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逼供
逼供
一切準備就緒，她才安靜的站在一旁。
琳姨不知道衛嫣然要幹嘛，只等着她出醜，憤憤的立着，像根竹竿似的。
寧非宸用餘光睨衛嫣然，她自信淡定，從容的讓人懷疑。
易風謹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東西帶回來放在桌子上。
衛嫣然把豬皮朝上翻過來，用簪子紮出三個類似于筆筒般的大小，将血分別倒入裏面，不一會就和豬皮凝結在一起。她把青菜撕成一小塊放在血跡上面，又把米粥和水按照同樣的操作弄好。
幾個人都看的不知所以，只有衛嫣然一人興奮。
不過多久，那塊豬皮慢慢有了反應，沾水的那個小洞此刻完全發黑。
有毒！
幾個人神情各不同，但動作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衛嫣然。
她開心向寧非宸解說道：“臣妾剛才過去時發現，那個女子皮膚粗糙，不是個雪白幹淨的美人。可是她身上的肌膚卻白的吓人，臣妾就立馬知道她是中了一種藓毒，這種藓毒是被人精心提煉出來的，只有遇到純水才會毒發。”
寧非宸嚴肅命令易風謹：“阻止其他三個引用任何水源！”
易風謹被衛嫣然的結論震驚到，馬上轉身去照做。
琳姨也不肯相信眼前的這一切，衛嫣然僅僅憑借着看一眼就找出問題，這不是光明正大打她的臉嗎？
她激動的沖着衛嫣然逼問：“既然是毒，解藥又在哪裏？如何不在人體上試？誰知道這血在豬皮上會不會有問題！又或者你怎麽證明你沒有做手腳？”
寧非宸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着衛嫣然的側臉，她帶給他的驚喜很大。他從來是把所有事情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衛嫣然這個意外偏離了軌道，讓他心慌，所以他沒有阻止琳姨的刁難。
不如說，琳姨的疑問，他也有，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答案。
衛嫣然看寧非宸尊重琳姨，才不想計較，可這不代表她就好脾氣，再一再二不再三，這個琳姨壓到她的紅線了。
她冷冽繃着一張臉，半威脅言：“第一，不是所有毒都有解藥，恰好本王妃沒有；第二，人已經死了，在試也沒有反應，不信你去試試，豬皮和活人皮差不多，你愛信不信；第三，本王妃不會坑害自己的丈夫，有沒有做手腳，審問便知。第四，本王妃一再忍讓你，你別太過分。”條條例例，字字句句，都紮在琳姨的心上。
琳姨還想再開口，寧非宸冷聲：“琳姨，你越舉了。”
琳姨臉色蒼白，閉上了嘴。
此時，寧非宸完全相信衛嫣然的結論，下令提審那三個罪犯。
那三個罪犯并不清楚外面發生的一切，只當寧非宸是狗急跳牆才着急逼問。
寧非宸坐在青石椅上，不緊不慢的品茶，氣定神閑。
易風謹命人擡起來一個麻袋，裏面是一條巨蟒，他冷漠的抓起一個男子來，不由分說的将他塞進裏面，重新紮緊了口。
那蟒蛇餓了半個月，見到食物瘋狂的纏繞，麻袋裏面掙紮的劇烈，男子凄慘的叫聲讓人頭皮發麻。
衛嫣然坐在另一邊，渾身起皮疙瘩。寧非宸倒是鎮定的品茶，還不忘記遞給她一杯。
剩下的那兩個囚犯本來臉色就蒼白，如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她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寧非宸就突然下手這樣狠毒。
易風謹舉劍将麻袋劃開，裏面凄慘的場景瞬間暴露出來。
蟒蛇沒有毒，只有拼命的纏繞食物，使其窒息再整個吞噬。那個男子不像在麻袋裏面那樣掙紮，但嘴裏還是無意識的尖叫。
寧非宸一盞茶飲完，才有意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臉上有疤的很憤怒，破口大罵寧非宸：“姓寧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會怕了你！就算死我也不會告訴你一丁點消息！”
寧非宸譏諷一笑，遞給易風謹一個淩厲的眼色。易風謹立刻拎起那個女人向後拖過去，從後面牽出一條狼狗來。
衛嫣然驚呼，“殿下是要……”那狼狗光看着就勇猛異常，如果她猜的沒錯，這狼狗平時野的很。
寧非宸面無表情，眸子裏冰冷依舊，事不關己。
就在狼狗準備撲上去時，衛嫣然大喊一聲阻止了易風謹。
寧非宸不解，狐疑的看向衛嫣然。莫非她心軟了？
