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陳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午飯飯點。
仇離已經洗好臉刷好牙，正坐在床邊玩手機。聽到聲音，回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的笑了。
大概是以前兩人感情沒确定時候陳墨老害羞又躲避，仇離一度以為陳墨會維持那個狀态很久，甚至還認真考慮過之後要怎麽去讓他放開些。
結果——
他伸手，揉了把陳墨在陽光裏毛茸茸的頭發。
害羞個P!
想想也對，這人不過是有時候沒自信了些，但也不是那種絕對放不開的人。不然，那個時候也不會和自己……
反正，昨晚一切，他很滿意。
目前看來，兩人都有尚需進步的空間，以後……會更滿意。
想着想着，仇離唇畔的笑意就更深了。
陳墨翻看了會手機，一回頭過來就看見仇離盯着自己後腦勺在笑，莫名的瞥他一眼: “幹嘛”
仇離笑意加深: “你猜。”
陳墨: “……”總覺得這家夥一定在聯想什麽有顏色的東西。
那個笑容，實在是太蕩漾了。
——有顏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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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表情僵滞住了。
他這個表情太過于突兀，仇離立刻緊張問他怎麽了。
陳墨愣在原地好一會，才用一種很難言的口吻: “昨晚沒買套，而且你還——”
仇離: “……”昨晚那個時候幹柴烈火，誰能想到這種東西，而且他那個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沉默過後，仇離問: “會懷孕嗎”
陳墨深吸了口氣: “我不知道。”反正上一次就是那麽有的。
陳墨沒把話說全，但是仇離多少從陳墨的表情裏猜了出來。
陳墨眼珠定在那，流露出幾分難言的情緒來，似乎在回憶當初的事情，又似乎在想如果萬一了該怎麽辦。
仇離倒是沒太多想法。
“雖然眼下并不是有孩子的好時機，但是如果你有了，我會盡自己全力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局勢再危險，他也有這個自信。
仇離一提“孩子”，陳墨立刻想起他們兩個的另外那個孩子。
他擰了下眉頭，問仇離: “你說陸馳江那邊找不到我們，會不會去找意意”他越想越覺得這種事陸馳江完全做得出來，迅速翻身下床給馮源打起電話來。
得到馮源即刻出國的回應後，兩人才算放下心來。
陸馳江主要對付的人是他們，只要陳知意不在這邊，應該不會受太多牽連。
·
陳墨簡單洗漱後，兩人一起出了旅館，打算去找點東西吃。
這旅館的位置算比較偏的，不在這個小商業圈的中心，周邊吃東西的地方不多，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仇離帶着陳墨拐進了一條小弄堂裏。
陳墨越走越眼熟，繞了好幾圈，某幾處的風景漸漸和他記憶中的慢慢重合。
陳墨歪頭看仇離: “這裏是不是——”
仇離直接答: “是。”
說話間，兩人又轉過了一個路口。
仇離的目的地很明确。
他母親的老房子就在這區域裏最早的舊小區裏。
當然，随着母親的過世，那房子現在是他的了。回陸家之初，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願意住陸家的房子，都是回的這邊。
後來，慢慢的越來越繁忙，很多顧慮也就變得不是顧慮了。
回這邊的次數也少了。
但是，不管如何，這裏對于仇離都是很特別的存在，在這裏生活的日子也是他記憶中非常重要的一段時光。
仇離的面色越發凝重，甚至透露出幾分黯然來。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低落。
陳墨看着自己的腳尖，突然道: “肚子餓了诶。”
仇離撇來視線: “想吃點什麽”
陳墨微笑: “都可以，或者你帶我去吃點以前你經常會吃的東西”
仇離眼睛一亮: “好呀。”
走了兩步，他倒退回來: “怎麽突然想解你老公以前的事情了”
陳墨抿了抿嘴。
這個稱謂，真的，怎麽聽都覺得很羞恥。
不過他很聰明的略過了，就仇離高興就好。反正，仇離應該也只會在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這麽叫他。
仇離帶着他又走了一段路，繞過好幾個弄堂，最後來到了一家小小的馄饨店門口。
馄饨店幾乎沒有什麽裝修，就像是家門口開辟出來的一個小攤子。
再走近些，陳墨就見到了裏頭忙碌的一對老夫妻。
老婦人聽見腳步聲，擡頭，先是茫然了一下，立刻高興地迎過來: “小離!”
仇離應了聲“嗯”。
完全不似他對旁人的冷淡，聽着也很高興。
陳墨擡頭看仇離，果然，嘴邊挂着笑意。
老婦人走到兩人面前，捧起圍裙擦了下手，這才伸手去拉仇離: “你怎麽回來了是不是想牛嬸了回來看看”
言談行動十分熱絡。
在裏頭煮東西的老先生插話進來: “我看離小子是想牛叔牛嬸的小馄饨了。”
仇離高興道: “都想，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他故意拉長了尾音，然後側過頭來看陳墨。
牛嬸這才看過來。
仇離勾住陳墨的脖子: “不是我想，是這位帥哥想。”
牛嬸驚訝地看着陳墨，裏頭的牛叔也投過來好奇的視線。
仇離也不賣關子，直接介紹: “我對象，結婚的那種。”
老夫妻臉上的表情更生動了。
陳墨被動地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好在老夫妻也并非那種沒見過世面，只會大驚小怪之人，氣氛很快恢複成一開始的輕松愉快。
牛嬸讓兩人入座，自己則跑到牛叔那邊，給兩人煮起吃食來。
馄饨很好吃，比陳墨之前吃到的所有都好吃。他吃了一碗，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要了一碗。
仇離有些揶揄地看着他，牛嬸倒是很高興，讓他盡管吃個盡興，以後有時間還可以再來。
陳墨眼睛有些發燙，不知是被馄饨的熱氣熏得，還是因為牛嬸的熱情。
正吃着，仇離的電話突然震了起來，陳墨看過去，是徐小凱。
仇離很随意的接起電話，他和陳墨靠的近，徐小凱的聲音幾乎同步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仇總，有件事必須跟您說，老陸他……他把股份全部讓給了陸馳江!”
