問問，行不行？”
小七聞言，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你，你真的，真的不記得了！”小七越哭越大聲，又是一副要把樓給震塌的趨勢。
孑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沒轍，只能盡自己所能的去哄。
然而收效甚微。
門又被敲響了。
“看，你又把鄰居哭來了。”孑松開小七，無奈地看着他。
小七扁着嘴，止住了哭聲，盯着孑看了兩秒之後又嚎啕大哭，大概是覺得現在的孑對他來說沒什麽威脅。
孑崩潰地抓了抓頭發，但是又不舍得罵，只能滿肚子怨念地去開門。
“對不起。”孑還沒看清人就已經先下意識彎腰道歉。
“沒，沒事。我就是想問問需要幫忙嗎？”
孑這才看清來的人是誰。
是“文奕”。
“你……”孑頓了一下，話頭一轉，“你來得正好。這孩子我實在是搞不定了，幫幫忙。再讓他這樣哭下去，我崩潰不崩潰的是其次，吵到鄰居們就不好了。”
面前的姑娘莞爾道：“小孩子情緒不穩定是很正常的。我哄孩子有經驗，讓我試試吧？”
“請進請進。”孑側身讓她進去。
姑娘熟練地坐到沙發上，親切地看着小七，“小朋友，為什麽哭呀？跟老師說一說，好不好？”
其實從姑娘進門開始，小七就沒在哭了，只是神色慌張地看着這個姑娘，眼睛瞪得頂大。
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姑娘身上，沒太注意到小七的情緒。小七看了他好幾次，但他都沒有注意到，一直在觀察這個姑娘。
按照他媽媽郁女士的描述，這個人就應該是住在他樓上的文奕無疑，但他怎麽記得那天在周胖家見到的是頭發及肩的文奕，而不是現在這個頭發及腰的“文奕”呢？
這事才過去多久，就是用了生發水，頭發都不能長那麽快吧？
姑娘還在看小七。
“小朋友怎麽不說話呀，是不是看到陌生人比較害怕了？”姑娘試圖抱住小七，“不怕不怕，好孩子，不管有什麽委屈老師都能幫你解決哦。是你爸爸打你了嗎？”
孑已經皺起了眉頭。
如果他沒聽錯，這姑娘在說後半句話的時候，語氣陰森得像是要吃人。
但人家姑娘還是笑着的。
“不是爸爸！他不是爸爸！”小七一邊掙脫姑娘的懷抱一邊說。
孑：“……”
這倒黴孩子。
孑覺得倒黴的可能還有自己。
憑着接靈人的敏感，他覺得面前這個姑娘很危險，會吃人的那種危險。
果然，姑娘的目光變了，看向孑的時候臉上挂着笑，眼睛裏卻像是淬了毒。
她幽幽地說：“你怎麽舍得打孩子呢？小孩子這麽可愛！你為什麽要打他！”
孑：“？”
小七：“？？？”
“我哥哥沒打我！”小七跳下沙發要往孑那邊跑，卻被姑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大喊，“哥哥，哥哥救我！”
孑上前一步，姑娘抓着小七的手微微收緊了。
講實話，如果小七不是魂體，是人的話，這手怕是要給這姑娘掐廢了。
“你別弄疼他，我不過去，你有話好好說。”孑提起一口氣，試圖緩和現在緊張的氣氛。
然而人家并不吃這一套。
“有話好好說？那你為什麽不會有話好好說呢？他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啊，你為什麽要打他，把他弄哭？她是無辜的，到底犯了什麽罪讓你這麽恨她！她沒做錯任何一件事，她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爸爸，可你為什麽要把她的身體分成好幾塊，藏在不同的地方，讓她就連死了都不能完完全全地去投胎！”
這話越說越離譜，孑只覺得悚然。
他盯着姑娘看，卻沒發現有任何一點不對。
所謂被分成好幾塊的應該不是面前這個姑娘。
“你……說的‘TA’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