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嚴待聲坐在沙發上,目光跟随着面前反複來回走的弟弟。

從昨天回來後,嚴歲枝似乎就很焦慮,他整晚都沒有睡,反倒是不知道在廚房裏面鼓搗些什麽,清晨連早餐都沒有吃,而是盯着盤子發呆,随後才開始反複踱步。

茶幾上還擺放着些甜點,也是這次新菜品的內容之一,嚴待聲端起來淺淺品嘗,認真評價道:“其實我覺得比上次有進步。”

怎麽說嚴家也是全國連鎖的餐飲品牌,嚴待聲的基礎品鑒能力還是在線的,但他也知道天才在意的很多東西,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思索片刻後問道:“所以你現在到底是覺得哪裏有問題?”

“待會兒燕瑜跟蘇微風要來吃飯。”嚴歲枝皺眉道。

“什麽時候燕瑜也能成為你的對手了?”嚴待聲詫異,“我知道他前段時間在國外得過獎,但是那些榮譽你早就拿滿了……”

嚴歲枝猝然頓住,眉眼裏面似還壓抑着點灼熱,“原本蘇微風是要找我去食堂當主廚的,但是我沒有答應,恰逢最近燕瑜回國……”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有些難堪地抿了抿唇。本來在他的履歷裏面,但凡是他出現就絕對不可能有別選項,可誰知道燕瑜不但成為他的對手,甚至險些真的把他的位置給擠掉!

瞧見嚴歲枝胸膛劇烈起伏,嚴待聲秒懂他的焦灼,甚至還覺得好笑,非得把最近生意上最糟心的事情都想一遍,才能夠勉強壓抑住唇角。

他的弟弟自負驕傲這麽久,好像終于嘗到了的苦果。

這段時間來嚴待聲從來沒有提醒過他,放任他跟蘇微風的關系深入,如今除了好笑以外也不可避免有些心疼,伸手溫柔撫摸他的腦袋。

嚴歲枝站得比他高,現在卻直接蹲在他的面前,這是多年沒有過的撒嬌的姿勢,終于在他覺得迷茫時重新展露,就好像要從家人這裏得到指點迷津。

“那你就多聽聽他們的意見好了。”嚴待聲溫聲道,“而且現在蘇總不是已經選擇你了嗎,為什麽這麽堅定選你他說過嗎?”

蘇微風是說過的,而且說過兩次。

之前自己還沒有下定決心的時候,他就已經說過在等自己回答,而如今就算是燕瑜毛遂自薦,蘇微風也都還直白地表達了對自己的看好,但凡是有點心的人,應當都能夠感受到這份真摯誠意。

所以嚴歲枝不論如何,都是要給予他足夠多的回報才行,而這些新菜式只不過是開始。

嚴待聲沒過多久便要去公司,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客人上門。

蘇微風走在最前面,按響門鈴沒等片刻,嚴待聲便已經開門,兩人目光猝不及防撞了個正着。

“嚴總。”蘇微風眉梢微動,反倒是率先打招呼,“不好意思叨擾,我們之間見到過的,在磐石集團的電梯。”

嚴待聲将要伸出的手頓了下,眼底彌漫出驚嘆訝異,沒想到他的記憶力會這麽好,在磐石集團見面的那次兩人甚至沒有打過招呼。

恰是如此,他對蘇微風的初始好感度便很好,旋即才跟他握手,低笑道:“久仰大名,蘇總……我弟弟在裏面,你們進去吧。”

蘇微風含着笑目送他,嚴待聲離開經過的時候,又看到他背後分別站着燕瑜跟游禮,前者謙虛謹慎,而後者容顏英俊神色平靜。

忽然間嚴待聲又更理解弟弟的焦躁了。

換做是他看到老板這麽左右逢源,他也會着急。

嚴歲枝正在廚房裏面做最後的準備,察覺到他們進來,便示意他們先坐上餐桌,把甜品端出來讓他們吃着玩。

燕瑜已經習慣性去洗手,背脊沒由來地緊繃,卻低垂着腦袋輕聲問,“師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嚴歲枝掃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情緒緩解不少,他竟能夠輕易看出來燕瑜的緊張不安,大抵還是這些年自己贏他贏得太多,在上次蘇微風說過那番話以後,他更是對今天的邀約格外重視。

