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目睹白向榮的離開，亓官正陷入一片沉默。
突然亓官正往外走，方子寧忙跟上去，“亓官正，你慢點啊！”
“為什麽那人叫你子實啊，那人是你的什麽人？”方子寧叽叽喳喳的問。
“子實是我的字，白向榮是我的童年好友，你還有問題嗎？”亓官正突然停下來，方子寧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摸摸被撞紅的額頭，心裏嘀咕，這胸可真硬。
“我可以叫你子實嗎？”方子寧期待的看着亓官正。
亓官正說：“随你。”
“子實，你要去哪裏。”方子寧滿臉好奇。
亓官正猶豫，想“你要去外面看看嗎？”
“外面，真的嗎？我可以去。”方子寧一臉興奮樣。
亓官正說：“先去換衣服”
方子寧忙點頭，等換好衣服，跟着亓官正出了門。
一到外面，方子寧就興奮，“哇！好多東西啊”這邊看看去，那邊看看去，時不時動手摸摸。
看到可愛的動物，挪不動腳了，盯着可愛兔兔的忍不住喉嚨滑動了下。
方子寧拉着亓官正的衣袖說：“子實，這個兔兔可不可以吃啊。”
亓官正默了，“府裏有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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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寧笑嘻嘻的說：“可是，我想吃活的，不能吃人，那我生吃動物總行吧！”最後的話湊到亓官正的耳邊輕聲說道。“畢竟，我還是需要一點能量的，否則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
溫熱的氣息噴到亓官正的脖子上，方子寧好奇的舔了舔他的喉嚨，亓官正頓時變了臉色，忙拉着方子寧走了。
亓官正與方子寧的互動被一些百姓看在眼裏，不少人議論紛紛，對他們的舉動十分看不下去。
“傷風敗俗啊，傷風敗俗啊。”
“光天化日下，不僅跟男子拉拉扯扯，居然還敢做出如此羞恥之事啊，我都為她害臊。”
“那個女人就該浸豬籠。”
方子寧變成骷髅後，別的不說，聽力卻是比還是人類的時候好多了，哪怕他們已經走出老遠了，那些百姓的議論聲，她還是聽清楚了。
頓時被氣到了，方子寧憤憤不平，“憑什麽我就要浸豬籠啊，不就拉個手嗎？”
亓官正冷聲道：“你別在意那些百姓的想法，世道如此，對女子向來不公，男子卻從未有人說過。”
方子寧奇怪亓官正的看法，“你很特別耶，我發現你這人居然沒有那麽大男子主義啊，對待女性還蠻尊重的，不對，不該這麽說，你這人壓根就是鐵石心腸，說砍就砍。”
方子寧摸了摸之前被砍掉的手臂，現在重新長出來的手，還心有餘悸。
亓官正看着方子寧的動作，難得心裏有些愧疚，“疼嗎？”
“啊”方子寧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抱怨道：“疼啊，怎麽不疼，我就算不是人，也會受傷，也會疼的。”才怪，她根本沒有痛感，哪裏會疼，只是在故意讓亓官正愧疚愧疚。
誰讓他砍了她胳膊，還不允許她抱怨抱怨。
亓官正皺眉“當日是我不好，但是若是重來一次，我依然會果斷砍了你，而且當然我是想直接殺了你，只是你躲過了，我才砍歪了。”
方子寧“……”紮心了，老鐵。
“我懂了，無非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方子寧心裏不太舒服，不想談論這糟心的話題，轉移話題道：“亓官正，你到底要去哪裏。”
亓官正說：“去一個只屬于我的地方。”
方子寧恍然大悟，“我懂了，你的秘密基地嘛。”
亓官正困惑：“秘密基地？此話甚是古怪，卻也可以這麽說。”
“你真奇怪，妖都是像你這樣嗎？”亓官正問。
方子寧想也不想說：“我怎麽知道啊”
亓官正不解，“你身為妖，不知道其他妖的情況。”
方子寧說：“誰說了，妖就不能是一個人啊”
“你說的對，是我太想當然了，我挺羨慕你的，如果當年我娘能像你這麽灑脫，她就不會被逼死了。”亓官正苦笑。
方子寧好奇起來，看着亓官正走了，忙跟上去。“你娘怎麽了，以前發生什麽事啊。”
來到風景宜人的地方，亓官正撥開茂盛的草叢，露出最深處的洞口，那是一個矮小簡陋的山洞，裏面放滿了家具，俨然一副有人生活的模樣。
亓官正來到一個地方坐下，“這裏是我小時候的家。”
