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在現在這種網絡時代裏，信息幾乎都是網絡媒體傳播，能夠存活下來的實體報紙等等媒介，幾乎都是很正規，或者發行量巨大，有可靠穩定客戶人群的。
陳墨在“dreamboy”企劃最初，曾聯系過好幾家這樣的報紙雜志媒體，當時皆被拒絕了。
如今這家，也是他曾去聯系過的。現在對方突然發表了這樣的一篇文章，讓他頗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他眉峰緊緊鎖了起來，快速将整篇文章閱讀了一遍。
文章內容很簡單，除了将“dreamboy”從初期到現在的獲取的成績大致概括一遍之後，在文章高潮處畫風一轉，帶有批判性的指責了這檔節目的社會價值觀。
書中這個社會的風向标與陳墨原先的世界是一樣的，都是積極上進。陳墨對于這檔選秀節目的核心定位，準确來說，宣傳定位也是如此。不管選秀真相如何，觀衆在屏幕前看到的，是一衆年輕帥氣的大男孩們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拼搏，流汗流淚的過程。
而現在這篇文章中，除了爆出他們節目疑似買收視率的“暗箱操作”後，更有針對性的将這檔選秀節目一貫以來努力營造的積極氛圍暗諷成上位者的玩弄權勢，試圖雙向來壓制這檔選秀。
也難怪沈琳會這麽生氣了。
沈琳見陳墨只看着文章，一言不發，又道: “您看這裏的照片。”
說着翻到報紙的另一面，那上面赫然是一張陳墨從臺長車上下來的照片。
文章還有一張配圖是陳墨與臺長飯局中頭湊的很近，一起看一份文件的照片。經過處理後，一般人是看不出這兩人到底是誰，但是只要是與兩人相熟之人，是能夠看出這兩人誰是誰的。
作為當事人，陳墨很清楚，那不過是一份關于後期合作的協議罷了。
但是在文章中，這份協議成了兩人私下買賣的“證據”。
沈琳凝重道: “咱們節目的收視率确實很不錯，總監，您覺得會不會是對家公司專門來搞我們的”
陳墨搖頭: “應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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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琳有些着急: “不是那幾個有競争或者眼紅咱們的老對頭，還能有誰這麽無聊，總不見得是咱們自家人窩裏反吧”
陳墨思肘片刻。
知道他與電視臺臺長有私下會面的人并不多，而且這些人幾乎都是整個選擇策劃方案小組的關鍵人員。這種一損皆損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做的。
外頭的人的話，能精确知道時間以及地點，也非常難。
他收起報紙，喝了口水，聲音平靜道: “眼下我們只能等一等，見機行事。”
但是現實不容許他們再等下去了。
不過半天的時間，陳墨甚至沒機會和仇離見個面說上話，沈琳再次送來了事件的最新進展。
“他們在電視臺臺長的辦公室裏，找到了你們那天被拍到的那份文件。那文件上，确實有您的簽名。”沈琳帶着顫音，一雙眼裏滿滿的都是不置信， “總監，您那天和宋臺長……難道真的……”她不敢問下去，理智告訴她，這絕不可能。
如果真的有“賄賂之事”，陳墨也沒理由瞞着他們，自己一個人去做。
這個節目對于她的影響，可能比陳墨還要深遠。
陳墨已經坐在總監的位置上了，再往上走，是副總之類的職位。
沈琳跟着陳墨的時間雖不算久，看的卻挺清楚，陳墨并不是什麽貪戀權勢金錢的人。這檔選秀一路走到現在，陳墨在其中出的力氣并不比她這個主策劃少，但是每次上面獎勵下來的獎金或者別的，陳墨從沒拿過。基本上都是給他們下面一夥辦事的瓜分了，加班加點時候，還經常自掏腰包給他們買水買吃的。
看人，很多都是看細節。
不管何種角度，沈琳都不得不承認，陳墨實在是沒有必要如此去做。
陳墨深深吸了一口氣: “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
沈琳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我們絕對相信您的，我只是怕上頭為難您，怕您不好交代。”
沈琳的擔憂不無道理。
這半天裏，因為報紙的曝光以及多家媒體的發酵，陸氏整個公司的股票已經連續跌了三個百分點。一旦電視臺那邊有新的消息洩露出去，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臨下班的時候，董事會召開緊急會議，作為這個事件的當事人以及“dreamboy”方案的負責人之一，陳墨也被要求參加了會議。
一同前往的，還有一直與陳墨十分不對盤的王總監。
進會議室之前，王總監咬牙切齒道: “陳總監，還記得你當初的軍令狀麽，到時候你可別拖我們這群無關人員下水!”