忽然間,嚴歲枝又無聲松懈很多,只是把旁邊留下來的茶點遞給他,“嘗嘗看。”

燕瑜對他的新菜式,有種天然的壓迫緊張感,接過來的時候用的雙手,低頭輕輕嗅了下氣味,是非常出色的龍井茶香,後續層次分明又很複雜,夾雜着點像是日出般露珠的花香。

他直覺應該口感會很清爽,可誰知道才剛剛品嘗了口,苦澀直沖天靈蓋,他的嗅覺沒有出錯,花香和日出露珠的濕意都是有的,茶意卻很重。

他震驚地看着嚴歲枝,又回頭去看餐桌,這才發現餐桌上其實沒有這倒茶點,應當是他自己覺得作廢了的東西。

“這是你用料操作失誤……”燕瑜不可置信,“但是嘗起來比例分別是對的,還是說你就是想出這麽苦澀的款?用來配蜜餞嗎?”

“不是。”嚴歲枝聽到他說苦反倒是覺得對了,有那麽瞬間想笑,但是深邃的桃花眼裏情緒湧動,最終卻還是道:“只是我最近很喜歡這個味道。”

甚至只要看到蘇微風,他嘴巴裏面就會不知不覺地開始彌漫,苦意占據的是大多數,當然也夾雜着日出時的那種欣喜,花香撲鼻,不是傳統糕點師喜歡用的那種茉莉,反倒是更純粹濃郁的玫瑰。

但他知道這是不正常的,看燕瑜的表情就知道做毀了,笑意慢慢的消失,他又覺得無窮無盡地煩躁,轉身自己弄菜去了。

燕瑜在背後看着他,後知後覺,卻覺得苦味過重也沒什麽不好,嚴歲枝處理方法很獨到,壓根不會讓人覺得難忍,只覺得後勁兒無窮,甚至還會泛起綿長的酸澀。

他把這份茶點切開,端到餐桌上去。

誰知對這道茶點最感興趣,是游禮,他嗅到味道便不由自主地蹙眉,道:“它的名字難道是叫清晨的茶園嗎?茶香好重。”

說完在燕瑜的示意下拿起品嘗,當苦澀的意味彌漫時,瞬間眉頭擰得更緊,但是他沒有燕瑜這麽震撼的反應,到最後反倒是慢慢松開。

燕瑜緊盯着他的表情,直至很久,游禮平靜地道:“我很喜歡這個。”

話音剛落,旁邊的蘇微風都忍不住看來,“你确定嗎?”雖然他還沒有品嘗,但是他的嗅覺實在是太靈敏,還沒進口就能夠知道大抵會是什麽口感。

苦味其實是他不太能接受的,只有喝咖啡的時候為了控糖才能忍受,但那也是淡淡的,而且不會像是面前這份茶點似地,後勁無窮。

見到游禮點頭,蘇微風為了顯得自己合群,最後還是拈了小塊,苦澀跟各種混雜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他忍不住閉眼,想嘆氣。

三人心情各異地坐在餐桌邊,一時無話。

這導致嚴歲枝過來上菜的時候,看到他們這幅模樣也皺起眉頭,目光落在所剩無幾的茶點小塊上,不由道:“有這麽難吃嗎?”