衛嫣然不是心軟，只是覺得太惡心！她整理思緒後開口：“殿下，這些人肯定是受過訓練的，對你心裏也有恨，一味的酷刑恐怕沒用。”
寧非宸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依臣妾看，這些人中藓毒，只要喝水就能毒發身亡，免于酷刑折磨。可是他們卻沒有這樣做，原因無非三種，第一怕死，第二，想活下去，第三，就是這種毒比酷刑還可怕！”
剛才還在憤怒咒罵的女人瞬間被抽幹了力氣，水藓毒是主人特意研發的，她怎麽可能會懂？
寧非宸嘴角流轉着愉悅，第一，他們受過訓練，不可能怕死，第二，到了他手上招供也要死，不招供死的更慘，這樣看來，只有第三種了。
“有什麽辦法，能讓這種藓毒發作的很厲害，但又不讓他們死去？”
衛嫣然只得如實回答：“把她身上任意一塊皮膚切下來，用水直接撒在上面。在運動封住穴位，不讓血液流通到心脈即可。”
兩個女囚犯聽了，瘋狂掙紮起來，嘴裏還大喊大叫，被易風謹拿着布條堵住。他舉劍劃掉那個刀疤臉的女人手臂上的一塊皮，毫不憐惜的潑上水，用極快的速度封住她的穴位，将她扔在那個完好無損的女人身邊。
即使是嘴被堵住，衛嫣然都能聽到歇斯底裏的慘叫。
旁邊的女人特別害怕，連滾帶爬的躲得遠遠的。那個女人的手臂整條發黑，傷口處不停地流出散發這惡臭味的污血。
衛嫣然看到角落那個女孩，不過十七八的模樣，終究有些心軟，向寧非宸開口：“殿下，這群人什麽身份？做了什麽事？”
“刺客，自然是殺人。八個全是襁褓裏的嬰兒，最小的一個才剛剛出生。”
畜生！禽獸不如！衛嫣然心裏是一點同情都沒有了，這種人就應該如此！她憤恨的提議：“殿下，臣妾有一個辦法，可能讓她更痛苦……”
衛嫣然的話還沒用說完，角落裏的那個女孩趕緊爬了過來，臉上的淚水都快把布條打濕，她慌亂的搖頭，示意将她嘴裏的布拿下來。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尤其是衛嫣然又想出別的辦法來增加痛苦。她的心裏防線徹底崩塌，撐不下去。
易風謹拽掉她嘴裏的布條，她飛快的吐出事情來龍去脈：“我殺的哪些嬰兒都是寧族皇親，他們都極有可能妨礙主人。還有兩個人沒殺，一個是清河郡主世子安淮楊，一個是西羅公主曾孫李宕。”
寧非宸陰鸷的逼問她：“這些本王都查到了！說些有用的！你主子是誰？殺完這些人還要做什麽？”
女孩本想糊弄過去，聽寧非宸這樣說，心裏一絲僥幸都不再有，絕望的哭訴道：“我沒見過我主子真容，我們在滄念國有接頭的線人，只知道她是女的，每次見我們都帶面紗，年紀很大，身材苗條，人稱毒蛇，埋伏在滄念國做卧底。”
寧非宸猛的拍響桌子：“本王問你一句你才說一句嘛？”死到臨頭還想在他面前耍花招，真是想不得好死！
她渾身一抖，幹脆全部吐了出來：“我們想要見毒蛇，就在凝香茶樓上等房第二間見。暗號就是對掌櫃的說茶香還進貨嘛。凝香茶樓是我們主子的，掌櫃的卻不是我們的人，被毒蛇利用着。主子說了，殺完這些人，就要……就要……”再三掙紮，她小心翼翼道：“就要殺滄念的翎王！用茶毒，殺你！”
衛嫣然這才意識到，原來這些人一環扣一環，早把寧非宸也算計進去了。
這個女孩吐口的話對寧非宸來說倒是個意外收獲，茶毒，和衛嫣然診斷的一樣。她還真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衛嫣然此刻哪裏知道寧非宸在心底盤算着她，激動的解釋：“茶毒是一種古毒，并不像那個藓毒那麽稀奇。若是殿下早發現，還是有人可以解毒的！只是下毒的人很細心，利用茶毒累計微量毒素，沒個三五年發現不了的特性，算計殿下！”
寧非宸眯眼，“本王身上這種毒多少年頭了？你可知道府裏的毒源在哪裏？”
衛嫣然用系統分析掃描後肯定回答：“至少兩年半，殿下身體強健，按照茶毒來算，四年發毒。一旦毒發，治療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臣妾是在你的書房發現的，就在給母妃請安的那天早上。”
她那天居然是發現有毒！
原來如此！難怪那天易風謹告訴他，衛嫣然盯着他的書房看了很久，他以為衛嫣然是幫着太後打他書房的注意，所以晚上才去準備殺她一了百了。現在看來，衛嫣然似乎和太後沒什麽關系。
他不再想衛嫣然的事，低頭沉思，兩年半……一個能接近他兩年半還有這種本事的人……
易風謹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跪地上前請罪：“屬下對殿下絕無二心！是屬下辦事不利！還望王爺責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