陳墨沒看他，邊朝前走邊淡淡道: “您放心，我記得很清楚。”
仇離正坐在主位上，摸着下巴，臉色嚴肅且沉重，看到陳墨進來，也未有任何和緩的跡象。
陳墨與仇離對視了一眼，仇離的眸光有些冷，陳墨并未從裏面看出些什麽來，也不好與其做視線交流，只得低下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旁的徐小凱将兩人的互動全看在眼裏，他本以為陳墨來了，仇離一下午的低氣壓會緩和些，沒想到boss看上去臉色更差了。
徐小凱心如鼓擂，跟在仇離身邊那麽久，他從沒有這一刻如此強烈感覺心慌。
仇離雖是總裁，但整個會議是由公司一位老董事主持的。
按照正常流程，陳墨将那天如何與臺長聯系，赴約以及談話細節全部一一複述了一遍。
說完後，會議室裏陷入了一陣寂靜中。
陳墨所說十分有條理，他承認自己是與臺長簽署了一份草約，因為當時很多細節并未落實，所以沒有要求一式兩份，名字更是随意簽署在草約的擡頭上，絕對不是對方提供的那一份。
陳墨與臺長的電話也有記錄，确實并無任何一點逾越的地方。這就是兩方合作的正常交談，那些照片到底是如何來的，為何簡單的後續合作草約會變成賄賂文書。此刻深思，種種細節都像是有人刻意要給陳墨，或者說給陸氏一次重擊。
簡單讨論後，老董事沉吟道: “陳墨總監，你先出去，我們董事會再行商議後，會和你進一步繼續溝通證實。”
仇離想要留陳墨，老董事堅持: “陳總監只與電視臺合作有關，現在我們需要商讨的，是公司股票跌停，以及後續的解決方案。這些事情暫時陳總監不方便一起商讨。”
陳墨起身: “那我先退下，如需要我再添加細節，請再知會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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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陳墨的離開，整個會議室陷入了一片紛亂中。
幾個董事紛紛各持己見，不停說着這件事帶來的後果，以及後續的不利影響。在仇離越來越冷的目視中，這些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有幾個人紛紛将目光轉向了陸馳江。
陸馳江咳了聲，清了清嗓子，道: “仇離，我們需要知道你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沒有按照習慣，稱呼仇離為“仇總”，而是直呼其名。
會議室裏的其他董事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然後将視線投向了仇離。
仇離皺眉道: “先不說別的，我只想知道，公司的緊急公關團隊呢平日裏開會提漲工資的時候，一個個都對我誇口說自己多麽能幹，現在這份能幹哪裏去了”
負責公關團隊的某董事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仇離手指敲了敲桌板: “不說話就能不負責了，現在你們是要怎麽樣，出了事将所有錯誤與責任推到了一個小小的總監身上”
“那好，我問你們，假使陳墨引咎辭職了，這件事就能解決了麽公司的股票就可以恢複正常或者上漲了麽”仇離憤怒站起，直接将桌前的文件資料甩到了會議桌中央，冷冷道， “現在這種情況，我希望諸位思考更多的不是找自家人的錯，先亂了手腳，而是多想想，該如何讓公司安全度過這一次的困境，找出這事後面真正的主謀。
不管陳墨總監到底做了些什麽，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現今這個嚴峻的形勢裏，将損失控到最少!”
仇離說完，會議室再次陷入可怕的寂靜中。
仇離這番話直擊要害，哪怕是陸馳江這位一直坐在一旁微笑“吃瓜”的，也沒辦法再保持平靜了。
說到底，這個dreamboy的選秀是仇離一力支持的，眼下出了問題，他決不能讓仇離就這麽“避重就輕”地幫陳墨以及自己撇清關系。
陸馳江站起來，打了個手勢，臨時中止了會議。
“仇總，我們談談。”
兩人去了會議室內套的小房間裏。
之前也有過這種時候，仇離與衆人說不攏的時候，陸馳江就會做這個中間的和事佬。
他在公司大小員工的心目中，就是那種春風化雨的形象，溫和且懂進退，總能将一些問題平順化解。
仇離盯着他，聲音越發地冷: “小叔，您這次這個和事佬怕是不好做。”
陸馳江微嘆一口氣: “我只是在想，今天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哥哥。”
仇離冷哼: “他又不是不看新聞，你說不說他都會知道，還有不要再用老頭子來壓我，一碼歸一碼，不要混為一談!”
陸馳江斂了笑意: “你是決心護陳墨到底了”
仇離回擊道: “我并不是要護陳墨，如果這件事徹底查清之後，确實證實是陳墨所做，那麽我絕不會姑息，該有的懲罰還有需要負擔的後果以及責任我都不會逃避。但是如此不清不白的情況下下定論，也未免太早了些。”他頓了頓，語調一轉， “小叔不是向來最講究公平公正的麽”
這話這麽聽着，倍感諷刺。
陸馳江心頭火氣直接上湧，冷笑道: “我的好侄兒啊，我知道你在乎他，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心相護的那個人，靠近你，是有目的的呢”
仇離只感覺四周的空氣在寸寸凝結: “陸馳江，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陸馳江逼近: “我猜陳墨從沒告訴你五年前的事情吧那其中可是藏着秘密的。”
陸馳江刻意的靠近讓仇離反感地蹙了下眉。
兩人身高幾乎相近，沒有誰能在氣勢上壓過誰。過去仇離能稍勝一籌，是因為他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絕對的股權優勢。現在的話，兩人彼此彼此，陸馳江甚至能用長輩的身份來壓他一頭。
仇離一向反感陸馳江這種神神秘秘的态度，态度冷淡道: “我想知道的，我會自己去查或者問，我不想知道的，也無需你告訴我。”
陸馳江笑: “這個秘密，要是陳墨不說，你永遠也查不到。”
仇離臉帶寒霜: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若是與今天會議無關的話題的話，我們就此為止。外頭大家還在等着呢，我們還是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
“你知道陳墨這個女兒是怎麽來的嗎你知道那時候自己為什麽會被下藥嗎”陸馳江拔高了聲音。
這兩句話直接戳中了仇離的死穴，他收住腳步，身體繃直，回頭去看陸馳江的一雙眸子黑沉沉的。
陸馳江再次走到仇離面前，頭幾乎貼上仇離的臉: “這個主意是陳墨自己提的，而藥——”陸馳江故意拉長着尾音，緊緊盯着仇離，一絲一毫他臉色的表情也不放過。
就在仇離憋不住，扯着他的衣領要推開他的時候，才緩緩吐出最後幾個極殘酷的字眼: “也是陳墨親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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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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