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馳明舟,你怎麽能這麽惡心

第74章 馳明舟,你怎麽能這麽惡心

楓眠的話音落下之後,房間裏久久無聲,一時間似乎就連空氣都凝固了。

馳明舟回過神,他深深地盯着楓眠,喉嚨都不自覺的發緊,聲音變得沙啞,“別說傻話。”

楓眠直視着他,沒有辯解什麽。

馳明舟緊緊抓着楓眠的手,沉聲命令道,“以後不許對任何人以那種事作為條件!”

楓眠不解的看着他,仍不覺得自己剛才的事哪裏做得不對,他喃喃開口,“為什麽?”

馳明舟聽見他的問話,胸腔裏原本已經散去的怒意如今再次盡數翻湧上來,他怒道,“什麽叫為什麽?你把你自己當什麽?娼嗎?!”

剛才馳煜的話落在他的耳中刺耳至極。

竟然說是嫖資,就連這樣,楓眠也會讓那家夥碰,他不知道楓眠究竟是怎麽想的。

楓眠怔怔的看着他,自嘲一笑,“我現在……和娼有區別嗎?”

誰都可以碰他,他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婊子的标簽早就已經貼在他的身上。

他不過是父母可以随意送到別人床上的禮物,是馳明舟日夜洩欲的工具,是所有人眼裏低賤至極的私生子,怪物。

他不是娼嗎?或許他不如娼,起碼娼還可以自己有自己的選擇。

他的話讓馳明舟唇瓣緊抿,牙根咬的咯咯作響,眼神陰鸷可怕。

馳辰聽着楓眠的話,心裏苦澀至極,眼眶都有些發熱。

他踉跄着起身,譏諷的看着楓眠,“你這麽低賤,跟誰都行,怎麽就跟我不行?在你眼裏,我就連馳煜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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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辰回想起過往楓眠抗拒自己的一幕幕,一時間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哽住一樣,不上不下,噎的難受。

他長嘆口氣,竭力掩蓋自己聲音的顫抖,故作淡定的說道,“不就是一塊墓地嗎,出去點個高級點的都比這個價格還高,跟你玩一宿不算什麽,就當是嫖了,不只是墓地,你死後的一切我都包了,考慮考慮我,怎麽樣?”

他想字字句句貶低侮辱楓眠,但是說到最後的時候,自己卻忍不住先落淚。

喘不過氣似的難受。

楓眠若是要車,要房,要奢侈品,要自由,他或許都不會這麽難過,但偏偏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堕落的索求,竟是為了要一塊墓地。

一開始跟着他受盡欺負也不低頭的人,如今為了一塊墓地,自願磨碎一身傲骨,躺在床上任人索取。

馳辰的譏諷對楓眠似乎沒起到一點作用,楓眠的眼神如深不見底的枯井,激不起一點漣漪。

楓眠的聲音淡淡的,分不清喜怒,“馳小少爺不食言就好,我怎樣都可以。”

馳明舟忍無可忍的一把捂住楓眠的嘴,他怒目瞪着楓眠,怒斥道,“閉嘴!我說了我會治好你!我會讓你活下去!”

楓眠已經瘦到臉上沒有多少肉,馳明舟的手可以蓋住他的大半張臉,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馳明舟轉而看向一邊的馳辰,陰恻恻的怒聲道,“滾出去!馳辰,你還沒有跟我對着叫板的資格!”

三言兩語輕而易舉的将馳辰所有的強硬擊碎。

馳辰在馳明舟面前是小輩,在公司裏也一樣是下屬,整個馳家都已經是馳明舟的,他人微言輕,得罪的很了,最後無疑是要與父親落得一樣的後果,當個閑散人,混吃等死。

馳辰牙根緊咬,眼中盡是不甘,他冷笑一聲,對楓眠說道,“記得背着小叔來找我,我床上功夫也不差,能伺候好你。”

說完之後,他不顧馳明舟如刀似劍的目光,轉身大步出了卧室。

馳辰快步來到走廊,伸手慌亂的打開窗子,試圖讓外面的空氣進來,換掉這壓抑到讓人喘不上氣的氛圍。

夜風迎面吹來,将他額前的發絲都吹得淩亂,渾身發寒,但即便如此,那股窒息感也始終未退。

他微微彎下腰,伸手按住鈍痛不止的心髒,面上都血色褪盡。

剛才在卧室裏,楓眠的眼神一遍遍在眼前閃過,麻木淡然的仿若是已經走到盡頭的臨死之人一般。

他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一個人喃喃自語,“不該是這樣的……”

身後那間卧室的門緊閉,他明明已經出來了,卻依舊壓抑難受。

馳辰一走,房間裏只剩下楓眠和馳明舟。

馳明舟放開捂着楓眠嘴巴的手,他警告的盯着楓眠,沉聲命令道,“你不許去找馳煜,也不許去找馳辰!你要什麽東西可以跟我說,我會給你!”