游禮跟燕瑜都還在回味後勁兒,沉默不語,只有蘇微風舀了勺旁邊的甜品,感嘆道:“說是茶點,但是壓根就不能配茶,這得配蜜餞吧。”

末了又像是輕聲自言自語,“我果然還是沒吃過生活的苦啊。”

最後那句嚴歲枝聽清了,也不知道想到什麽豁然看去,然而蘇微風也已經朝着他看來,唇邊還含着點笑意,道:“學長,做得真好。”

嚴歲枝都被他笑懵了,明明只有他才是整桌最不喜歡這份茶點的,卻是最先用這麽明确的詞語誇他的,所以這是什麽意思?他品嘗完以後到底是什麽感受?

蘇微風卻沒有接着再說,他的注意力早就被其他的菜給吸引走,拿起筷子挨個品嘗,眉眼裏面的滿足感愈發地鮮明。

這段時間對嚴歲枝來說很痛苦,但是的确有所成效,反應在菜品上也有更加明顯的改進,蘇微風吃起來便不太說話,餐桌邊只有他安靜地擡筷咀嚼的動靜。

沒多久,燕瑜跟游禮也終于開始動筷,食物進入口腔的剎那,他們驚豔得動了動眉梢,從各種細微的表情便知道得有多好吃。

但奇異的是,即便最後兩人都張口肯定了這些新菜,尤其是燕瑜,他吃到後半段臉色便不是很好看,深深地看了嚴歲枝很久,都沒有能說出任何诋毀的話來。

……可所有的反應都沒有吃到茶點那麽大,甚至都吃完開始喝茶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都會下意識地落在茶點上。

“其實我覺得都很好,但是最喜歡的還是茶點。”

“所以他的名字叫什麽?不會真的叫清晨的茶園?”

“……”嚴歲枝嗓音低沉,“它叫破曉。”

此言一出,就連他自己都怔住。

燕瑜低聲抱怨這個名字不好,明明這麽苦怎麽會叫破曉,游禮的表情卻變得沉郁起來,他冷漠看着嚴歲枝,片刻後竟有種想笑般的憐憫。

燕瑜試吃完這些菜式就很煩,一聲不吭地去到廚房,想要研究下嚴歲枝到底都用的什麽原料和處理方式。

游禮則是突然有電話要接,走到陽臺去了。

大家的用餐習慣都很好,即便吃完桌面都還算整潔,尤其是蘇微風的面前,他安靜含笑看了會兒嚴歲枝,忽的道:“學長。”

嚴歲枝下意識擡頭,卻見蘇微風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起身道:“趁着他們都不在,我們出去走走吧,我吃得有點撐。”

但其實壓根就沒有,也是最近嚴歲枝才發現,蘇微風的食量比起他這個弱不禁風的身軀來說,簡直是大得驚人,自己提供給他的分量,說不定也就夠他堪堪飽腹。

嚴歲枝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胸腔震響得厲害,跟着他便走出別墅,從後院繞過去便是條護城河,沒什麽人很清靜。

恰逢天氣很好,陽光落在身上既不曬也不熱,起初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微風就好像是真的在散步般,走得很慢很惬意。

但是嚴歲枝心裏越走越混亂,積壓的煩躁和抑郁全都彌漫開來,他很想從蘇微風的口中聽到更多關于菜品的評價,對他來說是否合格,還有哪裏可以改進?

蘇微風的舌頭不是那麽敏銳嗎?都能給燕瑜提意見,但是為什麽卻不給自己任何的建議?

“蘇微風……”嚴歲枝實在沒忍住。

“學長。”誰知道此時蘇微風也正好開口。

嚴歲枝的呼吸驟然停滞,眼底只有他微微揚起來的臉蛋,耳朵還被陽光暈染得通透,即便是背着光,濕潤的眼睛卻依舊發亮,“學長。”

“我覺得你做的菜都很好吃。”

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嚴歲枝所有焦躁都逐漸消散。

蘇微風剛剛其實是在細細思索、斟酌言語,他做事情總是這樣,即便內心有譜卻也會反複地整理清楚,這才認真地道:“但是我沒有辦法給出你很多意見,因為你根本就不被框架束縛。”

“就是燕瑜做的菜,我如果精準告訴他我的口味和喜好,他絕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面複刻出來,完美匹配,甚至還會超标完成。”

“但是你不同,你做的菜就是你自己的東西,我們其他人都只是沾光品嘗而已。即便是我把菜譜寫下來給你,你骨子裏面的叛逆和不屑,也都會讓你在抖料的時候多放點這個,少加點那個,最終變成你自己的東西,而不是我想要的。”

“這并非是我覺得不好的地方,反倒是誇獎。”

“為什麽我那麽堅持地只要你當主廚,理由我說過很多,但是還有別的你想過嗎?”