直到挂了電話，陳墨才反應過來那是随着陸平江生病隐退的一個老董事，所以他對其印象模糊。
陳墨猶豫道: “我一直以為陸董事是站在你這一頭的，怎麽突然就——”他抿了下嘴唇，還是不能理解一個一直支持仇離這一方的人怎麽會突然反水選擇原先的對頭。
自打知道這個消息後，仇離反倒很淡定，他解釋道: “商場上，本就沒有什麽永恒的夥伴，只有永恒的利益。我猜測他會突然這麽做，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已經遠離了公司的核心，接下去所得利益只會越來越少。而同一時間，陸馳江許諾了他更好的，值得他冒一次險。”
見陳墨神色越發凝重，立刻改口: “當然，這不包括我們兩，我們才不是商業夥伴，我們是夫妻。”
陳墨: “……”
他咳了一聲，繼續問: “那他怎麽就确定，選擇陸馳江能更好呢你也不是那種會苛待老夥伴的人啊。”
仇離攤手: “因為這個險确實值得。我最近一直在盤點陸馳江手裏的資本和人員，雖然我突擊拔了他好幾個得力助手，但不得不承認，他在陸氏盤根多年，基底極深，擁有的東西遠比我想象的多。”
“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兩個派系手裏的股份一直都是持平的。如果現在陸斌選擇了陸馳江，那麽他擁有的股權就比我多百分之五，他那一頭的話語權确實就比我高了。”
陸馳江這一招确實夠狠。
堪稱釜底抽薪。
兩方的鬥争，不管做什麽，錢才是硬道理。
陳墨沉默了會，突然想起了些什麽，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曾經和我說過，你們陸氏一直有一個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不在公司的人手中，那百分之十五在誰手裏你知道嗎!”
仇離慢慢擡起眼皮。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陳墨眼睛裏突然迸射出一陣驚喜。
他想起來了!
他之所以對仇離的老房子有印象，除了出國之前來過一次之外，還因為當初看書的時候，看到過用“舊房子”命名的章節!
陳墨看書有個習慣，看了頭三章後會拉一下整本書的目錄，看看有沒有什麽內容提示。
他拉這本書的目錄時，這個“舊房子”的章節可是分成了“上中下”三章!
這是書中唯一分章的一個章節。
這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內容，所以才值得作者寫那麽多!
·
“你這老房子裏，有什麽東西是老陸總曾經給你的嗎”
仇離摸着下巴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頭。
他那個時候極度讨厭陸平江，甚至怨恨他，所以從不允許他母親提起這個名字，更別提去收陸平江的禮物了。
這個答案讓陳墨有些失望。
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他還是很确定，書中那部分劇情裏有标題是舊房子。
這個故事裏唯一的舊房子就是仇離這座舊宅，如果不是關鍵點，不會用兩三章的篇幅來寫。
那個百分之15的股權，在他來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被陸平江剝離了出去。
這是原來世界就有的設定，肯定不會因為他到來的而有所改變。
一定在這裏。
但是他沒辦法向仇離做出進一步說明，所以只能漫無目地繼續尋找着。
兩人在屋子裏翻找了好一會，還是毫無所獲，眼看天色漸暗，房內沒有電源，仇離站起身，拍落掌心的灰塵，道: “走吧。”
陳墨正好在角落的書架前面，手裏捏着一本小王子。
太久沒打掃的緣故，書上沾染了不少灰塵，他回頭看了眼仇離，見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便随便拍了拍封面，擡臂把書塞回原位。
仇離大概是看到了這本書的封面，走了過來: “哪裏翻出來的”
陳墨點點書櫃的最高處的角落。
這個角落邊上就是窗簾，平時很容易被窗簾遮蓋，這會兒光線不好，陳墨拉開了窗簾，才無意間發現角落裏有好幾本童書。
仇離又把書拿了出來，盯着封面的玫瑰和小狐貍看了好一會，說: “這是我媽最喜歡的書。”
陳墨好奇: “我還以為這是你的書呢，你媽竟然喜歡童話故事。”
仇離冷哼了聲: “我小時候最讨厭童話故事，所以從來不屑看這些，”他說着聲音輕了下來， “我母親确實一直都很喜歡，很多時候放學回來，就能看到她坐在窗邊翻看着這本書。”
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沒離開書的封面，陳墨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天色漸暗，拉開窗簾的窗戶裏透進來的光給他一向分明的側臉輪廓打了層柔焦，看上去沒那麽冷硬了。
陳墨心軟軟的: “那你知道這本書講了個什麽故事嗎”
仇離: “……”
他當然知道，少年最最叛逆的年紀，嘴裏說着讨厭，但心裏還是很關注這些的。
陳墨多少猜到了答案，也不點破，只提議道: “不然我們把這本書帶回去，有時間的話，你陪意意一起看”
仇離不說話，翻弄書頁的動作卻越發輕柔。
年數久遠的書頁已然泛黃，仇離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着頁。突然一份白色的東西從書裏滑落了出來，晃晃悠悠地掉落到了地上。
陳墨目光追随過去。
那是一封信。
信封上用紅筆寫的“給小離”的字跡在斑駁的陽光裏熠熠生輝。
那是——陸平江的筆跡!
陳墨心頭狂跳，他隐隐感覺，那個能讓仇離絕境反擊的東西，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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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能日更，但是基本上隔日還是能做到噠
以及，會在這兩周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