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臉太後
打臉太後
古代的馬車再豪華,也不隔音。那尖細的嗓音還是讓衛嫣然嫌棄的起雞皮疙瘩。
馬車緩緩向前,寧非宸沒有閑着,從腰間拿出一個極小的卷紙密函查閱。
衛嫣然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他,不知道他腰間怎麽能別那麽多密函。這個翎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冷血,平淡,緘默,嚣張,心思深沉……這是他們兩個見面幾次總結下來的,可衛嫣然總覺得,他不僅僅是這樣。
馬車停在宮門內的第一大道上,張公公過來請他們下車。寧非宸收拾好,撩開車簾從奴才背上踩着優雅的下馬車。衛嫣然愣住,不應該是梯子嘛?踩人……是不不太好?她還在猶豫,寧非宸又冷冷的掃她一眼,她不再猶豫,輕輕的踩着跳下來。
寧非宸沒有等她,手背在身後跨着大步就往前走。他少說也是一米□□的個子,腿長加上內功,可把跟在後面的衛嫣然和張公公累的岔氣。
張公公為奴,可一直是太後的寵兒,沒做過什麽粗活,加上年紀大,壓根走不了那麽快。衛嫣然在現代為了面對戰争,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快走對她來說完全小意思,她悲憤就悲憤在這幅古代的身子上。原主的衛嫣然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這體能要多差有多差!她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一會兒,就被寧非宸甩的只剩個身影。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衛嫣然鬼使神差的大喊:“殿下不能慢點嘛?臣妾快看不到你了!”
張公公一怔,還沒有人敢兇翎王。
寧非宸嫌棄的蹙眉,停止腳步,站在那裏等他們。這點路都走不了,是有多弱?
衛嫣然一喜,這個寧非宸,也不是那麽令人讨厭的!張公公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那裏。衛嫣然動手拍了他一下,“還愣着幹嘛,跑,別讓翎王殿下等着急了!”
張公公這才跟着衛嫣然小跑着追上翎王。
還沒等衛嫣然氣喘籲籲完,寧非宸就回頭皺着眉頭損她:“十六年的飯都吃到本王肚子裏了嗎?”
衛嫣然尴尬一笑,她終于知道寧非宸為何緘默冷酷了,他要是愛說話,還不把人損死。
幾個人還是一前一後的走着,只是寧非宸的腳步放慢了許多許多。
衛嫣然跟的上腳步,心裏就放松起來,想起來剛才的事情不知覺的和寧非宸嘟囔起來:“那些下人為奴,可他們也是有尊嚴的,伺候我們就夠了。還踩着他們的背下馬車,是不是太過于輕賤他們。”
張公公心裏一緊,他為奴一輩子,第一次聽見他們這種天潢貴胄有人替奴才說話,心疼奴才。他悄悄望一眼衛嫣然,心頭有股淡淡的暖流。
寧非宸還是如剛才那般冷漠着譏諷她:“你倒是菩薩心腸!”衛嫣然也還是尴尬一笑,閉上嘴巴。她不該拿3102年的思想,加上古代封建,尤其是享受方的身上。
幽長的宮巷總算是走到頭,張公公請他們在此等候,便急匆匆的進去通報。
太後早已等候多時,請他們進殿。
衛嫣然跟在寧非宸後面距離十寸的地方,規矩端莊的擡頭挺胸,不卑不亢。兩個人一個俊美非凡,一個氣質絕佳,看起來真的宛若一對。
寧非宸走到殿中微微彎了一下腰:“給母後請安。”她也跟着照做。
起身之後衛嫣然才看到,大殿裏除了太後,還有皇後和兩個貴妃,公主,一些一等公爵夫人,排場整得挺大。尤其是這些夫人和千金,看她的臉上都帶着或多或少的譏諷和嫉妒,那目光如刀子,似要将她生吞活剝。
怕是太後故意請她們過來看笑話的,只可惜太後要失望了。
太後将心裏的恨意隐藏下去,連忙擡手,“起來吧!起來吧!都是自家人!”她和藹地假笑着,打量起衛嫣然來,眼神落到她頭上的金簪時,微微一怔,喚她過來:“來,然兒,到哀家這裏來坐!”
衛嫣然上前福身,歉意的說着:“臣妾也想去母後身邊坐着。只是一來不合規矩,二來臣妾的夫君還在,理應坐在他的身邊。還望母後責罰臣妾的頂撞。”寧非宸低下眼睑,不動聲色。
皇後和貴妃都坐在殿上,按道理來說,她是不應該坐在太後身邊,可太後都親口請了,她怎麽說也該過去。
太後眼底劃過一絲血氣,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緊緊攥住,皮笑肉不笑。轎攆的事情她還沒說過去呢,衛嫣然是要公然和她作對的意思了?