別的?嚴歲枝的所有神經都随着他清冽的嗓音,在不斷地輕顫,甚至連腦子都只被他徐徐的話語填滿,完全不知道該想什麽。

可河面上微風吹拂,波光粼粼,他發現蘇微風凝視着他的眼睛,好似也是這樣蕩漾着金色的碎光,他不由得呼吸發窒。

他被迫地開始去發掘自己的優點,又不得不摒棄掉自負跟恐懼兩層面紗,到最後竟發現蘇微風對他的各種評價确實很公正。

如果想對标嚴家連鎖品牌的質量,只有他能夠做到;而燕瑜也确實不适合蘇微風這樣具有創造力的合作夥伴,只有自己擁有無限的可能。

……所以他還是對自己保持着希望!

自己年少便名聲鵲起,無可匹敵。

往後也必将所向披靡,瓶頸又算是什麽東西!

嚴歲枝陡然眼眶發熱,急促張口想要說話,誰知道吐出來的只有滾燙灼熱的氣息。

酸澀從心髒沖湧上來,四肢百骸的血液都翻湧沸騰起來,他突然就像是獲得無窮的勇氣,激動得想要将蘇微風緊緊擁進懷裏。

誰知道蘇微風退後兩步,悠悠地背着手,含笑看着他。

擁抱落空讓嚴歲枝僵了下,喉嚨卻止不住滾動,許久艱澀地道:“我這幾年都在瓶頸期,但是我不願意承認這件事……”

“誰告訴你的。”誰知道蘇微風嗔怪道:“你這哪叫瓶頸期,人家的瓶頸期是完全無法進步,甚至連基本的菜式都做不出來。”

“但是你新菜的進展難道還不夠快嗎,從你告訴我你有新菜開始,改良到現在已經有非常大的變化,就算用這種程度拿去參獎都有一席之地,學長,你只是沒有找到合适的狀态而已。”

嚴歲枝的瞳仁微縮,即便蘇微風站得遠,卻還是踏前猛然拽緊他的胳膊,急促地盯着他的眼睛,“……什麽叫合适的狀态?”

“當然是相信自己的能力。”蘇微風短促地笑出來,“就像是我相信你。”

有風從湖面上吹拂而來,但是并沒有深秋的涼意,在太陽暖烘烘的照耀下反倒是覺得灼熱,嚴歲枝的腦子像是煙花般炸開,愣愣地松開手。

他的眼眶還酸澀發熱,情緒更是複雜翻湧,這才想起來,蘇微風的确從頭到尾都沒有否定過他的本事,只說自己在等他,等他給答案,等他改良,等他最終發揮出自己該有的東西。

是嚴歲枝自己将表面的自負看得太重,稍加打破便覺得跌倒谷底,不允許自己得到絲毫的懷疑,随後又因為這些可能的懷疑而驚慌恐懼。

所以蘇微風說得對,他壓根就沒有瓶頸期,是他自己不願意将過程中的産物展現給別人看,怕那種自負驕傲被打破。

唯獨蘇微風真的将他打碎重組,露出來內心深處最璀璨的東西,那是他的天賦,也是真正的不會被質疑的自負所在。

他還是想擁抱蘇微風,拽着蘇微風的手愈發收緊,執着炙熱地盯着他,蘇微風被他拽得有點疼,卻沒有掙脫,只是無奈地看着他。

“學長。”蘇微風輕聲問,“你還需要我提意見嗎?”