方子寧聞言，震驚了，“真看不出來。”跟着坐在他對面，伸手撥動了正中間火堆。左戳一下，右戳一下，像個小孩子一樣，特別幼稚。
亓官正好笑的看着方子寧幼稚的行為，随意撥弄了下，就讓火堆重新燃起火來。
“沒什麽好吃驚的，我自幼便是被我娘養大的，我沒有爹，我娘人很漂亮，很溫柔，雖然她一直忙着養家，但我一直都知道她在乎我。”
“我原以為我會這樣過了一生，長大後掙錢養娘，找個妻子一直照顧娘，誰知道我的想法在十二歲被打破了。”亓官正伸手撥動了下火堆，讓火燒的更旺，突然站起來。
方子寧還眼巴巴的等着亓官正的後續，看他站起來，也跟過去看，只見亓官正從石頭做的桌子拿了一個陶罐過來，放在火堆裏面。
方子寧看着亓官正的動作，只覺得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了，“你在做什麽，把陶罐放火堆裏幹嘛。”
亓官正突然笑了，笑的魅惑衆生，像個禍國殃民的妖姬，方子寧癡迷的看着亓官正的美貌，哪怕不是第一次看過，她依然被驚豔到了。
亓官正笑着問：“我美嗎？”
方子寧傻傻的點頭，“美，很美。”
亓官正陷入回憶，“我像我娘，但沒有我娘美，我娘更美，不然也不會迷惑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
方子寧吃驚的捂住嘴，“你居然是皇帝的兒子。”看着亓官正不悅的表情，方子寧乖乖閉嘴。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誰的孩子，我娘到死都沒有告訴我，她是普通富家小姐，未婚先孕，怕被家人發現，逃到這裏生下我，然後到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娘的娘家找過來了。”亓官正說到這裏，眼裏帶着恨意。
“他們之間綁了我娘，硬是把我娘活生生的溺死在河裏。甚至連我都不放過。”亓官正冷笑。
“如果當時不是陛下趕到，我怕是早就死了，如今也不會活在世上。”
方子寧聽的都為亓官正心疼，“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子。”
亓官正喃喃自語，“是啊，怎麽可以這樣，世人多愚昧，他們認為女子不潔，不守婦道，都要被浸豬籠。”
方子寧有些擔心亓官正，“你沒事吧。”看着他好像不太正常，整個人都有些癫狂。
亓官正搖頭，“我沒事，我的命是陛下救得，所以我不會輕易想不開，當初害死我娘的，我早已親手讓他們都嘗試被人活生生浸豬籠的滋味。”
方子寧主動伸手握住亓官正的手，亓官正愣了下，沒有反抗，方子寧氣憤道：“如果我在，我一定幫你把他們都撕掉，撕成碎肉塊。”
亓官正低頭看着方子寧的雙手，指甲圓潤可愛，絲毫看不出有傷人的能力，他卻真實的體會到，這雙手有多厲害，手臂上的傷現在都還隐隐作痛。
“我相信你”亓官正握緊了方子寧的頭，方子寧感覺到了，心裏跟喝了糖一樣甜，笑嘻嘻的靠在亓官正肩膀上。
自那以後，方子寧突然跟亓官正關系好起來，之前亓官正看是随和，其實時刻都在戒備着她，不用說，她都能感覺到，如今不再那麽戒備了，她才發現亓官正身上居然有這麽多優點。
不光人美武功高強，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一次，她無意闖進一個森林，才發現亓官正在那裏彈着古琴，其音之美，妙不可言。
方子寧一時興起，化作白骨，悄悄爬上他的背後，亓官正淡定的彈奏古琴，“今天沒吃飽嗎？”
方子寧嘿嘿的笑着，捂住做不完，打了個飽嗝，“我從來不知道，活的肉這麽美妙。”
伸出骨手懷抱住亓官正的脖子，骷髅頭靠在亓官正的肩膀上，“你怕不怕我啊！”
亓官正急促的彈了幾下，停住了，無奈的把方子寧的胳膊拿開，“你都問了好幾次了，明知道答案，為何一直問。”
方子寧懷疑道：“因為我沒有安全感，你怎麽可能不怕我的模樣，居然還專門給我抓活的動物給我吃，我真是不敢相信。”
亓官正看着方子寧幾乎每天都化作原型試探他，頗感無奈，“在我眼裏，世人皆骷髅，容貌外表都是表象，多年後，我們都将化作白骨沉眠地下。”
方子寧對于亓官正的高覺悟，深感吃驚，“你真不介意，哪怕娶一個骷髅為妻，也不介意。”
亓官正說：“不介意”
方子寧立馬說：“那你娶我可好，待我長發及腰，我嫁給你可好，不，現在我就可以嫁給你了。”
亓官正拒絕了，“我不适合你。”
方子寧不解，“為什麽，你不是不介意嗎，還是你不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