皇後識得大體,主動替太後解圍:“母後,他們夫妻恩愛,現在恨不得整日膩歪在一起,我們可不能棒打鴛鴦啊!”
皇後一說完,又是幾道狠厲的目光折射過來,衛嫣然向上看去,這個皇後倒不是個草包,一句話就讓那些女人更恨她了。看來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翎王殿下的“頭號粉絲”!
皇後出口解圍,太後自然順着階梯下來,甩手賜座就讓他們坐下。寧非宸沒有行禮,帶着衛嫣然安然落座。
雪貴妃幽幽的低聲不屑:“哼,衛嫣然想巴結翎王,得罪了太後巴結翎王有什麽用!”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還有着一抹怨恨。
璟貴妃比雪貴妃有腦子些,她看着殿上面的情況,心裏算盤打的響,皇後太後不說話,這個罪怎麽着她也要頂上。她低低眉眼,故作嬌嫃:“哎喲,妾身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皇後懂她的意思,欣然看過去:“都是自家姐妹,妹妹有話不妨直說。”
“新婚之夜,是該檢查落喜帕的!不是妾身懷疑翎王妃,只不過翎王妃乃是太後賞賜給翎王的,更應該規矩些才行啊!”
殿上面的女人聽了璟貴妃的話,興趣達到頂點。她們被太後邀請過來,想的就是看這一幕。她們堅信,翎王絕對不會動這個女人!今天翎王能跟着衛嫣然來這裏,都夠超乎她們的想象。
太後聽着殿上的唏噓聲,眼底藏不住的笑,向寧非宸那邊看去,發現他們兩個人都很淡定,稍微鎮定一些。“既然如此,李嬷嬷,你去給哀家呈上來吧!”
衛嫣然看向寧非宸,他自顧的喝酒,事不關己。既然如此,那她就要開始演戲了!只見她白着一張臉,從座位上起來大步走到殿中央跪下。
這下子,所有人更加認定翎王這四天根本就沒有碰她,原本只是在心中的冷笑此刻已經露出在表面。
只有不停喝酒的寧非宸停下動作,冷不丁的瞥過她,眼裏有一抹欣賞。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演一場生動絕倫的戲。
太後見她如此,假意的皺眉詢問她:“然兒,你這是在做什麽?趕緊起來!”
“母後可否不檢查落喜帕?”她的聲音帶着幾分懇求。
皇後僞善的跟太後一唱一和:“皇嫂,你這是做什麽?為何不讓檢查呢?”
太後呵呵一笑,臉上的褶子都快笑出來,甚至連剛才的轎攆之辱都忘記在了腦後。她欣喜的安慰着:“是啊!為什麽呢?哀家還等着你早日為翎王開枝散葉呢!”
衛嫣然把頭低的更深,嗚咽道:“臣妾是因為害羞!”
雪貴妃嗤笑出聲:“不知道是真害羞還是壓根就沒有呢!”
雪貴妃把衆人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有些狂放之人甚至直接笑出聲來。
衛嫣然等的就是這一刻,她堅定的擡起頭來,目光奕奕,臉上帶着從容自信的笑:“貴妃娘娘這是在污蔑本王妃嗎?”
雪貴妃一愣,面色驟變,污蔑翎王妃這個罪名,她可擔待不起,不悅的開口:“本宮才沒那個心思污蔑你!”
“那剛才貴妃娘娘又為何說出那番話?”衛嫣然沒給雪貴妃反駁的機會,便故作委屈的又低下頭嗚咽:“母後,臣妾人微言輕!你可要給臣妾做主!”
太後一向不喜歡雪貴妃,不耐煩的瞪她一眼,急躁的問衛嫣然:“那你要怎麽辦?”
折騰那麽久,她都快沒心思了!
“臣妾要雪貴妃娘娘道歉!”
大殿瞬間安靜下來,只有雪貴妃狠狠的盯着她。
太後早就急不可待,便不顧雪貴妃的面子點了點頭。皇後看着殿中央跪着的衛嫣然,心裏感覺出異樣,可惜太後已經點頭,她來不及勸太後謹慎。
衛嫣然得逞,自然不在矯情,将疊好的落喜帕交到李嬷嬷手上。
李嬷嬷看着那潔白的帕子心裏一喜,趕緊彎腰呈上去。
衆人也死死的盯着,看到一片雪白心裏也放松許多。
太後醞釀了一下準備大發雷霆的情緒,随意用金稱杆撩開落喜帕。“這帕子為何……”這樣幹淨。
她話還沒有說完,表情驟變,手僵硬在半空中,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整張臉淡淡的籠罩起一層陰霾。
皇後見狀知道不妙,側着身子望過去,吓得用帕子捂住嘴,也不敢相信那帕子上的暗紅。
雪貴妃更是激動的不顧禮儀尊卑,直接登上太後的鳳位前去看,卻被那抹暗紅占了眼睛,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