“……不需要。”嚴歲枝嗓音喑啞,甚至連其他所有東西都無法去想,只想将蘇微風的這張臉深深镌刻進腦海裏。

很早他便發現蘇微風跟從前不同,流光溢彩且引人矚目,否則他也不會由此産生那麽多陌生奇異的情緒,喜愛、占有還有酸澀和痛苦。

他無法理解怎麽會有人,能把這麽多璀璨的特質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無與倫比的美貌的、清晰冷靜的理智,還有篤定不移的決心……

忽然嚴歲枝全都明白過來,為什麽他在蘇微風的面前總會失控,所有的理智和驕傲不複存在,甚至還有俯首稱臣的沖動,這都是他該做的。

他願意為蘇微風做到任何事情。

只要他喜歡。

護城河道很長,蘇微風跟嚴歲枝沒有走完,游禮就打電話過來。

不論何時,游禮的眼珠子都放在蘇微風的身上,剛才兩人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忍了又忍才等到現在。

而且理由也很正當,平靜問道:“燕瑜要走了,他有話要跟你說,你現在要回來嗎?”

蘇微風當然要回來,他覺得嚴歲枝的心情應該沒有開始那麽沉重了,便向他表達了返程的意思,嚴歲枝也跟着點頭。

屋內餐桌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燕瑜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大概率還是從嚴歲枝的配方裏面,發現了很多他沒有辦法處理的東西,漆黑的眼瞳顯得格外地深。

他的年齡其實跟蘇微風差不多,只是丹鳳眼、臉頰邊的兩顆小痣添了幾分蠱惑,靜靜看人的時候會輕易将人卷進瞳仁裏面去。

“蘇總。”燕瑜瞥了眼旁邊的嚴歲枝,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現在跟我師兄的差距了,但是後面如果你需要我的話,還是可以找我。”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想進乘風傳媒,蘇微風溫和地盯他片刻,道:“我昨天那番話的意思,是覺得你跟學各有所長,絕不是貶低你。”

“我知道。”燕瑜頓了片刻,竟無法形容。

從第一眼看到蘇微風,他就知道蘇微風是絕對不會傷害別人,他只會實事求是,只要是有本事的人在他眼底就能夠大放異彩。

這也并非是對于普通人的殘忍,因為他還有別的特質,就是特別擅長挖掘被潛藏的閃光點,燕瑜跟他接觸,反倒是無知無覺增長了很多信心。

他的心髒也被填得滿滿當當,需要深呼吸才能夠平複洶湧,片刻後接着低聲道,“……如果學長也願意的話,讓我去給他打下手也是可以的。”

“我不願意!”嚴歲枝沉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燕瑜被吓了跳,這才發現嚴歲枝臉色很黑,甚至還強勢地往蘇微風身邊走了兩步,他不由得皺起眉頭,慢慢地也有了點火氣。

本來讓他打下手就已經是折辱,也得是嚴歲枝他才這麽忍氣吞聲,但是嚴歲枝憑什麽不願意?從前同組的時候難道這種時候自己還做得少嗎?他還能找到比自己更好的下手嗎!

“不願意就不願意!”燕瑜被氣得轉頭就走,把別墅門都摔得震天響。

嚴歲枝只要想到他站在蘇微風旁邊,用着跟自己同樣的身份讨蘇微風高興,他心裏面就躁郁得要命,聽到摔門以後臉色就更差了。

但他沒有對蘇微風表現出來,再蘇微風看過來時,神色反倒是罕見地溫和幾分,低聲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保證自己都能搞定。

游禮就站在旁邊,見到這場面幾乎是想笑出來,倒是覺得沒有什麽好生氣的、也沒有什麽值得特別去捍衛的。

陪在蘇微風身邊難道能代表什麽嗎,什麽都不會代表。

就像是他,明明是離蘇微風最近的人。

但是除了工作這層關系以外,他絲毫不敢再逾矩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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