楓眠疲倦的看着他,眼中生不出半點期待,“我想離開馳家。”

楓眠的話讓馳明舟的神色頓在那裏,久久不語。

楓眠沒對他抱有太大期望,繼而問道,“我想要墓地,你能給我嗎?”

馳明舟忍無可忍的說道,“我說了我有辦法救你,你不許再說那些話!”

楓眠默默別過頭,聲音分不出是喜是怒。

“我要的你給不了,又不許我去用我的方式跟別人要,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

“我在床上沒有拒絕過你,你想上就上,嫌髒就算了,沒有嫖客還有資格摻和娼只能接受什麽樣的客人,小叔,你管的未免太寬了。”

楓眠沒了繼續迎合下去的心思,索性一次性說個痛快。

馳明舟憑什麽約束他?

馳明舟聽見楓眠的話,一時間怒意高漲,“你不許這麽說自己!”

楓眠擡腳踹開他,臉色已經徹底冷下來,“是小叔說我是賤人,想看着我早點死,想讓我人死債清,現在小叔又要如何?又要我清高,又要我活下去,小叔到底想要做什麽?我活着的時候你盼着我死,我終于快死了,你又要我活,我做不到,我不想活了,也不需要你管我!”

楓眠眼中的厭惡不加掩飾,他盯着被他踹下床的馳明舟,一字一句的喚他的名字。

“馳明舟,很快就要債清了,我什麽也不欠你!”

馳明舟站在床尾,與面前的楓眠四目相對,他試圖在楓眠眸子裏找到曾經的半點愛慕,然而如今那雙眼睛裏,除了憤怒,便是厭惡。

馳明舟呼吸都變得沉重。

“你就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楓眠扯了扯嘴角,“我的話讓你生氣了?所以呢,恨不得殺了我嗎?”

楓眠的手迅速從枕頭下摸出一把水果刀,毫不猶豫的照着自己脖子的動脈割過去,聲音淡漠,透着一股子決絕。

“如你所願!”

楓眠的動作很快,完全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刀子泛着寒光,帶起了飛濺的血色,染紅了刀身。

脖頸處火辣辣的疼,然而滲出的血卻并沒有多少。

楓眠冷眼看着徒手攥住刀子的馳明舟。

馳明舟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反應過來,他徒手攥住刀子,刀刃割破皮膚,血順着指縫往外溢,染紅了楓眠身上的衣服。

馳明舟死死盯着楓眠,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楓眠往外拽刀子,絲毫不顧及馳明舟的手攥着,會不會造成二次傷害。

楓眠去意已決,他的聲音裏透着怒意,“放手!”

馳明舟牙根緊咬,直接伸手拽過來刀子,将刀背在身後。

楓眠立馬起身過來搶,“還給我!”

馳明舟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按住他。

馳明舟的聲音都帶着不自知的顫抖,他質問道,“這刀子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他萬萬沒想到楓眠會動這種心思。

跟馳煜要棺材,枕頭下放着刀,是打算陪完馳煜之後就去死嗎?!

憑着楓眠剛才揮刀時候的狠勁,馳明舟自己但凡不攔下,楓眠就連搶救的機會都不會有,根本就沒打算留回頭路!

他今晚若是不過來,明早這張床上躺着的必然只是一具屍體!

他沒想到楓眠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馳明舟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楓眠一言不發,執意去奪刀。

馳明舟的聲音驟然拔高幾分,“你冷靜!”

楓眠忍無可忍,甩手一耳光抽在馳明舟的臉上,這麽多日以來的淡漠盡撕毀,他朝着馳明舟怒吼道,“你究竟要我怎麽樣?!”

楓眠的一雙眼睛赤紅,看馳明舟的眼神宛若看仇人一樣。

他好不容易去廚房偷出來一把刀,他終于狠下心去自我了斷,結束這些痛苦,結果馳明舟這時候又假惺惺的沖出來救他,憑什麽?!

這一耳光用力極重,馳明舟隐隐在嘴裏嘗到血腥味,半邊臉都被打得麻木。

楓眠拉着他藏着刀的那只手的手臂,不斷挑釁,想要激怒馳明舟。

“你不是恨我麽,是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就是讨厭你,就是在利用你,你站在我面前我都覺得惡心!”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麽,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麽,今晚就是好機會,我欠你的一切都還給你!你動手啊,你他媽動手啊!”

楓眠近乎絕望的看着馳明舟,情緒激動到渾身發抖。

他赤紅着眼睛,眼中淚光與恨意交雜。

“你不殺我,是想看着我生不如死嗎?你就這麽恨我,連一個痛快都不願意給我?馳明舟,你怎麽能……這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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